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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殇-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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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钱萨萨呀,”边防团长有感而叹,“你的性格可比你那位哥哥要强多了……”    
    “喂,我说,你可别在妹妹面前说哥哥坏话哟,”王姗姗递给丈夫一个眼神,示意他别提钱国庆,她尽量轻松地笑笑说,“萨萨最讨厌别人说她哥哥的坏话。行啦,你别一喝多就信口开河的哟。”    
    “没关系、没关系,”钱萨萨急忙打圆场,笑着说,“团长大哥,来,我再敬您一杯!”    
    “喝,萨萨,”边防团长端起酒杯,“还有胡老弟,你也一起来。说实话,今天本来应该是我和姗姗请你们喝我们的喜酒,可没想到却让你们把我们给请来了,真不好意思。来、来,胡老弟,你也端起来。哎呀,你看你们俩,啊,多般配的一对儿呀。男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儿,多好呀!来、来,我这个团长大哥真心祝愿你们俩白头到老,儿孙满堂!”说完,边防团长一口干了。    
    胡安川和钱萨萨只好奉陪团长大哥也干了。    
    “别喝了,行吗?”王姗姗轻轻地拍了一下边防团长的手臂,温柔地说,“你别忘了,你心脏不好……”    
    “没关系、没关系,老婆子,放心吧,我今天高兴!萨萨,我见过你爸爸很多次,老首长好人啦,好人,”边防团长的舌头有些直了,“老首长爱骂人,骂起来可凶哟,但他对下面人好。我们下面的人都偷偷叫他钱老爷,那时候,一听钱老爷要下部队检查工作了,呵,那从上到下跟打仗似的,不敢有一点儿马虎。我当连长的时候,就见过钱老爷骂人。当然,他不会骂我们这些基层干部。他只骂团以上的领导,那个凶,比阎王爷还厉害。我记得那一次他骂的是我们团长,具体因为什么我记不清了,但他骂人那阵势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好家伙,瞪着两只眼睛,嗓门儿就跟大象在叫似的,‘……你妈的混蛋!我警告你XXX,就你这副熊包蛋样,我他妈今天要是在战场上非他妈枪毙你个狗日的!……’”边防团长摇摇头,心有余悸地说,“乖乖,把我们团长骂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一动不敢动……”    
    “哟,那为什么呀?”胡安川饶有兴致地问。在他的印象里,钱老爷子一直是一个脾性温和,不善言谈的干巴老头儿。没想到老头儿曾经还有那么火爆的时候。    
    “为什么事儿我忘了,”边防团长又自己喝了一杯,说,“我们军区以前的几个老首长也都骂人,但属萨萨她爹骂起来凶。那时候的部队好带,大家都很单纯,骂完就完了。首长不记,下面人也服气。不像现在这些兵,一天到晚满脑子的个人主义、自由主义。一说到这儿,我就又想起萨萨的哥哥了……”    
    “你看你,又来了不是?”王姗姗哭笑不得地企图阻止丈夫。    
    “没关系,王姐,”钱萨萨笑着说,“你就让大哥说呗。反正钱国庆今天又不在场。”钱萨萨被刚才边防团长对父亲那种由衷的敬重感染了。她喜欢听边防团长讲话。    
    “其实呀,要说起来,”边防团长乐呵呵地说,“我还真把钱国庆当成小字辈的,包括我那个季副团长。但是要说起来,季副团长就比钱国庆可要强多了。军人嘛,哪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呀?要我说,当初老首长就不应该让你哥哥去当兵。你哥哥他就不是那块料!让他干什么不好,非得弄去当兵,当了十几年,结果成了个兵不兵民不民的夹生饭。他后面的那个女朋友,白护士,挺不错一个姑娘,他为了屁大一点儿事情跟人闹得天翻地覆。结果怎么样?后来季副团长跟人那姑娘好上了……”    
    “你别说了!”王姗姗发现钱萨萨的表情有些凝重了。她对丈夫这种酒后说话不把门的习性实在有点伤脑筋。    
    “团长大哥,你刚才说什么?”钱萨萨急切想知道季有铭跟哥哥怎么又闹出这些事来了,“季有铭跟我哥的女朋友又好上了?”    
    “萨萨,你别听他瞎说,”王姗姗顾不得给丈夫留面子了,急忙解释说,“他根本就不了解情况。季有铭找过我。其实他是你哥跟白护士彻底吹了以后,才跟白护士好上的。”    
    “可季有铭这么做也有点太那什么了,”钱萨萨显然认为季有铭这么做有问题,她看着王姗姗说,“我哥跟季有铭是十几年的战友了,他们俩像亲兄弟一样,季有铭这么做肯定让我哥伤心透了。他怎么能这样呀!?当初季有铭跟江小玲好的时候,我哥就替他牵线搭桥,后来又替他背黑锅,弄得江姐对我哥还一肚子意见。怪不得我哥要写《死亡的光明》呢。哼,这个季有铭太过分了!”钱萨萨的情绪一落千丈。    
    


第七章结婚大喜(5)

    王姗姗忧郁地看着钱萨萨,再看看自己的丈夫。她不能当面责备丈夫,但又无法再做过多的解释。其实在王姗姗的心里,对季有铭这么做也是有看法的。但鉴于自己现在所处的角色和身份,她无法在这件事情上评判是非曲直,更不能介入其中。季有铭当初找到她,希望她能充当他和钱国庆之间的说客时,她拒绝了。她一直在设法回避跟钱国庆有关的一切是是非非。    
    “萨萨,你、你别误会,”边防团长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惹出了麻烦,但在酒精地激发下,他那军人倔强的秉性变得难以驾御了,“实话跟你说吧,为这事我专门找过季有铭谈话。他确实没有乘人之危,抢你哥哥的女朋友……”    
    “那西藏那么多女兵,他为什么偏偏要跟那女的好呢?这不成心让我哥恶心吗?他没有乘人之危,谁信呀!”钱萨萨并不接受边防团长的解释。她认定是季有铭抢了她哥哥的女朋友。尽管在她的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哥哥能跟除了央金以外的别的女人相好,但这件事在她看来,是别人欺负和耍弄了善良、软弱的钱国庆。她在感情上接受不了这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一直没有插话的胡安川心里明白,钱萨萨之所以不肯接受别人的解释,完全是因为个人私情在作祟。即便是季有铭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钱国庆的事,鉴于钱萨萨目前的情绪也很难扭转她在这个问题上的偏见。胡安川只见过姓季的一面,但季有铭留给他的印象并不美好。他对那个油嘴滑舌的兵油子甚至有些鄙夷。今天请钱国庆过去的恋人喝喜酒,本来应该有个雨过天晴的清新、温和的气氛。可没想到,这位忠厚、实在的团长大哥酒后偏偏提起一壶不开的水。胡安川对王姗姗的印象很不错,他为钱国庆失去了这样一个稳重、娴熟、富有韵味的女人感到由衷的惋惜。    
    “王姐,关于这件事我想听听你内心真实的想法,”钱萨萨看着王姗姗,表情有些古怪,“你说季有铭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王姗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回答钱萨萨。她实在不想当着丈夫的面谈论这个问题。而且她意识到丈夫对钱国庆有很深的成见,而造成这种成见的诱因既复杂又简单。一想到这些,王姗姗的情绪顿时变得黯然了。她无法预见在今后的生活中,这个挥之不去的阴影是否会影响自己和丈夫的感情发展。作为一个有理性的女人,王姗姗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和丈夫目前的感情尚处在幼稚的基础阶段。婚姻关系的建立只是为双方进一步了解和认识对方提供了一个快捷渠道。虽然年龄和心理的成熟是彼此可以避免因感情用事而做出轻率的决定,但如果一旦形成了某种隔阂,也就不再容易消除了。她之所以尽量让自己保持内心的坦然来面对过去的一切,是因为她希望丈夫是个真正宽宏大量、明白事理的男人。然而丈夫对待钱国庆的态度,开始让她隐约感到有些不安了。    
    时候不早了。胡安川提议大家干了杯中酒,吃点主食什么的。    
    分手的时候,王姗姗和钱萨萨借着上洗手间的工夫,两人聊了几句。王姗姗替丈夫向钱萨萨道歉,说他就是那么个人,心直口快,希望钱萨萨看在她的面子上别往心里去。钱萨萨勉强笑了笑,说,“我没有埋怨团长大哥的意思,只是觉得我哥太可怜了。”王姗姗半真半假地回敬她说,“死丫头,就知道你哥可怜。那我呢,我可不可怜呢?”    
    钱萨萨无话可说了。    
    “你呀,怎么越活越没城府了?”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胡安川慢条斯理地数落钱萨萨说:“本来好好的一顿饭,让你给搅了。你跟人团长较什么劲呀?你没看见王姗姗那个难受劲儿?我早就看那个姓季的不顺眼,可他是你哥十几年的战友,你哥都没有说什么,你犯得上这么大动干戈地跟人叫板吗?没准儿你哥现在跟那个姓季的屁事儿没有,好着呢。你呀,就别替他打抱不平了!”    
    钱萨萨心里虽不服气,但又说不出什么来。    
    “哼,凭什么说我哥是夹生饭呀?”钱萨萨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今天让她心情别扭的根源了。    
    胡安川“扑哧”乐了,说:“宝贝儿,我劝你别把你哥想得那么弱不禁风,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知道他为什么要写个瞎子的故事吗?”    
    “为什么?”钱萨萨问。    
    “闲的,吃饱了闲的。你还别不爱听,真的,这人就这样。要是换了成天为一口饱饭都得发愁的苦命人,也就没那么多过场了。咱们就说央金,她那种心态难能可贵吧,把什么都看透了,又把什么都没看透。要我说,他们俩能成了一对儿那才是天造的一双呢。”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央金是一团火,国庆呢,一夹生饭,让央金给你哥加把火,就能让他成一锅熟饭了。就这意思。宝贝儿,你呀,给你哥留点余地吧……”    
    钱萨萨的心情大有好转,她乐着说:“哎,你说央金怎么那么自信我哥就一定会喜欢她呢?”    
    这也是胡安川一直不能破解的一个谜。央金总说钱国庆的眼里有一种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话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会不屑一顾,甚至认为完全是无稽之谈。但对央金他有一种绝对的信任。因为他能从央金眼里看到别人所看不见的神韵。为此他没少在脑海里把记忆中的钱国庆从小到大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温故,可他实在感觉不到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异常之处。他也问过钱萨萨,能否感觉到她哥哥的眼睛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神韵?钱萨萨说她也没有发现央金所说的那种东西。    
    “萨萨,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央金和你哥两人挺邪的?”胡安川很认真地问道。    
    “邪?你什么意思呀?”钱萨萨诧异地反问道。    
    “我也说不好。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他们俩,怎么说呢?好像有一种前世的姻缘。特别是央金,你注意到没有,央金每次一提到你哥,眼睛里就有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那种激荡。真的,挺邪的!”胡安川的语气有些发颤。    
    “呀,你别吓我了好不好,听起来让人起鸡皮疙瘩。”钱萨萨不由自主地抱起了双臂。    
    “我可没瞎说。对了,今天上午央金给我打电话,说她想利用暑假到公司来打工,你觉得呢?”    
    “她不回西藏看她妈妈了?”钱萨萨问。    
    胡安川笑了笑,神秘地说:“大概她算好了,你哥快回来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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