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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先是闪电乍现瞬间照亮天际,紧接着便是震天响的雷声响起,炸的人耳朵轰轰作响,之后,倾盆大雨瓢泼而至。
博爱西医院,因为雷雨,电已经停了,紧急用电只供应手术室等处,单人病房里一片漆黑,齐彬正站在窗前,看外面的电闪雷鸣。
一道闪电中,借着微光,圆圆笑脸的齐文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没有半点雨星,想来,他是在大雨落下前,就赶到了博爱西医院。
“阿彬,你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齐文眉宇的神色里强压着一些不耐烦。
齐彬转过身,看着齐文道:“大哥,你和陈胖子他们是不是很熟?你知不知道,他们这次摊上大事了,身家性命都难保?”
用的是疑问句,但他神色里的失望,分明是已经知道了内情。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齐文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烫金的大笔记本。
这个本子,他不只一次在上面记录过往来账目,熟悉地一望而知,这是自己的东西。
齐文没想到齐彬会突然朝自己发难,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慌,他连忙堆起笑脸,上前拉住齐彬的手臂,压低声音解释道:“二弟,你听我说,这都是咱们以前初来乍到太原时不得已做的事情,你也知道,这年头如果不上下打点,生意有多难做……你把本子交给大哥,上面有些遗留下来没有处理好的东西,我这两天就全部清理掉,你放心,不会连累齐家的,他们查不到咱们!”
齐彬摇摇头,脸上满是失望的神色,他看着这个自己从来都不曾怀疑的大哥说道:“你还想骗我,这里面明明是近期才有的账目往来,最近的一笔,就在半个月前,支付给狱中死囚们的买命钱,而且这里面的总额巨大,几乎占了太原这边一半的流动资金。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齐文吃惊道:“上面的东西,你都看明白了?”
他用的是自己才知道的暗记,通常人是看不明白的。
“这种使用暗记的方式,还是大哥你教我的,你忘了吗?”齐彬脸上露出一抹痛楚,不过因为没有光,齐文并没有看见。
“好了好了,大哥知道错了,你先把本子给我,咱们兄弟再慢慢想办法。”齐文上前两步,一手抓住了本子的一角。
“不,大哥,这本子不能给你,我得和父亲商量,如何挽回咱们家的损失。”齐彬一个闪身,本子从齐文的手里滑了出去。
齐文见状,想都没有想,一个箭步冲上去便要去抢,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本子因为他们的冲撞、扭打,掉落在一旁。
齐彬甩开齐文,想要去捡回本子,齐文仓促之间从背后抱住了他,另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勒住他的脖颈。
受此钳制,齐彬立刻回肘反击,使劲撞向他的腹部,齐文被这一撞,不由痛呼,本能地松开了手臂,坐在了地上。
齐彬脱困后,立刻凭着刚才闪电时所见,朝本子摸了过去,不想,却落了空,原来,本子已经被齐文踢开老远。
坐在地上的齐文缓过劲来,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同时向一旁的铁床用力推去。
铁床被推的移开半尺,发出吱吱啦啦的声响,连带着铁床边小几上的东西,都翻落在地……然而这所有的动静都被窗外的雷雨声音所掩盖,即使一墙之隔,也听不见半点动静。
齐文这一推,委实撞的不轻,疼的齐彬扶着腰直吸冷气,也激起了他内心的愤怒。
他的躁狂症本就是用药物再控制,这一愤怒,情绪就被放大。他怒吼着举起拳头冲了过去,朝他大哥的身上砸下,一阵劈里啪啦打下来,齐文疼得呲牙裂嘴,不住求饶。
只是此时的齐彬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脑子里只想着如何才能发泄心中的愤怒,仍然举拳落下,“我让你抢我的东西,让你抢我的东西,我打死你——”
仿佛把齐文当成了他的假想敌一般,重拳出击。
委曲求全的求饶没有换来齐彬的住手,反而越发变本加厉,打的更凶。
齐文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他用力推开齐彬,“明明是你抢我的东西,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是要得最好的,什么都是你的,我有什么,我有什么?我是你哥,可什么都要让着你,什么都是你拿头一份……”
他的声音虽大,无奈力气比起年轻的弟弟来,总是稍逊对方一筹,这反击不过是迎来了齐彬更厉害的还击。
突然间,他的脚上踢倒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趁着齐彬不注意,他捡起来,朝着齐彬的后脑就是重重一击。
被这一砸,齐彬措手不及,大脑有瞬间晕眩的感觉,他用手一摸,感觉有潮热的湿润在自己后脑涌出。
流血了!他被砸流血了!
“你等着,你等着,我要把这证据交给四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捂着头,捡起地上被自己踩着的黑皮本子,踉踉跄跄往门口走去。
见到齐彬被自已打伤,齐文心里也是一跳,可听到齐彬说的话,想到自已的秘密可能败露,他的理智被怨毒完全占据。
他大叫一声:“齐彬,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那硬硬的东西,再度朝齐彬的头上砸去。
本就头晕目眩的齐彬压根没想到一向疼爱他的大哥会下此狠手,猝不及防,被这一砸,只来得及回身拉住齐文的胳膊,叫道:“大哥——”就昏倒在地。
那一声呼喊,似乎唤回了齐文的良心,本来举得高高的手无力垂下,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齐彬,感觉到他的血正朝自己蜿蜒涌来,感觉到他的生命消逝……
“大夫,大夫,大夫在哪里,快来救我弟弟,快来呀——”他抱起了齐彬,大吼着冲出门去。
**
而许有臻那边,借着陈少爷挑衅之事,开始逼问。
你陈胖子不是说从政二十年,身家清白吗,那为何你的公子会狗急跳墙,找人刺杀于我?
警察局长陈胖子百口莫辨,虽然他很想说,之前他有派人刺杀过,但这一次,真的是好冤枉。只怪自己有一个猪脑子的儿子,平日里养的骄横跋扈,分不清东南西北,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候,狠狠拖了一把自己的后腿。
那一夜,他和马局长是筹划着要给许有臻找点事,好令自己几个尽早脱身,但想着非常时期,一静不如一动,静观其变为好,计划的后着还没来得及实施。
也正是那晚他们几个被放出参加严百川家的晚宴,令本来铁板一块的局面出现了松动。关在大牢里的那些人认为,若不是他们在背后供出了什么,怎么会得此礼遇?
这一来,有人就觉得反正你们都说了,不如我也说,早说还能得些好处,一个二个的为了保命吐了口风。
也有人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觉得许有臻这回像是来真的,刚好借此机会洗白自己,翻翻捡捡供上了这些年留下的证据……
总之,如同堤坝有了缺口之后,就越扩越大,到了最后,陈胖子、马局长想瞒也瞒不住……从撕开一个口子到拉开黑幕,许有臻不仅找到了被他们多年来亏空的税银,借着这些个蛀虫,牵扯出一串串大小官员,还挖出了背后的大鳄——财政厅长。
新政伊始的南地政府从上到下一阵大清洗。功劳最大的许有臻提升为陆军军学司司长,辖教育、步队、马队、炮队、工程队、辎重队、要塞炮队及陆军编译局。
山西督军严百川的位置越发坐稳,这一次找蛀虫,挖出的一半银钱充实国库,一半做了山西的军饷,晋军因此越发人强马壮,声势一时无两。
而军火运输之事,在太原商贾们的竞争下,分为了三股,其中一股给了齐家,并指明要齐彬负责。
听闻这个消息,齐文却告诉他们,齐彬已经神智不清,根本无法接手此事,齐家现在由他掌控全局。
叶青彤脸上变色,吃惊道:“怎么会神智不清?我三天前才见过他,他还有说有笑,问我几时会返回金陵。”
许有臻点点头,“齐家大少爷是这么说的,说他谁也不认得,齐文去看他,他又吼又叫的,像个疯子。”
“不,我不相信,齐二少的病不至于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有臻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说是前几天下暴雨,齐二少不知怎么就发了狂,结果摔下楼梯撞到了后脑勺,当时医院停电,要不是齐大少爷赶过去正好碰见,只怕命都保不住。”
叶青彤在房间走了几步,脸上露出一抹坚毅,“不管怎么样,我得去看看,我必须把他救回来,我答应过要帮他。”
许有臻提醒她,“你忘了,我们今天就要回金陵。他这种情况,不适合再和我们一道动身。”
“那就你们先走,我留下来。”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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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双更,二更15:00前
第69章 医院
“不行,你不能留下。他现在这个样子,你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不如等他情况稳定些,我和严督军说好,找人送他过去。”担心叶青彤的安全,许有臻断然拒绝。
看到叶青彤一意孤行的样子,许有臻直击她的软肋,“你妹妹可该回来了,你在此处,能放心她吗?”
“可是,将他一个人留在此处,到底不放心。”叶青彤的口气软和下来,“虽说有他大哥照看着,但我还是不放心。”
尽管许有臻说因为那天雨太大了,警察也没查到什么证据来证明齐文说的是谎话,齐彬如今又神智不清,认不得人,但她就是不放心。
她也说不好,总不能告诉许有臻,出于女孩子的直觉,她总觉得齐文那张笑脸上的眼睛过于凌厉,看上去不像是好人。
她记得父亲说过,相由心生,看上去不像好人的,往往就不是好人。
想到和齐彬一同在火车上的那几日,他的笑脸,他的信任,叶青彤总觉得自己有责任照看他。
“我会让太原这边的人看着他,就算真有什么,也不会出事。他现在若是神情智明,说不定反倒有危险,这样还好了,谁会同一个疯子去计较?”许有臻也知道其中有些端倪,但没有人证、物证,谁能断定其中的真相?他的身份,他的时间都不容留下来为齐彬耽搁。
“再说,我同齐大少讲了,军火运输之事,齐家虽然暂时由他负责,但我看的是齐二少的面子,齐彬若是有事,他们齐家的这一份子就会转给另外两家,他这会儿,比你们更想保住齐彬,所以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你也不用担心。”
叶青彤仍在犹豫,“可是,那晚上,齐大少爷分明想带走齐彬,我怀疑他会对齐彬不利。”
“也许他真的是怕麻烦我们,说到底他们究竟是兄弟,妒忌之心或有,不至于要他的命,而且,这会儿齐彬还担着未来家主的名头,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齐三少,齐大少是聪明人,犯不着铤而走险。齐彬和他感情好,又听他的话,留着比除掉好,就算有什么不满,他何必多此一举?”
就是因为觉得齐文不会铤而走险,所以他们都没想到,齐彬如今的伤势,竟然是由齐文一手造成。
“我来照看他。”过来给他们送行的金玉颜听到两人对话,道:“你们别争了,反正我还要在太原呆些时日,就由我每天去看齐彬。”
“临走前,我想再去看看他。”
许有臻却道,“别看了,他现在谁也不认得,大喊大叫,见人就抓就咬的,医院都拿他没办法,只好打镇静剂,不是疯着就是浑浑噩噩,去了也没什么用。等过些时日他情绪稳定了,我就让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