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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琅,你还能不能更不要脸?”苏墨咬着牙根,真心觉得再不能跟这个男人说半句话,她撩了撩自己的裙摆,准备陪这三个男人一块爬楼梯。
“能。”
“啊——”
男人低沉的一个能字落下时,苏墨突然觉得自己一个重心不稳,她整个人落进他的怀抱,站高一节台阶让男人抱起来格外的轻松,嗓间溢出低沉笑声,裴琅胳膊收紧了,抱着苏墨往上走。
两个小朋友听到苏墨的尖叫都回过头来看,那眼睛的光芒让苏墨头疼极了,她最害怕这两个小鬼刨根问底,苏墨微微闭了闭眼,“裴琅,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男人却充耳不闻,他站定在小朋友的台阶边上,“我是大人,所以公平起见,我负重作业,看看谁先到顶?”
苏绍佐和苏绍佑互相看了一眼,不服输的转头就往上跑,还回过头来喊,“输的人要学小狗叫,妈妈,你不准放水。”
苏墨一眼看过去,两个小鬼眼睛里炯然的亮光,那种被激起来的斗志,兴奋勃勃,是她真的很难见到的光景。小孩子跟父亲之间的感情或许终究不同。
苏墨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大人总喜欢问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她总是笑着说最喜欢妈妈。然后抬眼去看爸爸,爸爸的眼角总是有很深的笑痕,他会亲亲她的额头说,你们是爸爸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其实最爱哪一个哪儿能分得那么清楚,她喜欢爸爸抱着她时的那种安稳,喜欢妈妈站在爸爸边上笑的开心,她喜欢听别人夸奖她的爸爸妈妈非常恩爱。
视线望出去,两个小朋友正卯足了劲儿往上跑,还时不时的回头吆喝裴琅几声。
男人的笑声低沉,“注意安全。”
“是,注意安全。”
两个小朋友大声吆喝首长命令,蹭蹭的往上跑,那种兴奋勃勃,是她不能够带给他们的。
两个人贴的太近,苏墨能听到裴琅强劲的心脏搏动,激烈的平缓的带着无止尽的压迫感倾轧到她的身上,苏墨低下头去,她曾经真的如此盼望过,站在他的身边,一起看日出日落,那种平静的幸福。
但,哪怕到了今天,她都不敢再轻易的去幻想,那时候被拒绝的太过彻底,她太害怕再一次的沦陷。自己守着一颗心的感觉太过孤单,她那怕再不去爱都不会那样。
男人身上已然溢出薄汗,苏墨手掌推他,“你放我下来。”
“你准备让你儿子鄙视我吗?”
“……”
一直到了楼顶,裴琅将苏墨放下,宽大的观景台,上面用玻璃罩起来,看着两个小朋友热的满头大汗的样子,苏墨从包里拿出湿巾擦汗,“别在风口上,小心感冒了。”
推着两个孩子往里面走了一段,苏墨回头就见男人隔了一小段的距离在看着她们,裴琅挺拔的身姿站在一侧,头顶的灯光折射下后,在他身边有个浅淡的影子。
他一个人,视线看着苏墨及两个孩子,潭底的光线幽深,俊朗到精致的面孔被微带黄晕的光线映照出些许暖意。
苏墨直起身来,脑子里盘旋的终究是那一日,黄昏傍晚,她一抬头就看到这个男人。精致的眉眼,眉心微蹙,带着不屑又自傲的口吻问她,“啧,头一回发现本公子帅了,看傻了?”
用力抬了抬眼,勉强压抑下去翻涌而上的情愫,苏墨唇角微微勾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那些记忆原来不是消失,只是被深深压在心底的箱子里,翻开来,或许已经蒙尘,却依旧清晰。
抽手从苏墨手里拿过湿巾,裴琅指指自己额头,“啧,好歹我把你抱上来,也不见你服务我一回。”
“你自己又不是没手。”苏墨撇嘴,可终究还是动手帮他擦了下额头,女人身上的味道因为她的趋近窜进鼻尖只撩拨着男人的神经末梢。
她喜欢用清淡的香水,海水一样的味道,裴琅时常想,是不是只有他对这样的味道上瘾,极度沉迷。
女人手掌垂下时倏然被男人拉住,苏墨脚下一个踉跄,还不及反应唇畔已被人封住,男人舌尖探进去贪婪的吸取她的味道,手掌按在她的腰上用力的压向自己,男人对女人的渴望,身体的纠缠永远是最直接的反应。
他的掌心用力,不给她挣脱的机会,这一个晚上,这个女人所有轻描淡写的排斥让他不爽到极点,偏偏还无处发泄。
苏绍佑拉拉苏绍佐的衣袖,“安安姐说,遇上这样的要避开,非礼勿视。”
“安安姐骗人,哪一次电视上演这样的节目她不是瞪起眼睛看。”
“妈妈这算被人欺负吗?”
“请妈妈吃关东煮,请我们吃意大利面,应该不算是吧?”
“……那我们转身,当没看见?”
“……”
猛的推开裴琅,苏墨双颊染上红晕,她的双眸因为愤怒而愈发的晶亮,看一眼两个小朋友,苏墨气的想要跺脚,“裴琅,你疯了?”
男人伸手按了按唇角,“你还真属猫的。”
不理会苏墨的炸毛,裴琅踏前一步走到小朋友身边,分别在两人脑袋上弹了下,“走吧,那边有望远镜,可以观星。”
两只小鬼乖乖的跟着往前走,隐隐的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妈妈是不是很难追?”
“嗯,有点。”
“但是我们老师说了,要懂得迎难而上。”
“……”
伸手扶额,再看过去时就见着裴琅再调望远镜的角度,两个小朋友站在旁边期待的上蹿下跳,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好的不得了。
他终究是孩子的父亲,血缘的东西真的是无法排斥,苏墨常想,这两个孩子真的是懂事的厉害,从不会让她为难,可她是不是就因为他们的懂事,而忽略了他们本身的需求。
小的时候或许还不懂,二岁半送他们到幼儿园之后,某一天回来,小佐问她,“妈妈,爸爸是什么?”
她张嘴结舌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再到后来,他们明白了爸爸是什么,却也从来没有再问过她关于“爸爸”的事情。
只一次,安安问她有没有考虑过给两个小崽子找个爸爸,她摇摇头说没有,然后安安笑着说,“那他们两个可要失望了。”
“为什么?”
“上次幼儿园举办的亲子课,应该是运动比赛吧。”
苏墨蹙眉,她跟他们一块儿参加的,只是最后名次不好,她以为不过是一场游戏,也从未放到过心里,“嗯,怎么了?”
“这俩小子争强好胜,说下一次要拿第一,你觉得只有你能行吗?”
“……”
太过久远的记忆,后来苏墨就把这次的谈话扔到脑后,那时候她正努力在工作上有出色表现,没有太多的精力来顾及这样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才知道,不是他们不需要,是她忽视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很晚,回去的路上,两个小朋友早已混混沉沉的睡着。
“裴琅,你把我送到安安的别墅,我还有工作要做。”
“如果是程总那边的事情,不着急。”
头疼的揉揉眉心,苏墨抬头瞪他,“裴琅,我的事情就只是我的事情,更何况我们之间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裴琅敛眉,对于她这样着急撇清关系的说辞很是有意见,他视线扫向两个孩子,“最起码我是他们的爸爸,你是他们的妈妈,这点关系还不行?”
“那我们也仅限于这样的关系。”苏墨冷着声应,“既不是夫妻,也不是前夫妻,我们甚至连情侣都不曾是,只是共同孕育了一对孩子,就这样简单而已。”
裴琅眉心紧紧的蹙起,“苏墨,如果你想,我们可以是夫妻,也可以是情侣,更是他们的父母。”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她狠狠闭了下眼,心脏的地方有一处伤口,仿佛撒了盐巴一样又开始疼的厉害。
苏墨仿佛还能听到康文心的指责,她说,墨墨,妈妈最恨潜入别人婚约的第三者。你是好孩子,值得好男人来疼爱,别作践自己。
可她,执拗的想要去抓住自己最后的爱情,不顾妈妈的劝阻,但她怎样也没想到两个人会这么快的就阴阳两隔,她甚至没来得及告诉妈妈她不会让自己那么悲哀。
终究,她还是自私了,哪怕康文心一百个不愿意让她生下这两个孩子,她还是留下来了。
其实苏墨真的很简单,她就是想要无所顾忌的去爱一个人,哪怕是她自己的孩子,毫无保留的把她所有的心情宣泄,否则,她会被自己憋死。
在康文心离世的当头,她没有勇气再让自己失去她的孩子,她怕她真的就会撑不住,那种痛,刮心割肉一样的疼。
车子稳稳停下后,苏墨看看普利庄园的别墅,她拒绝进入。
“先进去再说。”
看苏墨不动,裴琅也不勉强,他抱起其中一个睡得沉沉的孩子,直接往屋里走,苏墨自己撑了半天,可终究现在不是她一个人,她是断不会自己离开,将孩子放在这里。
夏季的深夜带着薄凉,裴琅折回来的时候就见苏墨抱着苏绍佑站在车边,他走过去接过孩子,顺便拉着她一起进了客厅。
将两个孩子安顿在次卧,苏墨站在旁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看。
“想什么?”裴琅手掌在她眼前晃了下,男人身子靠过去站在苏墨旁边,手臂自然而然的将她揽紧了。
挣了几下没有挣开,苏墨也就索性随了他的意。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苏墨,你在怕什么?”男人手指点在她的腰际,他的嗓音低沉,询问的语气,平静的,仿佛只是想要一个她的答案。
苏墨深吸口气,她垂下眼帘,“我什么也没有怕,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裴琅,你要我告诉他们,你是他们的爸爸。然后呢?然后等着他们来问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然后,你是不是还要我去说,因为我只是你的——玩物?”
最后两个字苏墨咬的极重,自己说出来时心脏都仿佛撕扯的厉害,眸光中盈满水雾,连着声音都带上了微微的哽咽,裴琅手臂倏然收紧,他一个旋身让自己面对她,视线压下来时一片暗沉,“是我还没有说明白?还是你压根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苏墨抬起眼,她不慌不忙的对上裴琅的视线,“我还是那句话,裴琅,我们都应该现实一点。”
不是任何错过的都可以追回,他们之间不只是爱或不爱那么简单,至今为止,苏墨都没有原谅过自己,倘若她可以手起刀落的斩断本就不属于她的感情,或许一切的结果都不同。
她和妈妈,会在另一个地方,过着平淡开心的生活。
盯住她的瞳眸看了半响,男人突然沉下视线,“现实?苏墨,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现实过。”
还想再说什么,苏墨抬起头看着苏绍佐在床上翻腾了几下,这孩子时差还没怎么倒过来,白天睡觉,晚上睡得不太踏实,她手掌拍了下裴琅。
两个人噤声,苏墨去客厅倒了杯水喝掉,之前的话题就这样嘎然而止。
洗漱完之后苏墨来到次卧,脚都没有踏进去就让男人给扯到了主卧。
“裴琅,你做什么?”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苏墨脚下一个踉跄,拖鞋都被甩了出去。
暗夜里男人的眸光幽幽的狼一样,苏墨忍不住一个紧张,她抽开自己的手臂,“小佐还没倒好时差。”
“你怕什么?我又不动你。我敞着门有动静你听得到。”
苏墨眼睛看向裴琅,“我对性伴侣没有兴趣,而且你的信誉没有保证。”
“啧,性伴侣?苏墨你还真敢说。”男人脸色黑了黑,最后决定直接不跟她废话,裴琅拉着人甩进床上,他倾身压了过去,双手一环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