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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变女煞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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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司徒流镜而言,戴著面纱不仅是遵守组织规定的表现,更是阻绝她对死亡的不悯,让她能冷眼看著人们在自己眼前失去最后一丝生命光辉。
「我已经看过一次,人最多也只能死一次罢了。」任慈峰耸耸肩,事不关己地说:「不吃的话把鸡腿还我,这雷鸣山四周没有店家,我得靠这些食物过好几天。」
他倒要看看她能逞强到几时?
瞧,听了他的话,她握著油包的手更用力了。
「附近……没有店家?」任慈峰的话轰地将司徒流镜的脑里炸开。
一想到这种饿得浑身乏力的日子还要持续下去,司徒流镜不禁埋怨自己要什么威风,在茶馆那支箭根本不该射在银子上,该瞄准任慈峰的脑袋才对。
「这条路荒凉得很,另外一条就热闹多了。」任慈峰点头。
「鸡腿里不会有毒吧?」司徒流镜犹疑地问。她才不想出师未捷成饿鬼。
因为父亲司徒鹰以前常说的话令她不由警惕在心。--好意的背后总是阴谋,不要给人陷害你的机会。
「唉,疑心病真重。」任慈峰叹口气,伸手拿走司徒流镜掌中一块鸡翅。
只是拿食物这简单动作,使到他手里成了小擒拿手,司徒流镜只能眼睁睁看著「她的」食物被掠夺。
「好了,这下没问题了吧!」三口并两口吞下鸡翅,任慈峰拿出手巾,慢慢抹去嘴边油渍。
「我……我不接受你的恩惠!」眼看无可挑剔,司徒流镜祭出最后一道防线。
纵使肚子饿得再厉害,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呐喊著要她补充食物,她还是说什么都不能屈服,尤其在大敌任慈峰面前!
「随你便。」任慈峰无所谓地说。
瞬间,任慈峰漫不经心的姿态化为乌有,双眼注入精悍之气,一跃而起的同时,提掌吸回司徒流镜手上油包,油包顺著掌气回到他手里。
事情发生得太快,司徒流镜还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垂涎已久的鸡腿已离开她的掌握范围。
气得拔出归鞘不久的乾坤刃,司徒流镜大叫:「小偷!把东西还来!」
拿著油包,任慈峰翻身上马,望著脸色发绿的司徒流镜一笑,道:「第一次有人喊我小偷,这样吧,要鸡腿可以,拿乾坤刃来换。」
笑声里,任慈峰驾马继续赶路,司徒流镜则瞪著马蹄扬起的大片灰尘,恨恨地对著任慈峰越缩越小的背影大喊。「任慈峰!十天内我绝对会取你的命!」
现在已超出任务成败的单纯范围,更涉及不可化解的私人恩怨,司徒流镜在心底发誓,一定要让任慈峰知道鸡腿被夺之仇有多可怕!
饥肠辘辘地跨上马背,司徒流镜边喃喃自语抓到任慈峰后要加以什么毒刑折磨,边埋怨自己摆啥架子,让到嘴的食物就这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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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他了,得快点才行。」
司徒流镜骑在马背上睁大眼往前张望,任慈峰的身影似乎是被一排大树挡住,双腿一夹马腹,想缩短与任慈峰之间的距离。
左面一块斜坡上,是一大片高过膝头的草丛,就算里头藏了几十人,经过的旅人大概也不会发现,这里是雷鸣山强盗们最喜欢埋伏的地方。
「这个地方怪怪的……」司徒流镜自言自语。虽然没来过,司徒流镜直觉上感到此处并非善地。
饿得头昏眼花还得支撑著骑马司徒流镜已用去全部力气,不过,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用在司徒流镜身上可说恰到好处。
「上!」
随著一声粗哑的大喝,草丛后突然冒出十个弓箭手,井井有条排成前后两排,弓箭手之前,八名持斧大汉半蹲著围成一个半圆,不论弓箭或利斧,全都瞄准司徒流镜一人!
「威武镳局没人了吗?居然派一个小丫头出来走镳!早知道只有这么个软货色,根本不用带这么多人下山。」
当中一名看起来是首领的持刀大汉看著司徒流镜大笑。
司徒流镜不答话,她知道自己不小心踏入强盗布的陷阱,还被误认成威什么镖局的人,然而,要她开口解释,倒不如把眼前碍眼的人们杀光来得方便。
「怎么?怕了啊?放心,我们做事有分寸,只要你乖乖交出『九龙玉盘』,我们绝不为难!」持分大汉拍拍胸脯。
司徒流镜还是不说话,她正在想,为什么任慈峰经过时,这群强盗不出来打劫,单单认定她?莫非……这些家伙是任慈峰的同党,要帮他「断后」?
「听到没有?再不回话,我的手下可没有我这种耐心,弓箭一招呼过去,你躲都躲不掉!」持斧大汉吼道。
司徒流镜阴冷眼神慢慢扫视面前大盗们,以往被她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珠扫过的人,早已向阁罗王报到去了。
只有一个例外。
想到任慈峰可能已跑到她不知道的地方,司徒流镜心一急,拔山乾坤刃,露出面纱外那双如星光的眼眸一眨,司徒流镜弹身下马,双刀直指持刀大汉。
擒贼要擒王!
「锵!」持刀大汉手上大刀不敌乾坤刃,断为两截。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放箭!」把断刀往旁边一掷,大汉脸红气粗大喊。
利箭一支接一支,箭箭飞向司徒流镜。司徒流镜轻挪身形避开飞箭,手腕一抖,将从左侧袭来的斧头格开,乾坤刃斜斜回刺,一名持斧大汉一手掩著被刺穿的咽喉倒下。
其他斧手见同伴死亡,嚎叫著冲上来围住司徒流镜。
司徒流镜虽被围攻,仍是游刃有余地左砍一刀,右挡一斧,几个回合不到,斧手们的尸身已在她四周围成一个圆圈。
「没想到你倒是个狠角色!」首领怒吼,手一挥狮吼道:「上毒箭!」
弓箭手们纷纷从背上的箭筒,抽出箭头泛著青蓝光的箭。
见状,司徒流镜一凛,警惕自己要小心应付,中了药箭可不是好玩的。
利箭如怒涛之势成群向司徒流镜席卷而来,司徒流镜一刀刀小心挡掉,一步步移向弓箭手站立之处。司徒流镜感到自己剩余力气不多,采取速战速决策略。
即使心里载满战斗意志,疲惫的身体却支持不下去了,司徒流镜刚打落下一支飞箭,脚下一滑,身子失去平衡往前俯倒。
在她倒下的同时,映入司徒流镜目光的,是一支越来越近的青蓝色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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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草丛斜坡时,任慈峰已嗅出风里吹来的杀气,他取道雷鸣山多次,心知肚明这是有强盗正在埋伏,等待肥羊上门。
而那肥羊,绝对不会是他。
之前路过时,任慈峰曾单枪匹马「教训」那群找上门来的强盗,打得强盗们跪地求饶,甚至当天立誓从此以后洗手不干,任慈峰这才放过他们。
没想到,这群强盗还是学不乖!
任慈峰眉头一皱,正想出手再让他们「觉悟」一次,转念想到跟在后头的女杀手做起来可能更干净俐落,便假装著不知埋伏走了过去。
他认为,这些不好好把握自新机会重新做人的强盗留在世间只是危害人们,没有活著的必要,命丧司徒流镜之手可算自作自受。
只要他们有眼无珠胆敢找上司徒流镜,以她那种个性,他们不死也半残。
「锵!」一声刀刃相交的巨大声响从任慈峰后方远远传来,在荒凉无人的树林里分外引人注意。
交手了!任慈峰勒住缰绳,不由自主回头看,一排树木恰好遮住他的视野,除了静静挺立、一派与世无争的林木外,哪里看得到什么?
该回去看看吗?
正常情况下,十之八九是拦路强盗全军覆没,但是饥饿的女杀手大概正处于「非常」情况吧!如果她死在强盗手里,乾坤刃就会被强盗们拿去……
一思及此,任慈峰想起他必须取回的名刀,便急急掉转马头。
一进入「战场」,任慈峰第一眼看到的是满地的尸体,第二眼就大大震撼了不轻易动感情的他。
一名大汉正一脚踩在俯卧在司徒流镜身上,一手拿著大刀正要挥落。
「住手!」想也没想,任慈峰冷喝出口。
「是……是任……慈峰!……快退!」首领大汉见任慈峰折返,急匆匆带著部下狼狈而退,前次受的折辱令他终身难忘。
快速地翻身下马,任慈峰走到失去意识的司徒流镜身前,发现她的右肩露出的半截利箭。血正如泉涌般喷出。
看来司徒流镜伤得很重。只看一眼任慈峰就确定,只要继续让她的伤口流血不止,不到半天时间,武林就少了个祸害。而他该做的是,把司徒流镜握在手心的乾坤刃拿回去物归原主。最多,在旁边草地为她筑个新坟。
闭目半晌,任慈峰再度睁开的眼里已看不见一丝犹豫。
他弓身轻轻抱起意识不清的她,缓缓走回自己的坐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上马,牵著马往前走。
第四章
    将马停在一棵参天大树下,任慈峰抱著尚未清醒的司徒流镜坐在树荫下,暮春的阳光虽然和煦,但对于身中毒箭的她仍是酷刑。
仔细地审视过司徒流镜的伤势,看来她中的是极毒的毒箭,伤口四周的皮肉已然泛黑,看来不速速将淬毒的箭头拔出恐怕不妙,于是任慈峰左手按住箭外皮肉,右手一口气拔出陷入皮肉的箭,这个拔箭举动,司徒流镜纵使神智不清,身子还是大大颤抖了一下。
拔出箭头后,任慈峰解开司徒流镜衣裳系带,将衣服褪到肩膀下方露出伤处,仔细检视她的伤口。
任慈峰瞄了一眼箭头,淡淡蓝光让他眉锋立即蹙在一块儿,目光移回司徒流镜肩上,原本黑血凝结在伤口四周,他这一拔箭,又大量流了出来。
看著泉涌而出的乌血,这可不是好事。
闭了闭眼,任慈峰寻思该怎么为她解毒。
由于出发匆忙,他身上只带了寻常刀伤药,雷鸣山这荒凉地域又找不到大夫,要就地取材,采附近山药,他的药草常识又不到家。
静止片刻,任慈峰倏地把眼睛睁开,轻轻将躺在草地上的司徒流镜抱进怀里,对准她肩上伤口低下头去,一口口把她伤口黑血吸出来。
吸了几口黑血,任慈峰看看流出伤口的血色转趋正常,便拿出怀里伤药,小心翼翼抹在司徒流镜伤口上。
司徒流镜也在这时,被任慈峰一连串拔箭、吸血、涂药的动作惊醒。
原本似乎有把火在烧她的肩膀,后来被一片冰凉舒适取代,这股逐渐扩散的清凉让尚未睁开双眼的司徒流镜朦胧中笑了。
可惜这笑容被面纱遮住,任慈峰根本没注意到,否则他八成会惊叹一个杀手也能拥有如此美丽的笑容吧!
脑袋沉重晕忽,司徒流镜一点一点将眼睛睁开,透过树荫四散的光线射入眼帘的同时,她立刻回到了现实。
这现实却比青天霹雳更令她诧异。
任慈峰仿彿专注于什么的脸,不但在她的视界范围里,而且是在几乎可以感受对方呼吸的极近距离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
嗯?他在看什么?
尽管脑海警钟大作,司徒流镜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超过她预定行动的事,人类天生的好奇本能还是令她不由自主顺著任慈峰的视线望向自己右肩。
这一望,司徒流镜几乎晕了过去。
穿著多年,已成为她独门代表的紫劲装,居然被一个男人脱下,而那男人的手还抚著她裸露的右肩不放!
司徒流镜第一个反应就是:杀了他!
随著大脑下格杀命令,司徒流镜右手反射性想去拔刀,却发现一件比身体被看光更让她惊怖的事。
她的右手不能动!
不能杀人,等于去掉她半条命,司徒流镜惊慌的想大叫,喉咙却发不出完整的语句。
「不能说话吗?」
涂好药,任慈峰听见两声犹如喉咙被掐住下发出的奇异嗓音,抬头一看,正好迎上司徒流镜惊恐的眼眸。
慌成一团的司徒流镜像是控诉任慈峰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般,将能自由运动的左手牢牢握住右手,拉起右手后重重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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