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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沉默半晌,任慈峰道:「我只是出于道义立场,不能放下司徒姑娘不管,并不是特别关心她。」
「也就是说,假如晕倒在床的是任大侠的普通朋友,任大侠也会同样关心,不断在那位『普通朋友』睡卧的房间门口来回踱步啰?」
「……是的。」任慈峰连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点头说道。
「呵呵,任大侠,活了七十几年,我这个快进棺材的老头子没有什么比人强的,就是智慧多长了点。」
祈庚农转为严肃道:「如果一个人说话前,支吾再三,那句话十有八九并非出自真心。任大侠,骗人容易,骗自己难哪。」
「我……已经有忆仙了。」任慈峰喃喃道。
宛如回应任慈峰的话语般,娇柔甜美的语音忽然从任慈峰身后传来。
「怎么?在谈论我吗?」
任慈峰一听,大惊,急急回头一看,一身白衣白裙,如同凌波仙子飘逸临凡的宋忆仙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
「忆仙!你怎么会来这里?」任慈峰惊问。
「来找你啊。」甜美微笑绽放,宋忆仙注视即将成为她的未婚夫的男人,「你们刚才在谈些什么?如果说我坏话,我可不轻饶你。」
「这位是村长祈老,」有无数问题想问,碍于礼仪,任慈峰先引介两人,「祈老,这位是宋忆仙。」
「天下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村长赞叹。
「谢谢。」宋忆仙大方地微笑。
「忆仙,你怎么跑出来了?是否得到义父允许?」任慈峰急问。
「哎呀,我赶了几天路,一来这边,冷清清看不到半个人不说,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急著想赶我回家,有没有良心啊!」宋忆仙抱怨。
「宋小姐,村民们昨晚庆祝任大侠打退强盗,闹了一整夜,今早大家都起不来,还请包涵。」村长解释。
「忆仙!」任慈峰转威严厉的口吻,「你是不是背著义父偷偷出庄?」
「人家想你嘛!」
「义父会担心的,快回去!」任慈峰一思及义父发现爱女失踪,当是如何的焦急!
「不要。」
「无理取闹!」
「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你!」任慈峰气结。
「两位……」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老村长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村长,我们就此别过,告辞。」一只手扯著宋忆仙,一只手牵马,任慈峰转身就往村口疾行。
正当祈庚农打算送两人一程,一阵冰冷声叫住他。
「祈村长。」
祈庚农不由自主回头,司徒流镜正站在他身后。
由于司徒流镜已带上面纱,祈庚农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得她双眸中透著丝丝寒光,祈庚农背脊一寒,直打冷颤。
「那女人是?」
「司徒姑娘是问任大侠身边的女子?那位是宋姑娘。」祈村长不敢怠慢。
「有多余的马吗?」司徒流镜的语气更冷。
「司徒姑娘要马,我马上牵来。」
「有劳祈村长了。」
「唉,应该的,应该的。」
村长一边去马厩牵马,心中不免咕哝著,怎么司徒姑娘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另一边,司徒流镜视线直盯著任慈峰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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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任慈峰不走雷鸣山,改走较平坦热闹的情湖一线。
一路上,行人络绎不绝,这条路上一个城镇接一个,对出远门的人来说是最方便的路线。
由于已进入城镇,人潮众多,任慈峰与宋忆仙双双下马,牵马前行。
尾随两人的司徒流镜则自信在人潮掩护及自己的谨慎追踪下,前面两人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然而,任慈峰时时有意无意侧头看视的举动,又令她放不下心来。
无独有偶,任慈峰与宋忆仙的对话时常会飘进司徒流镜耳里……
「这里好热闹喔!」
宋忆仙兴高采烈的话语进入司徒流镜耳中,她不屑的哼了一声。
又不是小孩子,看到人群就兴奋个半天!
这就是天第一美人?在她看来,不过是个半大小孩罢了!
「瞧瞧你,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好奇。」
任慈峰带著宠溺的笑声,司徒流镜听了,油然起了「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看吧,他也这么认为!
心头突然泛起一丝甜意,宛如藉著任慈峰这句话,司徒流镜已有足够证据推翻两人是情侣的流言。
「那是跟你在一起嘛!」不顾来往行人注目,宋忆仙挽住任慈峰手臂,仰起脸对他甜甜一笑。
宋忆仙侧著脸这一笑,司徒流镜看得一清二楚。
这女人做什么啊?大街上主动跟个男子勾肩搭臂,还脸现诱惑人心的笑容!就算再美,也该有分寸!
当司徒流镜一肚子火气缓缓往上冒,任慈峰忽然转过头来,他转头幅度如此之大,惊得司徒流镜立刻闪避到旁边屋子墙后。
像是没注意到司徒流镜,任慈峰转头望向宋忆仙,回以宽容地微笑,「真拿你没办法!走了这半天,你累了吧?到前面客栈休息一下。」
任慈峰柔和的眼神与语调,都是司徒流镜从未见过的,也因此,前所未有的愤怒莫名在她体内蓄势待发。
喂!那是什么语气啊!
仿彿把那女人捧在手心上,怕大声说话会把她吓坏了似的!
什么「走了这半天」?离开祈家村不过两个时辰而已!
在雷鸣山赶路那几天,才真正是黏在马背上半天,好不容易他将缰绳一拉,停下来休息,却又急匆匆赶人上马,那才叫辛劳!
可是,他从未用那种抚慰人的温柔语气对她说过话!
司徒流镜勉强压住想大叫的冲动,而像在考验她的自制力般,宋忆仙把头靠在任慈峰肩上,用柔柔的语气调说:「累是不累,倒是有件事情挂在心上,怎么也放不下心。」
真是太过分了,任慈峰平常满口仁义道德,雷鸣山里,念得她耳?都快要长茧了,现在呢?美女在抱,什么都不顾了!
如果真是君子,就推开投怀送抱的宋忆仙!
司徒流镜在心底不断大喊,推开她!推开她!
脸上神色不用说,当然是难看至极。由于戴著面罩行走,在人潮里太引人注目,司徒流镜并没有戴上面罩。
就在此时,任慈峰又是微微侧头,犹如接收到司徒流镜的强烈念波般,他轻轻抽出被宋忆仙紧紧抱住的手。
「什么事放不下心?忆仙。」任慈峰微笑著询问宋忆仙。
此时人潮渐散,他们走进一条比较冷僻的路。
司徒流镜方才满意地呼出一口气,宋忆仙接下来说的话,倏然给她当胸一剑。情不自禁停下脚步,呆立当场。
「爹已经亲口许下我们的亲事了。」
「……是吗?」
任慈峰背对著司徒流镜,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的头轻微一震。
这是……震惊?是高兴的惊讶l还是不愿接受的惊讶?
或许,他对那女人并没有深到想共结连理的感情……
啊!她在想些什么哪!他的想法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司徒流镜轻拍额头,转了转脖颈,敲了敲肩头,以前她都用这简单方法提振注意力,百试不爽。可惜,今天却偏偏失效了。
「爹说,等你取回乾坤刃,就为我们定亲。」
「……这是义父的意思……」
「我什么也没说唷!不过,爹他老人家多少会感觉到嘛!」
「……我明白了。」
「光明白是不行的,要实际行动啦!快点把那个女杀手解决掉,夺回乾坤刃,接著就是我们的婚礼了!」
宋忆仙兴奋的声响进入耳朵,司徒流镜必须抬起头将盈眶的眼泪逼回。
天还是一样的蓝,云还是那么柔软,在雷鸣山里看到的,也是这么一个蔚蓝晴空,然而,她现在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他要成亲了。
在拿到乾坤刃之后。
突然,天空里一只不断来往盘旋的飞鸟,吸引了司徒流镜的注意力。
那是她的老鹰!
不多做思考,司徒流镜倏忽地栘向别条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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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来到没有人的小径,司徒流镜以口啃呼叫她的老鹰。
咻的一声,她训练多年的猎鹰俯冲而下,敏捷地停在她伸出的手臂上。
一眼发现猎鹰爪子上绑著字条,司徒流镜连忙取下观看。
流月认定大姊私通任慈峰,已派出惩罚部队,
妹劝阻无效,盼姊小心应对。
流娟
字条上只有短短数行字,司徒流镜心中了然,这是二妹流娟捎来的警讯。
她私通任慈峰?这是哪个混蛋造的谣!司徒流镜忿忿地把纸条揉成一团。
顾世残?觐觎首席地位的杀手?
还是与她素来不合的三妹流月?
不管是谁陷害的,司徒流镜只知道一件事。
如果三妹不即时取消命令,她的命会断送在惩罚部队手上!
恨天楼的叛徒猎杀行动,从来没有失败过。
她现在该怎么做?
若当面向惩罚部队解释,只是多给他们狙击她的机会。
看来必须从三妹那边著手!
一面盘算,司徒流镜缓缓戴上面罩。
只剩一条路可走。杀了任慈峰,拿他的人头以示自己的清白!
第九章
情湖,若拿它跟著名的洞庭湖、太湖相比,不过是个小池塘,湖域并未特别宽广,周遭也没有使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美景。
这么一座小湖泊,放眼望去,却挤满慕名而来的男男女女,原因出在环绕情湖的许多传说。
这些传说,经过百来年口耳相传,早已不可考察。
然而,随著时光递嬗,相信情湖传说的人们却有增无减。这不起眼的小小湖泊,成为名誉全国的观光胜地。
「哇,人好多喔!」宋忆仙喊著。
「这地方怎么一天比一天人多了?」任慈峰无奈反问。
一大早,他被兴匆匆的宋忆仙拉来情湖,远远就看一大群年轻男女将湖围得水泄不通,叫宋忆仙下次再来,她死都不肯,累得任慈峰只好变出八只手来,替他任性的义妹开道。
「我早就说过,要来情湖玩的,是你每次都没空。难得今天没事,当然要求逛逛啊!」
「你可以自己一个人,或约别家小姐一起来,何必硬要缠我?」任慈峰转头看向身侧的宋忆仙,眼珠一转,看向后方人群。
嗯,司徒流镜正一脸无奈跟在后面。看来,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这种地方,怎么可以一个人来?」
「约朋友结伴,就不寂寞了吧?」
「你……」宋忆仙轻嗔一声,抓紧任慈峰左臂道:「情湖当然是要跟情人一起来呀!傻瓜!」
情人两字入眼,任慈峰不由自主又一次藉侧头动作,偷看司徒流镜的表情。
咦,她的脸色变了?这表情是……愤怒。她在气什么?
任慈峰想起,昨天刚进入此地城镇时,同样的神情也出现在她脸上过。当时,他以为司徒流镜会气得拔刀就砍,连忙推开宋忆仙,准备随时接刀。
后来,她的脸色缓和了。
对于司徒流镜异于常人的情绪反应,他简直是丈二金刚摸不著脑袋,任慈峰喃喃自语:「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宋忆仙问道。
「啊……我在奇怪情湖到底有什么魔力,吸引这么多游客前来。」任慈峰赶紧自圆其说。总不能照实说,他正在想另一个女人吧!
「关于情湖的传说,你不知道?」
「听是听过一些,不是完全明白。」他说谎了。
情湖传奇,好几年前他就听文司彦提过,令他惊讶的是,他竟然若无其事地欺骗全心信赖他的宋亿仙。
罪恶感不断渗进体内,宋忆仙以前常对他说的一句话,「我相信,你绝不会骗我。」教他坐立难安。
「相传,只要情侣们同时在情湖旁握一颗石子,许下永世相爱的愿望,再一起将石子丢进湖里,就能一世相随呢!」宋忆仙不疑有他的解释。
「这湖迟早有一天会被石子填平……」
「所以情侣只能合丢一颗,而且,还有特别的限制唷!」
「限制?」这他就不知道了。
「一个人只能许一次愿,丢一次石子。也就是说,如果和情人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