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唉!又提起他。他已经是我心里一个勉强结疤的伤,为什么老是要不断地去揭它?
我转移话题:“今日天气挺好的,我们出去走走吧?”
他又挂上了宠溺的笑:“送你价值连城的东西都不要,却想着出去玩。真是个小孩子!”
我故作幼稚的说:“难道你不知道你可以当我阿玛了吗?”
三十多岁的人,当我阿玛也不为过!看着他脸色顿时铁青,我得意得不得了。他敲我的头凶狠的说:“以后不许在我面前乱说!”
“哼!不认老是吧?我听说将军在西北的儿子和我岁数差不多!放心吧,你老了,我和你儿子一起照顾你。”我说完哈哈笑。
他眼神复杂问:“我老的时候,你还在我身边吗?”
我大声说:“当然!”
他马上阴转晴,心情大好的他带着我出门。
京城时十分繁华的,过去我在闺中身上没有银两,出来逛的机会也不多。现在,可以自由自在的逛。真是难得。在苏州时,因为话不通,到了街上全靠范三在旁边照顾着,非常不痛快!现在不同,这是京城!
年羹尧没有让别人跟来,负着手在我身后慢吞吞的走。我回头问他:“将军,你有银子吗?”
他一摸怀里,摇头说:“没有!”
不会吧?大将军这么穷!我不满的说:“与女人出街不带银子!走走走!回去了,不逛了!”
他说:“我第一次与女人出街,怎知道要带银子?”
看他懊恼的样子实在不想平时的不怒而威的大将军。哈哈!我放过他:“好了,继续逛吧,最多不买东西。”
他这才露出笑容。我抱住他的手臂,他说不习惯,觉得好奇怪。硬是要走在我后面。我叹口气,你就死要面子吧。
经过一家玉器店,我们听到一阵吵嚷声,循声望去,原来是玉器店的老板与一个大个子在吵架。
大个子非常嚣张:“这东西是年将军看中的,年将军在外头大胜仗,你们这些百姓献点东西还要这般啰嗦!看我掀了你这破店!”
店主人的不满马上收敛了不少,但他心痛的眼神已直盯着大个子手里面的玉器盒子。看来大个子手里拿的东西很贵重。
我瞄了瞄年羹尧的表情,他神情阴冷,嘴巴抿紧。看起来很可怕。他拉着我一步跨进玉器店,大手一扬,直愣愣的给了大个子一巴掌!
在场的人都吓住了,大个子毫无防备的就挨了一巴掌,被这从小练武的年羹尧打得嘴角渗出血丝来。晕头转向的他一反应过来顿时暴跳如雷,丢下玉盒子,嗷嗷的向年羹尧冲过来,年羹尧将我往他身后一拉,不知怎的就将大个子摔了出去。
大个子挣扎半天就是起步来,他又惊又怕,可是还是说了狠话:“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年将军的人!你平白无故的打人,你全家都得死!”
我看他怒目圆瞪得样子是在可怕,可年羹尧走过去蹲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的,一句一顿的说:“我就是年羹尧!”
大个子的惊讶此刻实在无法形容,嘴巴张了又张,可是半天说出出话来。店主人也惊得不知所以,瑟瑟的说:“年…将军!小店的这些东西,你老人家要…是看得上,小人这就双手奉上!”
我看这店主人以为年羹尧责怪属下办事不力自己要动手来抢了,所以马上表示愿意奉上。可见年羹尧在这些百姓心里不再是什么英雄,而是个贪得无厌的兵贼。
年羹尧看都不看店主,只是问那大个子:“你是谁的人?”
大个子马上竹筒倒豆子,马上又是求饶,又是开脱的把事情交待:“将军饶命,饶命,小人只是奉命行事阿。胡连珍大人让在下多多搜求些好东西,说是给年将军你送去。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呀!”
这时门外已经聚集的好些看热闹的人,听说年羹尧的大名,都往后退。
我甚至听到有人说:“年羹尧不是说有三头六臂,九尺高,怎么这人不像啊?”
我不知道叹他们愚昧,还是叹年羹尧在外的形象太差。
年羹尧显然不想被人家当猴子看,他冷冷的说:“你们家胡连珍打我的名号搜刮民财,你让他自己上刑部去领罪!否则,我诛他九族!你滚出京城,永不再回!”
大个子连磕三头:“年将军宽容大量,小人这就遵命!”
说完他一阵风似的穿过人群逃了出去。
店主人呐呐的看着年羹尧,年羹尧露出一个平和的表情说:“店家莫怕,是年羹尧管教无方,给你带来困扰了!年羹尧向你谢罪了!”
店主连连作揖,感恩不尽。
年羹尧没有说什么,走过来拥着我走出了玉器店。身后传来对年羹尧的仰慕和赞叹声。我骄傲的对他说:“将军让我感到骄傲!”
他若有所思地说:“你喜欢年羹尧这样?”
我高声说:“当然!”
他的眼神却明暗不定,再也没有接话。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二十七、万箭穿心
万箭穿心
发生了这样的事后,年羹尧译直心不在焉,好几次我叫他都没听见。我想,他大概是在为刚刚的事情不愉快吧,于是我安慰他说:“树大招风,有些宵小之徒要在你的名义之下钻空子也是正常的。只要将军你行的正,便不怕影子歪。”
年羹尧看着我,认真地问:“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可是,我在乎你怎么看,兰儿,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
我眼里的年羹尧?我说:“你说呢?你在我眼里,就是个英雄!而且是无所不能的英雄。是感作敢为的大丈夫!”
他又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觉得此刻的他满怀心事,可是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来被逼在我身边,你不恨我吗?”他突然又问。
在他身边这些天,我们谁都刻意去逃避这个话题,我自己也告诉自己,我们在一起与救阿玛的事没有关系。现在他这样问,言语间带着期待和恐惧,我知道他担心我说出来的答案不是他期待的。他看起来那么卑微,我叹口气,眼睛看向远处有所保留的说:“何必要知道得这么清楚呢?你知道我并不恨你就够了!”
他沉默片刻,深呼吸一口气说:“我不要其他,你人在这里就好。”
“我们回去吧,我累了。”我说。
他满怀心事的与我回到年府。
刚到门口,看见年夫人在大门前左顾右盼。一见到我们,她似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冲上来。
“将军,妹妹,你们回来得正好!客人来了。”
年羹尧责怪她:“大惊小怪!”
年夫人看着年羹尧身边的我:“德兰妹妹的家人来了,我能不大惊小怪吗?”
我的家人?谁?我赶紧问:“谁?”
“范家父子!”年夫人说的波澜不惊,我却犹如雷击。他来了。
年羹尧不动声色的对年夫人说:“他们不是德兰的家人!你带德兰回房间。”
我脑子一片空白,可是,范三来了,我不可以不见他。“我不回房间!我摇去见他!”
年羹尧尖刻的说:“你不是说你累了吗?怎么?一听见旧人来了就按捺不住了?”
我不理他,抓住年夫人:“他们在哪?”
年夫人无视年羹尧警告的眼神,告诉我说:“在大厅!”
“我要去见他。”我挣脱年羹尧一直握着我的手,冲了进去。
范,他瘦了,一身白衣使他更苍白,他看见我,眼睛里已经是翻江倒海,可是,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也没有动!
是啊,这时,我还能指望他冲上来抱住我?这时我还敢这样期待?已经物是人非了,当初依依送别时,又怎会想到再见已经成仇?短短的分别,妻子已经琵琶别抱,这对范三来说,是怎么样的难堪?什么样的疼痛?在这样的伤害面前,在这样赤裸裸的背叛面前,我还要他拥抱我?哈哈,天底下最难的要求莫过于此!
我立在玄关边,他坐在椅子上,两眼相对。他眼里的熊熊烈火烧痛了我,我的思念,我的愧疚排山倒海,体内血气横冲。只觉得摇摇欲坠。我想逃跑,离开这里,可我的腿像被钉住一般动弹不了。
年羹尧的声音插了进来:“总督大人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有罪有罪!”
我看了看他,他是那样的自然,若无其事的向家翁,不,范老,打招呼。
范老严厉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年羹尧,眼神的游移之间,愤恨无比。但他还是对年羹尧作揖:“老夫冒昧来访,已经打搅了年将军你的清静,老夫才有罪啊!”
虽不知道是否应该,但我还是避开范三的眼神,向范老下拜:“见过范大人!”
范老却问:“怎么日不见,连父亲都不叫了吗?”
他什么意思?我努力的想从他脸上找出他的心意,可是眼前的老人只是笑。难道,他还要我这儿媳妇吗?不可能!我住进年府对他们已经是奇耻大辱了呀!今天他们能找上门来,证明他们已经知道一切了。
“娘子,来,到为夫身边来。”范三向我走来,伸出手将我的腰搂住,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正不知所措,身子已经被年羹尧扯了过去,年羹尧还是彬彬有礼的说:“范公子,你怕是认错人了!这位是在下新婚妻子,并不是你们家的娘子。请公子自重!”说着还捏紧了我的手。
范三怒不可遏,脸上青红交加,‘当’的一声拔出一把剑来:“年羹尧!欺人太甚,我与你同归于尽!”
我心神俱裂,挣脱年羹尧‘扑通’一声跪倒在范三面前:“范郎!侯佳德兰无颜面求你放过我们,却求你一定不要伤了自己!”
范三眼睛红若滴血,剑尖已经向年羹尧刺了过来。年羹尧不能死!我一想到这用尽所有的力气站起来,挡在年羹尧的身前:“范郎,你若杀了他,你也活不成了!要株连九族的啊!”
范三的剑应声而落,年羹尧的侍卫已经团团将他围住。他仰天长笑:“哈哈哈!!天意!要我痛失所爱!让我受尽夺妻之恨!也罢!形势比人强!我便与你们方便!”说罢他捡起长剑,向—
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老三!”
“范郎!”
不要死!
我身后的年羹尧拔出我的金钗飞箭一样射出,不偏不倚正刺中范三的手腕,范三手一松,长剑又度落地。范老冲过去怒吼:“畜牲!你竟敢寻死!”
我想去抱住他,可这时的范三万念俱灰的说:“你原本就不属于我,是我强求!我违背誓言,背叛紫苏,置她三月身孕于不顾,一心与你做夫妻!我曾发誓,若我有一天不爱紫苏爱上别人,将受万箭穿心之痛!今日,你护在此人面前,我终于受到报应,万箭穿心!天意!哈哈哈…哈哈哈…”
泪珠如断线的珍珠,就这样从我的脸上啪啪啪的往下掉,衣襟湿了,鞋子湿了,整个世界都蒙上一水雾。
范老痛哭出声:“老三,是父亲害了你!若非父亲一心结交京官,硬要你去京官之女,你今日与紫苏已经为我范家添儿添孙,夫妻和谐,其乐融融了!”
范三眼睛看着我,似自言自语,又似向我告白:“我早知你心中有人!在我之前!可我怕失去你,怕听到你承认,怕你愧疚,我从不提起!因为,过去的你我没办法强求,我只要现在和以后的你!可是,果然,这个人来把你抢了回去!是他对不对?”
我感到年羹尧脸上血色退尽,面如土色。可我无意去理会,我知道自己多么的后悔多么的自责多么的心痛多么的愧疚。原来,他早已经知道,是阿,我怎么这么天真,洞房花烛夜,他怎么能真的醉呢?他顺从的喝我的劝酒,装出醉意,怕也是给我台阶下,给我一条生路。他竟是这样的用心良苦!他对我的爱后面藏着这么多的痛苦!背叛紫苏的痛苦,接受我过去的痛苦,以个读圣贤书,认死理的人,做到了这些。
而我,哈哈,真是丑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