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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性的角度上说,在这个强烈执行种族论的世界里,一个德国人和一个中国人的爱情结晶,前景不容乐观。即便科萨韦尔用官衔压住舆论,但在国家大政策的驱使下,恐怕这条小生命也只能躲在阴影下成长。不容易被人接受,不管在教育、社交,还是前途方面,难免会受到影响。所以,即便科萨韦尔想牺牲孩子,他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就是委屈了女儿。
只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片面之间,自然不会说出来。他望向科萨韦尔,伸手和他握了下,道,“恭喜你,要当父亲了。”
听岳父大人这么说,科萨韦尔笑着回复,“谢谢。”
表情看不出什么,唐宗舆只好试探地问道,“那么,将来你打算怎么办?是让她留在这里,还是去中立国?”
“留在这里。”
听他语气肯定,唐宗舆也不便多言。
本还想多和女儿女婿多说几句家常,可惜力不从心,吩咐唐颐将茶具和棋盘撤走,便躺下休息了。看着父亲面露倦乏,她不敢再叨扰,拉着科萨韦尔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唐颐走入厨房,拿出锅子,问,“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科萨韦尔从背后抱住她,在她露出的肩膀上亲了一下,道,“我想吃你。”
闻言,她什么话也没说,转过身,直接伸了手去解他的领子。
见状,他不由笑了,“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想要?”她眼中闪过不解。
他按住她的手,一起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来到腹部,“是想要,可是现在这里有一个小生命了。它是我的儿子。”
“你想留下他?”
科萨韦尔扬了扬眉头,不答反问,“难道你不想?”
她咬着唇,实话实说,“不想。”
流动在他眼底的光彩登时一滞,手下用了劲道,问,“为什么不要他?”
唐颐被他的手劲捏得发疼,却没有挣扎,她底下了头,不愿和他直视,“你知道原因的,为什么还要问我?”
鲜少动怒的人在听到她拒绝养育和自己的骨血时,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科萨韦尔眼底有一丝怒意,握住她的双肩,一字一顿地道,“不,我不知道,请你告诉我。”
她有些无奈,低声叫道,“你们党卫军每天在执行些什么任务,你不知道吗?那些一级混血,都被送去了集中营啊!难道你要我们的孩子也走这样的路?”
“我们的孩子不是一级混血,他不是犹太人!”他板正她的脸,逼着她和自己对视,“唐颐,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有这能力……”
“不,你没有!”她挣开他的怀抱,使劲地吼了出来,“你以为你是谁?是希特勒?还是斯大林?还是罗斯福?你有什么能力阻止这场战争?你说能保护我,这不是事实,这只是一个骗人骗己的谎言。你只是在自欺欺人,我们大家都在自欺欺人……”
说到后头,眼泪迷糊了双眼,她已泣不成声,眼底的绝望一览无遗,让他动容。
自欺欺人……她该死的,说对了。他连她都骗不过去,又怎么欺骗自己?
可是,他想要这个孩子啊。深深的挖走一块肉,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伸出拇指拂去她的泪水,科萨韦尔忍下心中尖锐的刺痛,伸手一揽,将她彻底抱在怀里。
“你太聪明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想得那么透彻,不然,我们都会活得很绝望。”
窝在他的怀里,她能感受到他发抖的身体,这么一个强势的人,终究也有无助,只是这一面,只有她一个人才能见到。
她闭了闭眼睛,一股倦意涌上心头,天知道她的心底有多纠结。是科萨韦尔的孩子,她想要,却不敢,把孩子生出来负不了责,还不如不生,省得这世上多一份纠缠,多一份遗憾,多一份痛苦,害人害己。
唐颐心里觉得愧疚,不知如何弥补,只能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吻了上去,主动送上自己与他缠绵。
他温柔占有,生怕弄痛了她和孩子。这么心细谨慎的人,若不是故意,又怎么可能让这种意外发生?她对他,总是不够爱,少了飞蛾扑火的那股子决烈。而他对她,已经倾尽所有,毫无保留地全都付了出去。
因为爱,所以拥有她的人之后,还想要她的心;占有了她的心之后,还想要一份和她一辈子斩不断割不裂的骨血情。
可是,她比想象中的更冷静,也更冷血,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彻彻底底毫无保留地交出自己?他反复问自己。
当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在她的耳朵轻声道,“这个孩子……你再想一想,答应我,好好地想一想。”
作者有话要说:总是完结不了,好捉急!!一想到还有那好几万字要写,就窝火啊……挖坑简单,填坑难,此乃真理。囧
第六十六章 噩梦
眨眼,便是一年圣诞。唐颐有着一个多月身孕,本想早早地去医院拿了孩子,却被父亲拦阻了下来,理由是,节日里见红,不好。
唐宗舆是个无神论者,从不迷信,做事也果断,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他嘴里不直说,唐颐心下却清楚,父亲想要这个外孙。
也许是科萨韦尔故意搬来这个救兵,知道父亲命不久矣,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拂逆他的意思。看着孩子一天天在肚子里成长,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她怕再这么拖延下去,便没了那份勇气再去坚持当初的决定。
新年一过,她一个人偷偷地跑去了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然后被扔在走廊上坐等报告。没想到,这一坐,就是一下午。唐颐耐心再好,也坐不住了,便起身找护士想去问情况。
但凡走过的医护人员都说忙,这也难怪,前几天到了一批重伤员,全是从东线上来的,被炸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手脚利索的,全都被调去了急诊室,偌大的门诊部,只剩下几个人,当然忙不过来。
等到傍晚,终于来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医生,轮到唐颐后,他拉下老花镜,上下打量着她,问,“报告显示,你的孩子很健康。”
“我知道,”她一咬牙,道,“可是我不想要他。”
老医师有些惊讶,不由问,“为什么?”
“他来的不是时候……”
他打断她的话,道,“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你要想清楚,等你下个月来动手术的时候,也许他已经有心脏,你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她咬着嘴唇,“不能安排在这个月吗?”
老医师耸了耸肩,道,“你也看到,这么多重伤病员等着。给他们做手术,是救命,给你做手术,是杀人!你说,谁有优先权?”
被他这么一堵,她顿时无语了。
见她面色苍白,神情恻然,老医师也动了一点恻隐,放柔声音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不要它的原因是什么。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就算现在看起来是绝境,也没什么的,毕竟人生峰回路转的事多得去。有时候,咬一咬牙,也就过去了。给自己留个余地,也许等多年后,你会感谢自己的一念之差。”
道理她懂,可这个决定牵扯了一辈子,毕竟养个孩子不是养条狗,是需要勇气的。
老医师在她的检查报告上写了几句批注,然后合起来还给她,又道,“你再考虑一下,如果坚持要进行手术,就去护士台登记,等我们这里有病床空了,会写信通知你的……”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问,“你家里人知道你的打算吗?我希望你能告诉他们。这个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光你一个人来不够,还要家属陪同签字的。”
她点点头,拿着病例书走了出去。
在护士台前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道,“我要约个时间做手术。”
护士小姐接过她的病例报告,做了个简单登记,将表格推给她,道,“在这里签个字。等我们有床位了,会提前一个星期联系你,到时候过来再做个体检。”
唐颐拿起笔迟迟不落下,沉默着站了一会儿,三两下划掉了自己的信息,道,“算了,不用了。”
她转身走了出去,暗忖,逃避不了,还是得和科萨韦尔好好地商讨一下他们的将来。
低着头想心事,她有些心不在焉,并没在意迎面走来的金发姑娘。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面包房老板的女儿缇娜,两人擦肩而过时,缇娜认出了她,停下来脚步,转头望过来。
还以为唐颐在党卫军搜捕时,被抓走收监了,没想到……比起自己双眼深陷,食不果腹的,她可光鲜动人多了。看着她比自己过得好,缇娜心中很是不平,本想叫住她羞辱几句,突然心念一动,收回了脚步。
转身向护士台大步走去,问道,“刚才那个东方女人得了什么病?”
护士正忙着,连脸都没抬一下。
于是,她话锋一转,又道,“我是卡尔。特奥丁学校的学生,下个月要来这里实习,能在您这提前注册吗?”
那护士总算有了反应,随手翻了翻,拿出一本簿子出来让她登记。
缇娜一边写下自己住址,一边瞄了眼放在护士台桌子上的病人记录。虽然唐颐写的那一行地址和病情已经被划得看不清了,但还能隐约看到几个字母。妇科,10周,流产……
几个关键字,七拼八凑地窜起来一看,也能猜到个大概。回头看了眼大门,早就没了唐颐的踪影,缇娜不由心中惊疑,难不成唐颐怀孕了?
***
从医院里出来,唐颐无处可去,又不想回家,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绕了个圈子,最后去了党卫军总指挥部。
这个地方她第一次来,庞大的建筑物上面插满了猩红的万字旗,红旗飘飘,庄严无比。进出的都是穿着制服的党卫军,她一个东方人出现在这,顿时引起了瞩目。但唐颐没有退缩,伸手放下了帽檐上的薄纱,盖住半张脸,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咨询台前坐着一个小伙子,他正在写报告,听见有人过来,下意识地问,“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抬起头一看,不由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站着一个地地道道的亚洲姑娘。他年纪尚轻,还不懂要隐藏表情,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黄种人站在面前,眼底的诧异好奇一览无遗。
唐颐礼貌地对他笑了笑,轻声问,“能帮我联系一下科萨韦尔吗?”
“科萨……”听她直呼准将名字,眼底的诧愕更甚,“你是找冯。拉叶准将?”
她点头。
“那请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这重要吗?”唐颐面不改色地微笑,“您只要告诉他我的名字就行。我叫唐颐,姓唐名颐。”
小伙子被她堵得一愣,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甚至可能还比自己小上几岁,说话也轻悠悠的,可语气却不容置疑。
他拿不准对方来头,不敢轻举妄动,便拨了个内部电话上去。
唐颐退到一边安静地等待,见他挂了电话,才又走了回来。
“抱歉,唐小姐。冯。拉叶先生在开会,暂时不见客。”
她抬头看了眼钟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半,离科萨韦尔下班时间还差一个小时。既然来了,就索性等一会儿,于是她也没勉强对方,只是略微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句‘麻烦您了’。
唐颐转身在不远处的长凳子上落座,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身体正襟危坐。一举一动都端庄娴雅,看上去俨然就是个油画中走出来的大家闺秀,带着一股气势,叫人不容轻视。
平白多了一个人,还是个美丽的异国女人,接待处的小伙子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拿眼偷偷瞟她,心里头实在是好奇透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和冯。拉叶先生之间有有着什么关系?
唐颐静静地坐了一个小时,时钟已经走过了下班时间,可还不见科萨韦尔的消息。她有些坐不住了,踱步走到外面,站在楼下,她抬头望上去,整整齐齐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