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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想当然尔,除了开头不太顺畅之外,在接下来的节目里,屠征都非常满意,非常高兴,甚至感觉在外漂泊多年,终于有了一种浓浓的归宿感。这是自从他最心爱的女人离开他之后,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看着人群中,窝在厚厚的毛裘大衣里的那张开怀的笑脸,虽然骨瘦如柴,虽然面目难辨,虽然还没给他一个正眼儿,虽然还有好多父女之间的事儿都没能让他赶上,他已满心感恩,心疼不矣,更加期待未来的日子。
突然,屠征眼神一凝,想到晚上的行动对于女儿和外孙们的意义重大,便想再跟同行的人做一次详细周密的行动计划安排。
同时,语环心中莫名一凛,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屠征这方。
卫东侯一见,心如针扎啊!
屠征看到语环投来的目光,凝重的眼神一撤,换上满满的温柔笑意,怜惜疼爱之色,俊朗的面容看起来,格外地让人安心,仿佛一座庞大的山岳,立于眼前。
不再是压迫人心的气势,变得仿佛像是让人可以随时承地无条件依靠的存在。
语环惊讶于自己奇妙心态的转变,立即转回了眼,脸颊有些烧烧的。
屠征轻笑一声,站了起来,说,“很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休息了。”
经他这中气十足、充满命令意谓的表态,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受影响,纷纷收了声儿,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都站了起来,表示了同样的意思。
语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微笑的中年帅叔叔要走,心里微微的就有了些失落。想到自己前后迥异的心态,又奇怪,又无奈。
不速之客和诚邀嘉宾们都要走了,主人家出于礼貌当然要亲自相送。
卫东侯抱着语环,向众人一一道别。
而这方,屠征等人故意拉在了最后,北靖和薇薇安随同。
“丫头,你是个了不起的妈妈。”
屠征过来时,轻轻揉了一下语环戴着帽子的小脑袋,这帽子里故意铺了一层假发,才让她看起来不那么糟糕,事实上从那晚吸了血杀了人之后,她的头发在隔天就掉光了。
这看在屠征眼里,亦是说不出的心疼和急切。
但语环毫不知情,只觉得盖在脑袋上的大手,很温暖,中年帅叔叔的眼神,很温柔。她也感觉得出来,这种温暖,有长辈对晚辈的包容和疼惜,那种温柔,亦是长辈对晚辈的怜爱。
她不禁垂下眼眸,呐呐地说,“屠叔叔,对不起,之前我并不是……”
屠征一笑,“傻丫头,一点儿小事儿瞎想什么,过去就过去了。今晚是你,咳,叔叔这么多年来离家在外吃过的一顿最香最甜最好吃的家乡饭。叔叔很高兴!”
语环被这份爽朗大度感动,忍不住抬起头,大眼眨了眨,说,“只是汤圆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以后叔叔有空来,我们再做更地道的家乡菜请您吃?”
屠征心底更激动了几分,点头,连声道,“好好好。我听东子说,你烧菜的手艺一流啊,叔叔一定要来偿偿。这样吧,我在德国还要停留很长段时间。选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啊!”
众人齐惊,对于中年帅大叔的积极热情,不得不说,确实有些消化不良。
人走了。
大门被关上。
语环感觉屋外的寒风刮过脸颊,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此时她脖子上围着屠征从自己身上取下的一根又老又旧,但是看得出来是经过长年呵护都不怎么舍得戴的长围巾。
她手上还拿着一大一小,两只毛绒绒的小黄鸭。金黄的色泽,看起来十分温暖,红红的小扁嘴儿配上胖嘟嘟的圆脑袋,怎么看怎么可爱逗人儿。
这也是屠征送给她的。
临走时,他带着一脸的思念和微微涩痛的目光,对她说,“这条围巾跟了我二十四年了,它是我这生唯一最爱的女人,我的妻子送给我的。当年我们在一起时,我说我想要一个女儿,如果那时候她已经有了,呵呵,都有语环你这么大了。这小黄鸭是当时国内罕见的小玩具,当时我看到就买下想要给自己的宝贝玩。我希望能给她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可惜……”
本来,听说这围巾是“最爱的女人”送的东西,语环就不敢要了,但屠征突然又说了一句话,“当年我和小在一起时,还说过,如果生的女儿,也取名叫语环,小名儿就叫环环。你瞧,咱们算不算有缘千里来相会?”
那双沉淀着岁月沧桑的眼眸,极深,极亮,也极是温柔,就像一片深广博大的海洋,让人忍不住沉陷其中。
她惶恐拒绝的心思,莫名地就没了。呆呆地接下了小黄鸭,软软的捏在手里,就觉得这迟到的童年玩具,格外亲切可爱,格外有些……爱不释手了。
然而,做丈夫的卫东侯,看着女人不舍离手的礼物,心里几经纠结矛盾难受冲动压抑,很想咆哮,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哄女人上床睡觉。
但小女人仿佛要故意跟他作对,非要围着围巾,抱着小黄鸭睡觉,又耍起小性子来了,执拗得很。
哎!
怀孕的女人最最大。
伺候怀孕中女人的男人滴滴小。
最后卫东侯认输,败给了屠征的围巾和小黄鸭是必然的,于是这两件物品迅速升级为丈夫大人的眼中盯肉中刺。
临哄女人入睡时,卫东侯还是有些忍不住,问,“老婆,你开始不是不喜欢屠叔叔吗?怎么突然……”
语环已经有些昏昏入睡,模模糊糊地嘟哝,“我也不知道……开始是不喜欢,可是后来……他人也不坏……你不是说他是你最崇拜的军神吗?其实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卫东侯急问,“老婆,你知不知道,虽然他是军神,可是他的私生活还是有点儿那啥……我的人调查,他最近三四年,身边都跟着个年轻的东方女人,而且还有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叫他爸爸啊!你还是要睁大眼睛看人,千万别误信……虽然听我爸说,当年屠叔叔的风采风糜整个大院,还是红二代里的佼佼者,一身桃花债。虽然他现在还是俊朗非凡,人也不显老,好歹他也快四十的人了。
唉!得,忘了告诉你,他老婆就是宋惜玫,而宋雪欣其实是他的女儿,不过……”
哪知道他在这儿急急地剖析“敌情”,分析利弊,揭露敌人的“卑鄙真相”时,小女人早已呼呼大睡,唇角还衔着一抹安心的笑容,让他看得一愣,心底咆哮。
突然一颗石头砸中他后脑勺,他蹭地一下站起身,同时朝旁一闪,反身接住了好几颗从不同方向砸来的石头,且一颗还比一颗大。
“谁?”
卫东侯早已经捕捉到袭击者的身影,故意吼这一声,似乎是在分散对方注意力,声未落,就朝那身影发动了反击,将人往屋外逼退。
“臭小子!”
一声沉喝,仿佛就在耳边炸响。
卫东侯闻言一愣,身体就被一股大力擒住,直接给扔出了卧室。
同时,房门在他惊瞠的眼中,缓缓合上,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多余的声音。
一连串的袭击动作,只在眨眼间的五秒中完成,没有惊动到床上的人,甚至连走廊上还在打扫卫生的佣人都没发现,他就被死死压在了阴影的角落里。
完败!
……
屠征一手拎着卫东侯,从摸进屋子的窗户里跳了出去,临别一脚还顺势将窗户给轻轻关好了,仿佛从来没人来过似的。除非,有够细心的人去察看窗台上的灰尘。
卫东侯被一头摔在积着薄雪的草地上,染了一身湿。他憋着一肚子气,愤懑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双眼气汹汹地瞪着负手立在自己面前五步距离的中年男人。
此时,屠征已经换上了一袭黑色夜行衣,完全帖身的吸光设计,若是不动,他站在阴影里就仿佛完全跟黑暗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形体。
现在他故意将自己暴露在窗里投出的光线下,更衬得身形雄壮伟岸,仿佛丝毫没有受岁月的影响,充满力量,气势强悍,正值盛年。
比起卫东侯,以及周下出现的所有人,还有做为王者的北靖,在屠征面前,都显得那么稚嫩轻涩,难挡其锋。
“屠叔,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卫东侯自知自己是斗不赢这位传说中的军神,就凭刚才被对方轻松秒杀,武力上他斗不赢他并不觉得可耻,毕竟整个无极大队都是屠征建立起来的,所有训练纲制也出自他一手,延用至今,全优于国内其他任何军区的特种大队,可见其实力绝不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比的。
只是他最接受不了的是,现在屠征一副“对语环势在必得”的强势模样,不断献殷情的模样,完全把他这个做丈夫的不放在眼里,竟然还潜进他家夫妻卧室,简直就是居心叵测,存心不良啊!
现在语环可怀着他的两个孩子,且性命垂危,危机四伏,教他怎能不紧张,怎么能安心。
“我都发动攻击了你才发现我,东子,你的警惕心还太弱,必须加强训练。”
“我,那是我家。而且语环又在我身边,我都……”
“忘了大队上的训言了吗?解释等于掩饰,事实胜于雄辨。这次行动,取消你的资格。”转身,就走。
“不行!”
卫东侯倏地一下就冲到了屠征面前,黑眸已经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声音又沉又狠。
屠征一笑,并不笑意,“东子,今晚的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懂么?”
“为了我老婆,就是赴汤蹈火,我也再所不辞!”
屠征脸色一沉,“胡说。我要的不是只懂得牺牲的蠢货,而是必须圆满完成任务的队员。你还好意思称自己是无极大队最强的军王,我看你连小战一半都抵不上,感情用事,关心则乱,一碰上语环就失去判断力,你怎么拿回圣骨,救语环母子!我的队伍,不要你这种只会坏事儿的废物。”
卫东侯一拧眉,突然转口问道,“屠叔,你是不是还在为刚才我背着您,揭您老底,说您坏话生气?”
虽然逆着光,屠征脸上明显一抖的痕迹,没有逃过卫东侯锐利的双眼。
他立即接道,“不管怎样,在你挑的这些队员里,只有我和你亲自探过那个地下基地。连北靖也没去过,没有谁比我更适合执行这个任务。也许爱情是牵绊,但是为了这个牵绊,我保证会更加精神百倍地完成此次行动。因为我知道,这次任务关系到我最心爱的妻子和孩子们的生死,只准成功,不能失败!”
双腿一踩,立自稍息,完全军事化水准对着微微拧眉的屠征,中气十足地喝道。
“队长,请下命令。”
屠征瞪着卫东侯板得死硬、一副舍我其谁当仁不让的黑脸,心中又好叹,又好笑,面上却端着十足的首长派头,沉声喝令,“全体队员,集合。”
倏倏倏,数道空气划破声传来,卫东侯的身边,相继站满了直挺挺的身影,他的左手边,便是同样一袭夜行衣的北靖。他的右边后面,也都是一样装扮了人。
这晃眼一看,除了卫东侯还穿着柔软舒适的小熊家居服,其他人都已整装待发。
这不得不让卫东侯又在心里扭曲了一下。
屠征清点完人数后,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卫东侯有些尴尬的形容。心里却是感慨的,事实上,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过在军中当首长的感觉了,而卫东侯却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唤醒他这种感觉的人。
还有此时正沉在梦乡里的那个小丫头,将他心中深埋许久的思亲之情给挑起来。
众人迅速做了一番行动布署,更为周细详密。
“我已经探了那里五次,最麻烦的就是保护圣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