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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
“别叫我!你若真觉得可惜,不如自己嫁给冀连城岂不是更好?就我所知,你偷偷喜欢他很久了不是吗?现下我与他解除婚约,不正顺了你的心?你该感谢我才是!”衣幻曦话锋一转,转到妹妹身上,以施舍的眼神看着她。
“不是的,我……我对冀大哥并不是那样……”心事被姊姊一语道出,她口拙地想澄清。
没错,她是偷偷喜欢着冀连城,可却从来不敢奢望和他会有结果,甚至不敢让他知晓。只要他出现,只要有他的消息,就可以让她开心好久、好久,她只想将这份心思悄悄搁放在心中,没想到竟早就让姊姊看穿了,顿时间教她难堪得无地自容。
“紧张什么?从前只要是我的东西,你都想占为已有,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又怎能不把握?”她恶意做不实的指控。
“姊姊,我没有,真的没有!”衣幻羽不愿姊姊误解,连忙解释。
“别再解释了,我一点都不想听。若是从前的冀连城,你当然配不上他,可现在的冀连城嘛……你配他绰绰有余,有啥好不敢承认的?”衣幻曦恶毒一笑,嘲笑妹妹和冀连城正好可以当一对乞丐公婆。
“姊姊,你为何要这么讨厌冀大哥?”不论她说破了嘴,姊姊也不相信,她觉得气馁,也深深为冀连城感到不值。
“他贫困又落魄,我当然讨厌他!别忘了,神算子算出我的命是富中带贵呢!你说现下的冀连城,有哪一点配得上我?”说起神算子的卜算,衣幻曦便沾沾自喜、深信不疑。
“姊姊,你不可以这样。”衣幻羽大胆指责姊姊的不是。
“你好大的胆子,敢教训起我来!”衣幻曦拍桌怒喝。要知道,在衣家最受宠的人就是她了,连身为独生子的大哥都得让她三分,从来没人敢说一句她的不是,敢情今天衣幻羽是跟老天爷借了胆,才敢这么对她!
“不是的,只是我不认同姊姊的做法。”
“我警告你,往后不许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告诉你,我不想嫁给冀连城,也不屑嫁给他!明白了吗?那个乞丐你爱就捡去吧!从今往后,别在我面前再提起他的名字,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为了一个落魄的江湖人竟让她发这么大的火,哼!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提出要姊姊别和冀大哥解除婚约的请求了。”衣幻羽了解无法说服姊姊,因此不再坚持。
“既然明白,还不出去?”衣幻曦下逐客令,不想见妹妹碍眼地杵在眼前。
衣幻羽抿着唇,带着失望与受挫的心情离开。
这些都不是冀大哥该承受的,为何上苍要待冀大哥这般残忍、无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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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衣桦耀特地命人摆设酒席宴请冀连城与胡老六。
胡老六怏怏不快地出现,他凡事听从冀连城的吩咐,所以才会隐忍至今,倘若由他自个儿作主,老早翻桌大闹一番了,哪容得了衣桦耀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冀连城的表情一派莫测高深,对于衣家的侮辱,他似乎不放在心上,甚至是装作没有察觉般,仿佛衣家上下对他一直宛若贵客,从无改变。
“呵呵!贤侄,咱们好久没见了。在你杳无音讯的这些年间,我每每想到就忍不住潸然泪下,所幸老天有眼,让你安然无恙地归来啊!”衣桦耀说得老泪纵横,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
“是啊!我爹常常提起冀大哥你来,总说在有生之年非得找到你不可,否则将来百年之后将无颜面对冀世伯呢!”衣幻文于一旁帮腔。关于妹妹幻曦的意思,他已经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了。在他看来,冀连城的确已经配不上幻曦,这桩婚约当然是愈早解除愈好,幻曦的青春和幸福可不能被冀连城给拖延了。
冀连城淡然一笑,对于衣家父子俩所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衣家人抱持着怎样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若是从前的他,绝对会信以为真,误以为衣家人对他有情有义,可在历经灭门之祸后,他非常明了有的人只会做些漂亮的表面功夫,实际上内心却一点都不诚恳,衣家父子正是最好的例子。
“这些年你上哪儿去了?肯定是过得很清苦吧?”衣桦耀满脸关怀地询问。
“这些年小侄居无定所,天南地北四处为家,日子还算过得去。”
“是吗?既然居无定所、四处为家,怎么直到现在才出现呢?”其实衣幻文真正想问的是——既然你这些年都没半点下落,不如就不要出现算了,为何还要再上“衣家庄”来呢?
“是啊!你早点出现,我也可以好生照料你,不至于让你流浪江湖啊!唉,全都是我的错,派出的人竟然没人能找得到你。”衣桦耀不断自责着。
“请衣叔父别自责,小侄之所以没来找叔父,实因小侄当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受到太大的冲击,以至于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直到最近精神较好,才想起小侄的杳无音讯会使叔父记挂,这才上门叨扰。”冀连城随便说着这些年来的遭遇。
“唉,你说得不错,任谁遇到相同的事,也无法马上振作起来的。话说回来,你可已经晓得对头是谁了吗?”一谈起这事,衣桦耀便不由得发毛。当年冀家满门死状凄惨,除了冀连城外,没个活口留下。不晓得这事是谁做的,又目的为何?以冀、衣两家的交情,他真有点怕被冀家那不知名的对头给找上呢!
幻曦说的不错,现在的冀连城已经配她不上了,再则他也要为衣家上下百余人的性命着想,多留冀连城一日,衣家就多上一日的危险。虽然他的妹妹是“兰王府”的王妃,可天高皇帝远,衣家真要出事,远水是救不了近火的。
衣幻文若有所思地看了父亲一眼,心中担心的与父亲无异。
“尚且不知。对方当年的手法干净俐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教人无从查起。”冀连城沉痛地摇了摇首。
“那他们的目的为何?江湖上众说纷云,不知究竟是真是假?”衣幻文非常好奇。
“应是为了那莫须有的钱财而起。外传敝庄财富颇丰,实则不然,冀家并无足以敌国的财富,亦非大富之家,不过是寻常的江湖中人罢了,想来对方是误信谣言,起了贪婪之心,才会布下诡计杀我满门。”谈起旧日仇恨,冀连城的双眸瞬间迸射寒光,额际青筋浮跳,是他极力控制才没教衣家父子看出他情绪激愤。
“冀家真的没有如山高的财富吗?”衣幻文不信,追问。
“真的没有。”冀连城否认。
“原来真是如此。”衣幻文觉得好失望,可仔细想想,倘若冀家真有如山高的钱财,也早已被对头取了去。总而言之,现在的冀连城是一穷二白。
唉,并非他特别爱挑剔,分明从前看冀连城,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顺眼得很,可现在再看冀连城,不管看哪个地方都觉得非常不顺眼,莫怪幻曦不中意了,连他都讨厌得很哪!
胡老六闷闷不乐地听着衣家父子一搭一唱,兀自喝着闷酒、吃着大块卤牛肉,连用眼角瞄向衣家父子二人都觉得是抬举他们。
“想到贤侄有过如此教人伤心的回忆,老夫感同身受啊!一直以来,老夫就是把你当儿子般看待,无奈造化弄人……唉!”衣桦耀垂着老泪,一声长叹。
“爹,不光是您,我也是将冀大哥当成自己的亲大哥看待啊!”衣幻文陪着父亲作戏,跟着掉两滴泪以表心有同感。
胡老六听了差点把口中的牛肉吐出来。太恶心了!亏得衣家父子脸皮够厚,能说得面不改色。
“衣叔父待小侄的好,小侄铭感五内。”听着衣家父子令人作呕的言词,冀连城的表情依旧维持不变。
“连城,你千万别跟我客气,你的人品、武学都是上上之选,我心下对你喜欢得很,尤其在你和幻曦订亲之后,更是让我喜上眉梢啊!”衣桦耀一再表示对冀连城的喜爱。
衣幻文举杯喝酒,透过杯沿偷观父亲,等待父亲进入正题。
“衣叔父过奖了。”衣桦耀的夸赞听在冀连城耳里,像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
“不,我说的全是事实!从前的你是少年英豪,现在的你则更甚从前。能得此良婿,实是衣家无上的光荣啊!”衣桦耀继续大力吹捧冀连城,他当然没傻得让冀连城看穿他的心思。
衣幻文迟迟不见父亲说到重点,心下急得很,真怕父亲会一时昏了头,接纳冀连城为婿。现在的冀连城对衣家一点助益都没有,可说是一文不值,这样的人留在衣家有何用?
纵然衣桦耀的言词令人作呕,冀连城仍耐着性子听他叨絮。
“可恨的是我养女不教啊……唉,真不知该如何对你启口……”衣桦耀无比痛心,悠悠地长叹了口气。
“衣叔父请尽管开口。”终于切入正题了。
“小女不肖,辜负了贤侄。”衣桦耀摇着头,似乎对女儿的作为深恶痛绝。
“请衣叔父明示。”
“自从你下落不明后,幻曦以为你已死在那场灭门之祸当中,她伤心欲绝地过了好些年,好不容易在近几年心情才渐渐平抚下来,岂知在我未曾察觉的情况下,她竟已另外有了意中人。贤婿归来后,本来我该是要马上让你们俩拜堂成亲,了却老夫一桩心事的,谁料得到,小女幻曦却跪着哭求,说明了事情的始末……唉,老夫愧对于死去的冀大哥、大嫂,也对不起你啊!”说到这儿,衣桦耀已是泪流满面。
“爹……”衣幻文一脸哀伤地看着伤心流泪的老父。
“老夫该当不理会幻曦的意愿,马上命她嫁予你为妻的,她该明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道理,但……唉,都怪我不好,平时太宠幻曦了,见不得她哭哭啼啼、伤心欲绝的模样,她甚至扬言若不让她嫁给意中人,她不惜一死啊!贤侄,倘若今天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衣桦耀将决定权交给冀连城,他笃定冀连城不会想要有一段勉强得来的姻缘,况且依冀连城的自尊心,也不许他这么做的。
“倘若我是衣叔父,自然是要保住爱女的性命。”
果然,冀连城说出了衣桦耀想听的话。
“但我若这么做,岂不是更加对不起你?而且将来更是没有脸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冀大哥、大嫂了呀!”衣桦耀得意归得意,仍没表现出来。
“衣叔父千万别这么说,虽然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衣姑娘既然心有所属,冀某便万万不能夺人所好。何况君子有成人之美,衣姑娘能觅得良婿自是美事一桩。”冀连城没多事拆穿衣桦耀的谎言,他巴不得立刻解除两家的婚约,从今尔后两不相干。
“这……这怎成?”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样顺利,衣桦耀内心雀跃不已。
“衣叔父无须再觉得对小侄感到歉疚。”冀连城从衣袖内取出当年两家订亲的信物——凤佩交还给衣桦耀。
“我实在是对你不住啊!”嘴上是这么说,衣桦耀的手却迅速地接过凤佩,并将龙佩交还给冀连城。
冀、衣两家的婚约正式解除,心思各异的冀连城与衣桦耀皆已达成目的,今后皆是不想再和对方有所瓜葛了。
“虽然解除了婚约,可我还是会将你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