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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贴身宦官已经来传了三次旨,说是三日之后蒙古王来访,要平襄王速速进宫议事。
平襄王身体不适!洛洛连着挡回去两次,以同样的理由。到了第三次连自己都觉得悲哀,子漠明明是跟别的女子在红袖坊里缠绵,她却还要在这里为他遮掩,为什么呢?因为爱吗?子漠对青羽的爱是大爱,那么她洛洛呢?她的真心就应该被别人如此轻易的践踏吗?
为什么别人的爱可以那么理直气壮,而她就只有如此卑微的接受子漠给的一切耻辱?
她是相府的小姐又怎样?她是名正言顺的平襄王妃又怎样?到头来竟是还不如一个青楼女子!
洛洛可以为了苏慕云忍受一切,可是她怎么可以让青羽的尊严也跟着受践踏?青羽是那样清高的女子,她把自己交给了洛洛难道就是为了如此卑微的守着子漠的背影让他继续误解她的无情吗?
洛洛冷笑,阴冷的笑意延伸到心里就成了无人可见的悲苦。
“我这偌大的平襄王府居然抵不过区区一个女子?我倒要去见识一下这位如烟姑娘的风情。”说罢,不待下人们回过神来她已经提着裙摆快步向门口走去。
洛洛的轿子被无声无息的抬到了红袖坊的门口,但那繁华却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没了,没有人在意这轿子里的是谁,那些曼妙的青楼女子不过是倚门巧笑,想着又是哪家的悍妻见不得丈夫在外面寻花问柳而跑来自取其辱了。
洛洛下轿,面孔平静的让人不敢相信,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也不在意所有人错愕的目光,就只是紧紧盯着对面楼上相依抚琴的男女,搅着手里的丝帕,仿似一颗心也被自己搅得乱成一团。
楼上女子正倚在子漠的怀里,如玉的指尖轻轻拂过琴弦就传出醉人心魄的琴音,可不管这琴音是多么的悦耳都已然注定被世俗掩埋。
女子穿着水绿的衣裙铺撒在子漠的膝上是一片如水的温柔,那眉眼只消一眼便让洛洛终生不忘,勾魂摄魄的一双眼,是凭青羽再怎么努力洛洛再怎么伪装也换不来的,那是天生的异能,任谁也逃不脱。
洛洛看着,觉得又有眼泪在眼窝里凝聚,可是掉不下来,因为她是青羽——刚毅不屈的廖青羽。
“夫人!”老管家有些心疼的上前轻轻唤了声,萧索的目光从阁楼上的男女身上转回身边女子的眼神里。在他看来青羽这样的女子是不该被辜负的,任凭王爷有什么理由都不可以。
洛洛收回失落的心神,回头,眼泪便自动收了回去,她知道青羽惯于使剑的手是不屑于抚琴的,而洛洛——除去自己的脆弱什么也没有。
“是进去还是让老奴请王爷出来?”老管家试着问。
进去抑或出来?有这样的必要吗?他们那样的难舍难分连眼神都不分给她一点点,她要来何用?更何况青羽的骄傲不允许她这样的委曲求全,洛洛的真心也只能让自己争一个玉碎。
洛洛转身,对面寄月楼的灯火就映进她冰凉的眸子里,她款步走了进去。
三天之内寄月楼名声大振,甚至是压过了对面一直宾客迎门的红袖坊,寄月楼的老鸨不仅慷慨解囊三日里大摆流水席抢了远近所有青楼楚馆的生意还放出消息说第三日晚上会有一场压轴好戏,不知搅了多少风流才子的清梦。
子漠照常日日去红袖坊听如烟姑娘抚琴,可如烟却是明显的显得焦躁不安,是呀,她是京城教坊的花魁怎受得了这门庭冷落的场景,于是第三日,就在对面的寄月楼高朋满座、宾主尽欢的等着惊喜登场的时候,平襄王就偕同如烟姑娘登门造访来了。
老鸨有些恐慌的不知所措,平襄王是红袖坊的贵客,更是如烟姑娘的座上宾,二人同来莫不是要惹什么乱子?怪只怪自己一时见财眼开应了那女子这桩买卖,若是平襄王有什么不满那她这买卖还不如直接关门来的轻生。
可是怪就怪那女子太过自信满满,出手又阔绰,见第一眼她便知道如若那女子肯来这寄月楼,就算是如烟也必然败下阵来,于是她赌了,不计后果。
现在想来却是开始有隐隐的担忧了,乍一看去那女子是没有如烟的风情的——勾魂摄魄,但细看之下她那气势却是无人能及的优势,她觉得那是个落魄的女子,可那种浑然天成的华贵之气却是挡不住的,只是她因了何事而非要走进这烟花之地就成了她心头的谜,解不开也不敢问。
换了笑脸,老鸨迎上去,热情的招待两人,如烟淡淡的说只是听闻妈妈这里今晚有什么大场面就携平襄王来凑凑热闹,而旁边的子漠却是沉默的带一抹浅笑,若隐若现,看的老鸨不自觉的垂下眉眼,招呼两人进去。
平襄王,这气度果然不是凡人比得的,只可惜那女子只肯出来一晚,如若她肯常驻寄月楼那这样的人物怕也是逃不脱她淡然的一双眸子的。
寄月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挤满了人,曲子一支接着一支的奏、歌舞升平也不过如此吧,可偏偏素来征战沙场、不可一世的平襄王也隐匿在这销金窟里千金买罪,难怪子夜说来也是满心的叹惋与不甘。
洛洛在帷幕后轻轻的叹息,气息却是销匿在自己的无奈里。
楼里所有的灯顷刻间全灭了,人们还没来得及恐慌楼上挂着大红帷幕的舞台上已燃起另一片灯火,烧出另一种风情。
一身冰蓝的洛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舞台上,眉目生辉,带着说不出望不尽的风情,却是没有为这台下的任何一个人停留一秒,她的舞步轻灵而独特,是人们前所未见的,洛洛知道,只有天鹅湖上悲情的天鹅才能演绎这种凄凉冰冷的眷恋。
没有人知道这台上翩然舞动的女子有着怎样的心事、带着怎样的悲哀,他们就知道这是他们见过的最美的舞姿、最独特的美人,当然,他们亦不知这台上不可一世的舞娘竟是尊贵的平襄王妃。
洛洛的目光没有落点,就只是尽其所能的舞着,没有意外也没有奇迹,她完成了自己舞台生涯上最完美的跳跃轻盈的落在地板上,冰蓝的裙摆撒了满地,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须臾死寂过后是一阵哗然的掌声冲破云霄,老鸨惊恐的看着这爆炸似的场面竟是没了注意。
洛洛静静的盯着与自己同一水平面上的一角里相依的一双男女,眼神平静而坚毅,对于其它事全然不予理会。
落落清雨(五)
楼上角落的帷帐后子漠木然的坐着,脸上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洛洛走上舞台的一瞬间他便见了,那一刻起他便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差一点就冲上去一把拉下他的王妃,马上带她离开。
他是堂堂的平襄王,他怎么可以让自己的王妃出现在这烟花之所?更何况那是他那么那么在乎的女人,虽然她曾经的绝情一度让他心如死灰甚至是恨意丛生,可是自己的心事是骗不过自己的心的。
他爱青羽,这是不争的事实,根本就不会因为她的伤害而改变,即便恨过,算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嫉妒、因为不甘!一直以为自己得到了她的人却永远无法攻占她的心,一直以为她真正在意的就只是自己的皇兄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宝座,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因为这些理由而问心无愧的恨她甚至是折磨她的,可是那一刻,洛洛出现在舞台上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彻底的错了,错在高估了仇恨的力量也错在低估了青羽的能力——她本是无所不能的女子,琴棋书画、谈兵论战无所不通,更别说是锁住他子漠早已不属于自己的一颗心。
静静注视着舞台上那女子刻骨铭心的舞步,子漠觉得自己的心顿时失了方向,迷失在这悠远的舞步里找不到出路,他觉得自己一度进入幻境,甚至觉得那女子已然不是他所深深爱过也恨过的人,可是那眉眼、那身段都早已经深入骨髓,他忘不掉。
台下爆炸之后吵嚷声铺天盖地而来,无奈之下老鸨走上台去却是已然无法控制场面了,她带着企求的声音颤抖在洛洛面前,“姑娘,您就再跳一曲吧!”心里却是明白,这样的女子是显然不会为她所动的。
洛洛的目光没有移开一点点,冷涩的眸子里是浅浅的笑意,“洛洛此生只为一人起舞!”
轻柔却刚毅的声音打落了所有人的期待,洛洛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然的笑容,转身,离去,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子漠身畔的女子的目光由愕然到惊异再到恐惧的转变。
如烟惊恐的回头看子漠的脸,平静的一瞥间她突然明白,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属于她,而且必将永远离她而去,真是后悔带他来这里,可是悔又有何用?那女子远离的脚步已然带走了他的心。
脚步轻移间,洛洛明白,她己经不再是洛洛了,而是青羽——薄情、寡情而又多情的廖青羽!
可是无悔!
子漠静静的注视着青羽的一举一动,不明白自己还是不是有继续向她“讨债”的权利,直至到了这一刻,青羽看着他说——洛洛此生只为一人起舞他方才明白,这一人定然是他,而不是别人。而他们之间,除了情再没有其他的债,情债是讨不回来的,更何况子漠一直都明白,他跟青羽之间的债是算不清也还不尽的。
青羽还是青羽,手段那么利落的一个女子,无人能及,而他子漠却是心甘情愿的再一次被她收服了。
洛洛上轿之前子漠突然冲出来一把拉回她,抢了路人的马,两人绝尘而去。
虽然没有来得及看他的脸,可是洛洛知道是他,于是没有挣扎,没有惊慌,有的就只是来自于心底的欢喜,不经意间泪水已经洒满了整个深沉的黑夜。
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怨恨,也再也没有孤独了,他们可以纠缠生生世世,但剩下的就只是永无休止的单纯幸福,子漠找到她,他们相偎相依可以直到永远。
十日后传来了子夜的圣旨,要选一女子与蒙古王和亲,以表两国永修秦晋之好,而那日便要在御花园中设宴为蒙古王和未来的王妃饯行。
平襄王携王妃同往,进园子的那一瞬子漠搂着洛洛的手臂突然一紧,让洛洛有些措不及防,洛洛顺着子漠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一身华服、一脸威严的子夜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神色木然。
洛洛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对子夜,但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她爱子漠,心里已经容不得子夜分毫。
正想着,子夜己经款步走了过来,神色泰然,想到子夜爱的毕竟是青羽,洛洛看他的眼神也便稍微平静了。
子漠冷静的问,不知皇兄选了哪家千金配予蒙古王,手臂却是不肯放松丝毫,似乎面对青羽,他永远不够的自信,尽管现在拥她在怀却不知道自己能拥有她多久。
洛洛有些心酸,却是将叹息埋在了心底。
子夜笑而不语,让人引子漠和洛洛入座。
最后一个节目是舞娘献舞,洛洛注意到子夜同蒙古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觉得有些异样,随即轻轻扯了下子漠的衣袖,子漠淡然的一笑,她却是放下了心,有子漠在,洛洛什么也不怕!
舞台上鹅黄的轻纱漫天飞舞,张扬而洒脱,一个穿着华丽蓝色舞衣的女子飘然而至,水袖轻扬间是让人心醉的温柔。
洛洛错愕的看着冰冷舞衣下宁儿冷艳的一张脸,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宁儿是青羽的姐姐,相府的小姐怎会站在了这样的舞台上做这样卑贱的事?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洛洛知道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就在十天前,那是因为爱,那么宁儿呢?又是为了什么?洛洛觉得自己的心口在逐渐缩紧,漫天灿烂的阳光顷刻间弥散出阴谋的味道,可是每个人都对此视而不见,难道是他们全都知晓了并默认了这样的气息蔓延伸展?
突然的,宁儿的身子一晃,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