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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你才真是要好好照顾自己,遇见你之前,我跟阿婆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唐莲西低眼凝视她,声音更低哑:“你知道吗?你改变了我,让我有勇气下定决心挣开这一切,认真去追寻。”
“我没有那么伟大。”
“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我感觉得出来。连唐荷西那个一向冷漠无动于衷的人,都因为你起了骚动。”
“那是因为他讨厌我。”卡门萧撇嘴一笑。
“是吗?你凭什么那么有把握?”
“野性的直觉。”
这句话使两个人又都笑起来。
“就算是吧!”唐莲西说:“但我跟他一起生活那么久,第一次见他因为另外一个人这么沉不住自己。”
“不提他好吗?”卡门萧蹙了蹙眉,不愿提起唐荷西。
“好,不提。”唐莲西重重点了点头。静下来看她。
然后他伸出双手环住她,轻轻一个拥抱。
殿堂外,轻轻刮了一阵离别的风。
第六章
玫瑰传情,红艳散热。卡门萧一袭红得似火、缀绣着粉色玫瑰的削肩晚礼服,配上她一头鹅绒黑的天然波浪长卷发,人比花艳!她风情款款地步上楼梯,巧笑倩兮地展向一脸惊艳赞望着她的倪日升。
“你真的太美了!”倪日升简直为她意乱情迷。他靠向她,轻搅着她的腰,绅士且洋派地吻她的脸颊。
“是这件礼服美,你应该赞美衣服才对。”卡门萧眨动浓密的长睫毛,娇虐的神态,似笑非笑。
一旁的詹嫂,垮垮的表情紧崩着。
傍晚时,倪日升差人送来这件晚礼服,附上一束同火展放的艳情玫瑰,邀请她今晚聆赏音乐会。礼服的尺码不仅寸寸符合她的身段,而且更衬出她艳丽的风华,简直是为她量身而做。她本来不打算接受,但见唐芙蓉忿恨和詹嫂阴冷的眼光,随即改变主意,接受倪日升的邀请。
她十分清楚倪日升馈赠的心迹;是她丢的饵,她没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倪日升会毫不掩入耳目,让意图那么明显,不去顾虑唐芙蓉的反应。如果她没料错,唐倪两家应该是有默契的;唐芙蓉对倪日升之心,人尽皆知,倪日升当然更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此举,究竟藏有什么用意,倒真是耐人寻味了。
她才不去管什么后果,就是要挫挫唐芙蓉的骄气。如果说她这是在玩火,那也只是她风的本性。风之于火,一向是煽情的,煽动它舞动的情绪。
流浪是她的宿命,爱情对她没有意义。她是风的卡门,是随心所欲的。
“不!”倪日升含笑说情。“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
卡门萧睇了他一眼,眼波一转,笑了。
她很自然地挽着他的手,笑盈盈地对始终站在客厅一角的詹嫂轻轻点个头。
“詹嫂,那我就跟倪少爷出去了,如果唐先生或夫人问起,麻烦你告诉他们一声。”
“我会转告老爷、夫人的。”詹嫂一如平常的语调,阴阴的,没有高低起伏。对倪日升说:“倪少爷,希望你和卡门小姐玩得很愉快。不过,上回你和芙蓉小姐说好这个周末要与她出席某个聚会,你应该没忘吧?”
“没有。谢谢你的提醒,詹嫂。”倪日升笑笑的,一派无事,当真感谢詹嫂的提醒似的。
卡门萧在心底冷笑,脸上却笑得比花更甜更灿烂。
就在这时,唐芙蓉由楼上冲下来,满是嫉恨妒忌的表情;平素骄蛮高傲的神气,因为满腔的愤恨不满,刷上一层怒气怨忿。
“日升!”她躁忿地挡在他们面前。“你不可跟她去——”
“芙蓉。”倪日升好脾气地拍拍她肩膀。“你别孩子气,我只是请卡门听场音乐会——”
“你为什么不请我,而要邀请她!?”唐芙蓉非理性的嚷叫,近乎无理取闹。“你明知道——”蓦然咬唇住口了。
却见卡门萧嘲睨着她,露出又好笑又好气的表情;更觉得侮辱羞愤,憎恨地瞪她一眼,愤而转身奔上楼。
“小姐!”詹嫂担惊地追叫着。
卡门萧转而望着倪日升,一副意在不言的神色。倪日升微然一笑,又是一派无事,胸有成竹地说:“别担心!芙蓉只是一时任性,等她脾气过了就没事。”
“你确定不必先去安慰她吗?我倒从来没有看过她这么委屈的模样过。”卡门萧话里有话,说来却是温温的,还带着笑。
倪日升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深深的。
“走吧!司机已经等很久了。”他弯身又吻了她的脸颊。
门外停了一部凯迪拉克大轿车,戴着白手套、制服笔挺的司机已恭敬地等在车旁。看见他们出来,立刻趋前为他们打开车门。
倪日升殷勤地扶着卡门萧坐进车内。今晚,他摆的是“立日”电气集团倪家大少爷的派头;他要卡门萧见识他贵族的身价和高人一等的地位身份。没有一个男人不追求名利地位;相同的,也没有一个女人不追求荣华富贵。他要让她了解他的“不凡”,将她掳获。
唐莲西已经不是障碍了,唐藕西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至于唐荷西……为防万一,他必须抢先他一步下手。
“小姐,你别再哭了!”唐芙蓉扑在床上,哭得震天价响,詹嫂追进来,下垮的表情难得地动容,一脸替她委屈似的低下着声气,安慰她。
“走开!不要管我!”
“别这样,小姐。你这么伤心,不正好趁了她的意!”
“我就是不甘心嘛!她居然勾引日升——”唐芙蓉翻身跳下来,冲到衣橱前,拉出皮箱,泄愤地乱扯下衣服,一股脑儿塞进皮箱。“我要离开。这个家有她就没有我!只要她还在,我就不回来!”
詹嫂慌了,忙叫着:“你别冲动乱来,小姐!”
“我没冲动!你明知道,我和日升……我——”唐芙蓉边叫边掉眼泪边拖着皮箱作势离开。
詹嫂紧拉着她,不让她走。
“放开我!詹嫂!连你也想欺到我头上吗?”唐芙蓉骄横傲慢地怒瞪着詹嫂。
“我怎么会!小姐,你几乎是我带大的,我把你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
“那你就放开我啊!”唐芙蓉大声叫嚷,哭喊得惊天动地。她本来就任性骄纵,怒气一生,根本什么都不管。
底下,司机老张和张嫂都神色惶惶地跑出来,往楼上张望。连唐藕西也被叫闹声吵得跑出房间看看究竟。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唐介木夫妇和唐荷西踏进门来,见屋里一阵吵闹,紧肃着脸问道。
“没什么。只是小姐她——”詹嫂正欲替唐芙蓉遮掩,唐芙蓉却愤懑地提起皮箱下楼,无视众人地往门外夺步而去。
“你这是干什么!?”唐介木沉下脸喝住她。
“这不是很清楚吗?我要离开这个家!”唐芙蓉满腔忿恨。
唐介木表情严肃得更吓人。“你又在胡闹什么?好好地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我没有胡闹!”唐芙蓉歇斯底里地顶撞她父亲。“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这个家有她在,就没有我!”
“你在说什么?”
“卡门萧!我说的是卡门萧!我讨厌她憎恶她不想再看到她!”
“芙蓉!”唐介木喝叫一声。“不许你这么任性!”
“我任性?我哪里任性了?”唐芙蓉哭闹起来。“这个家是我的,我连表达一点意见的自由都没有吗?我就是讨厌她,憎恶看到她!日升是我的,她明知道我喜欢他,她凭什么抢走了他——”
“你在胡说什么!快回房间去,别再胡闹了!”
“我不管!我是你女儿,你做个选择。有我就没有她!这个家只要有她在,我就永远不回来!”
“住口!”
“拍”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唐介木崩着脸,说:“你别太骄纵任性了,回房间去!詹嫂,带小姐回房去。”
“你打我!?”唐芙蓉掩着红肿起来的脸颊,哭着说:“我是你女儿,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打我!”
“詹嫂!”唐介木沉着脸又喝了一声。
詹嫂下楼来要抚慰唐芙蓉,唐芙蓉推开她,哭着跑回房间。
“小姐!”詹嫂叫了一声,急忙又追上去。
唐芙蓉还是像先前一样,扑趴在床上,哭得好委屈。
“别哭了!别哭了!小姐。”詹嫂心疼地拍拍她。“你这样哭,会哭坏身子的。”
“詹嫂!”唐芙蓉哇一声,扑进詹嫂怀里。
“别哭了!可怜的孩子……”詹嫂心疼地搂着她。“乖!听詹嫂的话,快别再哭了。倪少爷实在太不应该了,他不应该放着小姐这么好的女孩不要,去找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孩……”
“詹嫂,你不知道,我喜欢他,我好喜欢他!”唐芙蓉抬起头,哽咽说:“那个萧卡门,最好死掉算了!我不想再看到她。如果没有她,日升就不会——”哇一声又哭起来。
“傻孩子,不是叫你别哭吗?怎么又哭了呢?”詹嫂像个母亲一样,又是心疼又是不舍地搂着唐芙蓉。“你别担心,詹嫂会有办法的……”
她像安慰又像喃喃自语似的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在想什么?”倪日升侧脸望去。
音乐会中场休息时,卡门萧望着灯光些微暗寐的舞台,似心不在焉。
卡门萧怔醒般的摇头。这种上流社会王孙仕女公子的娱兴实在很无聊,除了装饰气质、自以为有品味地沾沾自喜与虚荣外,她实在感觉不出有什么好的。
“你常来这种地方吗?”她随便找个话题,勉强忍住哈欠。
“也不是很常。我太忙了。”
她想起他那幢华丽大厦公寓中那套高级的音响设备。
“不过,你喜欢这种‘天籁’,它让你放松神经?”她问。
“算是吧!”倪日升笑起来。“你不喜欢?”
“谈不上喜不喜欢。”
卡门萧微微倾了倾头,嘴角要扬不扬,有种无所谓。
“你总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像无可又无不可。”倪日升稍有思索似的看看她,伸过手握住她的手。“卡门,你对我,也是这样无所谓、可有可无的态度吗?”
卡门萧静静没动,撇过脸,汪亮着眼望着他。
“你以为呢?”
“我真想剖开你的心来看一看!”倪日升痴痴地锁着她的目光不动,将她拉近他一些,握得更紧。
“那你就剖吧!”卡门萧也是一动不动地直视着他,不虐不笑,却答了一句味道甚浓的挑逗。
“你千万别试探我,我会认真。”
倪日升眼神放得认真,有如宣誓一样的庄重。
“哦?”卡门萧头一倾,又一个挑逗似的笑。“我以为你一直都很认真。”
倪日升蓦然抿紧唇嘴,久久,吐叹起来。“你真是个恶魔,却又美得那么像天使。”
他的口吻是正经的,也是在玩笑的,像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深不可测。
卡门萧甩动头发,好一丝惑炫的神气。“我没有天使那么天真阴险,可倒也没有恶魔那般华丽慈悲。依我看,你才是可恶的,而且——”她咬咬唇,做作的,让自己神态多一点娇丽、可爱的性感。“危险。”慢慢才轻叹气似的吐出这句话。
“怎么说?”倪日升觉得有趣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要我说破!”卡门萧别过脸,缩回手。拒绝得恰到好处,神态上似嗔似怨又似怒。
“我就是不清楚,才要你说。”
这是倪日升狡猾的地方。他嘴巴说得很认真,心里也有相同的打算,而且企图明显,但他心里更深层的地方,还有另一种版本的思考。
他很贪心,既要他“想”的,也要他“要”的。他和唐芙蓉的事,在两家某种默契下,势必躲不过;但他不愁,他要的,他还是要。
他要掳获卡门萧。
“卡门——”他再伸手过去握她。
卡门萧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她既不像别的女孩,使小性子般的所开手,也不躁动;她只是看着他,不说一句话,任由他握着,清清亮亮的眼神却逼得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