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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阳跟赵菲波听见康母的对话有些惊讶地对望了一眼,却马上就很有默契地各自低了头,假装没在意康母话里透露的重要信息。
康辉深吸一口气,开始深深懊恼刚才自己跟母亲说的话,这会儿看来,抬出祁妙做挡箭牌,来抵挡母亲对卢婷的喋喋不休,显然是个分外糟糕的办法。
但,尴尬的局面已经产生,到了这会儿,也没法再扭转什么,康辉干脆认命道:“行,那阳阳你送小赵跟我妈回去吧,今天我在这。”
祁妙对于康母的话十分愕然,隐隐觉得这老太太是误解了她跟康辉之间的关系,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误解,但是以她一向的脾气,无论是不是误解了,她也要立即讲清楚,以免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可就在她要开口说清楚的时候,看到康辉微微疲惫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无奈的表情,不知怎么,心里忽然有一种类似于同情的感觉萌生,下意识便觉得自己这会儿硬要解释什么,恐怕并非是个妥当时机,踯躅了下,便垂了头,沉默了下去。
“康总,您吃了么?要是吃过了,那,我先把这里收拾了?”白阳敏感察觉出气氛中有几分诡异,赶紧岔开话题,走到床头指着桌上的菜饭说道。
康辉点头,“嗯,你受累。”
赵菲波也是马上自告奋勇,“我去把花插好再走!”
她走到祁妙的床头,去抱那束花,顺势贴到祁妙耳边小声道:“那我先走……你跟康总在这……没事吧?”
祁妙对着赵菲波笑笑,“嗯,回去好好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耽误得你也没玩好……”
“没事……”赵菲波抱了花站起来,顺嘴接道,说完,却忽然想起什么的惊呼一声,“我的二百块钱!妙妙,我之前那个环节还赢了二百块呢,不知道还算不算!”
祁妙一愣的功夫,听见床头另一侧的白阳扑哧一笑,康辉也是跟着一笑,立即承诺道:“算,回去让白阳跟人力资源负责这次活动的人说一下。”
赵菲波这才觉出点不好意思,赶紧一吐舌,抱着花走了。
康母在一边听得有趣,正好找了个借口就跟祁妙开始聊天,“哦,你朋友也是阿辉公司的呀?真好,那,你们是新入职的吧?前一次的公司团建我还去过呢,看你俩都面生呢?”
“是,我是才入职的,还在见习期。”
康母有点若有所思地看着祁妙又问:“还没出见习期的话,你在公司还没做满两个月呢呀?”
看祁妙点点头,康母眉头微微皱了下,脸上却还是一副慈祥的笑容,“那你跟阿辉也是到公司才认识的哦?”
祁妙听了一窘,抬眼瞥了下站在一边的康辉,小声道:“也不是,到公司前,也算跟康总见过面的。”
“哦?!”康母眼睛一亮,“是么?你们怎么认识的呢?”
“我……我借了康总的手机,然后找不到还给他,然后……”祁妙有点不自在地说道。
“哦哦!”康母一拍大腿,一脸恍然的表情,“我说呢,我就觉得听你的声音耳熟,我知道了,前一阵我打电话给阿辉吗,你接的,你那会儿还说不知道谁是康辉呢不是,你瞧瞧,这才多长的功夫呦,缘分!缘分,这就是缘分是吧?阿辉?”康母眉开眼笑地抬头去问康辉。
康辉脸上有几分哭笑不得的表情,却也只能点头。
等着白阳跟赵菲波那边都收拾好了,康辉终于送走了喋喋不休的母亲,回来默默地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看着祁妙,开口想为刚才的事解释几句,却看见祁妙这会儿正是微微闭了眼睛,把头靠在那个鲜红的抱枕里,不知是在想事,还是睡了。
那个心形的抱枕红得明艳,祁妙的头窝在里边,愈发衬得头发乌黑,面孔雪白,整个画面美得像是幅精致的图画。
康辉就这么看着,微微有些出神。
也不知是呆愣了多久,康辉望着祁妙,可脑子里的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去,许久之后才回了回神,见祁妙仍没有睁眼,他便也往床头靠去,阖了眼。
这一下便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康辉再睁眼的时候,屋里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
病房里此时极静,静的能听到另外一张床上,祁妙呼吸的声音。
康辉晚饭没吃,这会儿有些饥肠辘辘,他正迟疑着要不要去买点东西吃,却隐隐觉得祁妙的呼吸声,并不平稳,丝毫不像是熟睡中的人该有的样子。
他想了想,试探地喊了一声,“祁妙……”
“嗯……”对面的床上,传了一声闷闷的答应。
康辉一下子拧亮了床头的壁灯,“怎么了祁妙?是不是伤处疼了?”
祁妙咬着唇,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眼前的光亮,迷茫地望向康辉,睫毛微微湿润。
那乌黑的瞳仁,湿漉漉的,带着一种脆弱的无助迷茫地看着他,康辉见了,心里不自禁地颤了下,“疼的厉害?我去找医生给你开点止疼的药!”
见康辉站起来要出去,祁妙哑声开口道:“康总……不用,并不是一直疼,一阵阵的,现在好多了……”
康辉低头看着紧皱着眉头的祁妙,叹气道:“疼了,你喊我一声,我去给你找医生,找护士,你自己这么忍着干什么?”
祁妙咬咬唇不说话,又闭上了眼,脸上有几分固执的神情。
康辉无奈,只好蹲下身去,想好好再劝劝她,离得近了,这才看见祁妙额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现在已经是十月,天气早就凉了下来,屋里此时温度并不高,祁妙满头的汗,显然并不是因为热,康辉伸手抽了纸巾去给她擦汗,心里不知怎么,暗暗有些恼,“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爱逞强?都疼成这样了,就不知道吱一声?别犟了,我去找护士来,吃点药,总能缓解下。”
祁妙看康辉又要去喊护士来,一下子就抓住了康辉刚从她额头离开的手,“真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这么晚了,别麻烦人家……”
“这是医院,医护人员就是干这个的,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康辉皱着眉头,从祁妙手里抽出手,便出去找护士。
护士进来问了几句祁妙的状况,又是略微检查了下,出去要开药,看了眼吊着手臂的康辉,疑惑地问道:“你是27床的病人吧?26床的家属呢?没在么?我要给她开点药,要去交费,知道她家属在哪么?”
“没关系,您开吧,我就是家属。”康辉说道。
护士见康辉这么说,就也没多问,对他点点头道:“那你跟我过来吧,我给你开完单子,你去交费,我这边先给她打一针止疼的针。”
康辉交费回来时,护士已经离开了,祁妙静静地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好点么?”康辉问。
祁妙点了点头。
“那再睡会儿吧,时间还早,哪不舒服,或者要什么,你就喊我。”康辉说道。
祁妙又点了点头。
康辉就又坐回自己的床上,这会儿饿得胃有些嘶嘶的疼,可是却不放心再出去吃东西,丢下祁妙一个人,只好抬手压住胃窝处,忍着难受,也躺了回去。
不知是过了多久,康辉再度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好像听见屋里有极轻的啜泣声音,他惊了下,一翻身坐起来,紧张地过去问,“又疼了?”
祁妙满脸是泪,看着康辉,摇了摇头,半天才抬起一直紧握着手机的手,挡在眼睛上,痛哭出声,“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20同塌而眠
有那么一刻,看着哭成泪人,却又完全并非因为病痛的祁妙,康辉有些迷茫,戳在床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但,祁妙那压抑的、低低的啜泣声,一下一下地抽紧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出于一种男人保护弱者的本能,便只想尽快治好这姑娘的眼泪。
他蹲下身,轻轻拿开祁妙挡在眼睛上的手,拿了纸巾默默地为她擦泪,嘴里像哄孩子一样哄道:“没事的,祁妙,都会好的,不哭,不哭……”
祁妙的手被拿开,泪眼朦胧地看着康辉,过了一会儿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难堪地闭了眼,把头别了开去,但,泪却是更加汹涌地顺着眼角往下淌,好像怎么也止不住一样。
她有些懊恼自己不该手贱,不该再去打开微博看,更不开顺着周珊珊的留言点到她的微博去。
她明知周珊珊是炫耀,明知周珊珊是示威,可炫耀又怎样,示威又如何?那拥着她的男人,分明就是孔令凡,丝毫不会错。
那是不久之前,还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孔令凡。
最后那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妄想终于被打破,祁妙恨自己的没出息,可却偏偏就是难过的无以复加。
事实再次清楚摆在眼前,一而再地提醒她,孔令凡的确是移情别恋,而不是误会。
而更令她难过的是,在一起三年的时间,她跟孔令凡虽然偶尔会吵架,会有不愉快,但她扪心自问自己从未做过一点伤害他,对不起他的事,而他怎么能在不明不白地抛弃她之后,立即就琵琶别抱,甚至如此高调地任由周珊珊这么炫耀着他们的恋情?
他就一丁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么?
祁妙总以为孔令凡即便是离开她,却也绝不会心里彻底的没有她。
可是,眼下,当他对周珊珊的炫耀丝毫不加阻止的时候,他又把她置于何地了呢?
这让祁妙几乎怀疑,孔令凡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在意过她。
当初的在一起,全是自己的满腔热忱和一厢情愿,而孔令凡只是没有拒绝而已。
她,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尤其是在感情上。
从来,她好像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从来都是她选择爱或者不爱的问题,她几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一个倾尽三年感情的男人心中如此微不足道。
这种认知带给她的伤害,甚至比当初孔令凡在机场决然而去,更让她难以接受。
从低声啜泣到默默流泪,康辉蹲在祁妙的床边,看着她,心头好像被她流不尽般的眼泪也浸得湿漉漉的。
他并不怎么会安慰人,尤其是眼前这样的情形。
他这辈子只安慰过一个在他面前哭泣的女人,就是卢婷。
那时,曾炜宸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大半个月,卢婷哪里也找不到他,也是在她面前这样无声地啜泣着。
可那时,他还能把卢婷拥进怀里,告诉她,没关系,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离开她,自己也会在她身边。
而同样的话,能对祁妙说么?即便是自己能说出口,祁妙又会怎么想?
康辉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无意识地看了手里拿着的祁妙的手机,手机的屏幕依然亮着,正在显示的是一条配着照片的微博。照片里一个女孩笑得灿烂地倒在一个男孩儿怀里,男孩儿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脸颊,脸上是宠爱而纵容的表情。
图片上只有一句话,“和令凡在一起,我觉得我拥有了全世界。”
“令凡”,是了,孔令凡。
康辉记得这个名字,这是祁妙那天闯进出租车之后,一直在电话里喊的那个名字,她让他在机场等她,她威胁他分手,她又央求他留下。
康辉的心脏又是轻微地疼了下。
女人都是这样么?无论是洒脱如卢婷的,还是倔强如祁妙的,是不是总会遇到这么样一个男人,她们为那个男人哭,为那个男人笑,无论那个人怎么对待她们,她们都放不下,逃不开。
康辉叹息,把手机轻轻放到了床头柜上,再又抽了纸巾去给祁妙擦眼泪。
“祁妙……”他喊她,听见她抽抽搭搭地应了声,在嘴边的苍白的安慰话语,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