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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烟绞着手绢,心中焦燥万分。
他是在恼我吗?恼我落入这烟花之地,竟还苟活下来?
他是嫌弃我吗?怕我这烟花女子,毁了他的豪门清誉?
还是,他已令有新欢,不知如何对我交代?
桌边的他,依旧专心的品着茶,好像这芳香袭人的碧螺春比含烟更加重要。
“你,叫什么名字?”他抬起头,水绿色的眸子中,是百般的不解。
含烟惊讶道,正欲回答。
忽帘子一挑。
一带刀侍卫闯了进来,一个行礼,恭声道:“爷,璃二奶奶重病,您赶快回去看看。”
“日尧病了?”秀眉一皱,他俊美的脸上满是焦虑之色。“走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含烟呆立在那。
“如果你是璃日尧,那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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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两小无猜终不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题都城南庄
没有计划,没有安排,没有预料,却象设定好的情节般,就这么发生了。
“如果她是璃日尧,那我是谁?”
没有人回答,沉闷的询问声回荡在空空的屋子中,经久不衰。
“我才是璃日尧吧。”不是肯定的语气,带着丝丝疑问。仿佛此时也开始迷茫,分不清自己是谁。
“可是,我真的是璃日尧啊。”轻轻的,象一句小声的呢喃。
原来,早已有人代替我被你疼爱。
原来,早已有人代替我被你关心。
原来,早已有人代替我被你放在心上。
原来,早已有人代替我向你撒娇。
原来,早已有人代替我关心你的身体。
原来,早已有人代替我陪在你的身边。
原来,早已有人——代替我。
可是,她怎么能以我的名义,怎么能以我的身份,享受你的疼惜,你的关爱,你的怀抱,你的一切,和,你的爱情。
这样输掉。我不甘心。
她不会记得我们杏花林中的声声誓言。她没有你送的羊脂玉牌。她不是璃日尧。
手心中慢慢洇开一片冰凉潮湿的汗。眼中是浅浅的泪光,带着些许的委屈。
“她不是璃日尧。我才是。”
没有人听见的话语,很快就会消失在空气中,变成一粒微小的尘土,小的不能再小。这是含烟小时侯从家乡的老人那里听来的。
现在,不知道那句话,已经变成了空气中的哪粒微尘?
“我知道。”是很轻的声音。在空中划过就会立马消失,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右手用力的抹掉眼泪,抬起头,换上一副欢快的笑脸:“凤舞,你来了?”
“恩。”
“我今晚好高兴呢。我见到我的玉哥哥了。”
“恩。”
“你,你不替我高兴吗?”
“你高兴吗?”
你高兴吗——
只这一句就打破了她的所有伪装。泪珠象决堤似的淌下来。
眼泪很安静,没有一点是声响。她走过去,蹲下身,把头枕在他的双腿上。
“凤舞,我当然高兴啊。能再见到他,看他的过的那么好,我自然是高兴的。”
“好。”
她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次日,代姬打发麽麽来看含烟。
麽麽献媚的笑声始终荡漾在流烟阁中,久久回荡。
含烟捂着耳朵,卷缩在墙角,可那刺耳的声音还是划破了她的耳膜,直达心底。
麽麽说:“含烟,好服气啊!乔大爷已经替你赎了身。说是下个月处三就接你过府,去给新少奶奶做伴。”
给新少奶奶做伴?
好是讽刺,下月初三,不原是你我相约之日,说是要抬着大红锦缎花轿,风风光光的领我过门。怎么?事到如今,我竟成了你送与新婚妻子的一份礼物?
莲步轻移,含烟久久跪于地上。
“你是说,你不愿意跟乔大爷走?”代姬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梅花簪,轻笑道。
“是。”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是,我知道。但我不愿跟他走。”含烟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恨恨说道。
“这也容易。”代姬笑道,“你不愿,我自是不会勉强于你。”
说着,击掌一拍,唤出一名小厮:“去乔大爷府上。话你是自会说的。”
小厮点点头,作了一躬,弓身出了门。含烟见状,也不再多语。随着小厮,也跟着退下。
夜色微暮。含烟倚靠在桃花树下,玉指轻拨,白玉凤凰琴便凄凄的响起。
惊鸿舞,白玉琴。
君不看,君不听。
舞何堪,乐何堪?
“你不愿跟我走?”这是青衫男子淡定的声音。
“是的。乔——公——子——”她的眼光自他身上飘然而过,终又回到了白玉琴上。
“为何?”他定定的看着她,步步紧逼,“烟花女子,不都想找个好人家。”
烟花女子?原来,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个不相干的烟花女子。
“是啊。”她嘴角的一抹冷笑深深刺疼了他的双眼,“含烟自知,只是个下贱的烟花女子,又怎配的上乔公子的——书——香——豪——门?”
他转过身,背对于她。“我要的东西,是没有得不到的。”
霸道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冰冷语气。
轻风过,卷起他单薄的青衫。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杏花树下对她微笑的温柔男子。如春风般的,温暖,笑容。
“惊鸿舞,白玉琴。君不看,君不听。舞何堪,乐何堪?”
白玉琴弦轻动。往事如风,悄然逝去。
站在面前的,早已不是那日杏花树下的懵懂少年。
“你不愿作陪,就做丫鬟吧。七日后,我便来接你。”商量的口语,微微的有些缓和。
“若是我仍不愿呢?”
他转身,水绿色的眸子染上一层雾水,那里,已有含烟看不透的无奈:“你已没有选择。”
琴声噶然而止。象一道凌厉的口子,鲜血直流。
含烟苍白了脸:“你在逼我。”
“是。”
“为何一定是我?”
“因为,你有张和她相似的面容。”
“那又如何?”含烟冷冷笑道,眼中,是无边的绝望。
“所以,你必须要跟我走。”命令的口吻。
含烟凄惨的笑道:“好,七日后,我便随你走。”
他点头,侧马而去。没有一丝的留恋。
家中,还有刚过门的娇美妻子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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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红楼隔雨终望冷
尘土渐落。明月当空。
含烟抱着白玉凤凰琴,缓缓起身,一转身抖落袖中那一丁点如同她长裙般夺目的胭脂花瓣儿。
风袭而过,扰乱她的一头柔软青丝。
把额前的发丝随手束到耳后,一抬头,却看见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水边,一有着绝世容颜的白衣男子,玉树临风,如若神仙般飘然的坐在轮椅上。
一时间,四目相对,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相必,刚才的话他已都听见了。
过了许久,凤舞悠悠的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仍爱他?”
“是。”很淡很淡的声音,有点略微的鼻音,语气委屈的象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她走过去,环住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中。
“如果玉哥哥不要我了,凤舞会娶我吧?”
“是。”
“凤舞。”
“什么?”
“对不起……”
“尧儿……”
七日后,一顶缎青面四抬小轿停在了相思坊的后门。
含烟轻扫蛾眉,略施薄粉,提着水绿罗裙,款款上了轿。一路无语,随着晃悠悠的小轿到了乔府的正门。
一下轿,见东西两处各蹲着两只千斤大狮子,三间镏金兽头朱红大门,站着六个华冠小厮,中间的大门上正正摆有一匾,匾上用楷书粘金大字,正写着“乔府”二字。
小厮见含烟来了,均均低头行一礼,打开西边的小门,请含烟入了府。
原这乔府分东、西、中三内苑,随着东西走向依次排开。又分华东厅、华西厅、华中厅三外殿,也是随东西排开。而这内三苑和外三殿,便是前后排列,相互对应。
乔府中共住着两个人。便是人称寒玉公子的乔之宇,乔二爷。和人称清泉公子的乔之云,乔三爷。而乔之宇住在正堂,也就是东、中二苑,乔之云住的也就是西苑了。
大门初进,便见一曲折朱红长廊,跟着婆子丫鬟走了一路,穿过华西厅,拐到一处风景清丽的苑中。这苑中,四季皆春,百花盛开,有流觞曲水也有奇石怪林,各种珍奇异兽数不胜数。经婆子介绍,这便是清泉公子乔之云住西苑了。
由于乔三爷常年不在府,便安排含烟先在这住下。
含烟刚立定,还没来及欣赏这满园诱人的春色,就被一个软软的小东西从背后撞倒,迎面摔到了一丛绿茵茵的草地上。边上的婆子丫鬟见了,吓得是不知所措,赶忙扶起含烟,大骂起那小始作俑者。
“这下作的小贱种,走路也不带看的。碰坏了贵人,你老子爷不掀了你的皮!”
含烟皱皱眉,怎么骂的这样狠毒。拍拍罗裙上的尘土花草,理理衣袖。转身望去,对上一双明亮的水绿色眸子。
眸子的主人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长的是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细挺的鼻子,浓密且长的眼睫毛,穿着普通的棉布青衣,一条细致的玉色带子系腰,绾着一个可爱的儿童髻,无任何装饰,但仍是一个异常漂亮的小男孩。
婆子骂他,他也不惧,直生生的盯着含烟上下打量,毫无孩子的羞涩之样。婆子见状,恼的要上前抽他。
含烟拉住婆子的手,笑吟吟的劝道:“今个是含烟头天入府,麽麽就借含烟个面子,饶了他吧。含烟也自当会记得麽麽的好处。麽麽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这儿,自有含烟。”
婆子听了,脸色渐渐缓解,啐了口,道:“那今个就算了。要不是烟姑娘帮你求情,今个是非要扒了你的皮。”
说着,便扭着头,骂骂咧咧的走了。
但小男孩也并不领情,仍旧大大方方的站着。
而就在此时,从小男孩的后面跑来一个娇小病弱的黄衣女子。
那黄衣女子见了含烟,吓的是不行,急忙把孩子往身后挡去,一面又对含烟弯腰做躬,磕头谢罪:“璃奶奶就饶了歌儿吧。歌儿小次定是再不敢了,再不敢了。歌儿快给奶奶磕头。”
这下子,含烟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该如何解释,正烦恼之际,便见那小男孩扯着黄衣女子的袖子:“娘亲,这位漂亮姑姑不是璃奶奶。”
含烟听了,急忙点点头,上前扶起黄衣女子,柔声道:“我只是个新来的丫鬟,叫花含烟,不是你们的奶奶。”
黄衣女子怯生生的抬头起,把含烟细细打量一番,笑道:“姑娘是要比我们奶奶漂亮。原来,您就是花含烟,烟姑娘?”
“是啊。”含烟见那女子不再惧怕自己,便笑问道:“还没请问,您是何人啊?”
提到这,那女子不禁又含起眼泪:“我是乔二爷的小妾,名唤翠娘。
含烟大惊:“乔二爷?您说的可是人称寒玉公子的乔之宇,乔二爷?”
她不敢相信,她一直深爱的玉哥哥竟是如此的为人。早早的就有了小妾,而且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还说什么要,白头偕老,成双成对,不离不弃。
“是。”翠娘点点头,抽抽泣泣拉着含烟坐在了一边的石凳上,缓缓道:“我原只是二爷房中一名下等丫鬟。五年前,二爷从江南回来,日夜思念着日尧小姐,哦,也就是现在的璃奶奶。那年上元灯节时,二爷在外应酬,喝的有些醉了。本不该我去伺候二爷,可巧那晚大家都去看花灯,留我在屋守着。最后,二爷把我当成了日尧小姐,所以……”
含烟从袖中取去一方锦缎绣帕,帮翠娘擦干眼泪。轻轻把她搂入怀中,拍拍她的背,温柔安慰道:“玉哥……不,乔二爷,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会对你负责,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