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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怜爱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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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蝶谷以前名唤药王谷,不知何时飞来一大群蝴蝶避冬――它们吸了谷中独特药花汗蜜,蝶翼渐成火红色,翼上更有火焰图样,所以,干脆称它为焰蝶。
            一、两只焰蝶飞舞时还无所觉,十只、百只、千只、万只聚集在一起,瞬间形成一片火海的错觉。
            焰蝶只能存活在火蝶谷,一旦飞出谷外,不到半刻钟全身泛白断翼跌下地,活活被蚁虫吞噬,从无例外。因此,天底下只有火蝶谷有焰蝶。
            “死一次嫌太少是不是,我非常乐意帮你再死一次。”她边说边靠近,小手悄然拔开竹筒的木塞。
            从竹筒内跳出一只黑色小虫,直接挂在他衣服上。此时,全身僵持的恩天随可以确定一件事,她的确是搅得他心头大乱的“债主”季小奴。
            “小……小奴……把它拿……拿开。”他觉得背有点湿意,两眼盯着“辛苦”往上爬的小虫子。
            “不要。”季小奴大力的摇头,报复的快感使她不去纠正“正名”。
            “小奴――你把它……拿开,我什么都……答应你。”反正他也拒绝不了她。
            从十四年前,他在遭狙杀昏迷前看到一张清秀的小脸起,似乎命运就已注定要为她牵挂一生,这是两人的缘份。
            她习惯以救命恩人自居,而他习惯宠溺她。
            一个当他是私有财产霸占着,一个情愿当她的收藏品挂在身侧。
            若不是四年前县令千金半夜摸上床事件导致她远离,今日绝不可能有追云山庄。
            为了她,他可以忘却仇恨、亲友,只守着她一人。
            “你太没品了吧!堂堂一个大庄主怎能随意向人低头,好歹装装结冻的死人脸吓吓老弱妇孺。”
            恩天随全身发冷没开口,一旁的柳膺月和江上寅倒抽了口气,一方面怕他恼极杀了小乞丐,另一方面不解他为何如此纵容。
            由于两人都站在他身后,所以没看见努力登高的黑色小虫,以及他泛白出汗的酷颜。
            那只正在勉强支持的螂蝴被季小奴的身影挡住,那票叫化子都误以为追云山庄的庄主被帮主的义女气得脸发白,心中为她捏了把冷汗。
            听说帮主非常宠爱少帮主,有意将帮主之位传给她,他们可不想少帮主在他们的地头上出事。
            “喂!忘恩负义的,我说话为何不回答,是不是瞧不起叫化子呀!”她故意掀开他的衣衫,让螂蝴儿爬进去。
            “小奴,我错了,你……行行好,饶……饶我这一……回,我发誓什么都……都听你。”
            “真的?!”她用怀疑的眼神一瞄。
            “千真万确,我从没骗……骗过你。”该死,它快爬进单衣里了。
            在家变未酿成前,他根本不惧怕这类小虫子,偏偏剑魔师父为讨小奴欢心,不惜拿他来试验小奴的新药效用,狠心地将他丢在布满螂蝴儿的小黑洞。
            虽然赤裸的身体涂满小奴特制的驱虫药,螂蝴儿不至于咬伤他,但洞底小到无法翻身,成千上百的小虫儿在他身上爬行。
            十个时辰后,爱玩的小奴才想起她的小试验,而他早已吓晕在洞穴底,从此惧怕螂蝴儿。
            “矣!你真没用。”吹了个短哨,螂蝴儿爬向她的手心。
            她可不是良心发现放他一马,是怕他丢她的脸晕倒,怎么说他们也可算是同门。
            一见螂蝴儿被放回竹筒内封好,恩天随不待她有所反应,眼明手快的抢过竹筒,扔给一旁目瞪口呆的柳膺月,谁教他爱看笑话。
            不等她开口,有力的铁掌箝住也纤细的手臂,强行拉她入内。
            “小随子,你出尔反尔,我咬你。”一张口,她狠狠地咬住捉住她手臂的主人。
            她不是善男信女,不讲是非公理,总之谁得罪她,下场是十个惨连在一起。
            恩天随皱眉,不去瞧泛血湿透衫布的伤口。“上寅,开仓放粮。”
            “是,庄主。”愣了一下,江上寅忠心地奉命行事,心头却有挥不去的疑惑,庄主似乎认识全身脏兮兮的小乞丐,而且,怕他。
            柳膺月更是一脸呆样,手捧竹筒地追上前。“大哥,你……”
            “不许问,把它养肥,瘦了一丝一毫我切你的肉喂它。”他摆出一副冰冷的模样说道。
            这么难堪的事,他决计不言。
            “嘎?!什么?”养……虫?
            天地一下子变色,柳膺月拙拙地眨了眨眼,目送失常的大哥拉着挣扎不已的小乞丐,往他居住的擎天楼而去,留下一节竹筒。
            这……虫儿要吃什么?
            他开始头痛了。
            ☆☆☆
            “反了反了,你忘恩负义、忘恩负义,居然对你的救命恩人施以暴力,存心要折断我可爱的小手臂是不是?你说呀!你说呀!”季小奴得理不饶人地猛戳他硬邦邦的胸口。
            恩天随没去理会她小孩天性的幼稚举动,拉她坐在花厅的大椅上,倒了杯茶让她润润喉,免得骂坏带着甜嫩的娇美嗓音。
            “早知道就不救你,让你曝尸荒野被野狗拖去啃了骨,尸骨无存的当个孤魂野鬼,日日夜夜徘徊在山林沟渠哭泣。”
            她越念越气。“你死人呀!不会应一声。”
            看她骂累了,他才柔柔地拉高满是补丁的乞丐装袖口,他知道刚才的力道捉不伤她,但心里总是放不下,非要瞧上一眼才安心。
            “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理会我。”他真是这么认为。
            “我是不想理你呀!”她不甘心地用指尖扎他的伤口,“你很没有良心耶!说走就走,连张字条都不留。”
            心一痛,他眼微张。“我等不到你,你生气了。”
            她很少生气,但一旦生了气,谁说情都不成,马上翻脸,他久候不到她的归来,只好黯然离去。
            “我当然生气,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随便和女人上床,一点都不尊重我这个救命恩人。”
            咦!她的意思莫非……“你生气的原因是我没事先知会你一声,不是因为和女人上床?”
            随着她的点头,一股莫名的气在燃烧。
            “你不吃味?”
            “吃味?!”季小奴讶异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吃味?老魔头说男人不找女人做那档事不正常,我一直以为你不正常呢!”
            忍耐。恩天随按捺着一肚子火气,她居然不嫉妒,那他这四年内疚个屁,连个女人都不敢碰,就怕她不谅解。
            结果守了近十四年的身,小妮子竟当他不正常!
            “师父的行为不能以常人论,有些男人会为了心爱的女子守身一辈子,这是一种至高无私的爱。”
            “噢!你有心上人。”她不太理解,继而……“好呀!你有心上人为何没告诉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
            不能期待,她真的不能期待。他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扯掉她顶上丑陋的破帽,喜见她那双始终不变的清澈瞳眸,永远不带一丝杂质的明亮。
            她太聪颖了,以至于看不见他眼底的爱恋。
            四年前,十三岁的她太年轻,美丽的胴体已成熟到堪为人妇,但心智上仍是爱玩爱闹的小女孩,教他频频在夜里冲冰冷泉水祛体内欲火,生怕一个失控玷夺纯真的她。
            曾经,他想以县令千金发泄体内欲望,所以当发现她在床上时他没及时驱赶,而以双掌罩住她雪白双峰。
            不过,她毕竟不是小奴,这个卑劣念头很快被推翻,正要推开她时,小奴兴冲冲地跳着进房,然后一切就迟了四年。
            这次,他要教会她爱,不让她再一次从身边溜走。
            “你干么一直摸我脸,上面都是煤灰,很脏的。”莫名其妙,他摸个什么劲。
            她一手拍开他,一时被他奇怪的举动分了心,忘了问他的心上人是谁。
            “这四年你去哪里,我打听不到你的下落。”每隔三个月,他总会私下苏州去探寻。
            季小奴是苏州来钱世家最宝贝的掌上明珠,所以他才会往苏州方面去查。
            可是又怕查得太明显,她的气未消会不高兴,谁知全是自己作茧自缚。
            “哼!你还说呢!人家只不过回苏州拜个寿,才一个月光景你就离谷私逃,一点也不把我这个救命恩人放在眼里,害我气得和二哥去了丝路一趟。”
            拜……拜寿!他怎么忘了那几日是季夫人寿辰。“对不起。”
            “对不起就成了吗?你知不知道我难过好久,要不是西域有好多蓝眼珠的金发人可玩,我就跟你断交。”
            从救起他那刻,她就没和他分开过,长长十年里,她走到哪他就得跟到哪,不得有异议,他是她的私有财产。
            像习剑吧!她一向很懒,偏偏剑魔师伯要教她独孤九式,她用了两天就学了两招式,实在没什么成就感,就叫师伯一口气将剑诀和剑招舞一遍。
            然后再教给他。
            可他太不成材了,明明她只用一天就学成的招式,为何他练了快半年呢!
            所以没人愿意承认是他师父,一直到他苦练了十年,学会整套独孤九式,大魔头独孤轻狂才为难地认了徒弟。
            “你没回苏州?”
            季小奴好开心地拉着他的手猛摇。“关外好好玩,草原上策马狂奔,喝羊奶酒,啃羊腿,唱歌跳舞,我都不想回来呐!”
            “怎么可以不回来,中原才是你的家。”还好她回来了。
            “我讨厌咱们中原人的一些臭礼节,老是要人家学这个那个的,虚伪得很。塞外的人很自由,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受礼法约束。”
            恩天随揉揉她比一般闺秀稍短的及腰发丝,笑着用下人打来的清水洗净她脸上的煤灰。“以后我带你去住关外好了。”
            像她这般率性的女子,的确不适合正统礼教约束。
            “好呀!好呀!”她兴奋的拍着手。“可是……”
            “可是什么?”
            “江南的东西好好吃!好多食物北方都吃不到,害人家嘴馋得紧,只好回来解解馋。”
            “嘎?!你是为了吃才回来?”他为之失笑地摇头,真是孩子气。“没关系,请几个江南厨子一起去。”
            不过,他不就是爱上她不加修饰的赤子之心?
            正要点头的季小奴突然感到有丝不对劲,说不上哪里出了错,他好像有一点点变了,手老是摸来摸去。
            “你……不要笑好不好,看起来奸奸的。”商人总是那德行。
            “奸奸的?”她……不气、不气。“我这叫温柔,不是奸奸的笑。”
            枉费他努力营造出一副深情男子模样,她笨得看不出也就算了,还在伤口上抹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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