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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完成我的了,赵小姐。妳别发火,请听我说。当年,妳要求『姚氏』不要收购『远帆』我们也就收手了。妳想要把程雪歌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向妳求援,所以要求我不许再插手。我没有,不是吗?妳后来设计了程雪歌,平白得到一块土地,加上一间『远帆营造』以及一千万的违约金,我有插手吗?」
就算姚子望有插手,也不会笨得教人抓到把柄。赵冠丽咬牙道:
「好,我承认我对他狠不下心,没办法赶尽杀绝,这是我的失策。可是,妳现在跟他在一起的事,妳怎么解释?」
姚子望跩跩的扬起下巴。
「解释?我欠妳吗?赵小姐。」
「妳真是太嚣张了,姚子望。」
「好说。」姚子望甚至挑衅的对她举杯。
「我不会放过妳的。」赵冠丽直接撂下战帖。
「无所谓,反正程雪歌爱我--」
啪!
匡啷!
赵冠丽一手挥掉姚子望唇边的酒杯,酒杯落地,在一片抽气声与惊呼声中,热闹的会场霎时死寂无声。
在死寂声中,程雪歌正好踏进会场,一眼就看到姚子望嘴边的血迹,惊得马上跑过去--
「子望!」
姚子望的唇侧被玻璃碎片刮到,渗出了血迹。她探出舌尖,舔到咸涩的血腥味,见到程雪歌向她跑来,扶住她的下巴正要帮她擦去血迹,她睐了脸色苍白的赵冠丽一眼,由着程雪歌照顾她,还以甜得吓人的声音说道:
「雪歌,我没事,瞧你急的。只是一个小意外,赵小姐不小心碰到我的酒杯,没什么的。」
「妳脸上有伤口,把妆卸掉比较好,如果妳没有其它的事要办,我马上送妳回去。」
「好呀,你说什么都好,我最听你的话了,你知道。」姚子望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一点也不避讳别人的注视,整个人偎在程雪歌怀中。「我是没什么事啦,不过你特地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事的吧?」
「嗯,东野先生希望我陪他来。」
「哦?那东野先生人呢?」
「他先去楼上向老夫人请安。」
「这样呀?那太好了,我一直想跟东野先生好好谈呢,东野汽车的代理权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你一定要帮我哦。」
程雪歌以点压法按住她下巴的小伤口,直到确定不再出血,才把面纸拿开,并以眼神问她:妳在搞什么?
演戏给人看哪。姚子望耸耸肩。
「雪歌,你会帮我吧?」
「我会跟东野先生提,但不保证结果。等会我们就过去找他,妳可以直接跟他谈。」她就非得把自己的名声搞得更臭更功利就是了?
「雪歌!姚子望只是在利用你,你看不出来吗?!」赵冠丽忍无可忍的叫着。这就是姚子望接近程雪歌的真正目的对吧?她要利用程雪歌接近东野纯一!
程雪歌直到这时才正视赵冠丽,平淡道:
「赵小姐,妳不小心让子望受伤了,应该说一声道歉吧?」
「她不配!」赵冠丽冷哼,狠狠的瞪着姚子望。「妳会后悔惹到我的,姚子望。」
「我不会后悔。」姚子望搂紧程雪歌,笑得好满足好幸福好欠揍。「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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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歌带姚子望去见东野纯一。
东野纯一对姚子望的观感一直不大好,总觉得她太世故、太精明,市侩且不够真诚,所以纵使已见过她几次,也吃过饭,算是认识了,但面对她时,从来没有好脸色。
东野纯一百思不解为什么程雪歌会跟她有所往来,如今甚至成为恋人;再怎么想,都想不到程雪歌会看上姚子望这样的女人。他把程雪歌当成好朋友看待,所以自认有义务提醒他小心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知道程雪歌与姚子望相熟时,就不时要程雪歌离那女人远一点,谁知道程雪歌不仅没放在心上,还跟她走得这么亲密!他是被催眠了还是被下降头了?不然再怎么说,他也下该看上这女人。
而那个女人,分明存心气死他!
她提汽车代理权的事,东野纯一当作耳边吹过一阵风。
她努力跟他攀交情,知道他对中国古乐器情有独钟,更打听到他不只千方百计的弄到一套编钟,还找来了一票乐师正在编制乐曲呢。很厉害,消息很灵通,这确实是他津津乐道的话题……不过东野纯一还是不理她。
反正不管她怎样讨好,他就是不理会她,当她不存在,只跟程雪歌谈话。结果,那女人眼见情势如此,不羞愧的乖乖退下就已经十分厚颜了,竟大胆的坐到程雪歌那边,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靠在程雪歌身上,不时大吃豆腐。东野纯一相信,要不是他人还在这里,那个发浪的女人早就把程雪歌的衣服剥光,将他给强暴了!
这个明显的挑衅让天之骄子的东野纯一气坏了,不客气的结束这场会面,并当着姚子望的面对程雪歌道:「下次我们见面,就不要带闲杂人来了。」
姚子望的回报是:「亲爱的,今天好累哦,我们回家洗完澡后,要帮我按摩哦。」说罢,啵了程雪歌脸颊一记。当然是当着东野纯一的面。
东野纯一脸色铁青,紧握着的拳,像是极力在控制揍人的冲动。
而,程雪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事实上一整晚--包括更早之前与赵冠丽起冲突那一役;他看着姚子望,对她种种的表现,都显得若有所思,像在研究着什么。
姚子望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因为当有敌人在场时,她都是全神贯注的对付;尤其在确定某件在心底怀疑了许久的事后,她对东野纯一就再也不客气了;像只最凶猛的母狮,不断的示威,以宣告自己的主权。
我的男人是你可以垂涎的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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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当姚子望被摆平在床上时,错愕的出声问。
「不是要我帮妳按摩吗?」程雪歌让她趴卧着,大掌在她背上轻缓揉捏。
「哦……」她舒服的长叹出声。真舒服!他的力道拿捏得真好,都不会弄痛她,那些指压小姐真该来找他拜师学艺。闭上眼享受他的体贴,轻声说着:「你会讨厌这样吗?在别人面前因为演戏而利用你。」如果他讨厌,那她以后就不会再做了。
「我不喜欢妳到处树敌。以前妳跟我提过,赵冠丽这人与她正面对上,不会有任何好处。那为什么妳今天还要惹她?」
「是她跑来惹我。你忘了,这星期最大的商业八卦就是我们同居的新闻,她看到了怎么可能不来找我?她针对的人不是我,而是每一个站在你身边的女人。以前清舞也没少吃过她的亏,你还记得吧?」
程雪歌当然记得。有一次清舞哭着回公司,原来是去银行办事时,遇到赵冠丽,被当众羞辱一顿,不仅什么事都没办成,还让赵冠丽要求离开程雪歌。那时他气炸了,当下就要跑去找赵冠丽理论,后来还是高秘书立即打电话给姚子望,让姚子望透过电话劝阻下他的冲动。她当时对他分析,赵冠丽做了这样的事,就是等着他上门;若他真的傻兮兮的上门去,到时被下药失身,就别怪她没提醒过他。
「她什么时候才会死心呢?」程雪歌对这种事真的是烦到不愿去想。
她半睁着眼看他。
「我会帮你解决的。等我解决掉她,你就可以安心的去找一个你喜欢的女人结婚生子。你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会帮他解决掉赵冠丽,也会解决掉那个太过喜欢雪歌的东野纯一。
「……这是妳的真心话吗?要我去找个女人结婚。」程雪歌沉默了一会,问。
「我对你说过谎吗?」
「那妳就是在对自己说谎。」程雪歌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低声道:「我发现妳最坦白的时候,居然是妳认为在演戏的时候。」
「什--」姚子望震惊的跳了下。「你说什么?!」
程雪歌让她坐起来,两人面对面后,才道:
「子望,妳只敢以这样的方式喜欢我吗?」
姚子望没法回答,因为她已经呆若木鸡了。他在胡说什么?这是外星话吗?为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妳说要我去找个喜欢的女人,然而,妳认为会有女人能通过妳高标准的审核眼光吗?在妳心目中,这世上有谁能配得上我?」他想起她面对东野纯一时,眼中所闪动的母狮厉芒。
他在说什么?!他要的女人为什么要通过她的审核?她才不会做这种事!没有道理去做这样的事!她又不是疯了,她是他的谁呀!姚子望想大声嘲笑他的胡说八道,想以最讥诮的口吻来反驳得他无地自容,她想……
「妳认为我不会爱上妳吗?子望。」
这夜,他没有留下来,在她唇边留下一个温暖的吻后,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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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望失眠了。疲惫的身体亟需藉由睡眠得到充足的休息,然而在床上翻来覆去四个小时之后,她不得不坐起来面对自己失眠的事实。
抓过床头的闹钟一看,凌晨四点半了呀……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游魂似的走进浴室洗了把脸,站在镜子前面发呆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在发呆;转身离开浴室,温暖的大床已经失去吸引力;往书房走去,打算办公的,却在打开计算机后,转而蹲在书桌后方最角落的大书柜前。
她的书房有三面书墙,书墙的下半部留了五十公分高的空间制成一格一格的收纳柜。她拉开角落最底下的那个抽屉,从里头拿出一本资料夹。
那资料夹已经太久没人动过,上头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而且边角的地方也泛黄了。她保持着跪坐的姿势,静静的打开资料夹,望着里头的照片……
那是二十岁的赵冠丽、十八岁的姚子盼、十五岁的程雪歌,以及其它已经记不起名字的青春少女们的所有合照。
这些照片的所有人原本是姚子盼。拍完平面广告后,广告公司给了参与的人一份照片当作纪念。当时因为广告爆红,所以姚子盼无比得意,把这些照片宝贝得像什么似的,天天找人献宝,以搏得同侪间艳羡的眼光。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半年、一年过去,广告热潮消退了,新的偶像取代了人们对绝美少年程雪歌的记忆后,姚子盼也就把这些东西拋诸脑后了。当家里要重新装潢,对一些无用的旧物进行清理时,这些照片就被姚子盼丢进大纸箱里,叫管家当垃圾丢掉。
姚子望也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会把这些照片捡起来,并且保存到现在。
手指自有意识地轻轻抚上少年好看的脸。
「你会爱上我吗?你会吗?」她低喃。
不会的。
不只他不会,没有人会爱上这样的她。
她的世界只有算计,没有温情。她不需要任何人来爱她,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从来不需要。
她对自己解释过了为什么会特别关心程雪歌的原因;那是因为他是她的摇钱树,是她最忠实的合作伙伴,由七年来从来没有人知道她是「远帆』的幕后老板这件事看来,就知道程雪歌是一个多么值得信赖的人。不管他多么讨厌她、有多恨不得撂倒她,他都不会用这个把柄对付她。再有,最后,她想到了,程志昂过世的前一天对她说过的话--我儿子麻烦妳了。
那时她没有应允,然而却还是接下了这份请托。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真心照顾他的;她从不信任谁,这个程雪歌当然不会得到她毫无理由且盲目的信任。
看着他一路辛苦的往上爬,虽然总是气她气得咬牙切齿,却不做扯她后腿或阳奉阴违的事,没有在她的毒言毒语下失手宰了她。他只是努力学习她教给他的一切,拚了命的工作。
本质上,他是一个具有许多美德的人,难怪大家都喜欢他。他做人厚道、工作努力、秉性正直……还有,算是尊师重道吧!就算是她这么糟糕的一个老师,他还是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