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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那样做,是因为顾二少让他到日本人跟前去做事。
早晚会成为万民唾弃之人,他何苦拉着紫苏一道,受那样的侮辱?
他为了自身的锦绣前程,已经选择了做顾家的棋子,那就不可能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事。
在日本人跟前,虽然会坏了名声,却能得不少实惠,对于他这样一个从泥地里爬起来的人而言,浮名从来都不会是首选。
但她不能,他甚至不能想像她被人背后戳脊梁骨或是当面指骂的情形。
他无惧自己将来会怎样,却不能不顾惜她的感受。
也曾想过,夺了她的身子,让她成为自己的人,无论厌憎或者是愤恨,她总不能脱了他的掌心。
可到底下不去手。
若这一生,他沐耀明对谁动过真心,也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子。
他没见过这样一个女孩子,明明美的恣意任性,明明出生世家应该骄横跋扈,却有着那样一颗纯善之心,对他的谎言从不起疑心,对人全然抱着善意,眉眼间尽是纯真开心,如春花一般明媚又明亮的女孩子,越看越觉得应该拿这世间最好的一切来呵护她,让她永远那么笑意盈盈下去。
是他,令她眉宇间有了愁意,看人的时候,带着一些小小的戒心。
那一日,她寻自己回去,枕上哭湿的泪迹,固然有担心她姐姐的缘故,又何尝不是为了他!
今日,她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衣裙,有着宽大的喇叭花袖口,长发束成马尾,裙子上的蕾丝随着晨风翻飞着,隔着朦朦雾气,倒好像她这个人也要化在雾里头消失一般。
纵使化了,她也融在了他的心里头。
沐耀明轻吁一口气,手执一束半白半桃红重瓣芙蓉花,自白色的雾气中走出去,在叶紫苏旁边站定,与她一道看着那河面上缓慢飘下的花枝。
“你这是为谁在祈福?”
听了沐耀明所问,叶紫苏并未看他,也没有转身离开,似是回答一个闲人般,随口应道:“为姐姐,也为自己。”
“我有无幸运知道,你向河神祈求的是什么愿望?”沐耀明轻轻问道,言语里百折千回,都是贪恋的情意。
叶紫苏看了他一眼,那眉眼好似孩子一般,清澈灵透,淡然却又带着些悲怆,“希望我能早日忘记一个人,得到自由。”
明明知道他不好,然而还是忘不了。
她甚至恨自己,见了他不是想赶快逃跑,反而留下来,和他说起了话。
说完,再不看他,只微微抬腕,将手中的白色玉兰如同天女散花抛进河中,激起一些水花,把水面的雾气打散一些。
这些玉兰,不仅开着大轮白色花朵,而且还带着碧绿的叶片,一时间,河中青白片片,白光耀眼,花虽然丢下去,但那芳郁的香味却仍然萦绕不去。
就像是她的气息,在他的心上,无处不在。
听了紫苏的话,沐耀明沉默半晌,随后也将手中的芙蓉丢到河中,道:“那我也向河神祈福,祈祷一切如你所愿。”
叶紫苏微微弯唇,咬着嘴唇侧过头看沐耀明。
沐耀明微微颔首示意,还她一个迷人的微笑。
叶紫苏突然问,“你刚才丢下去的花,可是鸳鸯芙蓉?为什么,今日要带这样的花来祭河?”
沐耀明温言道:“先前在学校的时候,你看见别的女孩子有男友送花,曾抱怨我不解风情,如今,我就选了这花来送你。”
叶紫苏想起那日所听之言,嘴角扬起一抹讥讽,“那个时候,我比较笨,沐学长你怎么会是不解风情之人,你不知道多懂女孩子的心呢。”
沐耀明轻叹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送过花给女孩子,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是嘛?”叶紫苏如今半句也不肯信他,“沐学长这话,对多少女孩子说过?”
早该拂袖而去的,偏偏,嘴上不信他所说的,心里却希望,他对自己所说,字字句句都是真心。
叶紫苏有些恨自己不争气。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见他,和他说话。
“沐学长接下来可是要说,今日也是特意要来此等我的。”叶紫苏半真半假地问道。
“正是。”沐耀明却坦然回答,丝毫不客气迂回,“今日是七夕,我一大早就在莫家门口候着,希望能见上你一见。我记得你曾说过,今年七夕要和我来秦淮河祭河神祈愿的,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说:
抱歉的话就不说了,总之是拖的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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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赫那拉明珠是牧族第一美人,能歌善舞,名满牧族。叶赫那拉珠瑾乃她唯一的侄女。因了这份血亲,慕名而来之人数不胜数。然而盛名之下,一张平凡容颜,以至她为此历经磨难与屈辱。
第105章 心雾
听到沐耀明这样说,叶紫苏忽然笑了,微微侧首正视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道:“那一日,我在你家院前,听邻居说起你的事情……可是真的?”
为着那一束芙蓉花,她想,也许该给沐耀明一个机会解释,她总不能,信外人超过信他。
沐耀明没有与她对视,移开了目光,看着河面上已经快消失不见的芙蓉花,有些激动地说:“真或假,有那么重要吗?我确实是几个姐姐供养大的,苦读诗书,给顾家三少爷当枪手,虽然留学英国,却将日语也学得很好,连顾家给少爷们请的数位老师都赞我,天份极高,勤奋用心。说我的他日成就堪比顾家二少爷。顾二少,那可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即使和你姐姐嫁得人许四少相比,也不惶多让。”
“不说那些绣花枕头的少爷们,就是顾二少、许四少,我比他们差的,不过是一份家世,人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总能选择自己的前程,我做得那些,有什么错?那些女孩子,何尝没有从我这儿得到快乐,就是你,叶家二小姐,不也一样嘛?我可记得你说过,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你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叶紫苏听着听着,脸色渐渐发白,“你今日来,就是告诉我这些?就是想告诉我,从前种种,都是你为了向上使出来的手段?沐耀明,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对过我?”
“你觉得呢?”沐耀明轻笑着反问,“唉——你明明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当初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的确是有意与你套近乎,诚意巴结,只是后来……”沐耀明无奈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后来怎样?”叶紫苏紧张地问。
“后来?没有后来了。”沐耀明突然冷了下来,看着叶紫苏轻佻地说:“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后来会真的对你动心?”
叶紫苏的心寒霜冰冻,犹如晨雾弥漫,找不到出口。
失去某人,最糟糕的莫过于,他近在身旁,却犹如远在天边。
她颤颤巍巍地问,“你还记得那个我们一起看星星的夜晚吗?”
沐耀明淡然回答,“忘了。”还残忍的加上一句,“我曾陪很多女孩子看过星空,记不清和你的那一次,也很正常。”
那一夜,是在他们回国前的仲夏,夜空晴朗无云,璀璨繁星墨蓝的天穹之上闪烁,安静地散发着迷人光辉。
叶紫苏从未见过那么多的星,那么富丽繁华的夜。她没有喝酒,但整个人却如同醉酒般晕晕乎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诗歌和音乐里,会将星夜描述得那般动人心弦——
那一大片浩瀚的星空,若给她一个人看,或许并不觉得怎样震撼。但当时,她身边有她生平第一次喜欢的男子,即使是平凡的草木,都变成无以名状的不同凡响。
何况是那样宝石般闪烁的星空!
她的心底充盈着满满的欢喜,兴高采烈地想与他分享,每每回头都能发现,沐耀明看着她的眼波,柔情似水。
比天上的星光还要璀璨。
心里的欢喜,因此而变得加倍愉悦。
有什么能比,你喜欢的那个人,也喜欢着你,更令人开心?
可如今,他竟然回答,忘了。
忘了,怎么就忘了?怎么能忘了!
相恋是没有理由的事,接吻是没有理由的事,拥抱是没有理由的事。他们的恋爱开始得迅速而盛大,对于那段感情,她隐瞒着姐姐,知道的几个好友也多不看好,都说他是穷小子,和她接近别有用心,但她不管,她看得出他的眼睛里,盛满了对自个的深情。
她曾下定决心,要为这段感情披荆斩棘,甚至,打算原谅他有过的曾经,可他,竟然说,忘了,忘了他们曾有过的美好,忘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忘了两个人的欢喜!
她以为他就是自己追求的幸福终点,可是他却告诉她,忘了!
她轻轻看向他,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问:“你有喜欢过我吗?”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和漫天的大雾里穿梭的人影,连对面他那张面目俊朗的面孔,都模糊不清。
恋爱里的女孩子总是缺根筋,她以为她就是沐耀明的公主,天真地期待着他对自己兑现承诺,甚至无视姐姐和旁人对他的评价,只希望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真心,可以抵挡住那些个令她焦灼的满目疮痍,可当沐耀明沉默之后,叶紫苏终于撑不住了。
她扬手给了沐耀明一个耳光,恨恨地说:“沐耀明,你怎么可以骗我?”
她放声痛哭。
看着那小小的肩头因为抽泣而摇摇晃晃,沐耀明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拥住。
上游有人投下花枝,顺着河流盘旋而下,一朵朵睡莲开得热烈。沐耀明贴着她的身体,将她环在自己的臂弯之上,因为距离很近,他甚至能够从叶紫苏被自己拉扯开的的领口里,看见里面粉色内衣上绣的折枝牡丹花。
其实她所说的,他都不曾忘记,他甚至还记得当时,她微翘的睫毛,那孩子一般纯真的笑声……他当然喜欢她,她是他最爱的,唯一爱的女孩子,可说出这些,对她有什么好?他既然不能和她在一起,最大的仁慈,就是让她忘记自己。
无论恨也好,讨厌也好,只要她能忘记。
可是她的哭泣,到底还是击倒了他,他没能忍住自己的手臂。
在别人面前意气风发,青云直上的他,却在每一处闲暇之时,为她患得患失,辗转反侧。
他将自己的唇压下去,压在叶紫苏丰润的红唇之上。
叶紫苏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却犹如被施了魔法般动弹不得,唇上如小蚂蚁轻轻地爬过,显得格外敏感和不同。原来,这些日子里,她并没有像对姐姐说的或自己想的那样,忘掉沐耀明,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
很多情侣分手很多年后仍然能够重修旧好,就是因为爱过的人再相遇,哪怕曾经是因为背叛因为利用而分离,也会千丝万缕地扯出为旁人无法言明的默契和过往。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半晌,沐耀明贪恋的,不舍的将自己的嘴从叶紫苏的脸上挪开,“傻丫头,你还是那么傻,你连推开我都不会,怎么不受骗?我为什么会骗你,当然是因为你好骗。有财有貌,还对我心心念念的富家小姐,傻子才会放过。”
叶紫苏慌乱地擦拭着自己的唇,皱皱鼻子,把眼泪逼回去,“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
如果一直骗下去,那么,假的也成是真了。
沐耀明耸耸肩,“你姐姐不喜欢我,她可不像你这么好骗,我怕麻烦。再一个,我有了更好的目标,所以就……叶紫苏,我想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和感情,不想再沉溺纠结于过去。”
他抬起眼睛看着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