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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魁哥早起往衙门去了,荷花见前晚大娘子拦了魁哥不放,心中甚是不悦,可巧大娘子派丫头去荷花房里取东西,荷花详问其情,丫头向荷花说道: 昨日晚夕四娘子来了,俺娘子如此这般了,说四娘子与魁大人两个合穿一条裤子,没廉耻,怎的总把魁大人拦在前边,不放他出来,打发魁大人到三娘子房里歇了一夜。 这荷花切记在心,丫头先回大娘子回话去了。 那大娘子在屋里与人说话,不料荷花走到明间窗下;猛地开言道: 可是大娘子说的,我拦汉子。 大娘子道: 正是,妳如今要把我怎的?我等共一个汉子,自守节以来,成日只拦魁哥在妳那头,通宵不来后边傍个影儿,更不说彻夜消魂。原来只妳是他老婆,别人都不是焉? 荷花道: 他偏往我那屋里去,难道我拿绳子套他去不成?哪个浪妇饿慌了又咋的? 大娘子道: 妳不浪得慌,妳昨日怎的他在我屋里坐,妳硬叫他前边去?汉子顶天立地,吃辛受苦,犯了什么罪来,妳拿绳子去套他?贱不识高低的货,俺不言语,一个金耳环,妳悄悄又向汉子讨了,戴在耳上,挂上儿也不来后边提一声。 荷花道: 耳环是我向他讨来,莫不只为我这耳环,开门来亦拿了几件衣裳与人,那妳怎的就不说出来? 大娘子知道她是提奶娘玉红的事,因不便张扬,紫涨了双腮,说道: 妳害杀了一个,只少我了。 三娘子劝道: 大娘,妳今日怎的这等恼得大发火,一棒打了好几个人也,五姐,妳让大姐一句儿也罢了,只顾打起嘴话来了。 大娘子道: 常言道:要打没好手,厮骂没好口,不与妳姊妹嚷开,俺每亲戚在这里住着也羞。姑娘,妳不依我,想是嗔我在这里,叫轿子来,我家去罢。 三娘子一把拦住大娘子,那荷花见大娘子骂这等言语,坐地上打滚打脸,自家打了嘴巴,放声大哭,说道: 我死了罢,要妳命做什么!等妳汉子来家,与了我休书,我去就是了。 大娘子道: 妳们都看见了,这泼脚的货!打滚赖人,莫不等汉子来家,那老婆把我蹩贬就是了。妳放泼,谁人怕妳不成? 荷花道: 妳是明媒正娶的大夫人,谁敢蹩贬妳? 大娘子越发大怒,道: 妳不养下汉,谁养下汉来?妳拿主儿来与我! 三娘子见两个越发大吵起来,拉起荷花道: 往前边去罢。 又说道: 妳这些怪刺刺的,大家都省口些吧,只顾乱起来,叫人笑话,妳起来,我送妳去妳前屋去罢。 那荷花哪里肯依,三娘子和丫头一起扯她起来,送她回前屋去了。 再说大娘子这边气得火冒,说道: 我倒容了人,人倒不肯容我,早安排着嚷的心儿,悄悄儿走来这里听,听了怎的?哪个怕妳不成!待魁当家回来,轻学重告,把我休了就是了。 丫头道: 俺屋里守着炉火站着,不知五娘几时走来,亦不天得她脚步儿响。 三娘子道: 她单行鬼路儿,脚上仅穿毡底鞋,妳便听不得她脚步儿响。想起头儿来时,受多少气,背地大伙儿嚼说我,让魁哥打我两顿,娘子还说我与她偏偏套生好斗的。 大娘子道: 她活埋惯了人,今日还要活埋我哩,妳不见她那等撞头打滚撒泼儿,一经妳爹来家知道,管就把我翻倒底下。 三娘子笑道: 大娘没的话,她咋能反倒了天呢。 那大娘子恰己有孕在身,受荷花之气,动了胎气,慌了魁哥,忙使人去请郎中 : 。de_depa。 。 大娘子道: 请什么郎中,随它去,有命就活,没命就死,才合了别人的心,老婆是墙上泥坯,去了一层又一层,我死了,把她挟了正就是了,我这笨猪儿,当不得家。 魁哥道: 妳也耐烦,把那小淫妇儿只当臭屎一般丢着她哩,妳怎的与她一般见识!如今不请郎中来看,一时气裹住了,这胎气弄得上不上,下不下,怎么得了? 大娘子道: 若下来了,干净了我的身子,省的死了做带累肚子鬼。半夜寻一条绳子,等我吊死了,随你和她过去,往后省的又象香梅,让她害死了吧。 魁哥听了越发慌了,一把将大娘子抱在怀里,说道: 我的好娘子,别与那小淫妇一般见识。 二人终于合欢,魁哥趁大娘子腹中胎儿尚小,脱去衣裤,将那阳物从侧后轻轻插进,慢慢蠕动起来,大娘子好久未干那男女之欢,又逢魁哥从侧后弄进那洞|穴,甚是刺激,两个时辰过去,还在尽情恣弄,万般玩耍,真是几日不欢,胜过新婚,如醉如痴,如梦似幻一般。
当日,魁哥请来郎中,替大娘子把脉开药,服了药,方才安心下来。 次日,魁哥在家设宴,招待州府来的客人。 二娘子、三娘子等都在大娘子屋里帮忙,装定果盒,擦抹银器,三娘子见大娘子气未全消,说道: 大娘,怎的知道妳心中如此这般窄。 大娘子道: 什么好成样的老婆,由她死便死了罢,可是她说的,无故只是大小之分罢了,她要死,教她死去,常言道:一鸡死,新来的鸡儿打鸣更好听,我死了。把她立起来,也不乱,也不嚷,才拔了萝卜地皮宽! 三娘子道: 大娘,哪里有此话,俺就代她赌个大誓。这五姐,不是我说她,只是不知好歹,一个有口无心的行袋子,大娘子,妳若恼她,可恼错了。 大娘子道: 她是比妳没心,她一团儿贼心哩,她怎会悄悄听人儿,拿话儿讥讽着人说话? 三娘子道: 大娘,妳是个当家人,大量些罢了,常言道:一个君子待十个小人,妳手放高些,她敢过去。妳若与她一般见识起来,她就不敢过去。 大娘子道: 只要有了汉子与她做主儿着,那大老婆且打靠后。 三娘子道: 大娘怎的如此说,如今大娘子心里不好,魁哥前往那屋里去么,大娘,等我教她来与大娘磕头,赔个不是,不要让魁哥两下里作难,就行走也不方便,但要往她屋里去,又怕妳恼,若不去,她却不敢出。 大娘子不语。 这三娘子抽身就往前走,一直走到荷花房中,见她头不梳,脸色甚黄坐在坑上,三娘子道: 五娘,妳怎的装憨?把头梳起来,今日前边摆酒,后边很忙乱,妳亦进去走走,怎么只顾使性儿?俺对大娘说了,劝了她一回,妳去到后边,与她下个礼,赔个不是罢,妳我既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常言道:‘甜言美语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人受一口气,佛受一炉香。妳去与她赔个不是儿,天大事都了了。不然,你教魁官人两边为难。 荷花道: 我拿什么比她?她是正经夫妻,名正言顺,妳我都是早上的露水儿,能有多大水儿,比她的脚趾头亦比不上的。 三娘子道: 妳由她说不是,我昨日不说了,一棒打了三四人,就是后婚老婆,也不是趁将来的,当初也有个三媒六证,白白就跟了他家来了!砍一枝,损百株,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就是大娘子恼了妳,还有没恼妳的,有势休要使尽,有话休要说尽,凡事看上顾下,有些儿防后才好,不管蝗虫蚂蚁,一例都说着,人有面,树有皮,俺脸上就没这些血儿?一切来往俱罢了,妳不去却怎办?少不得遂日泪不离腮,还在一地儿,妳快些把头梳了,咱两个一起到后边去。 且说这荷花听了三娘子这般话,寻思了半晌,甚觉有理,便坐在镜台前拿起镜子,梳了头,戴上金耳环,穿上衣裳,同三娘子径到上房内 : 。de_depa。 。 三娘子掀开帘儿,先进去说道: 大娘,我走了去就牵她来,她不敢不来。 转身就向荷花说: 荷花,过来与大娘子磕头! 又对大娘子道: 大娘,荷花年轻,不识好歹,冲撞亲家,高抬费手,将就她罢,饶过这一遭儿,到明日再无礼,狂到娘子手里,随娘子打,我老身也不敢说了。 那荷花与大娘子磕了四个头,跳起来赶着三娘子打道: 汗邪了妳这贼婆妇,妳又做起我的娘来了。 众人笑了,那大娘子也忍不往笑了,三娘子道: 贱奴才,妳见主子与了妳好脸儿,就抖毛儿打起老娘来了。 旁边丫头也在房里,说道: 这个姊妹开玩笑,让大家欢喜欢喜,有什么不好?就是俺这姑娘,一时间一言半语冒犯了妳们,大家厮招厮敬,尽让一手儿就罢了,常言:牡丹花儿虽好,还要绿叶儿扶持。 大娘子道: 她不言语,怎的好说她。 荷花道: 娘子是个天,俺是个地,娘容了俺,俺骨秃杈着心里。 三娘子打了她肩背一下,说道: 怎我的傻儿,妳这回儿打妳一口面袋了 ;便道: 妳不要光说嘴,俺做了这一日活,也该妳来助助忙儿。 这荷花便洗手剔甲。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