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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要怎样建设呢?你有没有全面的考虑过?”
范鸿宇继续充当“导师”的角色,饶有兴趣地望着黄子轩,启发诱导。
这一回,黄子轩倒没有迟疑犹豫,马上说道:“关键是当领导的自身要过硬,行得正站得稳,下边的人就不敢乱搞。谁乱搞,我就处分谁!”
语气中透出丝丝的自豪之意。
行得正站得稳,在农场拥有一言九鼎的无上权威,一直都是黄子轩引以为傲的。
范鸿宇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完全正确,你已经说出了干部队伍建设两个关键点之中的一个。”
“两个关键点?”
黄子轩又诧异起来。
迄今为止,他和范鸿宇打交道的次数其实并不多,范鸿宇刚到农场的时候,黄子轩还抱着很深的抵触心理,对范鸿宇的话一点都不信服。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黄子轩的观念正在逐渐转变,每次和范鸿宇面对面谈话,都特别认真。原因无他,范鸿宇总能讲出一些他意想不到的道理。
“对,你讲到的,是事后监督这个环节。干部队伍建设,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关键点,就是制度建设。一套好的制度,是保证整个体系良好运行的基础。所以,制度合不合理很重要。我们农场,接下来要按照集团化的模式进行经营,整个农场就是一个大型的集团化公司。和我们以往单纯的搞农业生产,管理模式完全不一样。涉及到生产销售再发展等一系列的流程,也会涉及到大量的资金往来。所以,就必须要制定一套完整的有效的制度,用制度来约束每一个人。我们现在的管理模式,还带着很浓郁的人治色彩。评判一件事情的对与错,评判一个干部的优与劣,不是基于制度和数据,而是基于主要领导个人的观感和印象,难免会出现很大的偏差。你虽然正直无私,但也有你个人的喜爱和偏好。把个人的喜爱和偏好放到工作上去,那就是不对的,难免犯错误。”
黄子轩又连连点头,说道:“嗯嗯,这个很有道理,谁也不是圣人……”
“呵呵,这话就对了。子轩,我请香港专家到农场来,不仅仅是帮助我们搞销售公司,还要辛苦他们给我们做一套好的制度,现代化集团公司成长过程中必须要依赖这种好制度。把这个制度搞起来之后,你也比较轻松了,再没有必要事必躬亲,主要就是起个领导和督促的作用。你抓好监督这个环节,具体的工作,放手让下边的同志们去做。做得好,有成绩的,就表扬,奖励,提拔;做得不好的,批评教育,再不行,换人换岗位。一切按制度办事,事情就简单,也好掌控。花个两三年时间,把制度管人管事这个观念深入人心,今后哪怕我和你都离开了农场,只要这套制度还在,这个观念还在,农场就能够一直良性运转下去。子轩,这应该是你今后这段时间最重要的头等工作。一把手有一把手的工作方法,有一把手应该关注的重点。”
黄子轩没有急着点头,双眉微蹙,显然正在努力消化范鸿宇这套理论。
范鸿宇笑了笑,也不催促他。
两台小车很快就开到了四大队的辖区。天空依旧在飘落着小雨,范鸿宇毫不在意,从车里下来,径直走上了宽宽的防洪大堤。杜双鱼连忙跟上来,交给他一把雨伞。
放眼望去,只见沿着防洪大堤一侧,水面上一条直线漂浮着十来个养鱼的网箱,搭建漂浮平台的材料以空油桶为主,也有汽车内胎和木料,随着波涛一起一伏,还有两条小船在十来个网箱之间穿梭。
黄子轩便在一旁解释说:“看来还顶得住。这些网箱都用绳索绑在一起,还下了锚在水底……鱼苗长得很快,我看过了这个汛期,就能大面积推广了。书记,这可真是个好主意,比捕捞强多了,以前从来没有人想到过的。”
黄子轩的神情很是振奋。
范鸿宇微笑点头。
这个技术,经过后世的无数验证,简单易行,产量很高。
当下黄子轩等人陪同范鸿宇去了四大队大队部,听取了大队领导的汇报,又亲自登上小船,上到湖面的网箱平台之上,和养鱼的职工交谈,询问情况。看完网箱养鱼,范鸿宇随后又赶往大堤加固的工地,见加固工程基本完成,只剩下一些扫尾工作,范鸿宇就很满意,对李场长和其他几位负责干部大加表扬。
领导管理这些具体的工作,黄子轩还真是一把好手,不含糊。
第627章 书记镇长在打牌
范鸿宇下午四点多赶到了芦花镇。
在农场吃完中饭,尼桑车直驶十原镇。十原的防洪大堤整修加固工作干得不错,已经赶在大雨前全部整修完毕,所有防洪堤上的大窟窿都堵住了,一些容易发生决堤的堤段,进行了加固。
十原区是范鸿宇亲自蹲点的区,区委书记顾云峰等人丝毫不敢怠慢。一个多月来,因为谢厚明和范鸿宇斗法,葛大壮葛二壮案的影响,十原区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区委书记,区长等一干负责干部,无不心中栗栗。范鸿宇亲自督促,谁敢偷懒?
那不是嫌乌纱帽太沉么?
范鸿宇对农场和十原区的防汛工作相当认可,勉励了顾云峰等人几句,便即赶往芦花镇。
从十原赶回云湖,芦花镇是必经之路。而芦花镇的防洪干堤最长,差不多占了全县防洪干堤的一半,并且是县城云湖镇的屏障,范鸿宇对芦花镇的防汛工作,格外重视,已经亲自到芦花镇转悠了两回。芦花镇的工程进度,并不让范鸿宇满意。
区委书记周子其向范县长解释,是因为芦花镇整修加固防洪大堤的工程量太大,工程时间太紧,区里正在想办法,一定会赶在六月初之前,完成县里定下来的任务。
范鸿宇当时没有多说,但这并不表示他真的就对芦花镇放心了。
真要是发生大汛,洪水可不会给周书记面子。
范鸿宇直接去的工地。
小雨中午就已经停了,天气恢复了晴朗。
偌大的混凝土搅拌工地上,空无一人,工具器械七零八落地散得到处都是,一袋袋水泥,一堆堆沙石,一捆捆钢筋,就这么乱七八糟地堆放在工地上,无人照看。
范鸿宇眼里,迸射出怒火,转身上了尼桑车,沉声对司机吴辉说道:“去镇政府。”
吴辉一声不吭,脚下一踩油门,尼桑车悄无声息地向镇政府驶去。
芦花镇是仅次于云湖镇的大镇,有三四条街道,镇政府所在地毗邻大湖,不远处就是防洪大堤。镇政府是前两年新建的院子,比较洋气,一栋五层的高楼,贴着白瓷砖,和周边低矮古老的建筑物比较起来,宛如鹤立鸡群一般。
没人知道县长这个时候过来,尼桑车驶进镇政府大院,大院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响动。
范鸿宇来过芦花镇好几次,对镇政府大院的布局很熟悉,径直去往二楼东端的镇委书记办公室。办公室的房门紧闭,范鸿宇大步上前,敲了敲门,叫道:“周书记?”
一连叫了两声,无人应答。
可见周子其不在。
范鸿宇随即又去敲不远处镇长的办公室,还是一样的无人应答。
雷鸣就在一旁低声说道:“县长,我看给周书记打个传呼吧?”
一县之长来到了芦花镇,连个出来应门的人都没有,未免过分。
范鸿宇点点头。
雷鸣便向另外一间办公室走去,那间办公室的房门是虚掩的,估计应该有人在里面办公。便在这个时候,旁边一间办公室的房门推开,一名三十几岁的男子走了出来,一抬头看到范鸿宇,不由愣住了,有点不相信地说道:“范县长?”
这名干部,范鸿宇确实认识的。
“严小军同志,你好。”
严小军显然没料到范鸿宇能记得他的名字,一时间有点惊喜交集,疾步走了过来,激动地说道:“范县长,你记得我的名字?”
范鸿宇微笑点头,说道:“陪同香港专家考察的干部名单,你严镇长榜上有名。”
严小军是芦花镇的副镇长,是“干部团”之中少数几名副科级干部之一。范鸿宇亲自给干部团开过会,叮嘱他们一定要好好向香港专家们学习。不过陪同考察的干部,有几十名,在严小军想来,范鸿宇哪里能够将他们的名字职务一一记住?纵算范鸿宇年轻,记忆力超群,开一次会就能把这几十名干部的姓名职务都记住了,想要对号入座,那几乎不可能。
谁知范鸿宇还真就记住了,并且对号入座,半点不差。
严小军更加激动,站在那里,嘿嘿地笑,有点无所措手足。
雷鸣便问道:“严镇长,周书记和吕镇长去哪里了?不在办公室。”
严小军一惊,本能地左右一张望,没有直接回答雷鸣的问话,确认无人注意这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范县长,周书记和吕镇长打牌去了……”
“打牌?”
范鸿宇双眉扬了起来,有点诧异地反问了一句。
雷鸣则是满眼小星星。
不是吧?
上班时间去打牌?
“是啊是啊,他们吃完中饭就走了,听说是去一个渔家乐打牌,叫……叫‘鸿鱼宾馆’……”严小军暗暗一咬牙,索性什么都说了出来:“他们以前经常在那个鸿鱼宾馆打牌的。”
范鸿宇一声不吭,拔腿就走。
雷鸣立即紧紧跟上。
严小军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跟上去。
雷鸣一只手藏到身后,朝他轻轻摇了一下。
严小军这可是当面向范县长打小报告,可以想见,他肯定和周子其或者镇长吕敏峰不对路,搞不好两个他都看不惯。这可不仅仅需要勇气,还得有理由。尽管刚才似乎没人看到,但这个很不保险,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让周子其吕敏峰知道是严小军打的小报告,严小军基本可以不用在芦花镇“混”了,周子其非得整趴他不可。
不过雷鸣对此番“干部团”的组成人员也有所了解,据说只有几个是主动报名的,其余大都是不被本单位领导待见的家伙,趁这个机会踢到“干部团”去,“赋闲”两个月,顺带把原先的工作换给其他人负责,等从“干部团”回来之后,再另行安排吧。
严小军估计也是属于此类情形。
因为昨天大雨,范鸿宇让陪同香港专家考察的沿湖区镇干部各自归建,准备防汛抗洪。
当然,如果严小军真不被周子其待见,他纵算回到镇里,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关键是范鸿宇必须表明一切以防汛抗洪工作为主的态度。
见雷鸣摇手,严小军猛醒,忙不迭地钻回自己办公室,轻轻合上房门。真要是跟着范县长一起去“鸿鱼宾馆”抓周子其和吕敏峰等人的“现行”,就算范县长以后“论功行赏”,想要重用他,也摆脱不了“阴险小人”的标签。
官场上,就没几个正人君子,“阴险小人”是常态,不过都只能躲在台下幕后,不能摆到台面上来。台面上还得是“伟光正”的。
尼桑车又静悄悄的驶出了镇政府大院,直奔湖滨而去。
吴辉知道芦花镇渔家乐聚集区的位置。他在县委小车班工作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以前陪着其他县领导到芦花镇渔家乐来钓鱼娱乐过。鸿鱼宾馆的具体位置不清楚,但那不要紧,就这么几条街,随便找也找到了,镇委书记和镇长能在上班时间到那里去打牌,总也不会是太不显眼的小宾馆。
事实证明吴辉的推理完全正确,很快,鸿鱼宾馆的招牌就映入了眼帘。
尼桑车直驶过去。
见有客人上门,鸿鱼宾馆的老板六子急忙迎上前来。
“你好,老板……”
见范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