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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气温陡然降到冰点。
也许之前姐姐曾向爸妈提过男友的事,我隐约听到爸爸疾言厉色地对姐姐吼:“你不要让他过来,我不会让他进这个门!”
姐姐没有听爸爸的话,过年前的一个早上,上午十点多钟,姐姐的男朋友来了,中等个、长相一般、样子比较老实的那种人。他拎着一个包在院里站着,爸爸坐在客厅里,不让他进门,他等了一会,姐姐出来把他劝走了。走时,他把包放在厨房门口。他前脚出去,爸爸拎起包扔到垃圾筒里。姐姐眼红红地站在客厅不说话,妈妈唉声叹气地流眼泪。我呆站在厨房窗户后面。
听妈妈说,姐姐交的男友学历不高,家庭条件比不上我们,工作单位又不怎么样,所以坚决反对姐姐和他交往。
过年期间,家里每天都有许多人来,爸爸的老战友、老乡、同事。看得出爸爸妈妈强打精神接待他们。有两次,爸爸醉了,一遍遍让我和姐姐给叔叔、伯伯、阿姨们姐姐敬酒。
姐姐对爸爸妈妈的干涉不做表示。这一切都是瞒着我进行的,我也无从表示意见。
年初八的早晨,我还躺在床上,听到姐姐在和爸爸争吵,我屏住呼吸听着。他们争执的焦点在于姐姐和那男孩的关系上,我听到爸爸严厉地对姐姐说:“你考虑清楚,如果你还是和那个男孩子交往的话,就从家里搬出去,我从此没有你这个女儿。”
争吵声没有了,爸爸出去的时候把门碰得很响,然后我听到姐姐的哭声和妈妈的叹气声。
下午,我打扫房间时,在电视机旁边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林友强声明与女儿林丽断绝父女关系,从此林丽一切事由与林友强无关。”上面还有爸爸的签名和手印,更让我吃惊的是,派出所也在这份声明上盖了章。看来,爸爸铁心了。
此后几天,姐姐还在家里住着,但不和爸爸说一句话。我再也没有找到那张纸。
爸爸给姐姐调换了单位,姐姐任由爸爸做主张。每次看到姐姐沉默,我都会从觉得内疚、难受。从小到大,姐姐都照顾我。如今姐姐最难受的时候,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也不能为姐姐分担痛苦,我应该是很自私的吧。
假期结束了,我从没有象现在这么急着逃离这个家。
开学后,我见到何涛,他臂上带着黑纱,人瘦了许多,看到我,淡淡地点了个头。我心里的安慰话语一句都没用上,他就和我擦肩而过。他的眼神很淡漠。
英语四级终于考过了,我松了一口气,打算请何涛吃饭。
何涛欣然应约,他臂上的黑纱已经取下来。乘着周末,我请何涛到学校外面的“吉人酒家”吃饭。那是我和丁以前常来的酒家。吃饭时我点几个特色菜,并要了两瓶啤酒,何涛没有阻止。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吃边聊。何涛告诉我他本来准备明年就考研究生,说系里已经同意了。但即使考上了,也不一定会去读。他说他是家中唯一的男生,妹妹还在读书,如果自己再去读书的话,妹妹就有可能缀学。
听着何涛平静的语调,我心里替他难过。大约看出我的情绪,何涛又笑着说如果以后有机会,他会继续读书,他说他最喜欢的专业是新闻,将来还要去读博士。
何涛的理想对我来说是天方夜谭,我从没有为自己设计未来,似乎一直都在跟着感觉走。我想到阿游,男生可能想得都比我们女孩子远,责任心也重。我开始自卑,担心何涛问我的理想,好在他并没有问。
吃完饭,何涛坚持坚持付钱,并说:“本来我就欠你一顿,还以为没有机会还了,你就给我这次机会吧。”
我不再和他争执。回学校的路上,我们碰到了几个何涛的同学,他们对他眨眼睛,我很难为情,假装没看到。
何涛和我一起吃饭的事被宿舍里的人知道了,我原以为她们会问我什么,结果证明是我想多了。
几天过去了,我没再见到何涛,阿游也不来了。
第六章
天气暖和起来,受气候影响,很多宿舍的女孩子一个个和男友成双入对,老二每晚都出去,她把借我的小说都还给我,学校图书室的书也还了,老大说和她一起出去的男孩子不是阿游。老大的男友是工作。她说她争取表现,将来好留校。丁还是经常回家,宿舍里她的床位几乎没有动过。宿舍里很安静,没有英语四级的圧力,我干脆不上阅览室,每天都坐在床上看书、听音乐。
四月一日来了,我们上午没课,我突发奇想,到阅览室去看书。午饭前我回到宿舍,意外地看到丁、老大和老二都在,老二在化妆,丁忙着整理东西,老大洗衣服。看到我回来,大家都停下来。丁笑眯眯地说:“你回来了啦,我们还以为你又跑得不回家了。”
我被丁的笑容熏倒了,反倒忘了她才是那个不回“家“的人,高兴地走到她面前,挽住她的手:“准备回来住了?太好了,我又有伴了。”
丁顿了一下:“我退宿了,我妈妈身体不好,以后我回家去住,还可以照顾她。不过我会常到宿舍来看你们的。”
看来丁还是不能原谅我。我沮丧地松开她的手。丁不忍心,又拉住我:“别想多了,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妈妈身体不好,我爸爸工作又忙,我也没办法。你不知道,我在家住的这段日子没你陪我锻炼身体,我又胖出来十斤。”
我的心里放松了一下,可想到丁以后不会再宿舍里住,我又难过起来。老大走过来,打趣地说我:“林林,看你伤心的,丁老早不住宿舍了,你怎么现在才伤心啊。再说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搞得像梁祝似的。”
老二也说:“反正还在一个班,不是还天天见面嘛。”
她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我和丁之间少了室友的联系,就真的很难回到从前。我不再说什么,动手帮丁收拾东西。
老大说:“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顿饭,为丁饯行。”
象是想起什么似的,老二说:“刚才阿游找过你,看你不再,他让我带信,说是约你一起去吃饭,在吉人酒家。”
我疑惑地问:“阿游为什么请我吃饭?”
老二说:“他说圣诞晚会上他对你很没礼貌,一直想正式向你道歉。他还让我一起作陪。”
老大突然也说:“何涛也托我给你带信,他想向你借《简爱》。”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丁笑着插话:“钱钟书说过,一男一女想要交往,最好就是向对方借书,一借一还就有两次接触的机会。林林,何涛肯定是看了《围城》以后想到要跟你借书的。”
我被丁说得脸一热,不知该回她什么话,老大帮我解围:“丁,别逗林林了,你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好去吃饭。”
丁说了声:“别急嘛,我今天晚上还要住一晚呢。这么急赶我走啊。”
中午饭吃得很愉快,我们五个难得聚在一起,我们奢侈地点了好多菜,又每人手里一瓶啤酒,老大提议我们每个人讲一个笑话,谁笑谁喝一杯酒,如果大家没笑,就自罚一杯。我们都同意。老大先开始,她说:“我讲一个公交车上的故事:在公交车上,一个孕妇站在一个男人的坐位边,骄傲地对那男的说:‘你没看见我怀孕了吗?’那个男人诚惶诚恐地说:‘孩子不是我的。’”
笑话读完,我和丁都笑成一团,于是我们碰杯,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喝干。
老二说的是吝啬鬼请客的故事,我初中时就看过,而且老二的表演功夫不到家,大家都不捧场,她只好自罚一杯。轮到我了,我说:“唐僧师徒四人去取经,到了一个集市里,他们在一家茶馆外面坐了下来,茶馆里正巧有位说书的正在讲笑话。唐僧吩咐说:‘悟空,去化点斋饭,悟净,去讨点水来。’悟空斋饭化好了,正要伺候师傅吃饭,一扭头看到八戒,立即怒吼一声:‘你这只猪,还在听笑话,还不赶快收拾一下!’”
大家先是没感觉,没人笑,忽然丁跳起来:“林林,你拐着弯骂我们猪!罚酒!”
老大和老二也恢复意识,异口同声地说:“该罚!”
老二还雪上加霜地说:“罚两杯。”
我一看触犯众怒,马上从善如流,喝了两杯。
鉴于我的前车之鉴,老大修改规则,约定不许影射、指桑骂槐。
丁讲的笑话实在比老二的还老,说的是一个傻子跟父亲去拜寿的故事,这是我小学时妈妈给我讲过的。不过由于丁的表演功夫好,加上故事没讲完她自己就先笑得前仰后合,我实在没理由不配合她,我就笑起来。结果我又喝了一杯。
轮到老五,她举起杯子说:“我不会讲故事,自罚一杯。”话音才落,一仰脖,一杯酒就下了她的肚子。我们四个人目瞪口呆。老大反应快,抓过老五的杯子,又倒一杯,说:“笑话说的不好的人自罚一杯,不会说笑话的人应该自罚两杯!”
老五二话不说,端起杯子就往嘴里倒。我们全傻了。老五不理会我们的反应,手向老大一指:“我喝完了,该轮到你了。”
确认老五没问题后,老大接着又是一个个笑话讲下去,我表演水平最烂,本来喝酒水平不是最臭的,但我总喜欢为别人(尤其是丁)的笑话友情赞助,结果除去那个喝酒像喝水一样的老五之外,我喝的酒最多,再后面是丁。我和丁是互相搀扶着一路笑到宿舍的,下午的课我们也没上。睡了一觉,我头痛得厉害,胃里很胀。最后我爬起来,到卫生间大吐特吐,终于好过了。
傍晚时,老二回来,提醒我:“阿游请你吃饭,别忘了。还有,何涛找你借的书也别忘了给他。”
我漱漱口,头还一跳一跳地痛。脑清醒许多,我对老二说:“你和阿游说,我不舒服,不去了。”
老二不肯:“我才不去呢,他请你,你不去,他一定会气你不给他面子,要说你自己去说。”
我犹豫了一会,老二又说:“要不这样,我陪你先去给何涛送书,再陪你去找阿游,就说晚上有事,不能和他吃饭了。这样他看到你这么重视他,也不会生气了。”
我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
我和老二一起去阅览室,果然在何涛常坐的地方找到他。老二推推我,我走到他的位置旁,把书往他手边一放,说了声:“书给你。”
何涛抬眼看看我,没说什么,低下头去看看那本书。我没有多罗唆,就回到门口,拉着老二出去。老二不太情愿,边走边回头看。我不知她怎么了,我只知道,老二肯定不是留恋阅览室的氛围。
接下来是去找阿游。老二领着我往阿游的学校去,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阿游的学校是一个现代味比较浓的大学,不像我们学校处处透着厚重、古老的气氛。他们学校大门又高又大,电动门也是高高宽宽的,门廊上挑起一个圆弧型的顶,老二说是国内一个著名的设计师的作品。
阿游住在学生公寓的第七层。我和老二气喘吁吁地往上走,路上碰到好多女孩子,打扮得青春、靓丽,老二感叹说:“到底是学艺术的,气质就是比我们好。”
阿游不在宿舍,他们宿舍一个男孩请我们坐下,走到走廊里大声叫:“阿游,有人找!”阿游应声回来。看到我们,很高兴的样子。宿舍里的人都出去了。
我第一次到男生宿舍,原以为里面会很乱,可里面比我想象中的差远了,干净整齐地不亚于女生宿舍。
阿游倒水的时候,老二扯扯我,我也不想拖泥带水,就直接说:“你别忙了,我们来是想和你打声招呼,我今天晚上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吃饭。”
阿游端着杯子看看我,又看看老二,嘴里重复了一下:“不能和我一起吃饭?”
然后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