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游比我快了一步,他跪坐到我旁边,两只手撑在我肩膀的两侧,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睡着的时候就像个婴儿,可爱极了。”然后慢慢地向我俯下头颅。
被这份亲昵的氛围笼罩着,我既紧张又恐惧,大脑不能运转,心咚咚狂跳。就在阿游的头靠近我的瞬间,我脖子一缩,头一转,阿游的唇擦过我的鼻子,落到脸颊上。
阿游的唇温温软软的,我缩起脖子,半边脸紧紧地贴住枕头,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阿游的唇在我脸上停了一下,很快抬起来。他用大拇指轻轻帮我擦掉一粒猫猫屎,说:“起来吧,我们去吃晚饭。”
我连忙坐起来,动作快了点,撞到他的下巴上,我哎哟一声,捂住额头。阿游也叫了一声,顾不上自己的下巴,拉开我的手就检查额头,看到没事,才嘘了口气,轻柔地为我揉起来。我感受着他的温柔,偷偷抬眼看他。他的下巴刮得很干净,我还是能隐隐地看到里面青青的胡子茬从下巴一直蔓到两腮。我认识的这个男生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揉了一会,阿游放下手,又给我吹一吹,揉揉我的头顶说:“我仙气一吹,不会破相了。不过以后要还是这么慌慌张张的话,我的仙气也没用了。”
我吐吐舌头,下床穿好鞋子准备出去。阿游伸手拉住我,递给我一条新毛巾,说:“洗洗脸再走。这条毛巾以后就是你专用的。”
我乖乖地接过毛巾去洗脸。我们之间好象又进了一步,现在,我在阿游的房子里有了自己的毛巾游,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东西吧。我对阿游的房子产生一种惊惶。
吃饭的时候,阿游说:“过两天我去习点做饭的家伙,你有空就到我这儿来给我做饭吃,好不好?”
我埋头扒饭,扒了一会儿,抬起头,阿还在看着我。我若无其事地夹菜,不理他。阿游垮下脸,闷闷地吃饭。
吃完饭,阿游问我要不要到他“家”去,我忽然有些一丝紧张,那个“家”太容易让人失去控制。我坚持说要回学校复习功课,他拗不过我,只好送我回去。宿舍里没人,我害怕和阿游单独相处,就借口说要去图书馆查找资料,阿游不说什么,拿起我床上的一本小说,拉着我往图书馆走。
图书馆灯火通明,座无虚席,我们从一楼到四楼绕了一圈都找不到位置,阿游悠闲自在的陪着我瞎走。后来他说:“别找了,你把要借的书借好,我们到别处看去。”
我也只好听他的,到借阅处胡乱借了一本文艺学理论的书,我们一起走出图书馆。
出图书馆的路上,我脑子飞快地转着,我不想和阿游单独在宿舍相处,更不敢到他宿舍去。我得找个借口让他先走。
还没等我想到理由,阿游已经拉起我的手。我的手出汗了。阿游奇怪地看看我,问:“热吗?去喝点东西?”
我连忙点头:“从中午到现在,我还没有喝水呢,渴死了。”
阿游呀了一声,说:“我忘记了,今天事情太多,自己没想到喝水,也忘了让你喝了,我给你去买水。”
我松了一口气,跟着阿游向小卖部走。夏天学校里极热闹,草地上坐了许多学生,有打牌的,有聊天的,有借着路灯挑战书的,也有谈恋爱的,草地的边上,一字排开很多的冰柜,三三两两地摆着乳白色的塑料椅子,不时有学生走过去买棒冰或冰水,生意出奇的红火。阿游买了两罐饮料,找块草坪坐下来。我抱着书本坐在他的旁边,我们就这样坐着,喝着饮料,谁也不出声。
饮料喝完了,阿游问我:“还渴吗?”
我摇摇头。阿游把饮料罐捏扁,送到垃圾筒里,再回来,坐在我旁边,伸手搂住我肩膀,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前,问:“听到我的心跳了吗?”
我伏在他胸口,点点头。阿游又问:“感觉怎么样?”
我说:“大约每分钟72下,标准的心中频率,说明你身体很健康。”
阿游斜视着我,说:“你什么时候改学医了?你们学中文的人不是有很多浪漫的说法吗?你有没有想到我的心是为你跳动的呢?”
我把头从他胸前抬起来,反驳他:“才不是,没遇见我的时候你的心不跳的吗?”
阿游笑了:“你这个傻丫头,就会破坏气氛。”再把我的头压到胸口。
我伏在阿游胸前,心里沉甸甸的。我珍惜这一刻的美丽时光,也珍惜阿游给我的关怀。这就是恋爱吧,可是我又为什么感到恐慌?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无话可说,阿游厌倦了我,我们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阿游正式毕业,为工作的事奔波,我忙着期末复习,我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偶尔见面,他从不和我说工作方面的情况,我们都谈些风轻云淡的事,相处十分融洽。
何涛也毕业了,我和阿游请他吃饭,为他送行。两个男人之间的寒暄很少,饭吃得沉闷极了。
放假了,阿游的工作似乎还没什么眉目,他半开玩笑的建议我留下来,我没答应,阿游也就不再提。他说要到徐州办事,陪我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才下去。
才一回到家,阿游的电话就已经来了,他说刚刚报到,具体工作还没安排,整天无所事事,十分无聊。他说他想我。放下电话,我看见妈妈疑惑的目光。
第十二章
假期里,爸爸妈妈为我工作的事操心,他们征求我的意见,想让我进爸爸的单位里,我不同意,妈妈就做我的思想工作,爸爸也找我长谈了一次。我知道爸爸是想我离他们尽量近一点,他们好照顾我。我不置可否。姐姐问起常往家里打电话的男孩子,我只是说好朋友,姐姐不信。假期的最后几天,妈妈生病了。她不再对我说将来的事,只是为我收拾行李,把我的包里填满了东西,姐姐说,妈妈把家都给我搬走了。
大四了,大家都浮躁起来,老大还在为留校的理想奋斗,老二经常和男朋友为工作的事吵架,丁打定主意要和心爱的人比翼双飞。只有不声不响的老五依然稳稳地坐在蚊帐里。我,则因为去向问题和阿游展开了持久战。阿游执意让我跟他回他家乡,他说他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必须尽孝。为了我,他可以在这儿多留一年,但仅限一年。每次见面,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都不能给阿游满意的答案。一向温和的阿游在这个问题上异常的执着。于是,每一次见面,我们都要谈到这个问题,也常常不欢而散。
阿游也许是我和吵厌了,也许是工作忙,他找我的次数渐渐少了。我也厌倦我们的战争,乐得耳根清静。
宿舍里冷清多了,丁走后宿舍里一直没有再住进人,老大从学生会里退了下来,常常去辅导员家里请教问题,老二住到男朋友家去,我因为和阿游的争执变得清闲很多,那个时候,一个人看电影被认为是失恋的信号,阿游不来的时候我就拉老五去看电影。学校课程宽松得多,几乎都是选修课,班里大多数女同学将时间耗在舞厅里,说是为就业打基础。
老大不知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对象是系里一个副教授的儿子,比他大五岁。老大不肯把他介绍给我们,我隐约听老五说那人矮矮胖胖的,是一所学校的政治老师。老五说,老大的工作问题解决了。
爸爸给我寄来封信,是教委的接收函,他信里说让我交给学校盖章。我把信放在了一边。
我和阿游大吵了一架,不是因为工作,而是由于何涛。
那几天比较冷,阿游几天没来,我也头有点疼,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睡觉。丁风风火火地冲进宿舍找我,说有人来看我。我搞不清什么事让她那么兴奋,懒洋洋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还没下床,门推开了,是何涛。
何涛说他回学校办事,顺便来看我们。何涛看起来很精神,头发梳得很短,穿了件长大衣,与以前短衣长裤的学生打扮不一样,有一种成熟的气质。丁说他偷偷溜到母校,该罚他请客,他爽快地答应了。丁叫上了男友,何涛让我叫阿游,我说:“老朋友聚会,叫他干什么。”
饭还是在“吉人”里吃的,小服务员看到我们,笑眯眯地说:“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们了。”大家也都笑。
吃饭的时候,丁叽叽喳喳地象个麻雀,丁的男友话也不多,他总是认真地听丁讲话。何涛变得健谈多了,他和丁象老朋友一样聊系里的老师和同学,也谈现在的生活。我没有什么话要说,就埋头吃饭。我想起阿游,想起上一次和何涛在这里吃饭的情景,那好像还是昨天的情形。
有人叫我,我抬起头,对面的丁在看我,似笑非笑的样子,很奇怪。见我抬头,他们都笑了,丁说:“何涛问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又是什么将来和打算,我摇摇头。
何涛问:“没有打算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我回答:“不知道。”
丁嘴快:“林林正在为工作的事和阿游冷战呢,阿游这几天都没来。”
我恼怒地瞪了丁一眼。丁的男友往她碗里夹菜,让她吃。何涛没说话。大家都沉默。
丁突然叫了一声,我们都看向她,她苦着脸说:“我把自己的舌头咬了。”大家都笑,气氛重又轻松起来。
饭吃到一半,阿游突然出现了。他穿了件大棉袄,敞着。他先是和何涛打了声招呼:“研究生回来了,欢迎欢迎。”两个男人握握手,阿游接着又和丁他们招呼一声,在我旁边坐下,搂着我的肩责备地说:“何涛回来,你也应该和我说一声。工作再忙,我也要为何涛接风。”
阿游来后,男人和男人们边聊国家大事边喝酒,丁和我只有作陪的份儿。最后大家尽欢而散。何涛和阿游都很有风度地握手告别。何涛说,他这次回来是找教授拿一份资料,明天一早就回去。
送何涛回他住的招待所,阿游拉着我的手和丁他们道别。丁邀请阿游到宿舍去坐,阿游拒绝了。在学校的操场边上,阿游绷着脸,不说话。我也不想张嘴,我知道我们的话题无非就是工作和去谁家的问题。僵了很长时间,阿游开口了:“这几天为什么不来?”
“怎么问我?你不为什么我要去?”我不服气。
阿游生气了:“如果我永远不来呢?你就不去我那儿?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工作那么忙,你不来关心我,反倒在这里和别人说说笑笑,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我身上有些发冷,头开始一跳一跳地痛,就不耐烦地说:“如果你是来训斥我的,我已经听到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们有事明天再说吧。”
阿游拦着不让我走。
我的头痛得厉害。阿游神情激动,他数落我一直忽略他,从不接受他的意见,说怀疑我从一开始就没真正接纳他,还问我到底要不要和他回家。
我冷得发抖,坚持不开口,呆立在冷风中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等不到我的回答,阿游这才发现我的异常。他摸摸我的头,连忙脱下棉袄给我穿上,又不住地搓我的手,拉着我往宿舍跑。我甩开他的手,昏沉沉往宿舍走。阿游追上来,紧紧搂住我的肩。
宿舍里没有人,阿游把我按进被子里,打来热水让我洗手洗脚,又跑出去买了感冒和退烧药片给我吃。折腾好后,阿游坐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叹着气注视着我,说:“林林,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我的烧第二天就退了,可阿游不让我起来,他向公司请了假,一整天地陪我,他泡水打饭,甚至洗脸洗手他都包办代替了,老五,说这么好的男人到哪里找。
我的病彻底好了,除了上课,阿游不允许我去任何地方。他每天都来报到,绝口不再提工作和回家的事。
爸爸写信催我,我没回信。
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