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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徐子谦心中对姚灵芝的怨恨就更深了,一切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自私自利,不把家人当成亲人来看。自己又怎会犯下像白芷那样的错误,一对儿女又怎么会与自己越来越疏远?
甚至,从小被养在深闺里的女儿都打了包袱想要离开,一门不愿意的亲事,这不是摆明了想要她的命吗?
想到这里,徐子谦就走到了徐宝玉面前,怜爱的看着她,道:“宝玉,爹爹待会就去顾家把亲事给退了,你快跟爹爹回房,好吗?”
“不行——”姚灵芝立刻否决。
徐子谦就怒目瞪了过去,“这里是徐府,我才是一家之主。女儿我也有份,你若是再这么自私,只顾自己的话,那么,我们夫妻的缘份就只能到此为止。”
徐惜玉心知徐宝玉是不顾嫁顾怀远,他是哥哥,自然希望妹妹一生都幸福,然而,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当然不会有幸福。
他想了一下,就走过去一手拉着姚宸之,一手拉着徐宝玉,“走,我们进屋去坐。”
徐宝玉见姚宸之没有离开,自然就愿意进屋了。
“所有人都退出去。”徐子谦遣退了所有下人,轻瞥了一眼姚灵芝,冷冷的道:“你随我进屋。”
余妈妈担忧的看着额角青筋跳动的姚灵芝,轻唤了一声,“夫人,别逞一时之气,莫要让她人得了意。”
她在暗示她,该退让就退让,不要让徐子谦的心放在白芷身上就再也拉不回来。
“你下去吧。”姚灵芝摆摆手,转身就进了徐宝玉的屋子。
屋里没有外人,所以,徐子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指着姚灵芝,道:“你究竟是怎么为人母的?早先我就说了,这亲事宝玉若是不愿,你就别勉强。可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难道一定要逼死女儿你才乐意吗?”
一番毫不留情的指责,当着小辈人的面,劈头盖脸就骂了出来。
姚灵芝顿觉面上无光,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就算有错,他也不能当着儿女的面如此指责自己,反把他的形象维护得高大至尚。
他,徐子谦算什么?
如果不是她,他能有今天吗?
他辜负她在前,现在又凭什么指责她的不是?
“我纵有万般不是,你又有何资格这样指责我?你也不想想,你做过什么腌臜事?少在我前面表现得高大无私。”
姚灵芝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徐子谦被哽得说不出话来,又气又恼。
他紧攥拳头,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放弃了忍让,“既然我如此腌臜,那我也不配站在高尚纯洁的你的身边,我们和离。孩子们我要带走,我不会放着他们给你当棋子利用,你就抱着你的银子,你的家业,好好的当你的大当家吧。”
“和离就和离,孩子们不可能跟你。”姚灵芝立刻就同意,她扭头看向徐惜玉,问道:“惜玉,你是跟娘一起,还是跟爹一起净身出户?”
徐惜玉咧嘴一笑,忍不住的替他们鼓掌,“惜玉已经长大成人,不需要跟着谁才能活下去。”说着,他看向徐子谦,“爹,你把宝玉带走吧。苏城这里已经不适合她了,也许她到外面走走,视野宽广了,就不会深入执念,迷途不归了。”
姚宸之没有想到徐惜玉竟同意他的爹娘和离。
徐宝玉也是愣愣的站着。
完全的傻眼了。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爹娘和离?离开苏城?
不要!不要!她不要!
“我不要离开苏城,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爹娘和离,我不要——”徐宝玉一开口,众人就知道她刚刚是装的了。
姚灵芝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直想狠狠的抽她一巴掌,她就这么的喜欢姚宸之,为了他,连这么危险的事情,这么伤爹娘心的事情,她都做得出来?
胸口怒气翻滚,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
指尖颤颤的指着徐宝玉,满目失望,“宝玉,你竟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就真的不怕伤了爹娘的心吗?”
“娘,我不要嫁给顾怀远,你明明知道,在我的心里就只有……”徐宝玉的泪水有眼眶里团团打转,泪眼婆娑的看向姚宸之。
“闭嘴——”姚灵芝喝住了她,然后怒目瞪向姚宸之,“姚宸之,你给我离开,以后不许你踏进徐府一步,滚——”
姚宸之看了一眼徐惜玉,转身离开。
袍角骤然被人从后面拽住,徐宝玉带着哭腔,道:“表哥,宝玉就真的这么不好吗?宝玉和你这十多年的感情,难道就真的比不起你和她的区区几个月吗?”
姚宸之头也不回,轻叹了的一声,一字一句的道:“宝玉,你是妹妹,我是哥哥,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拽着袍角的手骤然松开,徐宝玉流着泪点头,这一刻,心终于死了。
“你走吧!”
姚宸之抬步离开,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留恋。
屋里静悄悄的,要吵的人也不吵了,全都看着泪水涟涟的徐宝玉,有心疼,有怜爱,有恨铁不成钢……
半晌过后,徐宝玉抬头看向徐惜玉,恳求道:“哥,我听说,丽城四季如春,风光无限好,你带宝玉去丽城,好吗?”
徐惜玉点点头,“好!”
满是泪水的脸上绽开了一抹笑容,徐宝玉笑着点头,然后看向徐子谦和姚灵芝,“爹,娘,你们要和离,还是继续过下去,我和哥哥都没有任何意见。只求你们允许我们离开,不要再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徐子谦和姚灵芝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想到,儿女们对他们要不要和离,竟是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是真的寒了心?
徐惜玉朝徐宝玉点点头,兄妹二人就跪到爹娘面前,齐齐磕了三个响头,“爹,娘,请恕儿子(女儿)不孝,我们真的暂时离开苏城。不管你们同意,或是不同意,我们都一定会离开。”
姚灵芝捂着胸口生生的后退了几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轻声的问道:“你们就不反对爹娘和离?”
“与其在一起痛苦,那还不如放开彼此。”
“你们?”
“我们永远都是你和爹的孩子,但是,我们长大了,我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知道什么事能勉强,什么事情勉强没有幸福。”
姚灵芝抬头看向徐子谦,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好半晌都说不话来。
“你们起来吧。”徐子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仿佛一瞬间就老了十岁,他满是自责的看着他们,道:“是我这个做爹的错,我对你们关心不够,也没有尽到做爹的责任。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做一个好爹爹,你们想去丽城散心,那就去吧。我也准备离开苏城,回我的祖籍湖城,你们若是在丽城玩腻了,就到湖城老宅去找我吧。”
他也要离开?
姚灵芝彻底的愣在了那里,一家四口人,却只剩她一个人。
他们都不要她了吗?
姚灵芝的心慌了,却又说不出任何示弱的话出来。
她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
“娘——”徐宝玉在身后唤了她一声,姚灵芝没有停下脚步,大步离开。
徐子谦看着面露担忧的儿女,道:“你们放心!你娘就是硬脾气,不将她逼到角落,她就不会反省自己的过失。晚一点,我会去找她,好好的跟她商量一下,让她和我一起离开苏城。苏城就像是她的心魔,不离开这里,她就一直都走不出来。”
知妻莫若夫。
徐子谦决定要带她离开这里。
三天后,徐子谦带着家人来向老夫人辞别,经过商量,他们一家人决定一起先去丽城,再回湖城。
而徐宝玉正式挥别对姚宸之的感情,与顾怀远的婚事,也由徐子谦亲自到顾家退了。周海芬很意外,本不愿退婚,但徐子谦却提出将苏城新开的药馆给她,算是他们的歉意,她就勉强的同意了。
这天,姚宸之和杜雅汐也准备回环山村,钱妈妈拿着厚厚一沓的清单,一箱一箱的清单,足足装了十辆马车的东西。
吃的,用的,穿的,应有尽有。
“老夫人,东西已经装好了。”钱妈妈拿着清单回松院禀报,话落,就看见老夫人的眸底浮现出浓浓的舍不得。她就扭头看向杜雅汐,轻问:“少夫人,要不就留在苏城待产吧?奴婢这方面的经验足,可以很好的侍候少夫人的月子。”
姚宸之怕杜雅汐为难,就笑道抢先应道:“妈妈且放心,祖母已经找了信得过的稳婆,雅汐身边又有丽婶和紫苏她们,还有我岳母在旁细心照顾。”
别院清静,适合静养。
还有无忧蛊的事情,在那里一切都方便许多,有老何和空老头在,现在就只等风尘把解蛊的方子寻回来了。
待杜雅汐产下孩子后,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幸福的一起生活了。
姚宸之扶着杜雅汐站了起来,两人齐齐朝老夫人行礼辞别,“祖母保重!”
钱妈妈扶着老夫人站了起来,颔首,道:“走吧!祖母送你们出去。”
众人出了大门,门口已整整齐齐的放着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场面很是壮观。许多路过的百姓都驻足观看,交头接耳。
突然,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中年妇人,她怒气冲冲的走到姚宸之面前,指着他就是劈头盖脸的喝骂。
“你这个畜生,你可把我家闺女给害了啊?”那妇人骂着,就哭了起来。四处驻足的人,见情况突变,纷纷停下了脚步。
胡荽挡在了姚宸之面前,怒瞪着那妇人,道:“哪个疯婆子,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家少爷怎么就把你家姑娘给害了?你可不要含血喷人?”
那妇人拍拍大腿,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拍腿,一边哭着嚷嚷起来,“你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你自己不知道吗?难道还要我当着大伙的面说出来?”
什么意思?
姚宸之一脸茫然的看向杜雅汐,轻轻的摇了摇头,像是对她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没有对不起谁啊,除了你。”
杜雅汐蹙了蹙眉头,扫看了一眼兴致勃勃围观的人,就示意丽婶扶那妇人进屋说话,别在这里给人话题。
丽婶点点头,上前弯腰好言好气的问那妇人,“这个大姐,有什么话咱们就进屋说去吧?”
那妇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便点点头。
刚起身,就见人群中钻出了一个气急败坏的黄裙女子,那女子大腹便便的,行动很是不方便。
“娘——我不是让你别来这里闹事的吗?你这是要干什么?”
看到黄裙女子时,杜雅汐和姚宸之,还有老夫人就明白了过来,这又是一计?这可人会是谁呢?他怎么知道姚宸之和黄裙女子的事情?
可他既知这些,为何又不知道杜雅汐就是当日的黄裙女子呢?
姚宸之的脸色立刻铁青,双手紧攥成拳,他的目光没有离开那个姑娘的肚子,目光渐凝渐冷……
他扭头和杜雅汐相视一眼,两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既是如此,他们就来个计中计,看看谁才是那只瓮中之鳖?
那背后的人以为他不知道谁是黄裙女子,那他就装一次傻,上了一次当,再顺藤摸瓜,揪出这背后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杜雅汐看着那黄裙女子竟是不由的兴奋起来,这正是别人把一条有用的线索交到了他们的手中。
她如是不好好的利用,那她就是个大傻瓜。
老夫人看着已到面前的黄裙女子和那个已被丽婶扶起来的妇人,脸上像挂了一层霜似的,冷冷地道:“全都进屋去,回去再说!”
那妇人和黄裙女子见她神色不善,又都是听说过姚老夫人的威望的人,便低眉顺目地跟着她们进了大厅。
老夫人让钱妈妈遣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钱妈妈和丽婶,还有胡荽及老何。
她看着那妇人和黄裙女子,道:“坐吧。”
两人不安的对视一眼,唯唯喏喏的坐了下来。
“姑娘,既然你知道当时在山上的男子就是我家宸之,为何你迟迟不现身?当时你又是怎么上的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