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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个夜深人静之时,她只能独自地唉叹。对她来说,娘家人老实可欺,同样无人可靠。
而今,连对她冷冰冰的老公都没了,一瞬之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竟消逝得无声无息。
“天哪,难道我章小雅的命就这么天生多灾多难?”章小雅思潮翻涌,双眼一时珠泪盈盈。
“啪”,“啪”,案板上杨波送来的几条鱼全都蹦滚到地上。章小雅用衣袖拭拭眼睛,从地上捡起鱼,开始剖宰,进行收拾。
杨波从章小雅家出来后,又去下坪塅察看自家的稻田。
其时正值盛夏,“双抢”早已接近尾声。杨波围着自家的责任田走了一圈,但见禾苗一片绿色,根深叶茂,迎风挺立,顿感心旷神怡。
看完后,他将双手抄在背后,低着头在田埂上漫不经心地往回走。
“杨波,你不去章小雅的秧田里瞧瞧?”背后忽地传来一个人的叫声。
杨波回转头来,见是康小东,说:“什么东西?”
康小东吮吮下嘴唇,又扯起白背心的一角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说:“你还不知道?章小雅家的秧田还没有莳上二晚?”
“我不知道。”杨波故弄玄虚,说,“他五弟不是在帮她吗?”
“哦?你不知道。”康小东神秘兮兮地附在成杨波的耳边,细语道,“你呀,小心吧。人家刘东山是会找你麻烦的。他说,他嫂子有杨波照料,不用他挂心。”
杨波鼓作一脸惊骇,说:“哦?还有这样的事?”
康小东说:“诺。”
杨波沉吟了一刻,以笑作答。康小东的话,无可置疑。两个月前,在确信刘东良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康小东作为康家三兄弟的老二,立时或多或少地将上次土地纠纷的内幕泄露给了杨波。杨波知他是康家三兄弟中比较有头脑的一位,因此客气地说他早已忘记此事,甚至还直言不讳地反对康小东拿这件事与刘东良串连在一起。杨波义正词严地说:“你不要这样说,我不相信,东良大哥会做这种事。”康小东也是明白人,点到为止,他说:“信不信由你,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只是帮你捅破这层纸。”
现在,他又故伎重演。杨波觉得可笑。康小东虽属好意,但何尝不是一种试探?何况类似的话章小雅已向杨波说过几回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山中行。杨波决定,明天就替章小雅犁田插秧。
次日一早,他便来到了章小雅的责任田里犁田。半日过去,犁耙两道工序均告完成。吃过中饭,他挑来秧苗,一人在田里独自插莳。直干到太阳沉山,才勉强完工。他刚要挑筐回家,一抬头,却见章小雅站在田边笑嘻嘻地盯着他。
“走,杨波,到我家去吃晚饭。”章小雅向他招手。
“我,我还是回去吧。”
“客气什么呀?你又不是去哪里?在我这里,秀珍总不会阻拦吧?”章小雅从来不干农活,眼前虽是夏季,人人晒得一脸乌黑,可她却是白得耀眼。
杨波没再推卸。他与章小雅有说有笑地向村里走来。杨波说:”小雅,你看你,像是城里人,一身白。我家秀珍常说,在咱们鲤鱼背,真正的大美人还是人家章小雅。”
章小雅忸怩地一笑,说:“不会吧。最美的人肯定是你家罗秀珍了。我算什么呀,老了。”
杨波说:“老了?你真会开玩笑。你看你,这一身皮肤,还是婴儿一样的嫩呀。”
“你不要笑我。这全是刘东良,早先他不让我干农活,我做姑娘时也没有机会下田,弄得现在,唉……”章小雅说着,说着,眼神顿然暗淡。
杨波自觉失言。
吃饭时,章小雅给杨波添了几回酒。杨波喝得脸红耳赤,心说:“果然名不虚传,酿酒世家的手艺确实高明。”
他端起一杯酒,呷了几口,说:“小雅,你的酿酒技术越来越精了。”
章小雅坐在一边,看着他喝。她说:“我只有这点手工劳动,或者我真是坐吃等死了。”
说完,章小雅又低首不语。
在明亮的灯光下,杨波一边抿着佳酿,一边细细地端详章小雅。章小雅此时身着蓝色连衣裙,瓜子脸蛋白里透红,一双大眼明亮发光,深不可测。还有那白璧无瑕的肤色,虽则年至三十二三岁,却依稀可见少女时代的风姿。更有那……据说她的身上终年散发出一股酒味般的体香……
杨波越想越激动。心说,你刘东良不仁在先,咱当然可以不义在后。有了初一,就有十五!
正在此间,章小雅起身,提起酒壶,走至杨波跟前,与他添酒。
杨波当下一阵悸动。章小雅看他盯住自己,脸上陡地飞起两片红云,说:“杨波,你怎这样看你嫂子?”
“我,我……”杨波低下头,伸出筷子去夹菜,掩饰着。
“来,加点酒。”
章小雅刚靠近杨波。说时迟,那时快,杨波伸出两手,猛地将章小江一下抱住,说:“小雅,你真美,真是太漂亮了!”
“啊!”章小雅一惊,手中的酒壶“砰”一声掉在了地上,酒霎时流了一地。
杨波抱住章小雅,一把按在凳上,张开大嘴就啃。
“杨波,你走开……”章小雅被绊倒在杨波的怀里,她伸开两手,拚命地往杨波脸上抽打。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杨波防不胜防,一下子滑倒在地,凳子也被他带倒在地。
“滚,你滚……想不到,刘东良生死不明,你竟这样!滚,不滚,我就要打电话给我大哥了。”章小雅声色俱厉地说。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杨波狼狈不堪,他从地上爬起,灰心丧气地走出了大门。
第九章 拭目以待
杨波首战失败,心里着实很不甘心。他一如既往地向章小雅家跑,为她洒药打虫,耘田锄草,施肥放水。奇特的是章小雅并未拒绝他的帮工,那晚的事情她也好似忘得一干二净。
农历九月十六,杨波正在章小雅家的农田里拔除稗草。章小雅喜不自禁,也要下田一道做事。
杨波劝说了好一通,章小雅硬是不应。她说:“我再也不下地,怕是以后要活活饿死。”
“不会吧。”杨波一脸坏笑地说,“大不了,我养你,让你做我的地下情人。”
章小雅撇撇嘴,娇嗔道:“去你的,你算老几?要我做情人?”
杨波嘻皮笑脸,打趣说:“现在城里人都作兴这个,男人找,女人也找。男的叫找鸡,女的叫包鸭。”
章小雅一听,脸色阴沉地说:“还要你说,我天天看电视,怪不得,你一肚水馊主意。”
杨波摇摇头,突然他大笑一声,说:“你看你,叫你不要来,偏要下来搞破坏。”
“怎么啦?”章小雅伸直脖子,左顾右盼,不明所以。
“你看你手上的,那是什么呀?”杨波笑道,“你拔的那不是稗草,而是最好的禾苗。”
“哦?”章小雅惭愧地说,“你别笑了,人家没有干过农活嘛。”
“我来教你呀,你要看清楚,大凡稗子都比禾苗要高一点,杆子带黄,特别硬实,你看,这就是……”杨波走到章小雅跟前,手把手地教起来。
章小雅认真地看着,学着样子在禾苗里寻找。
两人半做半聊,不觉间,已是正午。
吃中饭时,罗秀珍说:“听人家说,今天章小雅下了田,干起农活来了?”
“哦。”杨波顾自吃饭。
“你当了老师?”罗秀珍阴阳怪气地问。
“哦,怎啦?”杨波看出了她的不良用意,勃然大怒,说,“不可以吗?我们只是随随聊了几句,你怎地就问个没停?”
“啊,刘东山说得不错,我看你杨波就是蓄谋已久,打上了人家章小雅的主意!”罗秀珍也火了,怒不可遏地说。
“我打人家的主意,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杨波理直气壮地反驳。
罗秀珍显然被杨波抓住了软肋,她一时无言可对。
杨波眉飞色舞地说:“我帮帮人家,也是你同意了的,对他家,咱们用不着客气。”
罗秀珍厌恶地眨眨眼,冷笑道:“我希望你不要假戏真做,演戏过了头,是要露馅的。人家已经很不幸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杨波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说:“我用不着你来教育,我早就说过,他让我损失的必须加倍偿还。”
“你太可怕了。”罗秀珍失望地说,“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县城上班,到公司里做临时工也比这儿强。”
“你现在后悔了,后悔了可以走,我决不拦你。”
两人越陷越深,居然撕破脸皮,吵了一个多小时。这是他们结婚后有史以来第一次大动干戈。
罗秀珍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来,天天提心吊胆,夜夜辗转失眠,不禁失声痛哭。
“嚎什么?嚎?”杨波余怒未消,咬着牙说,“你等着瞧,我杨波一定将成为整个鲤鱼背村最有权威的人物,我要让他们知道,谁想与我作对,决没有好下场!”
“你,你是一个杀人犯,你还要怎么样?”罗秀珍愤懑地说。
“我,你罗秀珍不是吗?杀这样的人,咱们没错!这样的人间败类,活该!”
罗秀珍望着眼前得意忘形的杨波,顿时有恍然入梦之感。
我,也是一个杀人犯?
我参与了谋杀?
我的双手居然沾上了鲜血?
这些天来,许多奇形怪状的念头始终在罗秀珍的心坎上缠绕,搅得她心烦意乱,心力交瘁!
第十章 红杏出墙
杨波的话,犹如一簇簇利箭,射向罗秀珍的心脏,罗秀珍深恶痛绝杨波的所言所为。而杨波,也对罗秀珍心存怨怼,夫妻俩从而心有芥蒂,常常恶目相向,不理不睬。
古人云:夫妻没有隔夜仇!
可罗秀珍悍然与杨波分居,天天另居一室。杨波更加愤闷,作对似的,每天朝章小雅家跑。
村里的风言风语顿时散播开来。
章小雅有点惮忌,叫杨波不要再来,或是不要太频繁地往来。杨波深有同感,但他却很难做到。在常年的日常交往中,他越来越感到章小雅性格温柔体贴,女人味十足,平时连讲话都温文尔雅,细声细气。不像罗秀珍,身上常存一份家境的优越感,在他面前不时表现得颐指气使,自命不凡。而章小雅对他的感情也在与日俱增,两人真是心照不宣,配合默契。
章小雅说:“我,倒是不怕,两年了,这刘东良没声没息的,我完全可以起诉离婚。可是你……”
杨波苦涩一笑,欲言又止。
章小雅警告说:“你要注意五弟,他可是对你恨之入骨了。”
杨波点点头,说:“咱们又没有做过什么,我不怕。”
正如章小雅所料,不久,刘东良的五弟就指派村治保主任找到了杨波。那天,村治保主任率领四五个人,来到杨波家,气冲冲地说:“杨波,据群众举报,你有勾引良家妇女的嫌疑,咱们乡里乡亲的,希望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不要打别人的坏主意。”
杨波很气愤,他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我没有,如果我做了,我也敢承担。”
“这可涉及到了咱村的治安稳定工作,咱不能不重视。咱们郑重其事地告诉你,如果还不悬崖勒马,所有的后果你一个人承担!”村治保主任狠狠地在地上踏了一脚,把丢下的香烟头踩得稀烂。然后,带着众人拂袖而去。
杨波轻蔑地一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罗秀珍在一旁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她冷言冷语地说:“听到了吧,这可是最后的通牒。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罗秀珍满脸卑视的神情激怒了杨波。杨波两目一瞪,又用两手往左右一拨划,如同要推开什么阻碍物一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多谢教导!”
杨波露出如此一副嘴脸,罗秀珍一时被呛得张口结舌,无可奈何。她头一摆,再也不想同他说话。
就这样,杨波与罗秀珍夫妻俩,各自的心里皆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