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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么?我……就在你家楼下,如果你不想让我上去……你能下来一会儿么?”孔令凡说道。
祁妙自然不想让他上来,于是也只迟疑了一秒钟就说道:“好吧,我现在下去。”
楼栋门外,和曾经那三年里,很多个夜晚一样,孔令凡站在对面静静地等着祁妙。
路灯拉出狭长的影子,他的表情匿在暗影中看不分明,祁妙站在楼门口,有一刹那恍惚,她几乎还可以清楚的记得,以往那些个夜晚这时的情景。
她会一下子跳过去,踩上他的影子,然后他张开手臂,她就会扑进他的怀里。
那总是他做实验拖了晚之后,她磨着他要见面,他来接她吃宵夜时的情形。
他总是满脸疲惫,但是见到她,却依旧会无奈而宠溺的笑,他会揉着她的头发叹息,“就不能明天早上再见么?我好困了。”
她会嘟嘴,“我说要去找你的,是你一定要过来。”
“这么晚了,让你一个女孩儿走夜路哪行,走吧?要吃什么?”
通常,他们就会在小区转出去一个路口的大排档,只要一个简单的砂锅豆腐,其实她并不饿的,她只是想见他。
砂锅豆腐热乎乎地端上来,热天里会喝得她满头大汗,他会拿纸巾认真地给她擦,冬天里,热汤下肚,浑身都暖起来,却只有手会冰凉,他便把她的手揣进怀里给她捂热。
他们也曾经那么真实而细腻的相爱过的,不是么?
祁妙想着,脚底下步子却迈得异常缓慢,在即将踩上他影子的一刹那猛然停住,仰头看他,“好吧,我来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她说,语气冰冷得没有丝毫热度。
孔令凡却是没有说话,只深深地望着她。
秋天的夜,已经有了几分寒意,祁妙在孔令凡的注视下,有丝凉意从背后升起,她不耐道:“说话啊,不是你说要解释。”
“去吃个砂锅吧……”孔令凡叹了声,幽幽地说道。
许久没来过的大排档,老板依旧认识他们,长相这么出挑的一对儿金童玉女,很难让人印象不深,他殷勤地招呼,“小两口有日子没来了,快坐吧,砂锅豆腐,多放胡椒跟粉丝对吧?”
他们慢吞吞地坐下,等着砂锅端上的当口,两个人静静地对面而坐,哪怕是深夜,大排档依然热闹如往昔,周围的喧嚣,衬着他们的沉寂,有种格格不入的尴尬。
祁妙忽然觉得有些荒唐,这是要做什么?旧梦重温么?
可即便没有康辉的存在,她也绝不是一个还会重拾回头草的人。
孔令凡已经在用开水冲着眼前的碗碟,又拿了筷子,反复摩擦着蹭掉毛刺,他把处理好的筷子递到祁妙的手边,然后带着丝小心的笑容,开口道:“国外的中餐味道实在是不地道,更别提这砂锅,哪里也没有,每到晚上就馋得要命……”
祁妙抬头,脸上是讽刺的笑容,“你大晚上的喊我出来,就是想我陪你吃次你想了几个月的砂锅?”
孔令凡的眼神黯了黯,看祁妙并没接过去他递到眼前的筷子,有些讪讪地把筷子放到了她面前的盘子上,开口道:“不是,妙妙,我是想跟你说……谢谢……”
祁妙挑了下眉梢,一扯唇角,笑道:“谢什么?谢我没一巴掌打回给周珊珊?”
孔令凡难堪地咬了咬唇,半天才开口道:“妙妙,我妈都跟我说了,那天我爸住院,多亏了你,我没想到,你还愿意帮他们,谢谢你……”
听孔令凡说起这个,祁妙的脸色肃了肃,“孔令凡,你说起这个,我倒是有话要跟你说明白。这件事我不想你误会什么,显然周珊珊是误会了,你去跟她解释清楚。我去帮伯父伯母,跟你没有丝毫的关系,只是因为他们是曾经对我很好的长辈,我不想忘恩负义,哪怕彼时他们是因为你才对我好,但是对我来说,在这个城市了,的确是他们让我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所以,不是因为你,不为讨好你,更不为存着跟你破镜重圆的心思,你们这样曲解的行为,让我很愤怒。”
“我……知道,我……没误会,妙妙,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感谢。”孔令凡语无伦次道。
砂锅端上了桌,热气迅速地在他们之间氤氲出一片白雾,祁妙看着对面的孔令凡低垂下去的头,这个角度望去显出一种让人心酸的落寞,她心里的情绪一时间有些复杂了起来。
“好吧,令凡。”她不自觉的语气柔软了些,“你道谢过了,然后呢,你还要说什么?”
64回头草
孔令凡抬了抬头;看着祁妙欲言又止,迟疑了半天,最后却是一挥手,对着祁妙身后的老板喊道:“老板,来瓶啤酒……”
祁妙微皱起了眉;阻止道:“令凡;你说有话要说,所以我来了;可我并没兴趣陪你喝酒叙旧;如果……你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就走了……”
“别……”孔令凡急切道,“再给我……给我半小时……”
老板拿了啤酒过来,觑了觑他们的脸色,玩笑道:“小两口闹别扭了吧?有话好好说,别吵,光喝酒也没意思,不然加盘花生?”
听见老板这么说,孔令凡和祁妙的脸上都有些尴尬,赶紧胡乱地点了头,不多时,花生和啤酒便被摆上了桌。
孔令凡侧着杯子倾倒着啤酒,一点一点的,格外小心,似乎唯恐砸出些微的沫来,这样毫无意义的举动,显然是在拖延着时间,这让祁妙更觉得再这样坐下去其实很无谓。孔令凡的致谢或者道歉,都已经表达过了,她略有些耿耿于怀的所谓交代,应该也算是了结了,此刻,她应该站起来就回家,然后好好睡上一觉,把今天的事彻底忘了。
可是她心底却又很不争气地想听听孔令凡的那些所谓的解释,她其实明白,情场上并什么无所谓的胜负之说,在这一天之前,她虽然知道周珊珊是那个抢走孔令凡的人,却也从没在内心深处起过什么一争高下的心。
可是就是今天,周珊珊的话,周珊珊的举动,却让她一下子不平了起来,让她在气头上,万分想闹明白,孔令凡到底是为什么会抛弃她而选择了周珊珊。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左边的脸颊,那是周珊珊下午的时候打过的地方,已经看不出什么红肿,但是手摸上去,还是有些刺刺的疼。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打过她,更别提是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而最主要的还是,说到底她也丝毫不曾亏欠过周珊珊什么,真要论个是非黑白,也是她周珊珊不地道,该挨打的那个是她而不是自己。到底,这个女人有什么值得让孔令凡喜欢的地方呢?祁妙郁闷地想。
可她这样想着,却不愿开口去问孔令凡“我到底哪里不如她”这样的话。
那么去问,太像个失意下堂妇的怨言,即便今天她到心里还爱着孔令凡,以她的骄傲,都不会问出口,更何况,她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较这个真儿的,如果不是孔令凡给她打了电话,说是有话要对她说,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主动去联系他来追究这件事的。
好吧,就给他半小时吧,看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祁妙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相对于爱了三年的一个男人,最后的半个小时,似乎也不必要这么计较和吝啬。
她于是耐下心来,伸手拿了花生,一颗颗地拨剥着吃,静静等着孔令凡说话。
孔令凡连着喝掉了两杯啤酒之后,才是长吐一口气说道:“妙妙,我那时太想要这样一个留学的机会了,所以offer下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可那天,我试探着跟你说,我要出国读书的时候,你立即就不高兴了,我知道你不想我出国,之前咱们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你就从没赞成过。你一直认为,不出国留学,一直在国内发展,也照样有的是机会。你这个想法,我不敢苟同,我身边我这个专业的师兄师姐,是不是出国镀金回来的,明显际遇就是不同。但是,我没和你过多的讨论过这个问题,是因为我对能申请下来这次机会,一直没抱有太大的信心,我不想预支跟你之间的争吵,如果我命里注定,没有出国留学的机遇,又何必提前就为此跟你闹得不愉快呢。”
孔令凡说着,顿了下,拿起酒杯,又猛灌了口酒,他的脸颊上已经微微有了些红晕。
祁妙知道他的酒量,她第一次对他动心的时候,就是在那次的答谢会上,才喝了一瓶啤酒,他就已经有些醉意,他红着脸,眼神迷离地叫不出她的名字,却让她一下子被他吸引。
她听着他的话,静静地想着他说的那些事,是的,似乎她曾经对于孔令凡执着于要出国留学的事,一直是有微词的,每次孔令凡正式跟她探讨这个问题,她都会恼。
在她心里,从不认为出国留学是一件必要的事,当然,更重要的她不想他走,不想人为地制造两个人的分离,一分开就是几年。
她淡淡地蹙起了眉头,看着孔令凡伸手招呼老板又要了瓶酒,她张了张嘴要阻拦,却又作罢。
看着他继续往杯里斟酒,她心里忍不住也在想,如果那时,孔令凡对她说,他申请了一家学校,并且已经被录取,她会如何反应。
她应该一定会阻止的,她会想方设法地说服他留下,她会不惜跟他吵翻天,也要他留在她身边的。
祁妙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固执和不讲理起来的确是很不可理喻。
可,即便是这样,似乎也不该是他临到上飞机的刹那,才跟她说分手的理由吧。
如果出国与否,成为了他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他选择分手,离开,本也无可厚非,却完全不必要瞒着她私底下都安排好,然后只通知下她,连句解释都没有就离开吧,这还不说,里边还搅进来个周珊珊,周珊珊可是几乎在孔令凡才到加拿大的那一刻,就发微博宣誓了所有权的。
祁妙不信,这之前,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所以,这样的开脱,多少有些可笑。
她扯了扯嘴角,很无谓地笑了下,沉默着,依旧剥着花生,歪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好吧,距离他要求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想说,就让他说个痛快吧,她也就能彻底地把整件事都画上个句号了。
“那几个月的时间里,我每天都在挣扎,都在想怎么跟你开口说,怎么才能让你同意,怎么能不牺牲你我的感情,也不失去这次机会。可是,我不敢,我怕一说起来,就是无休止的争吵,尤其到了最后的时间,我更不知怎么说,因为要准备的事太多,我没有精力面对和你的争吵,我也怕一旦告诉你我的坚持……就会彻底失去你……”
祁妙听到这,抬头对着孔令凡笑了笑,多有趣,那个无情的抛弃他的男人,在对她说,怕失去她。
她心里有一点酸,想起在机场最后的见面,他冷得毫无表情的脸,他无动于衷地扯开她的手臂,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孔令凡的表情有些痛苦,“妙妙,最后的最后,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我不想最后的几天里,你跟我大吵大闹,我怕自己会动摇,会离不开。我反复地问我自己,如果必须要选择,我到底是要出国,还是要你,然后,我选择了……离开。”
孔令凡深抽了一口气,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了起来,“可是,然后,我才知道我自己错了,到了加拿大,终于实现了梦寐以求的理想,我清醒过来,才忽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最初的最初,我想出国,是想有更好的前程。我家境普通,未来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打拼,你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