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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音乐厅,傅仲言向她介绍:“今天来演出的是俄罗斯国家管弦乐团,指挥是普雷特涅夫,他所为人称道的地方,就是可以让音乐自由的呼吸,挖掘出别人没有看到的美丽细节、层次感、空间感,分句漂亮细腻又独特,你等一下可以仔细听听看……”
傅仲言的话把她搞得头昏脑胀,明明他说的是国语,每个字每句话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怎么就变成她无法理解的外星语了,但是为了不想显露出自己的肤浅和无知,她也只能点点头。
“听你这样讲,让我也好期待喔。”天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音乐会开始没有多久,齐蔚便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还不自觉点起头来,她看看两旁的人,每个人都众精会神的听著,只有自己会越听越想睡,她努力打起精神,想要听出傅仲言所说的什么层次感、空间感。
但是越是全神贯注,越让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她感觉得出来音乐很好听,可她就是没有办法两眼睁得大大的,一直盯著台上那些坐著的人看,如果能让她选择的话,同样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她宁愿拿去看电影,至少还有一些声光效果的刺激。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也越来越沉重,然后她就失去知觉了。
最后,她是被如雷贯耳的掌声吵醒,张开眼睛一看,旁边的人都起立鼓掌,她也赶紧跟著站起来,用力拍著手,假装自己也觉得这场音乐会相当不错。
离开音乐厅后,傅仲言一脸满足的样子。“真是太棒了,普雷特涅夫那种逐渐掀起管弦乐浪的细腻手法,真的太了不起了,我从来没有听到这么好听的演奏会,你觉得呢?”
“嗄……是、是啊,层层叠叠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交响乐有那么多种不同的乐器,这么说应该不会错吧。
“你也听出他特有的空间感和层次感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对这种古典音乐会不感兴趣呢,好险你不觉得无聊。”
傅仲言兴高采烈的讲著哪个音乐家的特色是什么,哪个管弦乐团的优缺点又是什么。
这些名词有大半都是齐蔚今天第一次听到,她也根本就弄不懂什么指挥手法,演奏诠释等,他的话只会让她想打呵欠。
但她就算再怎么觉得这个话题无聊,还是得继续装出很有兴趣的样子,傅仲言好不容易才约她出来一次,她绝对不可以让他认为找她出来听音乐会是错的。
“齐蔚,我知道我这么说会有点突然,但是这几次相处下来,我觉得我们两个的个性和兴趣都还满合的,下星期六是我爸爸的生日,我们一家人会一起吃个饭帮我爸庆生,那天你也一起来吧。”
“帮、帮你爸庆生……”听到傅仲言的邀约,齐蔚惊讶得下巴都合不起来了。
“我从来没有带过女生回去,这几年他们一直在催我赶快交个女朋友,这次刚好可以让他们见见你。”
他的意思是……他把她当女朋友了?齐蔚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他邀她出席家庭众会,要把她介绍给他的长辈和家人,如果他不是想跟她认真而长久交往下去的话,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啊。
“可以吗?你愿意去吗?”他殷切的询问。
“我……”她有点迟疑。
“你放心,我的家人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不会怎么样的,一起去吧。”
“好、好吧。”
他把她当成女朋友,又要带她回去见他的家人,她作梦也没有想过竟然会有这一天,照理来说她应该要感到高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竟然有著隐隐的不安,和不确定感。
她真的要和经理交往下去?
他们两个真的适合吗?
心中浮现出许多问号,她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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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齐蔚才一回到家门口,连钥匙都还没有掏出来,邵怀谦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闪出来。
“你吓死我了。”齐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是邵怀谦,才放下心拍拍胸脯。
惊魂甫定后,她低著头,假意要找钥匙,实则是不知如何面对邵怀谦,她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也还没有做好准备要面对他。
“你跟那个经理出去了?”除了去约会之外,她没有理由穿得那么漂亮。
“你怎么知道?”她奇怪的看著他,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啊?
“你不知道我有天眼通吗?你们去哪里?”
“经理带我去听音乐会。”
“音乐会?你说那种大家排排坐,然后两个小时都在努力不要打瞌睡,实际上非常无聊的那种音乐会?”
“对啊,你也这么觉得,我刚刚都已经睡著了,以前听人家说要去听音乐会,感觉上好像很有气质,可是一点都不是那么一回事,真的很让人昏昏欲睡耶。”齐蔚像是遇到知音,一股脑的抱怨著。
没想到邵怀谦这个学音乐的人也这么觉得,那就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了。
“知道无聊你还去,你更无聊。”他啐了她一声。
“没办法,经理邀我去,就算无聊也要装得很有趣,听不懂也要装懂。”她耸耸肩,语气有些无奈。
“那个经理……真的对你很重要?”邵怀谦沉默了一下。
“这个……”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陪我走一走,我有话要跟你说。”不等她答应,邵怀谦便迳自往前走去,齐蔚只好也跟上去。
“什么事?”
“前一阵子我帮一个客户做广告配乐,效果还不错,也获得不错的评价,那算是我入这行以来,最满意的作品了。”
“很好啊,恭喜你了。”
“因为广告效果很不错,所以客户决定把那个广告也在台湾以外的地区播放,没想到日本那边的一个软体公司,透过管道找上我们,说我们的音乐风格很适合他们即将要推出的一款线上游戏,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我跟他们说我需要几天考虑的时间。”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当然要答应啊,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定你可以这样一炮而红,也会有更多人喜欢你的音乐。”齐蔚替他感到高兴。
“但是如果我去了日本,你怎么办?”他皱紧眉头,一点也感觉不出来有任何兴奋的样子。
“我怎么办,我不怎么办,我还是这样啊。”他去不去日本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去日本她这样过,他不去日本她还是一样这样过,有什么差别吗?
“上次我跟你说我喜欢你的事情,是真的,我一点都没有要骗你或是跟你开玩笑的意思。”
齐蔚不明白他怎么会从这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而且,这要她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喜欢你们经理,但是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我,我觉得我比你们经理更适合你。”
“这个……”
看得出她面有难色,他也不想逼她现在就立刻做出抉择,于是松了口,拿出一个信封塞进她手里。
“里面是到日本的机票,下星期六晚上的飞机,如果你选择的是我,那就跟我一起去日本,如果你没有来,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就这样,你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喂……”
齐蔚还来不及叫住他,邵怀谦便挥挥手跑远了。
齐蔚打开信封,看著里面的机票愣住了。
下个星期六……下个星期六不就是经理他父亲的生日吗?
那天经理要带她回家,把她介绍给他的父母认识,这么重要的约会她该如何选择,才会两全其美?
第十章
车子停在一间白色洋房前面,下车前,傅仲言握了握齐蔚的手。
“不要紧张,我爸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兽,你很安全的。”
齐蔚想对他笑一笑,告诉他其实她没有很紧张,不过她露出来的笑容却有些僵硬不自然,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了,何况是他。
“放心吧。”傅仲言拍拍她的肩鼓励她后,两人便下车走进屋里。
一进屋,傅仲言走到沙发前,恭恭敬敬的说:“爸、妈,这是齐蔚,小蔚,这是我爸妈。”
“伯父、伯母好。”齐蔚连忙双手递上礼物。
“齐小姐,坐。”傅父招呼她坐下。
“齐小姐跟我们家仲言是怎么认识的?”傅母开口问。
“经理是我的上司。”
“喔,那你也是在保险公司上班罗,担任什么职务?”傅母继续问。
“我是业务。”
“业务?喔……”齐蔚眼尖的发现傅母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齐小姐在学校主修什么?”
“我……我高中念的是圣约翰学院,没有分什么科系。”在傅母的追问下,她开始感觉到一些压力。
“那就是说,你的学历只有高中毕业了?”傅母约略提高音量。“那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爸跟我妈在市场摆摊子,做点小生意。”齐蔚越讲越小声,她一直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丢脸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傅母的注视下,她竟然有点难以启齿。
“这样啊,不知道齐小姐平常的兴趣是什么?”
“我喜欢看电影,听音乐,看书……”
“听音乐?我们家仲言也喜欢听音乐,不晓得你喜欢听哪种音乐,是歌剧、交响乐、还是管弦乐?喜欢谁的作品?”
“我……我听的是……是国语流行歌曲。”齐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傅母说的那些她都没听过。
“喔,这样啊。”傅母冷冷的说。
齐蔚有些尴尬的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一口,没想到傅母立刻就说话了——
“齐小姐,在我们家里,喝水是不能发出声音的,你第一次来不知道没关系,但以后请特别注意。”
“是、是,对不起。”齐蔚连忙放下水杯,不敢继续喝。
“女孩子坐要有坐相,两腿膝盖要并拢。”
齐蔚听了连忙将腿夹紧,正襟危坐,虽然傅母脸上有著笑容,但她却觉得那笑容有些恐怖,不知道她接下来还会挑剔她什么,瞥了眼傅仲言,希望他能及时跳出来打个圆场或帮她解围,没想到他却装做什么都没听到,迳自跟父亲聊天。
齐蔚低下头,瞥见腕上的表,时针已经接近六了,邵怀谦交给她的机票起飞时间也只剩下两个多小时。
今天她会选择赴傅仲言的约,也算是做出了选择,但是此刻她却想起过去和邵怀谦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想起和他在一起,可以大声说话大声嘻笑。
和他在一起,可以大口吃东西,把自己撑得饱饱的,一点也不必在乎有没有形象。
和他在一起,可以歪著坐、斜著坐,只在乎自己舒不舒服。
和他在一起,可以大方的承认她就是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高尚的兴趣,大方的承认她就是一个有个平凡生活平凡际遇的平凡人。
齐蔚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和现在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但是她已经做出选择了,还有反悔的余地吗?
“齐小姐、齐小姐……”
“什么事?”傅母不知道唤了多少声,齐蔚才回过神来,连忙应道。
“你知道在别人说话时心不在焉,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难道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吗?”这次傅母的脸上有著明显的不悦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出神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她连忙道歉。
今天到这里来,她说得最多的,似乎就是“对不起”三个字了。
偷偷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时间又过去十分钟了,现在邵怀谦应该已经到机场了吧,他发现她没有出现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会失望、伤心,还是生气?
心中的焦虑不停扩大,也越来越坐立难安,一想到他就要离开,齐蔚这时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已经习惯他的存在。
就像空气一样,平常你不会觉得它有多重要,甚至根本不会察觉它的存在,但一旦失去了,生命就无法继续维持下去。
他在不知不觉中融人了她的生活,虽然常常被他气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