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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第二次叹气,“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事情哪就这麽简单。”
莫非还有下文?我心中想著,便又问他:“又出了什麽事?”
“隔几天後,大家似乎气都消了,恢复冷静与理智,为了表示善意,她特地利用假期,一个人大老远跑到学校来找我。”
“那不是又有转机了吗?”
“只是那几天我正巧必须在实验室里进行一个很重要的研究,根本没时间陪她。”
“她应该能够体会你的难处才是。”
“问题出在後面,”大智摇摇头,“她见我忙也没敢打扰我,只是静静在一旁候著,可是等我实验完成时假期也将近尾声,她必须要返家了,我送她到火车站,甚至买了月台票陪她在月台上候车,却在火车进站前她又使起性子,执意要我陪她上车,送她到家才行。”
“你自然不肯?”我猜。
“她就是这麽任性,从来也不考虑一下我的难处,这一切都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而我隔天还有一科要举行小考,根本都还没有准备;况且你也知道,她家就正在车站附近,走路都花不了五分钟,实在没有什麽理由非要我耗上五、六个钟头的时间,陪她走上这麽一程。
“我们便在月台上争吵起来,当时大家都在气头上,她问我:‘连这区区一段路你都不肯陪我,那我要你这种男友何用?’,我则回她:‘有你这种女友太辛苦了,我恐怕承受不起。’,最後火车来了,她头也不回地上车。
“经过几个星期的深思熟虑,我们是在很平静的情况下决定分手的,双方都同意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种结局对彼此是最有利,宁愿在这个看得清楚、想得明白的时候就赶紧结束掉感情,否则等到将来伤害更深、更大,只会更痛苦罢了,别看我们相差不到几岁,但一个在大学就读,另一个却仍只是高中生,其中不论生活型态甚或是思想观念的差距都是不可以里计的。”
我点头表示赞同,才刚过一学期大学生活的我亦深有同感,高中与大学确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後来你们便没有再连络?”
“虽然当初说好,既然要分就要分得一乾二净,绝不拖泥带水、藕断丝连,但还是止不住自己去想念她的思绪,就算不敢再去找她,前几天还是与她通过电话,只是言谈间可以很明显感受到从前那份感情早已冷淡,除去客气到几近虚伪,单纯到仅为应付的客套话之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我不胜唏嘘,也有点心寒,没想到从爱侣变成怨偶,居然会是如此残酷。
“别尽只往我身上挖,好不容易才刚要结痂的伤口,如今又让你撕开那尚未痊愈的疤痕,”大智又拉回先前的话题,“现在该说说你的那个她了吧?”
“哪有什麽她不她的。”我仍是一味逃避。
大智不满,“大家同学多年,你再这样隐瞒就太不够意思了,昨天我打过电话来,你老弟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昨天和你出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没想到又是老弟这个长舌之人,没奈何只好一五一十、老老实的全部招供,不过为怕刺激大智这刚失恋之人,我尽可能用轻描淡写的方式来叙述。
“好啊,我想起来了,原来迎新舞会那次你们就开始有来往,难怪我总觉得隐隐约约中好像有什麽大事发生,可又偏偏记不起来;不过你这臭小子也真是的,自家兄弟多少年,我们是什麽样的交情?你居然可以瞒我这麽久?”
“我根本没打算要骗你,谁教你那天喝个烂醉如泥,什麽也不记得,而且我们还只是普通朋友,有什麽好说。”这话说得我自己都有点心虚。
“哈!哈!”大智大笑,“普通朋友?别再自欺欺人,说这些自己都不会相信的鬼话。”
“以後会怎样都还很难说。”我仍想强加解释。
大笑突然正色说:“兄弟,别说我乌鸦嘴,我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一点建议与忠告,千万别重蹈我的覆辙,以免後悔莫及。”
经他提醒,这是我第一次考量到自己年纪比佩娟小上三岁的差距,还有一南一北的空间隔阂,不过这些念头也只在我心头快速掠过,不及细想。
没过几天便是农历年,佩娟特地到家中来拜年,爸妈是笑得合不拢嘴,最後还在推拒间硬塞一个红包给她,说来不禁令人嫉妒,给的数目居然比我还多,真不晓得谁才是他们的儿子。
但是教我略感讶异的是,当我提出要求,也想到她家拜访她的家人时,她却总是推三阻四,面有难色,这样的次数多了,我也只得放弃,或许时机仍未成熟吧!我心中如此推想。
我们住的这个市镇一向是冬季多雨的气候,经常一连好几天看不到太阳露脸,又湿又冷的天气,让人提不起劲出门,所以大部份的时间,我们都只能用电话保持连系,可是经常话匣子一聊开,即便谈话内容几乎是千篇一律,丝毫不见新意的陈腔滥调,也可以扯上好几个小时,但又怕双方的电话被占线太久,影响其他家人的使用权益,我们逐渐发展出一个固定通话的模式。
每天夜里,我们约好打开收音机,直等到播音员报出目前时间为:“凌晨零点整”时,我才准确地拨通她家的电话,而她也从不让我失望,永远依约地守候在电话那头,不等铃响超过第二声便会接起。
深夜里,两户人家里除了我们俩全都已入睡,我躺在床上,依偎著暖烘烘的被子,与她细细谈心,直至疲倦到几乎张不开双眼才不舍地结束通话,有时候甚至会忘了挂电话便睡著,无怪乎家中那具无线电话经常会呈现电力不足的状态,爸妈以为是出了什麽毛病,还想换支新的。
一个多月的寒假就在这麽不经意间结束了,我们又即将面临开学,分别要返回自己的学校去继续学业,尤其是越靠近返校的日子里,心情更显沉重,最後几次的电话交谈中,经常是静默不语,虽然觉得时间已快不够用了,但一切的依恋与不舍,在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返校那天,我们搭同一班车北上,本来在车上还有说有笑,但随著列车不停地奔向终点,气氛便渐形凝重起来,只是即使再不愿意,时间是头也不回的流泄,任谁也无法令它稍作停留。
我陪著她走出车站,“那我们就在这里……”我很清楚,她想说出离别前的祝福,但话却哽在喉咙当中,硬是吐不出来。
我阻挡住她的话别,“让我再送你一程吧!”然後便提起她的行李,陪著她走上天桥,跨越车潮从不曾歇止的大马路。
老天爹偏爱开玩笑,千不该万不该,不早不晚竟在这个当口下起雨来。
她仰起头,任雨水洒落在脸上,“这样便看不出我有没有掉泪。”她说。
我心中一片恻然,却也只能强行忍住悲伤,执著她的手,迎著雨朝前狂奔,最後总算在一家便利商店中买到仅剩的一把雨伞。
“你拿著吧!你的身子弱,别被雨水给淋著了,回头又要生病,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总得学会照顾自己。”我劝她。
她却摇著头,如何也不肯接过伞,争执好久仍旧没有结果,无可奈何,只好决定由我先送她到学校再说。
一把小小的伞,将我们和外面的风雨隔成两个不同的世界,伞下自成一个小小的天地。
我们以为可以就这麽不停止地走下去,但路再远终到达尽头的时候,我在她们学校女生宿舍面前对她说:“我不能再送了,否则又要跟你走进去。”
她指著门口的那四个大字,故做轻松,“对啊!这次真的是 男宾止步 ,除了阿强谁也不能例外。”
“谁是阿强?居然有这麽大的权力,可以在女生宿舍自由进出。”我不禁好奇。
她指著正蹲在宿舍间前的一条大黑狗,煞有其事的说:“除了我们宿舍养的那条大公狗之外,其余任何雄性动物一概谢绝来访。”
“我真羡慕那条狗。”我不禁被她逗笑,这一来似乎也冲淡一些离别的愁绪。
“你真的该走了,待会儿不是还要搭车回南部?再不走就要错过最後一班车。”
“答应我一件事。”
“什麽事?”
“让我看著你走进去,这样我才能够安心。”
不待她反驳,扳转她的身子,在身後轻轻对她说:“走吧,我会在这里看著你,直到看不见为止,记住!千万别回头,否则我会没有勇气离去。”
虽然知道她的不愿意,我还是强将她推送出去,她也只得举步维艰的踽踽前行,就在要跨过门口的那一瞬间,她有些迟疑,脚步稍有犹豫,几乎忍不住要回头过来,但最後还是强自按捺,一股脑冲入宿舍。
我呼出一口气,总算能够心满意足的离去。
第五章 机关算尽
由於送佩娟这一程,延误本来预计赶搭的车次,当晚回到学校後已是过了宿舍关门的时间,不过男生宿舍的门禁一向不如女生宿舍来得森严,我在外头找了具公共电话拨进寝室,阿铭早已回到学校,我请他打开寝室的外窗,我们的房间位在二楼,顺著我们用几条粗绳制成的“逃生梯”,再搭配上我矫健的身手,轻而易举便攀进寝室,这条“逃生梯”便是专门为这种“特殊紧急”情况而准备的秘密武器。
“不是说好十一点前会到吗?怎麽搞到这麽晚?”阿铭甚是担心的问。
老实讲,有个关心你、愿意为你等门的人,那种感觉实在很窝心。
“打扰到你的睡眠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阿铭一向是极重睡眠,生活规律的那种人,不像我属於夜猫子型,经常要拖拖拉拉弄到很晚才肯上床睡觉。
不过大概是因为已经隔上一大段时间没有见面,彼此都有些话想谈,阿铭居然睡意全消,直等到我安置行李妥当、梳洗完毕打算就寝之际,他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闲聊。
有著好友的相伴,我暂时忘却对佩娟的思念。
学期一开始,我参与的几个社团恰好不约而同地都在筹办各种全校性的大型活动,我一人身兼数职,虽大多是属跑腿的小角色,却也几乎让我忙到没有喘息的机会。
在大学就读与高中阶段最大的不同,便在於可以更弹性地安排自己的时间,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不再像从前一样,始终被升学压力紧紧捆绑,不得挣扎。
我的选择是善用时间,更加充实自己的生活内涵,否则一旦这段流金岁月般的光阴一过,便再也唤不回。
但或许是个性使然,阿铭始终走不出教室、寝室及餐厅这三个地方的范畴,尤其是每晚夜幕低垂之际,他总躲在房内发呆,再不然便是留在宿舍交谊厅里看著没啥意义的八点档肥皂剧,我曾劝过他几次,似乎也都不见什麽成效。
我几乎是每晚都有活动要参与,但即使每次筋疲力竭,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打开房门之际,我总要强打起精神,大声高喊:“我回来了!”然後看著阿铭那副百无聊赖、不知所以,浑浑噩噩又过去一天的可怜模样,便忍不住要陪他说话、逗他开心,否则我怕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不是发疯便是成了自闭。
终於有一天,我们这位阿铭大哥居然开窍了。
我又在进门时喊著:“我回来了!”
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但却偏偏吞吞吐、欲言又止,几番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我看出他的迟疑,便直接了当的问他:“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