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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假证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当然!这我懂。”
忠厚的人说话最容易让人深信不疑!刘福昌说,爬厕所偷看女学生的竟然就是本学校的老师!身为人民教师,这还了得!刑警们有了人证,就立即对当事人实行拘留。送去公安局一共是两人,可是公安局预审股在预审阶段没有任何进展,学校一些老师又提出质疑,局领导的意见也坚持一定要取得进一步的证据,才能送交司法机关立案。查来查去,没有结果,只得又将那两位教师从看守所放了。可是有人提出问题来了,这样的人,虽说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但还能让他们继续呆在教师队伍吗?须知,他们至少也算重大嫌疑对象啊!那两个冤大头有口难辩,只能自认倒霉,从此灰溜溜地离开了教育岗位。他们还只是民办的,一离开就只好去做地道的农民或者牧民,从此与大山为伍。刘福昌照样年年戴大红花,照样年年评优秀,上县里接受劳模表彰。后来,他以自己非凡的活动能力,顺利调来县二中。
凑巧的是,那两个被文教局以莫须有罪名开除的教师,其中一个,他几年后找的妻子,却是当初在那所学校的学生。新婚之夜,她告诉丈夫说,那个经常爬墙往女厕所瞄的人,其实就是刘福昌自己!可他竟还倒打一耙,告发别人啊!
这可能吗?老屈头真不敢想象,要真是他,眼前这人也太卑鄙太龌龊了!还有一丁点儿老师的味儿吗?他联想到本校去年的一次更为离奇的无头公案:学校女生宿舍,发现半夜有人偷偷爬窗钻洞!当时几乎将全校师生都震惊了!可案子在县公安局三番五次侦破调查中,没有任何结果,只得以加强防范告终。那情景虽过去了一年多,可老师们一回想起来,谁都历历在目:
那是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大约凌晨二三点左右,喧哗吵嚷了一天的校园总算静悄悄的了,只有少数几个窗口有灯光,一些喜爱夜间工作的夜猫子老师仍然在忙着。他们或者在改作业,或者在为明天的新课作准备。突然,一声极尖厉的惊叫声,从女生寝室那边传了出来!静夜中那种尖叫声是那样的刺耳!紧接着,就是整栋学生宿舍楼的吵闹声,很快全校都沸腾了!老师们一个个披衣起床赶来了,学校领导也来了,女生寝室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那是初三年级那几个班的女生寝室,围在最中间的,三四名女孩呆呆地在那儿木然立着,像一堆遭了狼袭击的可怜巴巴的羊羔,有一个正爬在那儿伤心地哭,她们都只穿了内衣内裤。领导们向那名哭泣女孩身旁的另一名年龄稍大一点的女生询问情况,她正在劝着那个哭得越来越伤心的同室同学: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说看。”
“我当时睡得正香,突然一阵叫声将我惊醒,等我坐起来拉开灯时,一个影子鬼一样就蹿出去了!”
“没看清楚是谁吗?”
“没有,那么快,像耗子一样哪里看得清。”
“个子多高?背影长什么样,说详细一点。”
“……”
女孩讲了那人的一些特征。领导又问她晚上怎么没有闩门,她说门当然插着的,但门上的副窗没有钉死的,那人可能是从副窗爬进来!正在问着,另有几个其他寝室的女生这时也嚷嚷起来,说她们的房间每晚都是睡之前关得好好的,可奇怪的是第二天早上起床时门却是大开的!这事非同小可!说明有人早已不止一次进入女生寝室了!可她们都还才是一些刚刚迈入少女行列的娃娃呀,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小的才十一二岁!一些女生一问到这个问题就躲躲闪闪地,含糊其辞,一个个脸上泛红,羞涩难堪!她们正情窦初开,遇到那些事情,她们一个个懵懵地茫然不知所措,受了伤害也不知如何处理,打落牙齿自个儿往肚里咽!瞒着不报的可能远不止一个两个了!可这事没法查个水落石出,只得不了了之,吸取教训,以后加强防范。这不只是校方的主意,也是一些家长的建议。这样的事能水落石出吗,谁不要面子!
老屈头将这许许多多的孤立事件用一根线串了起来,警觉起来!根据当初那名女孩提供的背影特征,也会是他吗?表面上成天浑浑噩噩的酒鬼老屈头,阅历多了,心思到底缜密。他当时就有些怀疑,如今越想越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可别人从未有人往这方面想过,因为他可是全校公认的老好人、大红人哪!
老屈头一边喝着酒,一边睁着一双浑浊的醉眼,蒙胧地看着眼前的名人。
刘福昌莫名其妙地来了,笑容可掬地坐了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他来我这儿有什么目的?”
老屈头一时想不明白,便再不去多想,还是喝酒要紧。
第一章(7)
“娃娃上学有着落了吗?”出门碰到那几个年轻老师时,他们问。
“还……还没哩。可能……他们说难,说不能开这个先例,说……”
“球!什么不能开这个先例,全他妈托词,自己学校的老师,碰到哪个学校都会有所照顾的。这些人没有一点同情心,一群自私的耗子……”
“屈老师,要不这样好不好,”梅兰打断沙岩,用商量的语气对老屈头道,“孩子仍然还在家里学,我们几个科任老师利用课余时间轮流来为他们补点课,咱不上学校那个正规班,学习效果更好。这两年你自己教,不是已经成效明显吗,两年学了人家七年的课?”
“我也是赶鸭子上架,没有办法的办法。初中的课程,除了生物和化学,一些别的科目多年不接触,教起来非常吃力,比如外语……”
老屈头没说完,梅兰打断道:
“这不怕,有我们大家呢。外语我替你去请刘怀中老师,他这人你知道,非常热心的。”
“何必舍近求远,我和唐桂平都是教外语的,担心我们教不了,瞧不起我们呀?交给我们好了!”郝花恳切地说。
“不是担心你们教不了,是因为他们才上初二,你们都在高中部……”梅兰解释道。
“依我看这可能还是不行,自己学,许多问题没法解决,即使学成了,将来参加高考没有档案材料和登记表,更没有毕业证,不还是白搭?”唐桂平说。
“怎么不行,我说行!高考到高考时再说,现在就这么办!再说,档案没有可以补嘛。考文理科如果不行,我来负责教他们体育,山里来的娃娃,从小爬山上树,轻巧灵便,鹿一样猴子一样的,到时保证能考个体育学院田径专业什么的。”罗大鹏说。
老屈头见大家一口同声要帮他,心存感激地说:“谢谢大家的好意,只是这事要是让学校知道了,可又不得了了,不知道要惹起多大的风波来。他们那几个领导们,肯定又要说你们在搞什么不正之风,从事课外副业,搞家教。不能为了我一个人的事让你们大家背黑锅哇。”
“什么课外副业?我们谁也不要报酬,一分钱家教费也不要!这事,如果学校真的坚持不肯收这两个娃娃,梅兰这个提议我举双手赞成,不相信我们为失学儿童尽点义务,也会犯了哪家的天条!这事就这样定了!”沙岩一注豪气,满腔义愤。
“这事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唐晶莹提议说,“唐桂平刚才说的有道理。屈老师你是否再去求求他们?免得到时真的又将他们惹翻了不好办。”
“还怎么求,屈老师都那样了还去求?”梅兰道。
“也不是我不想为这两个娃娃尽义务,我也真想帮助他们,但是这种背着学校做事,本来光明正大的事,可是万一追查起来,真好比我们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要不这样好不好,实在不行的话,不如我们大家为他们的借读费凑点份儿,大家觉得如何?”
“你们这些办法都不好!我觉得,学校是公办的,就是说它是人民共和国的,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不是谁的家天下,不能谁说算就算!为了一点可怜的借读费,就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失学?教师的职责就是教书,如果连自己的子女都失学,那普通农家子女就更可想而知。”申东风说。
“申东风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人家资本主义制度下,从一生下来到成年,从小学到中学全由国家包了。我们还自称什么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什么九年义务教育,特在哪里,义在哪里?怎么体现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这事我们确实不能任由个别人说了算。明天开会时,咱们提出来,大家来个举手表决,推翻这个校内子女也收借读费的狗屁规定。”沙岩忿忿地说。
“不行!不行!这样不行!这样会引起多数教师反对的!你们难道忘了,这将直接影响全校老师的福利呀。”
老屈头连连反对。他何尝不明白,借读费只收那些户口不在本地的娃娃,与大多数老师无关。像他的这种情况,虽说全校仅此一家,但全县境内却数量众多。如果开了先例,将影响到全县多少这种情况的学生,损失多少收入?大批的进疆务工、经商人员,那些被称为盲流的子女,如今大都是被这借读费挡在学校大门外的。而学校的收入却是直接与全体教师的福利奖金挂钩的。有关这一点,一直是老屈头不能面对的。
沙岩大声道:“怕什么,是人都该有点起码同情心,屈老师你这一家多不容易,这种特殊情况有几个?”
“就是因为全校仅此一家,才更难办哩。屈老师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梅兰道。
申东风说:“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咱们悄悄找个初二级的班,和班主任商量好,神不知鬼不觉地插进去听课不就完了。梅兰说得对,屈老师的担心不是没道理,没事我们尽量不去引起太大的风波。”
“找谁呢?初二级的班主任中,有谁可以托此重任?要知道,没有一点同情心的人,谁也不会愿意去惹这个麻烦的。一旦查出来,那班主任可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再说,宋书记还上着好几个初中班的政治课,她能不会发现?”唐晶莹不无担心地说。
“这倒不要紧,宋云芳上课从不认学生的。”郭欣已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了,这时插上来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她那课只是照了课本念,然后让学生背,考试卷子从没改过,分数是凭印象打的,比雷平打美术分还快!她哪能认得学生谁是谁,认得她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上来,台下坐了黑压压的一片,她只关心那几个爱向她打小报告的学生。”
“沙岩,这事你能不能找一下李小玫,你和她关系比较好一些,她那个班人数好像比其他班少。”罗大鹏说。
“着啊!好的,这事就交给我了!不过,”沙岩说着,抬头向四周扫了一眼,“今天我们在这儿说的话,大家谁也不要向外边透露半点儿风声。李小玫那个班的几个科任老师,你们各自在教研组分头去向他们打一声招呼。”
沙岩爽快利落,他也完全有把握搞掂这件事。这次操场角上的密谋会议,到底形成了决议。第二天,两个从大山里来的娃娃,在老屈头家那间小屋的课桌上自学了两年后,终于悄悄地插进了初二(4)班,他们孤零零地悄悄在最后一排的两个空座位上坐了。
李小玫何许人也?沙岩与她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