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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她越想赶他走!他就越不走。纳蓝冷声道:「朕决定在这里用膳,不行吗?」
玲珑还没回答,小顺子已经抢着开口了,「皇上,这可万万使不得。」
横了他一眼,纳蓝没好气的问道:「为什么使不得?难道朕想在哪里用膳还有规矩不成?」
「呃!这……」小顺子登时词穷。
「皇上,顺公公说得没错,你乃是一国之君,跟着民女一块用膳,会辱没你尊贵的身分,实在不妥。」玲珑也不想跟他同桌而食,那会让她失去胃口。
纳蓝就是故意要跟她唱反调,「朕就是想在这里用膳,谁反对都没用。小顺子,还不备膳。」
「是,皇上。」小顺子不敢再有二话了。「传膳!」
玲珑目瞪口呆的看着宫女们鱼贯的进出,将帝王的专用膳食一盘盘送进凤鸣殿来,却无力阻止事情的发生。看来这个小皇帝除了骄纵霸道、为所欲为之外,现在又多了个无赖、恶霸似的作风,简直让人气结。
小顺子照例先用银筷试了每一道菜,确定没有危险,才让皇上举箸。
「皇上,可以用膳了。」
纳蓝骄傲无比的睥睨坐在对面的玲珑,用施恩的口吻说道:「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和皇帝共膳,你可是第一个。」
「民女该跪下来感谢皇上的恩典吗?」她淡讽的问道。
纳蓝面露得意之色,没有听出她话中的嘲弄。「朕准你不用下跪,只要记在心里就够了。」
玲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她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而且还是个皇帝,让人直想海扁他一顿。
♀ ♀ ♀
「啊!朕的眼睛!」
纳蓝捂着吃了一拳的右眼,痛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皇上!」小顺子惊慌得冲上去查看究竟,「快让奴才看看严不严重,要不要请御医?皇上……」
玲珑在心里直偷笑。「待会儿用煮熟的蛋,再包着手巾揉一揉就没事了,何况我已经尽量手下留情了。」像他们在外头跑江湖卖艺,这点小伤压根不算什么。
「皇上的身子娇贵,可禁不起丝毫的碰撞损伤,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出手伤了皇上!」小顺子紧张兮兮的大呼小叫,「皇上,您别打了,还是怏找御医来瞧瞧。」
纳蓝大为光火的推开小顺子,右眼还有一圈淡淡的瘀青,连高束的发髻都歪了。「走开!朕还要再打,今天非打倒她不可。」
「皇上好气魄。」玲珑双手负在腰后,等着他出招。
他可不想让个神气活现的臭丫头给瞧扁了。「好,我们再来!」
结果他当然还是惨败。
玲珑用袖口拭了一下额上的汗珠。「皇上的武学根基不稳,就算再拚命也打不过民女,还是认输吧!」
「朕是皇帝,岂有低头认输的道理,朕绝不认输!」纳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朕不服!」
她做了个请的动作,「那皇上就再出招吧!」
「呀——」纳蓝放开喉咙大叫一声,卯足全力进攻。
玲珑摇了摇头,飞身在空中翻了个身,跟着右脚踹上纳蓝的背,他一个站立不稳,跌了个够吃屎。
「皇上……」小顺子哀叫的蒙住双眼,不忍卒睹。
纳蓝的俊脸涨红成了猪肝色,只能忿忿的捶着地面,把手都捶红了。「可恶、可恶!为什么会这样?」
「皇上还要继续吗?」玲珑问道。
纳蓝咬了咬牙,尽管再难堪困窘,他还是挺直腰杆,勇敢面对自己的失败。「今天就当朕输了,明日我们再继续,在大婚之前,朕一定会打嬴你的。」要是娶个武功比自己高强的女子为妻,他这皇帝的尊严可就不保了。
「民女会等皇上再来挑战的。」玲珑说。
小顺子一脸同情的搀着主子离开文华殿。这个小皇帝总认为天下唯我独尊,打一出生开始,就被封为太子,可说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生活优渥尊贵,每个见了他的人无不小心翼翼、逢迎巴结,就怕他有一丝丝的不开心,从来没有尝过挫败感的他,如今却被个同龄的小姑娘打得七零八落,颜面尽失,看来这将是小皇帝登基以来最大的难关。
「你是玲珑姑娘吧?」
一名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老太监低唤道。
她看了他一眼,「我就是。」
两鬓灰白的桂公公面无表情的说:「传皇太后的懿旨,宣玲珑姑娘觐见。」
「多谢公公。」
♀ ♀ ♀
来到皇太后的寝殿外,桂公公先行进去通报,隔了一会儿才传唤玲珑。
玲珑先是嗅到阵阵浓郁扑鼻的檀木香,抬手拨开垂地的珠帘,就见皇太后一身典雅的绛色纱绣袍服,坐在那儿笑容可掬的望着她。
「民女参见皇太后。」
皇太后的脸上堆满了笑意,扬起手说:「免礼了。小桂子,赐坐。」
「谢太后。」玲珑回礼。
「玲珑,哀家听小桂子说,你刚才揍了皇上一拳,还踹了他一脚,可是真的?」虽然她这个做娘的不该在这儿幸灾乐祸,不过,她还真后悔没有亲眼看见皇帝儿子吃瘪的模样,真是可惜。
玲珑心头一惊,作势起身,「太后,民女……」
「呵呵!别急、别急,哀家不是在责备你,而是要夸赞你,你那一拳打得好,那一脚踹得更好,普天之下还没有人打过皇上,你可是第一个,哀家想来皇上现在一定是懊恼得不得了。」皇太后笑呵呵的说。
玲珑有些错愕,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是不是?其实哪个做娘的不心疼孩子,可是皇上跟别人不同,哀家和先帝还有一个太皇太后把他给宠上了天,如今想亡羊补牢,就怕来不及,不过,皇上没有命人把你拖下去斩了,可见他还有得救。」皇太后眼中泪光闪烁,不停的低头拭泪,像极了为儿烦恼的慈母。
玲珑见状不由得心软,她在心中轻叹。看来这淌浑水她是蹚定了。
「太后放心,玲珑定会尽力而为。」
皇太后满脸动容的神色,悄悄的用手巾掩住微扬的唇角,梗声的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可是,有件事玲珑必须先和太后说清楚。」
皇太后了解的拍拍她的小手,「是为了你和皇上大婚的事,对不对?哀家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可是若不这么说,皇上岂会轻易上钩。自从宣布你们的婚事,皇上可是比以往还认真练功,怕孩子从小就自恃甚高,却没想到会败在一个小姑娘手中,心里也十分明白,再不加把劲,往后在你面前都会抬不起头来。皇上就是日子过得太顺遂,要给他一点刺激,对他只有好处。」
「玲珑明白了。」事到如今,她也不能退缩了。
皇太后歉然的说:「那就要多多委屈你了,玲珑。」
玲珑就这样被皇太后三言两语给说服了,继续扮演这个不讨好的角色。
这几年才开始伺候皇太后的桂公公面无表情的目送玲珑的背影走出殿外,才道出心中的疑问,「太后似乎不仅是为了替先帝还个人情而已。」
皇太后抿唇一笑,「你也看出来了?哀家的确相当喜欢玲珑这孩子,虽然没有显赫的身世,可是她眉宇间的英气,以及由体内散发出来的勇气和傲气,实在是不可多得,这些可都是那些名门千金、官家小姐所缺乏的,与其让皇上娶个唯命是从的皇后,一辈子被吃得死死的,不如让他娶个可以分庭抗礼的平民女子为妻来得有趣多了。」
「唉!想当年公孙霨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自从娶妻之后便退隐江湖,安安分分的在山野间当个猎户,无意间却救了误触猎物陷阱的先帝一命,两人成了莫逆之交,这才结下不解之缘,先帝在民间能结交到这样一位好友,心里相当兴奋,还不时微服出宫,两人彻夜把酒言欢,只是万万没想到……」
皇太后的思绪回到了从前——
♀ ♀ ♀
软轿来到一间普通的民宅前,房舍四周围着简陋的竹篱,几只鸡在其间自由自在的闲逛、觅食。一到目的地,轿夫便将软轿小心翼翼的放下,伴在轿旁的婢女掀起珠帘,扶着衣装已尽量轻便的贵妇人下轿。
「就是这里吗?」她环顾贫瘠的屋子,眼中有着怜惜和歉疚。
随从推开用竹子编织成的小门,继而退到一旁,让她得以通行。
她幽幽叹道:「去看看有没有人在。」
「是。」收到指令,随从抬手在门板上敲了两下,没一会儿,就听见里头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呀!」的一声,不甚牢靠的门扉被打开了。
布衣荆钗的姜氏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倒退两步,用带着惧意的音调问道:「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公孙夫人,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贵妇人似乎了解她的恐惧,上前一步安抚道。
姜氏听见来人直接道出她夫家的姓氏,脸色更白了。都已过了五年隐姓埋名的日子,突然冒出一群陌生人来,登时让她的心凉了半截,害怕最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
她示意身后的随从往后退了几尺,以减轻姜氏的畏惧,才好方便她们谈话。
「公孙夫人,你已经忘记我了吗?」
「你……你……」姜氏听她这么一说,这才仔细端详起她,也连带着挖出脑中最深处的记忆,因生活困顿而无神的双眼倏地圆睁。「你是……皇后娘娘!」她们当年曾有一面之缘。
她轻轻的哂笑,「你终于想起来了,不过,现在太子当了皇帝,哀家已经不再是皇后娘娘了。」
姜氏悚然一惊,颤巍巍的跪拜下来,恭敬的说:「民、民妇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快起来。」皇太后连忙弯身扶起姜氏。「公孙夫人,今天的我只是来拜访老朋友,不是在宫里,就别行什么大礼了。来,我们先进屋再谈。」
「是,瞧民妇都忘了,太后快请进来坐。」姜氏快快请贵客进门,匆匆的倒了一杯水后,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说道:「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白开水而已……」
皇太后笑容可掬的接过水杯,「我正觉得口渴呢!有水喝真是太好了。」
姜氏闻言,忙不迭到厨房里提了一大壶水出来,同时也分给其它人。
「你们全都到外头去等着,我跟公孙夫人要单独聊聊。」皇太后待他们用过了水,才故意支开他们。
姜氏对皇太后的慎重其事有些不解,不过还是默默的等她开口。
「你也别净是站着,也一块儿坐下来,免得我头抬得都酸了。」皇太后也要她坐下。
姜氏畏怯的说:「民妇不敢。」
「你不坐,那我也站着说好了。」话一说完,皇太后就作势起身。
姜氏哪敢让皇太后站着说话,只好听话照办,心中则忐忑不安的胡乱臆测。
皇太后凝睇着姜氏历尽沧桑的面容,以及缝着补丁的衣裳,由此可见生活之清苦,为此,她的心情备感沉重。「其实,这一趟我早该来了,先帝临终前还口口声声念着,要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俩下半辈子的生活,因为他自觉对不起你们……」
「太后快别这么说,先夫是为先帝尽忠,他的死是值得的。」姜氏瞬间泪眼朦胧,喉头一梗,「民妇从来不怨……」
皇太后又是深深一叹。「虽然你这么说,可是先帝的遗命依然不能忘,只是平白赠予银两珠宝,我想你也不会接受,所以只能暗中派人查访,以了解你们母女俩的生活近况,再适时的提供援助,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
姜氏倒是看得很开。「只要日子过得去,三餐得以温饱,民妇于愿足矣。」
「可是玲珑呢?算算年纪,她今年也十五了,总不能要她一直在街头卖艺,姑娘家在外头抛头露面的总是不太好。」她记得多年前见过那丫头。
「这是她的命,怨不得谁。」皇太后的话让姜氏心头一凛,她这个做母亲的又何尝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