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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云想了想,对夜冥幽抱拳道:“那就麻烦您了。”
夜冥幽见了,挥挥手,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婆婆妈妈。怎么说,咱俩现在也算是朋友了。这点事,还用道谢?”
之云点点头,笑的爽朗,转身对含烟嘱咐一阵,便挑帘回去了。
送走了之云走,夜冥幽推门进了屋,见凤舞还未吃完,笑吟吟的对含烟说道:“你先去歇会,这还是我来吧。”
含烟摇摇头:“我来。”
夜冥幽见了,也就不再坚持,闭了门,转身退下。
桌前,她把一个饺子放到凤舞面前的小盘中。
凤舞白皙消瘦的修长手指握着竹筷,一点点,小心的,去寻找盘子的位置。因为看不见,他吃的很慢,往往才吃完三四个饺子,盘中的饺子就已经都凉了。
含烟心疼他,把饺子拿去再热。
灶台边,含烟端着一盘因煮过太多次而烂掉的饺子,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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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生生世不离(一)
含烟蹲在地上,肩膀因哭泣而一颤一颤。背后有轮椅轻轻转动的声音,一双修长消瘦的手正焦急的向前摸索着。
含烟擦干眼泪,想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可当她转过头,看见他修长白皙的双手因碰撞而出现的大大小小触目的伤口,和茫然空洞的眼眸,刚刚止住眼泪又簌簌下滑,这次,再也擦不干了。
她握住了他停在空中的手。
凤舞微笑着,似放心的松了口气,可当他抚到她潮湿的手背时,疑虑担心的神色出现在他已无焦距的眸中。
手掌被翻了过来,他还在滴血的消瘦手指急促的在上面写写画画。
“尧儿哭了?”
“没有。”
“真的吗?”
“真的没哭。”
十指微颤,身子前倾,他抚上了她泪流满面的脸颊,眉头颤动,手指上破损的伤口被掉落的泪水打湿,刺的生疼。
微怔,他美艳的脸上是少有的愠色,手指徒然无力的从她脸上滑落。
他生气了。她知道,他生气了。
她垂着头,泪眼婆挲,看着低上一小片的潮湿。突然变的无措。
剧烈的咳嗽声在静谧的房间中突兀而出。
含烟速然抬头,看见凤舞雪白的华服上一片悚人的血迹,殷红的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唇角喷涌而出,他低头掩着帕子,仿佛并不希望她看见。
可那被血液映透的白帕,看的她惊恐万分。
“凤舞……凤舞……你不要吓我。你这样……我好害怕……”她拥着他,从怀中拿出帕子想替他掩住源源不断从唇角淌落下来的鲜血。
一滴一滴红艳的血液落在她的身上,变成暗黑而稠密的骇人物质。浓郁的血腥味瞬间灌入她的鼻内,刺激她已快崩溃的每一根神经。
“是她让你变成这样的,对不对?”她语无伦次,歇斯底里的质问着,“她……她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而他怎么会听见。锁着眉,他知道此刻的她一定很害怕。他拼命的想止住从胃中不断溢涌的鲜血。
一只带着血迹的手温柔的拉住了她冰凉抖栗的手掌,指尖轻画。
他在告诉她:“没事的,不要怕。”
含烟用力的点头,一边掉着眼泪,自言自语的说:“我不怕……我真的不怕……我知道凤舞……凤舞会没事的……”
一边颤抖的在他掌心写下:“尧儿不怕,凤舞一定会没事的。”
他微笑着,渐渐平息了咳嗽。
“凤舞给尧儿弹琴吧。”
“好啊,可是凤舞的身体?”
“没事的,不用担心,凤舞很好。”
“真的?”
“真的。”
得到他的安慰,她慢慢平静下来,红肿的眼眶却还不时的有泪水溢出。
“可是,要先给凤舞止血。凤舞的手上……也流了好多血……”
眼睛又开始模糊了,含烟很大力的揉揉红肿的眼眶,手指上就都是湿漉漉的眼泪。
咬咬唇,自言自语很生气的骂句“你真没用”。然后,泄愤似的把手指在衣服上用劲的摩擦。直到确定没有眼泪在上面了,才小心翼翼的在凤舞掌心写下:
“凤舞知道纱布和金创药在哪吗?”
“恩,在隔壁房间。”
“好,那凤舞等我一下,尧儿去去就来。”
他微笑着点点头,苍白的脸上仿佛已经有点血色。
看见他已没事,她笑的开心,明亮的黑眸弯成了月牙形。
一,二,三,四,五……
凤舞在心中默默数着,五下,她应该已经去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突然间,凤舞弓起身子,痛苦的捂住胸口,刚刚才拭净的唇角,憋在胸口已久的大量鲜血无可制止喷涌而出。
他实不想再让她因自己而担心。
托盘从含烟手中迅速滑落,霹雳啪啦的发出巨大声响。她捂着嘴,夺门而逃,仓皇无措的向前奔跑,只听见冰冷的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也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直到她筋疲力尽的摔倒在地,眼泪终还是如预计般的刷的流下。
“你想救他吗?”男子如咏叹般蛊惑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
赫然回头,含烟四处张望着,却只看见一地败落泥中的桃花。
娇媚妖娆的腐败尸体。华丽凄艳。
“怎么,你不想救他啊?也是,他不过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略微消瘦的修长身影渐渐从黑暗中隐现。
红发飞扬,唇边是放荡不羁的嘲讽笑容,珊瑚色的眸子在冰凉皎洁的月色映衬之下邪气懒散,精致昂贵的赤黑华服松垮的包裹着他完美高挑的身段,赤裸的脚趾苍白。极近骇人的美丽。
“是……是你在说话?”挥手抹去眼眶中的水光,面前男子惊人的美貌面容更加清晰的呈现在含烟的眼中。
举步轻移,男子俯下身,细长的手指轻轻抚去含烟脸上残留的泪水,红瞳中闪着邪美的笑意:“你——为他哭?你们,不过才相识一天。”
“你……你怎么知道的?”含烟白着脸颤抖的问道,“你是谁?”
宽大的袖子轻轻一挥,瞬间,男子已离含烟几丈之远。
“你想救他吗?”
“你有办法?”含烟急迫的问道。
“是啊——”男子慵懒的声音清晰的划过黑夜中的一片寂静,“你要救他吗?”
空旷静谧的树林,含烟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由于害怕,而砰砰作响的心跳。不知为何,她清楚预感到,那将是一场阴谋,一条不归路。一个恍惚,她仿佛听见自己说:“是——请告诉我,谁能救他?”
“渊王。”男子耀眼的红发在风中扬扬落落,诡异的气息渐渐笼罩。
含烟微怔。
“渊王的金色雪莲能救凤舞的命。你去求他吧,求他把金雪莲给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的话,才对他有用。”
男子艳丽骇人的美好面容渐渐消失凋零的桃花之中。
含烟看着手上残留着的粘稠暗黑血液,身体不住的发抖。这是凤舞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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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生生世不离(二)
辰光熹微。含烟带着满身的疲惫和泥土站在凋零的桃花林中,一时间,竟找不到回家的路。她蹲下身,低着头,手指轻轻拨弄着地上柔软破碎的粉红色小尸体。
“你们……也曾经美丽过吧?”她歪着头,表情天真而脆软。
“美好的事物,都是很快会消失吗?凤舞也很美,真的很美,可是我不会让他消失的。我要把他装在袖里,一直带着。”她轻轻的笑着。寂寞的笑声瞬间便消失在一片寂静中。仰起头,只看见孤独下落的漫天红泪。
这个夏天,终于消耗掉了它最后的热量。
天空中,似有微弱的琴声响起,似如她梦中那熟悉的悠扬飘渺之声,时低语,时高歌,时沉吟,似有无尽的哀愁和伤心。她侧耳聆听,随着琴声不自觉的走着。
兜兜转转,曲曲折折,琴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拨开几束颓落的桃树枝,陷入眼中的竟是那间小竹屋。
徒然落泪。
窗前,正是凤舞抚琴的单薄身影。
疾跑着,疯狂的推门而入,含烟颤抖的握住凤舞满是伤痕的双手。一曲未终,凤舞左手的无名指划过琴弦。一声刺耳的破音,突兀响起。
“你可知,他已为你抚了一宿的琴。”
回过头,是两眼含泪的夜冥幽。
只是一个眨眼,泪珠就掉落下来,浸湿了衣襟。夜冥幽沙哑了声音,轻轻道:“我知道,他是怕你不认得回家的路。”
含烟点头,缓缓道:“我明白。”后面的日子,是平淡而安详的。
每天清晨傍晚,含烟都会推着轮椅,带着凤舞缓步穿越在已经落败的桃花林中,踏着一地的班驳,轻轻而行。平静的。幸福的。
而之云也会时不时的来看看含烟,告诉她一些外面的事。
现在,就连小饺子也已经长的很大了,按夜冥幽的话说就是:“一只很胖很胖的,想猪一样的狗。”
而小饺子最大的乐趣就是无限制的腻在凤舞怀中。这让含烟和夜冥幽都极为嫉妒,而小饺子看到这两个女人不善目光的唯一反应就是,在凤舞的怀里把尾巴摇的更欢了。
含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多久,看着凤舞一天比一天严重的吐血,一天比一天的虚弱,她的心也越来越不安。她也问过夜冥幽凤舞的病症,但夜冥幽也只是摇摇头,告诉她,凤舞的病是从娘胎里就带着,到了一定年龄就会不停的吐血,身体也会越来越弱,直到有一天,耗费掉自己全部的生命。这种天生的病就连最大汉朝最有名的神医也束手无策,现在,怕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原来,还会吃一些草药,可到如今,已经没有大夫能再给凤舞开出药了。
昏黄的烛光下,含烟黯然失神,银针便刺破手指,滴出艳丽的鲜红。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夜冥幽掀帘进来,拿起案边的《神农本草经》,坐在一旁的塌边细细翻读。
“也没想什么。”含烟微笑着答道,把受伤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吮一下。
夜冥幽笑笑,眼光随意的瞟向含烟腿上的一件白色薄毯。
“这件薄毯你缝的还挺细嘛,给凤舞的?”
含烟摸摸变的滚烫的脸颊,低头放下手中的白毯,不好意思道:“我去看看凤舞。”
轻手轻脚的挑了帘子,看见淡淡的月光下,看见塌上,凤舞精致的绝美面容轻轻散发着夺目的耀眼光晕,美好到不真实。
小饺子也静静的窝在凤舞身边,乖巧的合眼安睡。
走到塌边,小心的把滑落的薄被拉起,轻柔的掖在他的下颚,轻抚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他又瘦了。清俊的面容越发的苍白。
昨天之云带来消息,说是玺皇喜得皇子,大赦天下,已经免了含烟的罪。
“凤舞,你一定要等我。”她微笑着轻声说道,眼中竟含满了泪花,“你不是还有个心爱的女子吗?你们还没有幸福的一起,你怎么能死呢?”
羡慕的口气。
“凤舞心爱的女子……真的,很羡慕她呢。”很酸的口吻,“是嫉妒吧……”
月光的见证下,一个温热的吻小心的落在了他的额上。
门被轻轻的关上。
含烟靠在门后,举手摸去眼中不知何时涌出的水光。笑的呢喃道:“真是的,怎么动不动就哭。象小孩子一样。很没用……”
“很没用……”轻声重复着,笑容就象是还未盛开即已凋零的桃花。深深的吸口气,捂着自己空荡荡的心,百感交集。
提裙轻移,一个人寂寞的穿过冷清的树林、小路,来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孤独而立,面前就是乔府华丽的镏金兽头朱红大门。
站了许久,含烟终还是叩响了门环。
小厮揉着朦胧的睡眼,极不耐烦的开了门,见是含烟,先是一惊,便恭敬的请含烟进了门,引到了中苑。
含烟笑道:“含烟今日只是个被赦的罪人,您又何必对含烟如此客气。”
小厮听了,连忙行了一礼道:“二爷交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