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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嫣柔一头青丝铺洒在欧煦阳宽阔赤裸的胸膛上,光线照亮了她的发稍,头枕在他的臂弯,紧闭的两弯长睫毛整齐浓密的像两把小刷子,一身粉嫩雪白的身躯密实地贴合着他结实的身体曲线,一手横过他胸膛落在另一边肩膀,手腕上宝石手镯在金光中灿烂得耀眼,遮掩住她手腕内侧一道润红的疤痕。
欧煦阳已经醒来很久了。意识到怀中睡美人梦得正甜,他感到心满意足。手臂麻木失去知觉不算什么,嫣柔很少能不受恶梦侵扰,他真不忍心吵醒她。
忍耐,忍耐,再忍耐,让她多睡一下……
他认真地鼓励自己的耐性,但不老实的嘴巴却背叛好意、细细吹出温温气息拂上苏嫣柔的脸,吹动那对长长的睫毛轻轻晃动。他侧侧头,又从左边吹,看她睫毛好像墙头草一样左右摇摆,随他玩弄,真好玩。
忍耐,忍耐,再忍耐,看他能玩到几时……
苏嫣柔心里也在为自己打气,纵容淘气老公继续百无聊赖的游戏,但顽皮的手指头却开始缓缓伸曲,假装仍沈睡着,指甲在欧绪阳肩膀上前后滑动,给他稍稍撩拨一下、微微搔痒一下,感觉丈夫全身肌肉都绷紧起来,竟然还听见他在吞口水的声音。
她将一边眼帘翻起小缝偷窥,正好纳进他双目圆瞪加咬牙切齿的表情。赶快再闭起眼来,可是嘴角已经忍不住在颤抖了……
“你这巫婆。”欧煦阳低吼,自由的一手伸进亲爱的妻子胳肢窝底下。
她扬起铃铛般的笑声,退缩求饶,娇躯款摆如迎风芙蓉。“是你先作弄我的,不要搔了啦,我认输,我道歉,我赔罪。”
“来不及了……噢。”他欲张开臂膀扑向她,又败给自己麻得酸痛的手臂。
苏嫣柔坐起身体斜靠在丈夫怀里,拉过他发麻的手臂捏揉,又爱又怜。“喜欢逞强嘛,体贴的老公。把我推开没关系的。”
欧煦阳把吻种进她发丛里。“你睡的这么好,我舍不得吵你──告诉我,一夜美梦里有没有我的影子?”
“没有。”苏嫣柔毫不犹豫就回答。抬头看他一脸不悦,抿唇笑出声。“为什么只梦你的影子,梦见你整个人不好吗?”
听得欧煦阳俊脸上绽开傻兮兮的笑容,伸展恢复活动力的手臂揽住妻子。“真的!整个人吗?全身上下吗?梦里的我好,还是……”
他一个翻身压住她。苏嫣柔笑着,拥住丈夫滚烫沸腾的身躯。她好爱好爱他,爱他阳光般的热情,爱他蜜糖似的宠溺,爱他如棉絮的温柔,爱他从不探问也不计较她过去的恋情、她一度死去的曾经……
打从一开始,她逃避欧煦阳的追求时,他就明白表示过:“你的过去我来不及疼惜,是我的损失,你的未来只有我能给你最完整的爱。”
多肯定,多自信的男人啊!她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被煦阳密实的爱网层层包裹,在他怀中缀补起破碎的心,终于把自己的未来慎重交付到他稳定的大手中。
但愿到白首,她不要再与爱分离,不要再尝试死别的痛楚……
“发什么呆?”他喘息着,在她身边倒下,手指轻轻扣打她的脑门。
两颗美丽的泪珠滚落面颊,苏嫣柔蜷缩起刚被丈夫爱过的身躯,紧贴着他。“我好幸福哦。我是全世界最快乐的女人,因为有你。”
“我让你这么快乐吗?原来我刚才的表现这么好。”
他得意的口气招来苏嫣柔脸上盛开两朵红晕,将脸埋进他胸膛。“色鬼。我只是心情很激动,感觉和你结婚真好。从来没想过结婚典礼一道小小的程序,能产生如此巨大的差异,让彼此互相拥有的感觉变得如此真实,如此……啊,美好。”
欧煦阳抬起她下颚,那双荡漾幸福波浪的眼眸让他随之激动莫名,知道妻子正一步步跨出过去的阴影。他执起她手腕亲吻,心中许下承诺,不论她缺的是什么,安全感也好,幸福的婚姻也好,他都将高举双手奉上,且永无止尽,只愿她能敞心接纳,不再沈淀于过去。
他以动作和眼眸诉说的心声,让苏嫣柔情绪起伏剧烈,艰困地呢喃:“你放心,在你身边,我不会再想不开。当初是我自己情愿与家庭脱离关系,不计名份跟他私奔,后来艾伦死了……”那血淋淋的一幕在眼前晃动,她身子一颤。“我像失去整个世界,只是想随他而去……而你救了我。”
是命定的缘份让欧煦阳正好在那天深夜经过河畔,救起了服下大量安眠药又跳河的嫣柔;然而在医院床边守了两天两夜之后,甫醒转恢复活动力的她,竟然再次割腕执意寻死,幸好也再次被他救下。就在那时,欧煦阳已经知道自己此生再放不下满心创伤的嫣柔。他对她许下追求的誓言,从未询问一句她的过去,因为他完全不在意。
不计较她从前有怎样的遭遇,不在乎她究竟是什么人,因为在爱上她以后,就圆满了人生所有的梦想。无论现实的世界未来会发生何种残忍的变化,也丝毫不会动摇他的信念与爱意。
“感谢老天爷让我救了你,给我珍惜你的机会,给我一辈子爱你的幸运。”
杨晓静作我终生的搭档第二章
第二章
老师,我找到一生最爱了,我已经决定要和她过一辈子隐居生活,从此不过问你和爸爸之间的事,请你们以后别找我了。
廷君,你想清楚点再说,你不可能逃得了一辈子的!
我已经想通了,老师。和她在一起才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啊。她虽然不懂得音乐,但却好喜欢听我演奏,她不只爱我,她崇拜我呵,老师,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演奏给自己心上人听,看着她眼里洋溢对你的崇拜与爱情,能更让男人快乐满足呢?
等等,廷君,告诉我,你人到底在哪里?
别想找我,老师。我已经决定了。除了她,我什么都不要了。再见,老师。
当时,谁会想到那通电话竟然成为他最后一次和丁廷君的交谈呢?
黎渊手指重重坠落在琴键上,发出激昂的一声巨响,震得空气都在颤抖。“廷君……”他嘶哑的声音哽在喉间。
葛雨莹轻轻推门走进丁家客厅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在大门外已经不自觉地呆站了十五分钟。
听见屋里传来激动的琴声,似狂风急舞、似海啸翻腾,淋漓尽致地宣泄出弹琴者无奈的痛楚的心情,令她转动钥匙到一半的手指僵死在当场,神思被琴音震撼而昏眩了,直觉得双脚踏的不是平地,竟在炙热异常的烈焰中,那火,从心底下烧到头顶,烘得全身皮肤烫得难受,逼得胸口容不下氧气……直到最后一记强烈的琴声将她的神智撞回现实,她才发现自己脸颊上竟然多了两道湿湿的痕迹。
葛雨莹悄悄走进。白灿灿的午后阳光穿过玻璃,斜斜投照在背对门口坐在白色琴凳上的黎渊。见他一手盖着眼,宽阔的肩膀轻微抽动,她更是为之神思恍惚。
住进丁家一星期了,却从未听过黎渊演奏。他的脸似雕像俊挺成熟,却也似雕像坚毅不动摇,双眉经常紧锁,乌黑的眼眸总是弥漫着淡淡忧郁,说话时嗓音低沈内敛,线条性格的薄唇也很少咧开笑容。葛雨莹实在难以想像黎渊那似一泓深潭的外表底下隐藏着多么巨大的感情漩涡?
“第一次听见你弹琴,好棒好棒!”她啪啪拍手,用力到掌心泛红。
黎渊应声抬首,挺直的鼻梁边那抹隐隐约约的泪影被他手一拭即消失无痕。“好久没弹了。”他淡然道。
“听你弹琴才发现原来你并不是这么冷淡的。”她不自觉说出口。“琴声能将人心最底层的情感表露无遗,而你的琴声与你外表给人的感觉不符合。你总让人以为你是不近人情的,而其实你并不是如此。”你该是个感情极其充沛的人呵!葛雨莹在心里补充。
黎渊向来冷静自持的脸孔闪过些微惊诧。“琴声能展现的不过是一小部份而已,况且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你这样的口气比较符合你以前的本行,音乐家艺术家一类的,实在不像生意人。你身上可闻不到半点铜臭。”
“小女孩的看法。”黎渊一笑,从琴凳上站起身。
“我不小,下下星期一就满二十五了。”被说成小女孩,她突然感到莫名的烦躁,“丁伯伯不是说今天要陪葡萄酒商人打球?你怎么没一起去呢?”
“没空,等下还要回公司开会。”
“有没有搞错?现在是星期六下午耶!真凄惨,忙得连娱乐时间都没有。看你每天早出晚归的,不像丁伯伯晚出早归,放假不是去打高尔夫球,就是去玩游艇。”
“兆安比我精明百倍,我做一天的事,他一小时就处理完了。”
“黎先生你真是过谦,如果不是你背后帮着丁伯伯处理,我猜他肯定没办法逍遥至斯。你不但外型英俊又性格,气质比模特儿还儒雅出众,甚至还会作菜,会弹琴、拉小提琴,听说你从演奏到作曲,无一不精通……”她漾着谄媚至极的笑容,扳着手指一项项数。“哇!你真是我见过最十项全能的超级男人耶!黎先生,你真不愧是君君最崇拜的老师。”
马屁不是免费奉送的,恶心到让毛细孔发麻的马屁更是图谋不轨。
黎渊眯眼盯住她那双张得大大的、用来强调她很天真无辜的晶亮眼眸,缓缓掏出烟点燃,挺拔的身躯慵懒地靠往钢琴,徐徐吐出一口白烟后,淡淡问:“还有呢?”
“呃?”她愣住。
“我好想知道自己还有哪些可以扬名后世的优点?”
她搔头苦思,那逗趣的表情牵引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你真难对付耶……莫非,我昨天作的蔬菜浓汤……里面有头发?”
“头发!没有呀,为什么问?”
“今天早上煮的咖啡你不满意?地上有灰尘?你的床没有铺平?看见蟑螂?”
葛雨莹连珠炮似的问题放射过来,他一一摇头否认。
“难道厕所没有洗乾净?你怕吃多了甜点会胖?还是……”
黎渊高举双手,打断她没完没了的问题。“停!你究竟有什么阴谋?”
葛雨莹叹口气,很无奈地宣告认输。“我真弄不懂你耶,如果不是对我不满,为什么要拒绝我当你的助理?”
“原来你把兆安两天前的玩笑话当真了?”黎渊失笑出声。
“玩笑话?”她声音扬高八度,“丁伯伯连上班时间和薪水都跟我说好了,怎么会是玩笑话呢?他说你什么事都喜欢自己包办,连助理都不用,忙得一塌糊涂,我才自告奋勇,丁伯伯还很高兴呢,你全都听见啦,怎么会是玩笑话?”
“就算兆安不是开玩笑,但要不要用助理还得我自己来决定吧?何况,要录用助理也得经过人事部考试,哪里是你这黄毛丫头能胜任得来呢?”他没有贬低葛雨莹的意思,只是怎么看她都像小孩子,哪里有半分女强人模样?
“黄毛丫头?呜哇!太过份了,太过分了,竟然把我当成三岁小鬼头!昨天丁伯伯还夸人家是家事天才的说……”
“是啊是啊,我又没说你不是家事天才,你别露出那副要哭的样子!唉,这许多家务事还不够你忙吗?一大早就起床帮我作早餐,我上班后又帮兆安作第二份早餐,此外还要洗衣、打扫、买晚餐的菜和作菜。自从你住进来,除了必要的应酬,兆安几乎不在外用餐了。你哪里还有时间上班?”
“有的!我和丁伯伯商量好了,只要不加班,我绝对来得及兼顾家务。而且,我有把握能在正常上班时间内完成你交代的所有事情。”
“你之前不是在帮杂志社写食谱的稿子吗?难道不写啦?”
“那很简单的,每天又用不到几分钟。”
她死皮赖脸的样子让黎渊只能叹气。“你何苦让自己忙成这样?”
“我只是喜欢把时间塞得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