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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田芯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党辰飞不让她有再坐下的机会,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抄起也的皮包就往外走。
田芯认出是他后,奋力地想甩开他。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她气喘吁吁地挣扎。
“我在救我的员工。”他拉她走出公司,两人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走道上回响着。
“我看不出你有救我的必要,大——老——板——”田芯讥讽地叫着。她不断地拍打着他的手臂,想用赶苍蝇的方式对付他。
田芯愤怒地想,她还在生他的气呢!他隐瞒她结婚的事,现在居然还管到她的生活起居,他凭什么?
他拉着她往外走,对她的挣扎丝毫无动于衷。
“再不救你出来,你就会淹没在画纸堆里了。”
“如果我真的淹没在画纸堆里,那也是我的事!”她改用脚跟踩地,想啬他的阻力。
“发生在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如果发生在我的公司,我就要负全部的责任。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别想继续工作了。”
“少来那套老板的责任感,我爱怎么工作是我的事。你难道没别的事好做吗?非得大老远地跑来骚扰我?”挣脱不开的无力感,让田芯口不择言地攻击他。
党辰飞闻言,突然停下了脚步,无预警地转身;她一个煞车不及,小脸直接撞上他厚实的胸膛。
党辰飞乘机将她逼到墙边,抬起双手将她困在双臂中。他的眼睛闪烁着逼人的光芒,看得田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比起来这里骚扰你,我的确有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做。我今晚推掉了两个约会,办公桌上还有一大叠的资料没看,来这里只是为了把你拖出去吃饭。”他低下头俯视她。
“不要这样,你吓着我了。”田芯轻声地说。
党辰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在他怀中看起来娇小得需要人保护。
“你是应该要害怕,因为我现在最想做的事不是带你去吃饭,而是彻底地吻你。”他幽暗的眼神扫过她细细的眉毛,无声地掠过她的脸颊,当他的视线移到她丰润小巧的嘴唇时,再也不动了。
她的唇犹如邀请他似的微微开启。他还记得以前,可以花两个小时细细地吸吮她柔软的唇瓣,逗弄她技巧生疏的舌头。
现在,他们的双唇只有十公分的距离,却仿佛遥远得无法到达;他没有办法抛开现实的一切,放纵自己恣情地吻她。
田芯徨无助地望着他,她的心狂跳得像打鼓似的;他眼内复杂狂乱的深民表揪紧了她的心,令她无法判读出他在想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他是在抗拒自己,还是在抗拒她?
他表情复杂地盯着她许久,然后才无奈地叹口气,站直身子,转头就朝大门走去。
“走吧!你需要大吃一顿。”
在党辰飞的监视下,田芯吃遍了士林夜市的各种小吃。
入夜后的街道要声鼎沸,他们远离人群,坐在阴暗的停车场内,远远地看着捷运站的灯光。
“怎么会喜欢上漫画?”他问了这个想了许久的问题。他记得在学校里,她擅长的是实体画。
“因为我了解到,虚幻比事实更能抚慰人心。”田芯苦笑着说:“离乡背井的生活有一个坏处,就是会让痛苦变得更凄惊。每天待在一间五坪大的小房间里,只听得到邻居叽叽喳喳的日本话;在得手脚冰冷的夜晚,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将伤痛再回忆一次,慢慢地咀嚼。”
党辰飞望着她陷入回忆的脸,喃喃地说:“我真该死,不是吗?”
对他的忏悔,田芯不置可否。
“在那个时候,会开始想,如果当时没有这样做,会有多好……等等,这才发现虚幻的世界比真实好多了。”田芯摇着头,又叹了一口气。“不谈这些了,都是我在说话。那你呢?当我在日本受苦时,你在做什么?”
党辰飞避重就轻地说:“毕业后,我马上就入伍当兵了。”
她的眼睛盯住了他不安的神情。她都已经替他开了一个头,他还是不主动提结婚的事。好吧!既然他不提,那就由她开始。
田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真可惜,还没度蜜月就要分开,纪采纭没抱怨吗?”
党辰飞倏地转头看她,望进她清澈的眼眸。他从不在公司谈论私事,因此,“明日游戏”的员工只知道他已婚,但都没看过、也不知道他的妻子是谁,唯一可能知道的,只有一个人。
“是蓝桀凯说的吗?”他讥讽地笑着。
“有还是没有?”她固执地追问。
“有。”
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她的心还是莫明其妙地抽紧。她挪开了视线,看着远方热闹的人、车。
“有就有,难道还怕人家说吗?”
“我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谈论我,特别是我不喜欢的人。”他的眉宇之间充满了怒意。对于蓝桀凯,他怎么都无法释怀。
“所以你希望我永远被蒙在鼓里?你为什么不在一见面的时候就告诉我?”她略微提高声量地质问他。
他曾经想过要开口,那天如果不是蓝桀凯进来,他早已经说了。但现在被她这么一逼,党辰飞反而老羞成怒地回答:“我结婚与否,会改变什么吗?我有必要一定要知会你吗?”
他的话刺伤了她,她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大声地嚷嚷,“我当然有权利知道!特别是那个女人抢走了我的男朋友,又在我出国的那一天披着白纱嫁给你。幸好蓝桀凯告诉了我,不然我还像个傻子一样的被蒙在鼓里。”
听到她提到蓝桀凯,党辰飞的怒气顿时爆发出来。
“不要将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党辰飞逼视着她。“那天你一离开我,转身就投到蓝桀凯的怀中,连一不管钟也没有浪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不要污蔑他,我们不像你那么龌龊!”她圆瞠着大眼,奋力地为自己的名誉辨护。
“你说我龌龊?”他扬起了眉毛。
“对,你不只龌龊,而且还厚颜无耻!”田芯绞尽脑汁地思考骂人的语句。
党辰飞的怒气更加沸腾了,他阴沉的脸上布满了杀气,恨透了她为蓝桀凯抗辩。
她变了!以前她不会这样和他对抗;现在为了蓝桀凯,她却像个泼妇似的和他对骂。哼!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
“难道你否认那天你离开我家之后,没去找蓝桀凯?”
“我……”田芯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伤害了你,但是,你马上就在别的男人身上寻找慰藉,我们也算扯平了。”提起蓝桀凯,党辰飞几乎是咬牙切齿。
“是又怎么样?至少,我不用担心他会在我背后勾搭别的女人;至少,他的怀抱里没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田芯遭受莫名的指控,一心只想逞口舌之快。
党辰飞粗哑着声音说:“别说了。”
“凭什么在我亲眼看到你和纪采纭上床之后,我还要愚蠢地守着贞操?”田芯却失去了理智,继续激怒他。
“住口!”党辰飞声音低沉地警告她。
他的嫉妒像火一般地狂烧着,想到那晚他在蓝桀凯家楼下等她等到灯灭,而他们两人却已经在楼上耳鬓厮磨……想到蓝桀凯的手伸进她的衣内,想到他会如何亲昵地抚摸她——
“那晚我不顾颜面的去找你,要献身给你,却被你赶出来。怎么?没想到你不要的东西,却有人像宝贝一样地捡起来用吗?”
党辰飞眼中泛着红丝地瞪视着她,没有说话。
“是你把我丢给他的,是你——是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党辰飞快速下俯的唇封住。
他吞下她所有的嘶喊与抗议,在她嘴内灵活搅动的舌头严重地让她的脑袋思考失灵。他强硬地索取她嘴内的甜美,像个沙漠中干渴的人,不断地挖取他枯竭了多年的热情。
她不断地挣扎,但他却吻得更深入。他想吻掉四年了晚,蓝桀凯在她身上留下的任何痕迹,他要用自己的印记重新烙上去。
她的唇瓣很快就变得红肿,他的力道强得令她不知所措。他的唇仿佛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蹂躏着她的柔软,直到嘴角尝到了咸咸的泪水。他心一惊,离开了她的唇,看见她已经红肿的唇瓣。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她伤痕累累的唇;她则轻轻地颤抖着,眼里的茫然与泪水扯痛了他的心。
“田芯,对不起——”他责怪自己的失控。
她仍然无言地盯着他。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低下将额头靠着她的,破碎地低语,“不要这样看我,田芯,我无法控制自己。如今的我,会比四年前伤你更重,我现在的意志力薄弱得像纸,不要给我任何机会接近你,千万不要!”他哀伤地呢喃着,“逃吧!逃吧!”
田芯茫然地张大眼睛,泪水不听使唤地滴下;他深沉的呼喊,字字都敲在她的心上。
如同四年前一样,他不顾一切地伤害她,用尽方法撵她走,却仍然没有给她答案。
“在画茉莉花?”黄明洲站在一旁,看着田芯在画纸上以花朵妆点场景。
田芯歪着头,看着自己刚刚画的几朵不甚清晰的花,狐疑地问:“它们看起来像茉莉吗?我是打算要画啬薇的。”
“不会吧?”黄明洲古怪地鬼叫了一声,手掌拍打自己的额头上。“小姐,茉莉和蔷薇差很多耶!”
“有差别吗?反正都是花,谁认得出来?”
“这可不行,‘明日游戏’对于任何一个小细节都非常重视,如果我们今天要推出的是有关埃及王朝的游戏,我们一定会带着画家亲自去埃及走一趟,而不是租些录影带,照着随便画画罢了!”
田芯略带羞赧地说:“对不起,这几年住在日本,最熟悉的就是樱花,其他的花都忘得差不多了。”
黄明洲皱着眉想了想,接着突然松开眉头,兴高采烈地拉着她往外走去。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全部都是花,包你看了之后会画得不能停笔。”
路的尽头被一扇雕花的铝门挡住,黄明洲停在门口,下车与警卫交谈。
经过通报后,电动门缓缓地开了,笔直的小径尽头是一栋极具欧式风味的大宅。
砌着欧式石砖的住宅只有两层楼,但占地面积相当大,二楼顶是宽广的阳台,远远可见有几处阳伞撑开,在天气凉爽的夏夜,可以在上头举办大型的宴会。
“你怎么能找到这种地方?”田芯浏览着大宅精致的装潢设计,笑着问他。
“嘘!”黄明洲拉着她绕过宅区,一边神秘兮兮地说:“真正的惊奇还在后头。”
田芯压下满肚子的好奇,跟着他走过宅边的小路。当大宅离开视线范围之后,一大片的绿意与多彩的化圃映入了眼帘。
“哇!好大的花园。”田芯忍不住惊讶的语气。“我一直以为台湾人不喜欢种这些花花草草。”
“只要有钱请人整理,不用自己动手,我也会弄一个花圃。不过,这个花圃是我看过最美丽的,因为这里几乎什么花都有。”
黄明洲带着她逛花园,而她一边将影像记在脑海中,手也没闲着,简单地素描着花朵优美的伸展姿态。
走到转角时,他们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