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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答应凤舞等他,我就会一直等着他。这是承诺。”含烟望着窗外的一片碧波淼淼,温柔笑道,“我相信,他没有死,他一定会来的。我和孩子舍不得他,凤舞也舍不得我和孩子。”
“你看,现在大家都过的很好,不是吗?玉服下金雪莲,也就解了毒,他又能站起来了,真好。”
“你真那么想吗?”络问道,“那金雪莲,不竟能治病疗伤,还能起死回生,令人长生不老。可没想到,凤舞他还是……”
含烟点头道:“长生不老又如何?一人寂寞于世,不是比死了还痛苦。真的,这样已经很好了。”她笑笑,帮络斟上清茶。
“我要离宫三天。这几日,云会来常常进宫看你。”络象是又恢复了以前的冰冷,一脸的阴沉。但含烟分明在那双眸子中看见了几丝湿润。
含烟笑道:“好。听说幽已经怀孕了?”
“是啊,云要当父亲了。”络放下手中的茶盏,“快晌午了,你休息吧,朕先走了。”
送了络出门,含烟倚在门框边,默然良久,瘦弱的身影在偌大的宫殿中显的虚弱无比。
七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凤舞为了救之宇,亦是为了替母妃报仇,选择了与夜冥天同归于尽,一起消失在一片红的刺眼的光芒中。二十多年前,刚刚诞下皇儿的玉妃就被夜冥天与络的母妃,即当朝的皇后,合谋把玉妃烧死在房中。玉妃拼了性命,但最终也只是把襁褓中的之宇推到了窗外的太监手中。而金雪莲,凤舞也终是没舍得用,它又回到了之宇手中。含烟明白,那金雪莲只能救一人之命,而他,则是把生的机会让给了之宇。
“娘娘。您怎么又哭了。这风大,您还是快进屋歇着吧。”
含烟扭过头,见是碧城,便抹着眼泪笑道:“碧城,你把案上的画轴取来,给清悠小馆的林日尧,林姑娘送去。”
碧城应了声,小跑到屋中取了画,行了礼,道:“娘娘,那奴才去了。”
“去吧。”含烟点头道,见碧城还站在那不走,含烟端起案边的清茶微抿一口,笑道,“还有事吗?”
“奴才想在宫外呆一晚。”碧城埋着头,窘困不已。
含烟歪着头,看着面前的娇羞男子,浅笑道:“好,准了。不过明早要早点回啊。快去。”
碧城喜悦的笑了起来。抱着画轴,便往外走。
走了没两步,却被含烟叫住了,“碧城,你等一下。”
碧城回过头,不解的看着含烟,只见含烟从颈上解下一条栓着块青龙羊脂玉牌的红线,有些留恋的递给碧城。
“这块玉牌,你帮我一起带给林姑娘。这……原应该是属于她的。”
碧城点了点头,微笑离去。
躲在不远处的桃花树后的婢女蹊跷的笑笑。“呸,还想和皇后娘娘争宠,怕是明天的太阳你都见不到了。”
晨曦的昏暗光线稀稀落落的洒在朱红镏金的长廊上,琉璃宫灯还在风中吱吱摇晃,暗红的烛光明明灭灭。
含烟冒着冷汗,昏睡在塌上。
“娘娘,娘娘……”
含烟勉强的睁开着眼,是一群公公的丑恶嘴脸。含烟认得,为首的那个是甘泉宫皇后的贴身公公。
“有事吗?”
“当然有事,璃娘娘犯了大错,皇后娘娘贵为一宫之主,当然要清理后宫了。”
“我犯了何罪?”含烟拉紧了塌上的纱被,那公公的脸,让她犯了恶心。
“淫乱后宫,迷惑皇主。哪一条都该杀。”为首的公公端出一条光滑的白绫:“娘娘还不上路吗?”
听了这话,含烟突然释了怀。摇摇头,她轻轻微笑,倾国倾城,撩人心魄。她说:“我只是想等一个人来。这是我答应他的。”
公公笑的怪异,如女人般尖锐狰狞的声音沉闷的回荡在偌大的冷宫中。
“娘娘何许直执,前尘往事如梦,又有什么承诺能够兑现?还是让老奴伏侍娘娘上路吧。”
她浅笑不答,阴阴柔柔的提裙移步,走到一旁的案边,撩裙坐下,玉指轻拨,白玉琴声便悠扬而起。
分飞大雁忘归途
缘也散了的
人也忘了
到头只是一场空的
长相守,青鸟落泪,听风雨满楼
空长叹,鸳鸯绣落,一点点死去
一抹诡异的笑容便在公公的唇边漾开,只是随意的一碰,几上的红烛便悄然而落,染红满屋的轻纱罗帐。
“娘娘,那老奴先告退了。”拂尘挥起,公公弓腰退出。就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含烟清楚的听见铜锁扣起时的咔嚓声。
火焰中,含烟把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腹部,轻声落泪。“小宝贝对不起,娘亲不能把你生下来了。”
火光四溢,宫中的天空被映的如血液般鲜红。这场大火史无前例的在未央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一天后,整个壮观华丽的未央宫均化为灰烬。
灰烬前,碧城握着手中用帕子精心包裹的玉镯,木然良久。那玉镯,是他送给他心爱娘娘的生日礼物。今天,是含烟的十七岁生日。碧城徒然恸哭,她终归没有活过十六岁的劫数。
而三年后,渊王也莫名而逝。
这纠缠的一生,终是静了。
200X年,某医院中。
急促但不慌乱的脚步声在医院白色的瓷砖地面嗒嗒声起,输液管插满了不离的两只手臂,带着白色口罩的的护士,医生推着白色的活动担架床焦急的往手术室跑去。
依依和出辰在后面跟着小跑着。
“依依姐,怎么办,离姐姐要死了。”出辰已没了方寸,死死的拉着依依的手不肯放。
“出辰,你冷静点。”依依皱着眉,拿出手机熟练的拨出一个号码。嘟嘟两声,手机便通了。
“您好,我是杜依依。请问您是不离的主治医生玉凤舞,玉医生吗?”
“哦,好好。您已经下了飞机,马上就到?”
“您请快点,不离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好,就这样。”
出辰泪眼汪汪的望着依依,见依依打完电话了,便迎上去,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了?玉医生快来了吗?”
“恩,五分钟后就到。”
出辰长长舒了口气,坐回椅子上,感叹道:“幸好离姐姐家有钱,从小离姐姐就有个医术高明的医生伴着。”
依依也走到出辰身边坐下。“是啊。听说那玉医生从不离三岁就开始照顾不离,成为不离的家庭医生,不知道他今年多大了?”
“快四十了吧。”出辰接口道。
“你好,请问你是杜依依小姐吗?”一个富有磁性的轻柔声音蓦然响起。
依依和出辰同时抬起头,正看到一带着倾世光彩,穿着西装有着绝世容颜的年轻男子优雅微笑。
“是,我就是。”依依站起身,“你是……”
“我就是玉凤舞,不离的家庭主治医生。”男子漂亮的脸上是满满的忧心,“不离在里面吗?”
“是啊。”
男子点头微笑下表示感谢,便脱了西装,露出一件朴素的白衬衣,接过护士手中的口罩和白大褂穿上,转身向手术室走去。
“唔,美国的双博士学历,最年轻的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又美的不象话……要是能……”一旁的护士双眼冒着爱心,望着男子已经消失的背影,依旧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
依依拉着出辰的手,安慰道:“玉医生来了,不离一定会好的。出辰,你不太急了。”
出辰哽咽着点点头。
“日尧——”一只修长的手搭在出辰的肩上,男子好听的清朗声音轻柔而出。
出辰抬起头,扑进之宇的怀中。“玉,离姐姐已经在手术了。”
“日尧,你不要怕。玉在这。”之宇轻轻的拍抚着出辰的后背,扶她在椅上坐下。
“恩,玉来了,不离的玉凤舞医生……也从美国赶回来了。我相信……离姐姐……很快就会好的。”出辰依偎在之宇怀中,抹着眼泪结巴道。
“玉凤舞?”之宇轻声的喃喃道。原来他们终还是在一起了。摇头轻叹,璃日尧如何?林日尧又如何?他只知道,他不能在负她了,这个叫璃月初或是叫林日尧的女子。之宇看看怀里的娇弱女子,眉头一皱,却把她搂得更紧了。
“玉,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林日尧也不错啊。”之宇捏捏她的小鼻子,微微一笑。
出辰虽不懂之宇在说什么,但也微笑着把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急症室中——
双眼一睁一阂,不离躺在手术台上挣扎的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无奈眼中已全泪水。“凤舞……凤舞……我们的……孩子……”不离绝望的闭上双眼。
黑暗却感到有人温柔的吻上了她的额头,令人安心的声音在耳边再次温柔响起。
“尧儿,不要怕。凤舞就在身边。”
恍恍惚惚间,不离看见一双明澈的眸子,那眼中流淌的温柔疼惜,是不离所再熟悉不过的。
“凤舞?”不离干裂的唇间发出含糊不清的模糊声音。
“玉医生,麻醉剂已经开始起效。”
男子深情的看看不离,转步接过手术刀。“那开始吧。”
最后的刹那,一滴晶莹泪滴顺着不离的眼角跌落而下。
“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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