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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她如此勇敢的份上,再帮她个忙……
成芷动手将亦谦拉过来,让二人四肢交缠,这样才像经过一阵激烈运动后两人相拥而眠的样子。
刚开始时,他还以为自己在作梦。
这个梦比以往的梦都真实。
他不但可以闻到她的发香,还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肌肤的温度,他轻叹口气,偎向她的脸庞磨蹭。
贴着他的身躯如此柔软,高低起伏,还有……肌肤的质地是如此细腻,光滑如丝。
伸手摩掌,他发出满足的轻喟。
唉,一定是走火入魔了,才会有这种栩栩如生的梦境,平日不敢想的、不敢做的,全在梦境里出现了。
既然如此,何不放纵自己做想做的事?在梦里不会造成伤害……
“我爱妳……”他亲吻她,“好爱好爱妳,爱得心都痛了。”
她被吻醒,眨着长睫毛,温柔的看他。“终于听到你亲口说爱我。”
她伸手抚摸他的背,这一摸把他的神智都给叫回来,一阵轻颤窜过全身,他完全惊醒!
一个急速撑起,他震骇万分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她。
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妳……妳为什在我床上?”
她妩媚浅笑,“是你把我拉上床的,你全忘了吗?”
他再次急退,这下,所有的被全被他拉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
就像被针刺到,他弹起将身上的被全盖上她,低头看,自己全身也是一丝不挂!
“妳……妳……我……我们……”一张脸,惨无血色。
虽然觉得他举止无措、口齿不清,万分着急的样子很可怜,但她拒绝同情。
“是的,我们全做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她坐起来。
霎时,他瞠目结舌,当场冻结。
“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不管用什么名目,我都要你!”
他猛然掩住自己的脸,“天啊,我造了什么孽……”
她靠过去,拉下他的手。“你没有造孽,我们彼此相爱,这样做并没有错!”
他愤然推开她,“我教妳的伦理道德哪里去了?妳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她白了脸。
“妳明知道我喝醉了,还要来看我,让我对妳做出这种……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妳要我用什么面目活下去?”
“你怪我?你把责任怪到我身上?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你会对我做出这种行为吗?”
“妳太幼稚了!我醉了,我是男人,我会冲动,我可以把妳当成任何人,也可以把任何人当成妳,天啊!”他用拳头敲打自己的头。
她咬牙继续说谎,“你没认错人,从头到尾你喊的都是我……”
他抓住她的肩膀摇晃,“妳不明白我的痛苦吗?妳若真的爱我,就该明白!为什么明知这种打击会对我造成致命的伤害,妳还要让它发生?妳可以打我、踢我、反抗我,妳可以大声呼救,步云不会不管,妳为什么没这样做?”
她甩开他的捉握,“因为我爱你,我要得到你,所以我要这样做,这是唯一能得到你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放弃?”
“妳……”他困难的吞咽。“妳的爱太自私,妳只考虑到妳要什么,不管我愿不愿意付出……”
她气极了,眼泪反而掉下来。“对!我自私,我爱你,我用我的生命来爱你,这也错了吗?只有在酒醉时,梦境里,你才会说出你的真心,表达你的真意,你知道那些话会让我有多安慰吗?”
“既然我爱你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怎么会放弃这可能是我一生当中唯一的机会,而来拒绝你?我这一生只爱你,就只有你,不可能有别人,我为什么要把我仅有的纯真给别的男人?就算你不愿承认、不愿付出,我还是爱你……”
“妳的爱,没有留活路给我……”他失魂落魄的低喃。半晌,突然变成气愤难平的怒吼──
“别以为经过这件事我就会接受妳,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娶妳为妻,受人唾骂,让我的孩子一辈子扛着乱伦的罪活下去!所以我要娶别人!绝对不是妳!”
她的心像被那把锋利的匕首片片凌迟,活生生的血流满地。
霎时,她冲上去狠狠的咬住他的胸肌,力气之大,鲜血立刻涌出。
他惨叫一声!
“会痛吗?你的话比这还痛!你去娶吧!你再也不会看到我了,这样你的良心才会好过,你一辈子才没有痛苦!”
“我祝福你和她白首偕老,永世恩爱!还有希望这伤口会留下疤,让它生生世世提醒你,你曾对我做过什么。如果你的福晋问起,希望你能自圆其说。”
她抹掉嘴边的血,忿然的下床,开始着装。
亦谦呆视着胸上继续流血的伤口。天!他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她说……她说再也不会让他看见?
她穿戴整齐,转身冷冷的说:“去退婚!我有可能怀了你的孩子,若真有了,我也不会让你知道,这样你才不会内疚。不过我会告诉我的孩子,让他知道我有多爱你。”临走前,她又说:“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不会让任何人评判你,你大可放心。”
说完,她搬张凳子,从后窗爬出去,消失在树木花丛中。
天气愈来愈闷热,一如她的心情沉重不堪。
她实在做得太过分了!
亦谦足足病了十天,无法下床。
听仆人说他是因为不吃不喝,直挺挺的瞪着牙床的床顶,不言不语,三天之后就因为衰弱而病倒。
她知道他个性一向温和耿直,却不知他对自己的要求如此严苛,丝毫不原谅自己的无心之过,内疚到宁愿饿死自己,也不放过。
看他为自己根本没做的事情痛苦到这种地步,她真的汗颜到无地自容。
原以为把他们的关系落实,他就会认命的接受自己,不再做良心上无谓的挣扎;没想到他不但没接受她,反而切断他们之间的情愫。
他的道德观竟然如此严谨,无论如何都不会跨越道德的尺规,就算他真的爱着自己也不会。
她是达到想永远让他牵挂的目的了,但心情却是如此苦涩……是心服于他的正直,却也为自己的爱情感到悲哀,他们之间的爱情肯定是无望了。
不该爱她又要谨守界限,他好矛盾,自己好悲惨……
她悲伤的拧紧眉头。现在,该何去何从?
说了气话,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那要去哪里?就算躲到王府最偏僻的地方,还是不够远,因为经过一段时日,自己一定又会忍不住去偷瞧他。
这样辛苦的日子要过到何年何月?
而且等到他真的将福晋迎进门,自己又真的能忍受看到他和别人恩爱的情形吗?
不!她绝无法忍受,她宁愿去死!
那么,或许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去哪里才会对他完全死心,不再期望、不会想起、不再留恋这段无法敢齿的爱情?
哪里是天涯海角?
是那个被郑成功收复的小岛,叫作……台湾的地方?
她动手磨墨,准备写信给那时的朋友,请他帮忙打听,如何才能到得了那个台湾岛?
仆人拿着格格的信要出府,被守门的侍卫拦下。“要去哪里?”
“侍卫大哥,小的奉萱格格的命令,要出去投信。”
二个侍卫对看一眼,“格格说这封信要送去哪里?”
“是裤子胡同的李家。”
侍卫把手一挥,“成了,我们会帮你把信送到,你不用跑这一趟了。”
仆人挠耳抓腮,“可是,格格交代要亲手交到李公子手上。”
侍卫瞪大眼睛,“你怀疑我们的能力?要是格格问起,你就说送到了,她又不会问是谁送的,要真有事,我俩负责就是。”
仆人只好乖乖交出信,道谢转身走了。
等他一走,侍卫立刻将信送到王爷处,交给步云。
“王爷,刚才守门的士兵送来这封信,说是格格写的。”
亦谦虽然还很虚弱,但一听之下,连忙接过去,展开阅读。
“台湾,她要去台湾?”他讶然出声。
她还要做出什么更令他难过的事?竟要到那个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她还想怎样折磨他?
“派人监视着格格,只要她离开牡丹院,就来向我报告。”
步云僵在原地。
“你听见没?”他喘着气问。
“王爷,让她走吧,她走了,您才能活得象样。您这样为她牵肠挂肚、死去活来,倒真的还不如让她走,这样你们才能彼此放对方一条生路。”
亦谦转过眼,怔怔的瞧着他。
“格格会想走,可见她想清楚了,既然不愿嫁给别人,又不能嫁给你,那就只能远走高飞,图个眼不见为净,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是,我不能让她孤身流浪在外,没人照顾……况且……我……我也舍不下她。”
“我去好了,我去保护她,直到她安全抵达台湾,这样好不?”
亦谦垂下头。“你让我想一想……”
谁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事情就急转直下……
庚子年七月二十一日。
这天一大清早就出现奇怪的猫叫声,声音又尖又长,像在哭一样。
纪萱早早出了牡丹院查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张望,忽然天空中有着奇怪的声响朝她这个方向而来,紧接着就在她前头三百步远的地方爆炸。
“轰”的一声,地裂开,顿时飞沙走石,将她震倒在地。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那不是猫叫声,而是子弹在空中飞啸的声音。
她惊惧的爬起身来,就听到有人在喊叫,“格格快躲起来,洋鬼子攻进府里来了!”
仆人、婢女全惊慌得哭成一团。
她揪着一个侍卫,“王爷在哪儿?”
“王爷正带着士兵抵抗洋鬼子,他要我带着您先躲起来!”
她连忙甩开侍卫,拔腿就往王府大门冲。
她嫌穿鞋跑慢,甩了光着脚跑,没想到才跑没多久,就看见前面涌进一批批拿着枪枝的洋鬼子,人数之多,令她恐慌的往回跑。
她拚命地跑,跑到脚底流血、气喘吁吁。阿玛说地窖在假山那里,于是她死命的跑向假山,但是后面追她的士兵也随着她跑,而且愈来愈近。
“抓活的,将军说一定要抓活的!”有人用德语喊。
终于,她跑到假山的水井前。
双手抓着井边,她不住喘气,回头一看──吓得她面无血色,洋鬼子已经将她团团围住了。
牙一咬,她头下脚上的投入井中。
四周一片惊慌失措的大叫声,所有人全挤在井口上,却没人下井救她。
亦谦的兵马挡不住如潮水般涌入的德军。
德军不断的开枪打死王府士兵,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亦谦一方面心急将士的作战,一方面担心纪萱的安危,最后眼看抵挡不住大炮、枪弹攻击,只得弃守。
他跳上马匹,往假山的方向狂奔。六哥告诉过她那儿有地窖可以躲藏,希望她会躲到那里去。
老天啊,请保佑她平安无事,再让他看她一眼……
亦谦咬紧牙,在枪林弹雨中策马狂奔。
那些围在井边的士兵发现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