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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不恋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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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我妈给在电话里跟我说,家里收到一个包裹,是寄给我的,寄信人竟然是蔡小财,你哥就叫蔡小财对不对?”

    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头在听到蔡小财三个字那瞬间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这个时候,我想信海欣和高老头的心也一定悬了起来。高老头望着信海欣,支吾半天没说出话来。已经被鬼故事折磨得如同惊弓之鸟的他,脸色倏地一片苍白。

    高老头说:“怎么可能?小菜他哥都走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给你寄包裹?信海欣你成心吓我可以,但你千万别跟小菜开这种玩笑。”

    信海欣说:“高老头你去死哦,我能拿这事开玩笑吗?你当我神经啊?你以为我相信?可是我都问过我妈好几次,我妈说寄信人的确写的是蔡小财。”

    我问:“你妈说里面寄的是什么?”

    信海欣说:“我妈没打开,我叫我妈别打开。蔡小菜,我吓死了,你摸摸我的胸口,现在心跳至少每秒五百下。”

    这是我长这么大,头一次有女生主动叫我去摸她的胸,可这种时候,我哪还有心思名正言顺地去占这个便宜?实在是有些生不逢时。

    在我的要求下,信海欣又打了个电话回去,再次证明,她家里收到那包裹寄信人写的是蔡小财,千真万确。她妈接电话的时候,还特意把包裹拿在手上又看了一遍。信海欣没告诉她妈蔡小财是谁,更没敢说蔡小财死了都一年了。她怕吓着她妈。她只叫她妈先把包裹放在抽屉里,不要动……

    这天晚上,我,高老头,还有信海欣,都没睡着。感觉里,这是个怪异的日子。熄灯后不久,寝室里就安静了下来。这不像男生特别是马上就大四了的男生的风格,若是在平常,要么有人点着蜡烛打牌,要么大家就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地吹牛皮侃大山,热热闹闹持续到凌晨之后。

    在我们这种学校,男生们是极少谈论理想的。当然,如果争取不重修,立志能毕业或者一辈子能跟100个以上女孩子睡觉也算理想的话,我们还是经常谈的。

    可是这天晚上,连这些三级理想大家好像都失去了兴趣,灯熄了才一刻钟便有两位吃了睡睡了长的室友开始打猪鼾了。起此彼伏的鼾声没有高老头的份,虽然他也有睡觉打猪鼾的好习惯。他跟我一样,始终没睡觉。他睡到床边,把头探出来,俯视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我说话。我知道他是白天听了信海欣说家里收到我哥寄的包裹还在害怕。

    “小菜,我们到走廊上抽支烟吧。”

    “烟不是都抽完了吗?这么晚商店早关门了。”

    “我刚才在枕头底下摸到一支。”

    “靠,那是什么时候的了,还能不能抽?”

    “能抽的,我闻过了,霉味还不是很重。”

    “那你出去抽好了。”

    “你不陪我?我把前半支让给你抽。小菜你这总该给面子了吧?”

    我勉强答应,高老头就砰的一声跳下了床,臭脚丫压在我被子上,磨蹭许久才把鞋穿上。每人抽半支烟,对我和高老头来说已寻常事。有时候他前半支,有时候我前半支。

    高老头恭恭敬敬地把那支烟递给我,再恭恭敬敬地打燃火机给我打火。走廊上靠近我们寝室这则的路灯坏了有好些天了,一直没有来修。微暗里,当高老头嚓的一声把打火机打燃,那束桔黄中裹着浅绿的火苗,突地冒出来,往上蹿,顿时就灼伤了我的目光,又像从目光直蹿心底。

    新的一年(3)

    “是真的,蔡小菜,你还在想他到底为什么要死这个问题?”

    “没有,我现在是在考虑我的终身大事。”

    “跟我一起考虑?”信海欣似乎已明白一二,脸上露出喜色来。

    “我看了我哥写给我我想到了被我装在小铁皮罐里的那些打火机,我数过的,16个。在我带过来之前,它们散散落落地躺在蔡小财的抽屉里。我是记得,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些打火机的时候,总觉得它们并不那么安静。或许是与火有关,与燃烧有关,搁在任何一个角落似乎都构造不出安静的景象来。蔡小财那么小心地收藏着它们,而它们,是给蔡小财点燃了希望,还是灼伤了蔡小财的某段心情,某段莫名的青春?

    高老头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眼神探照灯似的盯着我嘴里叼着的那支烟,一副馋得要抽筋的样子。他的手很有力。

    曾经,也就是在这个位置,蔡小财也这么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过。高老头比我高,搭起来舒服,我哥比我矮,怎么搭怎么别扭,也吃力,可大一第一期快放假的那天晚上,我哥还是把手搭在我肩上很久。

    当时已经是大冷天,蔡小财打电话给我,当时斜坐在床上,半个身子缩在被子里避寒。本来就冷得很不耐烦,再爬起来接电话,心里整个就不舒服。我拿起电话就耍脾气,说蔡小财你打电话找合适一点的时候好不好?你这不是成心想把我冻死吗?蔡小财也不跟我计较这些,倒一个劲地问我是不是被子薄了,晚上睡起来不暖和。我这个也老实,有啥说啥,有一说一,于是就说是不是啊。

    我们的被子是学校统一订购的,全部黑心棉,短而小,对于我这种比较体形相对庞大的人来说,盖那被子跟盖了块裹脚皮似的,高老头就更惨,他每天都缩着睡,早上醒来膝盖以下的部位就全在被子外面了。

    我只是因为不耐烦而随口说说,没想当天晚上蔡小财就过来了,抱着他从家里带来的那床厚棉被,换走的是我们学校发的黑心棉。我们学校发的那被子也太小了,蔡小财走的时候,一只手就给抱住了。我出到走廊送他,他就把腾出来的那只手搭在了我肩膀上,很用力,像在抓。可是他一直没说话,只是那么用力地搭着我的肩膀。他的嘴不时嚅动着,我知道他想跟我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

    后来回家过年他才告诉我,站在走廊上的时候,他想哭了,很努力地才把眼泪止住。他说他在抱着被子来我们学校的时候,在车上有人问他抱着床被子要去哪里,他说他弟弟在另一所学校上学,被子太薄,晚上睡觉的时候冷,他去跟弟弟换一床。结果那人笑他,说你这当哥哥的就有意思啦,被子薄了买一床不就得了,大老远的抱来抱去像逃难似的。这不算取笑,却依然让蔡小财难过了。

    蔡小财不拜金不仇富不嫌贫,但是别人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他知道,他最缺的,金钱原来真可以买到很多东西,比如温暖。

    烟抽了没几口,寝室里的电话就响了。那电话机是十多块钱买的,但好像还蛮先进,有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除了会响,每个键都还会闪出暗红的光,以便能让人在黑暗中依然能确认位置。我把那支差不多发霉了的烟递给高老头,然后走进寝室。

    “喂,对不起,你要找的人睡觉了。”

    “死蔡小菜,少跟我耍这些老掉牙的花招,小心你踢得你屁股开花。”

    “哈哈,信海欣?是你啊!那你来踢吧,正好我现在只穿了内胆,高老头也是。我们正站在走廊上抽烟呢,我在抽前半支,他在等着抽后半烟。要不你把我们两个一起踢了,准备踢成玫瑰花还是牛屎花你自己选择吧。”

    “蔡小菜难道你话这么多。告诉你吧,我睡不着,想起家里收到包裹的事。你和高老头也因为这睡不着的吧?”

    “我自己的哥,我有啥好怕的,不过好像高老头有点。”

    “是的是的,我也有点。我刚才还是忍不住打电话回去了,叫我妈把那包裹给拆了。”

    “真的?寄的啥?”

    “我妈说是两个笔记本,全新的,里面什么都没写。”

    我心里直犯嘀咕,接下来的整整一晚,都在想信海欣所说的那两个什么都没写的空笔记本。会是谁寄的呢?难道天堂也有邮局?就算有,蔡小财他寄两个新笔记本给信海欣干什么?该不会是天书,活着的人看不到字吧?我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说不上害怕,只是心里找不到出答案有些闷而已。我说过,我自己的哥,我怎么也不可能去害怕。就算晚上睡着睡着,一个翻身发现蔡小财就挤在旁边躺着,我也不会害怕。或许,还会惊讶地叫一声哥。

    第二天上液压传动课。这课我们在课表上都划了五个红色的五角星,表示教这门课的老师变态得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是万万缺不得半节课的。变态都达到了五星级,简单吗?五星级的厕所我们是不敢上,而五星级变态老题的课我们是不敢不上。

    我和高老头都一夜未眠,但还是一手拿包子一手撑眼皮地赶去了教室。很及时,两只脚刚踏进门槛,上课铃就响了。我们走的是后门,想找后排的座位坐,却发现全被先到的同学挤满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刚好从信海欣旁边经过,她对我做了个鬼脸。她那张脸做鬼脸真是太方便了,稍稍有点表情就能变形。

    一二节课下课之后。我和高老头刚走出教学楼大门,就被信海欣追上来了。信海欣要我们陪她去收发室取信件和报纸,我想老爸可能给我回信过来了,于是点头答应。

    由于到了大四,班里的信少了,信海欣自己也懒了,所以常常三五天才去开一次信箱。我问信海欣多长时间没去开班里的信箱了,她说这个学期都还没开过。我要她把信箱钥匙给我算了,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她神经病发作似的唱起卖报歌,啦啦啦啦,结果拉到一半就拉不出来了。

    盛可以看着我们在疯,在旁边经过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我是在她走出有三米远的时候才认出她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叫她,虽然心里其实很想跟她说句话。她好像对我有些躲闪了。

    “信海欣啊,你不会又跟盛可以打架了吧?她怎么都不理你呢?”

    “又打什么架啊?难道还要讲究江湖规矩报什么仇不成?”

    “那她刚才怎么不跟你打招呼?”

    “猪脑袋,她肯定是害怕跟你说话,所以才低着头溜的啦!”

    “我有什么好怕的?”

    “怕你泡她啊。”

    “泡你个猪脑子。以后别开这玩笑了。”

    我再次往前望的时候,盛可以已走到前面那个岔路口。背影晃荡在夏日的阳光下,竟然有些恍然,有些暗淡。也许是我的错觉,也许是我在猜测她的心思。她会有多长时间找不回快乐呢?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她快乐起来。是因为我自己很不快乐吗?

    曾经有人说过,只有那种很不快乐的人再会无比强烈地想身边的人快乐,因为别人的快乐对他来说也是种希望。

    传达室一般都在一二节课下课之后才开门,全校的信箱都集中在一间不是太多的房子里。这算是我们学校的特色,说是便于管理,其实还不是他们想偷懒。大一大二的小孩子们打信箱格外积极,本就不宽的过道上挤满了人,进进出出,像挤公车或在食堂排队打饭。

    信海欣往里挤,我在门口等她。我们班的信箱在比较里面的位置,挤进去不是很容易,像信海欣那身材就更加困难了。正想着她怎么还不出来,突然听见她在里面大叫我名字,语气焦急而慌张。接着就看见她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惊慌失措的样子,抛手榴弹似的把一个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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