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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嘈杂的人声,轩辕飞瑾茫然的抬起头,只见几个太医正包围在父皇身边,手忙脚乱的为他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边暗中争抢着父皇身边的位置,一边做出满脸谄媚的关怀。一群未得宣召不能登上祭典高台的朝臣们五体投地的匍匐在地上,三呼着“万岁保重龙体,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里,就在他的怀中,一个生命正在鲜血中迅速流失,而这个人,曾经以“神之子”的身份助他叶赫皇族得到了天下所有汉民的拥护,曾经让左右为难的父皇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皇权,曾经用身体为父皇挡住的刺客追命的长剑。
还曾经,让他再次体会了原本无缘的童年……
为什么,双双眼睛只投注在父皇的身上,却任凭死亡造访他的生命?
轩辕飞瑾伸出一双小手,紧紧压住东方静的伤口,血流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样子,鲜红的血仍是在他的指缝间不断涌出。
“救救他,来人啊,救救他啊!”用颤抖的声音求助的轩辕飞瑾扫视着众人,却没有人回应他焦急的声音。好容易在人群中接触到小毛子的目光,蜷缩在角落中的小毛子犹豫的踏出了一步,在偷眼瞟了轩辕仪一眼后,又害怕的收回了踏出的脚步。
“蓄谋毒杀皇帝,这样一死已是便宜了他。”
轩辕仪冰冷的话语在这一刹那划过轩辕飞瑾的脑海,心情也随之跌落在深深的绝望中。除非有皇帝的命令,否则又有谁敢救治东方静?
轩辕飞瑾求助的目光在一片泪眼婆娑中投向轩辕仪,正在远处注视着两人的轩辕仪与他的目光相接了,却只是轻蔑地冷哼了一声,接着收回了凝视的目光,在众人的面前摆出了帝王应有的威严冷峻的表情。三年前,太和殿的龙椅中你是否也用这样的表情送走了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苦苦呼唤着你的名字的母亲?今天,你又要用同样的表情看着另一个他就这样离去吗?
帝王,本无情?
帝王,本不需要有情?
帝王,本不关爱与不爱?
“对不起,东方静,我救不了你,没有人肯救你了,对不起……”这样喃喃说着的轩辕飞瑾再次抱紧了东方静,任凭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这血,这泪,他会永远记住,还有,这人……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靠近,吸引了轩辕飞瑾的注意,抬起头,透过水气朦胧的视线,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来到了他和东方静的身边。
“二皇叔……”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的轩辕飞瑾抬起泪眼往往的小脸,求救的望着眼前高大威猛的男子。
来人正是轩辕仪的兄长轩辕胤。轩辕仪自幼丧母,全靠轩辕胤的生母恕妃将他抚养长大,在众兄弟中俩人是感情最亲厚的。一代帝过世后,由于恕妃出身奴籍而失去了王位继承资格的轩辕胤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轩辕仪一方,一心辅佐他治理朝政。然而六年前的某个事件却导致了两兄弟感情上的决裂,轩辕胤更因而远离京城,请调至西北边疆领军戍边,从此不屡京城寸土。直到月前,他才在圣旨的一再催促下起身回京。今日进宫面圣后,他信步来到御花园,本想独自缅怀过去的他却出乎意料的遇见了东方静,方才发生了今晨的故事。
轩辕胤来到东方静身边,俯下身探探他的脉搏,迅速封住伤口周围几处穴道,出血却丝毫不减缓。他皱起一双粗重的剑眉,竟伸出双臂横腰将东方静抱了起来,迈开大步便往祭台下走去。
“慢着,你给朕站住!”一直远远看着的轩辕仪一声怒吼,声音之大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把他给朕放下!”
轩辕胤转过身,一丝笑容也没有的脸上吊起一双燃着怒火的眼睛,他沉声道:“臣要带他去疗伤。”
“朕可不记得允许你抱着他去疗伤。把他放下。”
“六年前你为了一个皇位不惜毁了羽,现在,你已经一手掌天下生杀大权,还不能放过静吗?”
面对眯起眼睛,怒火暗烧的轩辕仪,轩辕胤丝毫不见慌乱,一字一句说道。
听到轩辕胤如此亲昵的叫着东方静的名字,轩辕仪脸色一沉,闷声说道:“轩辕胤,你就是这么和皇上说话的吗?朕命令你把他放下还给朕,这是圣旨!你要抗旨不遵吗?”
轩辕胤也丝毫不让步,直立在当地和轩辕仪怒目而视。十几个侍卫早已一字排开站在轩辕胤身后,挡住了他的去路。
别放别放!轩辕飞瑾暗自得意的想着。到底是武人出身的二皇叔,竟然有和父皇对峙的魄力。
正想着,轩辕胤却走到了轩辕仪的面前,直直的把东方静塞到了他的怀里。
轩辕飞瑾脚下一软,险些跌倒。我呸,魄力个鬼!难怪你守了六年的边疆,连一个小小的西雅番国都攻不下来。
接到这份意外的礼物,积蓄了满腔蓄势待发的怒火的轩辕仪却一下子泄了气,看看怀中失而复得的人儿,轩辕仪转过头,对呆立一旁的太医正和人群里的小毛子说了句“你们两个跟朕过来”,便抱着东方静向后宫走去。轩辕飞谨擦擦眼泪想要跟上去,却被轩辕仪狠狠瞪了一眼,只得撅着嘴巴留在了原地。
轩辕胤出宫回到府第不多时,五弟轩辕擎便登门拜访来了。轩辕擎是轩辕五兄弟中年纪最小的,今年刚满二十二岁,正是年少风流的年纪,只在内务府挂名当了个闲差,平日里鲜少过问朝廷的事情,整日厮混于茶楼酒舍,青楼楚馆,交结的朋友有文人高士,也有四教九流,就是从不结交朝廷里的人。
轩辕胤此次回京,轩辕仪已经独掌大权,而他与轩辕仪的交恶的原因虽然鲜有人知,事情却是几乎举朝皆知,何况今天两人又当着满朝文武一番对峙,轩辕胤本以为恐怕无人敢再登他这个亲王府的大门,自己也倒落个清闲,不想刚刚回府就有人登门,来的偏偏又是“有事无事从不登三宝殿”的轩辕擎。虽然满心疑惑,他还是顶着一张在旁人看来可怕严肃已极,在他自己看来却是和蔼可亲的标准平板脸迎到了二门。
“二哥,真是好久不见了。”轩辕擎摇着正反两面都夸张的密密麻麻题满字画的纸折扇,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也不和主人客套,捡了张太师椅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轩辕胤和他客套了几句后,一向不善言辞的他就没了下文,坐在椅子上听着轩辕擎滔滔不绝的卖弄着这把扇子上汇聚了多少当代“名人文士”的字画,好容易熬到轩辕擎把三十八位所谓“名家”的笔墨一一介绍了一遍,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他的来意,轩辕擎又开始介绍起自己是如何和这三十八个人相识的。
第一位:花街南头的香翠楼抢头牌的小翠花的那一晚认识的,不打不相识嘛……
第二位:花街北头的翡翠楼,我们有共嫖之雅……
第三位:花街西头的湘香馆,他包下了清官的开苞夜,小弟我生生派人把那女孩抢到了手,哈哈……
第四位:……
第五位:……
第六位:……
这厢轩辕擎说的口干舌燥,唾沫星子四溅,那厢轩辕胤耐着性子听到太阳西沉,轩辕擎却才刚刚说到第十七位狐朋狗友。趁着轩辕擎举起茶杯润润喉咙的空当,轩辕胤忙说道:“五弟今天难得来我这里做客,就一起用顿晚饭吧,也没特别准备,就是些家常菜罢了。”
“不吃不吃。”哪想轩辕擎摆摆手,毫不客气的说道,“小弟我吃惯了山珍海味,抱惯了温香软玉,少了哪一样我都是食不下咽啊。”
“你……”轩辕胤一皱起眉来,连四周的空气都刹那间冻结了。想自己和战士们在前线是何等艰苦生活,奋勇作战,后方的这些公子哥们却是锦衣玉食,歌舞笙宵,过的如此糜烂!
轩辕擎却是满脸的不在乎,澹着脸笑道:“这样吧,今晚小弟做东,请二哥去见识见识玉怀楼的景致,那里,酒好,菜好,歌好,舞好,姑娘更好,顺便和二哥讲讲小弟是怎么在那里认识的第十八位朋友的。”
轩辕胤再也忍耐不住,甩甩袖子,说了句“少陪”,拔腿就要走。轩辕擎笑嘻嘻的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说道:“二哥不用换衣服了,咱们这就走吧,去的晚了,只怕绯红姑娘就被人包下了。”
轩辕胤运起内力一挣,本拟将轩辕擎甩开,却只觉对方一股柔和而又浑厚的内力反弹回来,心下立刻知道有异,五弟若果是每日花天酒地的生活,如何能有这般武功修为?想到这里,心中疑窦丛生,一股怒气立刻消了下去,任由轩辕擎拽着他出了大门往花街而去。
第一次进花楼的轩辕胤被一群莺莺啼啼包围在中央,在战场上伴着死尸也能泰然自若的用餐的他,此刻周围浓重的脂粉味却让他一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推开两个硬要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又有四只柔夷像蛇一样灵巧的滑进了他的衣衫中,俗话说好汉难敌众拳,这会儿他才领悟到一群色女比“众拳”还要难对付百倍。
本以为轩辕擎有正经事要和自己说,此刻他确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左拥右抱,温香软玉满怀,又吃又喝,不亦乐乎。横看竖看也不向个武功高手,难道刚刚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轩辕胤几次想要落跑,却都被轩辕擎生生拽了回来,又被几个妓女瘫倒在怀里硬灌了若干杯醇酒。酒虽不烈,可被这帮女人灌酒的方法吓到的轩辕胤也乖乖的不敢再逃席了。真怀疑这五弟是不是闲的无聊,专门抓了远道回京的将军来耍着玩的?弄不好还和第某个狐朋狗友拿了自己打赌吧。
阴沉下一张脸,无声的压迫感立刻在轩辕胤周围散发开来,只一会儿工夫周围几个八脚章鱼一样的女人竟跑了个精光。
再皱起一双眉,连轩辕擎怀里的美人们也一个个借故溜了席。
“那个,两位爷,我去换件衣服。”
“我去给两位添酒。”
“我去上个茅厕。”
“我去看看换衣服的小红怎么还没回来。”
“我去瞧瞧添酒的小绿死到哪里去了。”
“我去……看看出去的那五个姐妹怎么都没回来……失陪失陪……”
空荡荡的包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一桌残酒和两个大眼瞪小眼干坐的男人。
“五弟,你今天找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被迫观赏了一堆恶劣不堪的涂鸭之作,听了一下午花街争风吃醋的“英雄事迹”,然后又被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吃尽了豆腐,轩辕胤此时象是刚刚打完了场大仗般疲倦不堪,心里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张脸上写满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轩辕擎走到门前,确定了外边无人偷听后,转身走到轩辕胤的身边,扑通一下便跪了下来,说道:“二哥,小弟求你救一个人,她要是死了,我……我也活不成了!”
轩辕胤闻言大吃了一惊,看看轩辕擎一脸的焦急浑没了刚刚的嬉笑自在,忙扶了他起来,说道:“五弟,有话慢慢说,但凡二哥能帮你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轩辕擎缓缓站起来,又冲着轩辕胤长长一稽,苦笑道:“小弟先向您赔罪了,我知道二哥是正人君子,不愿来这种地方。不过小弟也是无奈,实在是事关重大,在二哥府里说实在是不安全。”
轩辕胤怪道:“我府上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吗?”
轩辕擎略一思索,说道:“二哥可知道小弟供职的内务府是管什么的吗?”
“大内的各项杂物啊,象是太监宫女的分管,逢年过节的分派。这是惯例啊。”
“不错,可这项惯例八年前在我们的皇上手里已经变了样。如今的内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