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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星沉吟了半晌,压低了帽沿,不让人看到她的表情,“或许是的——太重视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最容易失去……噢,对了,顺便帮我宣传一下,13号码头的事是我轻狂岁月中的最后一次打架。”刘星接着说了件好像毫不相干的事。
“最后一次?!”众人再次像学舌的鹦鹉般呆板地重复。
“啊,对了,我得去一趟办公室,”刘星不疾不徐地投下又一颗“炸弹”,“和老师商量一下27号的事。”
“27号?!”众人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眼巴巴地看着那个一身洒脱的修长人影离去。
代替者?
最后一次?
27号?什么日子?……
徒留一群被这三颗“炸弹”“炸”晕了头的众人,慢慢地接受刘星所决定的……
——※※※——
“罗婉玲,外面有人找。”
“来了。”一身素白的长裙将这位“气质”美人衬托得更飘飘欲仙,温柔的长发挽了个小小的发髻再披洒在后背,举手投足间,一捋长发如丝,勾掉了一帮青涩少年的魂儿,除了她的同桌——那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柯小松。
“人呢?”教室门口就是几个小花坛,来来往往的不少,但好像没有一个是等人的。回首看了看楼上几层,好像也没有。
“这里,在这里。”一个细若蚊蚋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循声看去,不远处一个一米高的花坛里突然出现了——一根晃动着的小树枝?!
罗婉玲好奇地走到花坛背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说是奇怪,连一点夸张的意思都没有,T恤加长牛仔裤,套了双不符季节的运动鞋,大大的鸭舌帽遮了半边脸,还画蛇添足地戴了副太阳镜,再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别人认出的模样,真像电影里的蹩脚侦探。
罗婉玲忍不住笑了出来,奇怪的……女生?!
“嗯,我就是柯小松老姐,刘星。”嗬!刘星出场了。
罗婉玲恍惚了一下,惊叫起来:“你就是那个柯同学的——”
刘星及时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及时将“同居人”咽了下去,半拖半就地拉到了个隐密的无人地带。
“你,你,你……要干什么?”罗婉玲被吓得浑身发抖,她要对她怎样?
“拜托,我无意伤害你,不要这么大声好不好?”刘星双手合十地哀求道。
罗婉玲睁着一对美目,“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关于小松的事。”刘星简明地道明来意。
一抹红霞染上了白皙的双颊,罗婉玲吱吱唔唔道:“他,他,他……他关我,我我,什么,什么事呀!”
“少来啦!”刘星大咧咧地拍上那娇弱的肩,得意地道:“我知道你对他有意思。”
罗婉玲脸色倏地苍白,“那,你想怎么样?”就因为这样,所以特地来“教训”她一顿吗?……
“我想怎么样?嘿嘿,我当然是想……咦,不对,什么‘我想怎么样’,应该是你想怎么样才对。”刘星晃晃头。
罗婉玲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我?”这人说的话只会将她的脑子弄得稀里糊涂,什么跟什么呀?不是情敌的“示威”吗?怎么……
“对。”刘星大力点点头,满脸堆起自认为最具“亲和力”的笑,“不是喜欢小松吗?不想和他一起交往吗?可以一起讨论功课,可以一起约会,可以一起牵小手……那不是很棒吗?你都不曾想过吗?”刘星极力细数多种好处,好像在诱惑纯情女生入“陷阱”,又好像恨不得把“滞销品”柯小松打包“推销”出去。
真是奇怪的学姐。罗婉玲盯着唾沫乱飞的刘星发呆。
“到底想过没有?”刘星在她面前挥挥手,唤回她迷茫的神志,糟了,不会把她吓坏了吧?
罗婉玲乍然一醒,连忙点头,之后才发现自己承认了什么,又敢忙摇头。这下连耳根都泛红了。“什么意思?”刘星疑惑地抓抓后脑的短发。
“这个……”罗婉玲小心地问,“你不会吃醋吗?”
“我为什么要吃醋?”刘星这才恍然大悟两人之间的“障碍”,“千万不要听信那些谣言!我和小松是住在一起,但并不代表我们一定是那种关系呀……”
“那几天前,不是有个学姐说,你当面承认的?”罗婉玲疑惑地看着一张脸已扭曲的刘星,这个学姐,真的……真的很——特别?
自作孽不可活啊!刘星满脸难堪,从没想过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件事呀,啊,那个,小松不是没承认吗?我,我只是为了打发他们,随口说说罢了,你不可以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呀……再说——”刘星摘下帽子抓抓头皮,又戴上,“再说,我和小松相差三岁耶,一直把他当弟弟看,怎么会有那种‘乱伦’的……”
“哦。”看刘星说得真诚,罗婉玲才相信自己一直误将她当做“情敌”了。卸下防备,她温和地问:“那么,学姐今天找我是什么事?”
“你瞧我,差点忘了正事,今天晚上,请来我们公寓吃晚饭。”刘星石破天惊道。
“什么?”罗婉玲怀疑自己听错了。
“今天晚上,六点正开饭,别迟到喔。”刘星笑嘻嘻地叮嘱。
就是白痴也看得出刘星当“红娘”的企图。罗婉玲不懂,“为什么?”
“这个,很简单呀,小松也到了该交女朋友的年龄了。我也很喜欢你,你们俩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再登配不过了。”事实上,是老K出的主意——“……要使青涩的毛头小子真正长成男人,还有一道必不可少的过程。那就是,恋爱。”——啊,瞧,刘星是一个多么“称职”的大姐呀,全“方位”关心他的成长。多么的了不起!
刘星自恋道:“我这么关心他的精神生活,真是太了不起了。不知道那家伙,对我这番心思有没有感动?”
罗婉玲没有听见刘星的“自恋”,反而更加疑惑,“怎么这么突然?”
女人的心思就是那么细密。刘星显然低估了“千金小姐”罗婉玲的智商,既然敷衍不住,干脆和盘托出。
“的确没必要这么突然,如果不是因为我要——”刘星压低声音说了两个字。
罗婉玲愣了半晌,忽然冲动道:“柯同学知道吗?”看了一下刘星的脸色,又脱口而出:“不知道吧?”
刘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罗婉玲突然很气,“如果柯同学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会知道的,”刘星突然压低帽沿,不让人看到她的表情,“如果你不告诉他。”
然后,刘星转身离去,“别迟到喔。这是我将伤害降到最低的惟一方法。”
“我会去的。”罗婉玲表情复杂地回答。
——※※※——
“老大——”阿B带着颤抖的尾音呼唤那个霸了他家的豪华牛皮沙发的大姐头,“你真的不回家?”
“我说一不二。”烦不烦呀,都问了一百二十八次了。刘星跷着二郎腿,正坐没坐相地半躺在沙发,吃着她的晚餐,爆米花。
阿B苦着一张脸,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正当他欢呼“老爸老妈不在家,老子阿B当老大”的时候,大姐头突然告诉他一个“好消息”——要在他家“借住”几天。本以为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哪知道一放学回家,刘星就提了个口袋在家门口等着他了。
“大姐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松不要我了。”刘星哀怨道,口中却不停嚼着爆米花,“我替他找了个长得正点,气质又好的小美眉,他就不要我了。我好可怜,都没饭吃,只能靠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填肚子。”
“小松应该不会是这种人,”阿B怀疑地瞄瞄刘星,“不会是你又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趁他发火前,先溜了吧?”
“没有啦!”刘星心虚道,“我替他约了个美眉今晚去吃饭。我当然不好意思回家打扰他们的‘烛光晚餐’。”
“哦,你死定了!大姐头,小松最讨厌别人自作主张插手他的私事,而且又是这种事。难怪你不敢回家。”阿B风凉道。
“说什么不敢?!只是不想给他俩添麻烦罢了。而我,我,我这也是为他好呀,小松是个明理人,不会怪我的。”
“才怪!”阿B一脸幸灾乐祸,“大姐头,你在我这里住几日,我倒是无所谓。你还没忘记上次的教训吧?”
上次?刘星当然没忘记,怎么敢忘?
来B市的第一场打架得胜后,心高气傲的她要对方侮辱她与柯小松付出代价——当众打自己十耳光并认错道歉(没让他磕头就算好的了)。不料,小松得知后,十二岁的小孩子回到家居然敢摆脸色给她看,还狠狠地“刮”了她一顿,气得她差点没“休”了他——大概是同情他出去无人照顾吧,也或者是可惜了那手好厨艺,她不算理智地没那么做。不过,也气得“离家出走”了好几天,最终是乖乖地回来认错赔礼。原因无它,柯小松手中握有一条“驯兽鞭”,货真价实得叫她“怕怕”。哈!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终究有怕的时候,那就是肚子饿的时候。
俗语有告诫女生:“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打通他的胃。”
其实,这句话也适用于她。逃家那几天虽不会活活饿死,但缺乏美食滋养的刘星却是总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差点因此产生“妄食症”。可怜的刘星!柯小松绝对是刘星的克星,命中注定的大克“星”!
刘星哭丧着脸,“我也不想呀。为了小松未来的幸福,我只好选择‘牺牲’了。我这是‘舍美食,为弟弟’的奉献精神。好感动喔……我实在太伟大了……小松会不会哭……”
阿B受不了地掏掏耳朵,决定换个话题,“对了,大姐头,那帮人下午来过了。”
刘星突然一改漫不经心,一派严肃紧张的样子,“你们没露口风吧?”
“老大吩咐的事,怎么会不小心呢?”阿B道,“不过,他们放话了,三天后,如果你还想玩躲猫猫的游戏,他们就会抓‘老鼠’来玩了。”
刘星脸色一凝,陷入深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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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不算大,也不太小。刘星的朋友不算多,也不太少。柯小松知道。
所以,他咬牙忍着满腔怒火,一再告诫自己不用做那种挨家挨户找人的蠢事,才勉强陪伴了那位“不请自来”的千金小姐罗婉玲一个晚上!
那家伙这次是铁了心不给他惹“麻烦”了,但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吧。柯小松看看外面的天色,心想,一定一边抱怨,一边赞赏自己的“伟大”。多么矛盾的人啊!总是冲动地决定了一切,在受苦的时候又会后悔。那个人呀,怎么老像个长不大的任性的孩子……没关系,她忍受不了饥饿,过不了几天就会乖乖回来了。就像上次一样……
“小松——”罗婉玲略显不满地呼唤心不在焉的柯小松。
“对不起。请叫我柯同学。”刘星那个大白痴,居然将红线牵到他头上了。早知道当初她提起的时候,他就该有所觉悟的。
罗婉玲一脸受辱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当了一晚的木偶,也许她该走了……但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放不下学姐吧?”
“嗯。”他很干脆地回答。
“你很关心她。”这已不算是问话了。
柯小松点了点头,“她救过我的命。”
“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份生死恩情吧?”
他想了想,“我们在一起住了三年,习惯了彼此关心。”他是那种习惯于某种模式而无法适应改变的人。
“是姐弟间的关心吗?”罗婉玲不死心道。
他迟疑了一下,“当然。”
罗婉玲好似松了一口气,然后才鼓起勇气,双颊绯红地迎上了他的眼,“那么,我还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