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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表达什么?饭点到了,周遭人更多了,都是直性子的人们没什么避讳可言,边吃饭边猜测着棚外二人的关系,压低了声音也还是习惯性的大嗓门,说的什么尚薇都听了去:
“这俩人挺逗啊,小姑娘看着有钱的很,你看那穿的讲究,这瘸子什么来路啊?认识吗?”
“谁认识啊?都是正常打工的,谁认识瘸子。小姑娘长得真漂亮,瘸子挺厉害的。”
“瞎说,明明是这姑娘喜欢那瘸子,你看她那眼神儿,五迷三道的。”
“咋可能?这俩人,一看就不是一路人,小姑娘眼瞎了看上个这?你说瘸子有钱还能理解,这一看又穷又瘸,要不谁会带女人来这儿?”
“那就是老乡!肯定好久没见的那种。别说,瘸子还挺有福气,这世道,倒经常有这老天不开眼的事儿。”
“可不是,我老家也有个人,老婆出轨了,就是和个瞎子跑了,那瞎子是个搞按摩的,有钱!现在,有钱,啥都可以不讲究了。不过年轻人不好说,你看着,没钱,也有有钱姑娘倒贴,有意思。”
“那谁知道,说不定这个姑娘看着好好的,谁知道是不是有啥咱不知道的毛病呢。我们那有个老光棍花了可多钱娶了以漂亮媳妇儿,结果晚上还没洞房呢,新娘直接抽羊羔疯了,吓死他了都,砸手里了。”
“哎呀!这钱你说花的多心疼。那你别说,你这一说我倒觉着这小姑娘看着表面光鲜,骨子里倒是透着股小骚劲儿,要不咋好好的人不跟,跟这么个穷瘸子。”
…………
后面的话越来越过分,从猜尚薇是保姆到特殊行业从业者一应俱全,还不是一两个人说,尚薇简直要疯了,一堆糙老爷们咋这么多屁事儿呢?而沈桥,在对面静默的嚼着饼,低垂着眼帘,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尚薇“腾”的站起身,踢翻凳子,更引起众人的关注,沈桥也停止咀嚼,却依旧没抬起眼,可尚薇看到其实已经快速起伏着的胸脯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你吃吧,我走了。”尚薇转身就走,很沮丧,非常沮丧!
但脚下高跟鞋的疼不断折磨着她,一气之下,拐过弯尚薇踢掉脚上的鞋,连捡起来都不乐意,才不管那双鞋是不是去年的限量款,是不是沈桥要她穿去高爷寿宴的大牌鞋子,就那么生气的胡乱扔在原地,自己拂袖离去。
“尚薇!尚薇你停下!”沈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急躁和内疚。尚薇只是稍稍顿了顿,又立刻大步向前。“尚薇!你停下!”沈桥已经快速转着手柄追上来,但过高的路牙让他只能在慢行道上不远不近的看着尚薇,上不去。“穿上鞋!”他命令。
“不穿,脚疼。”尚薇赌气,继续甩手走。
沈桥还在那边偏着头看她:“那就上来,脚会磨烂的!”
“免了,烂就烂呗,没人会在乎。”还是赌气,“啊呀!我靠!大马路上哪儿来的钉子!”谁知真的扎进个图钉,脚掌上立刻渗出血来。
“尚薇!”看到血的一刻,沈桥觉着心脏都要爆了!短短五六米的距离,那个人流着血疼的眯起了眼,而他,却只能无能为力的坐着。“还能走吗?能过来吗?上来啊!”沈桥伸出手,可尚薇只是扶墙站着龇牙咧嘴,死也不挪一步。
“走不了了是不是?”沈桥害怕极了,顾不得多想,撑起身子就要爬下三轮车。
“别!你别动,我缓一下就过去。”尚薇看他的样子揪心的酸,忙制止住他,忍着钻心的痛半跳半移的挪过去。
沈桥一把拽住她将她抱上座椅,自己紧紧贴着另一边抬起她的脚,一看就忍不住想狠揍自己一顿,图钉的钉头全扎进尚薇的脚掌里,她一定疼死了!“等着,我们去医院,不远处就是。”沈桥从没有过这样的速度,转动的手臂一刻不停,车子快的耳边只有呼呼风声。
一〇八
等尚薇裹着纱布从消毒室出来的时候,陈艾瑞已经等在门外了。扶尚薇上了车,一旁坐在三轮上的沈桥像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一声不吭。陈艾瑞对他无奈的摇摇头,钻进车里扭动钥匙。
“哎,不等他了么?”尚薇看着还在一边的沈桥,奇怪。
陈艾瑞从倒车镜瞥一眼外面一脸自责的人,不高兴的说:“让他自己回去!那么有本事,让他把那破车一次玩儿个够!让他扔了就不扔,留个屁纪念,自作自受!”
尚薇不再说话,知道就算让他跟着一起回去他也不会同意。陈艾瑞的车慢慢开出医院停车场,尚薇回头看着,那人在车远离的时候才突然抬起头,满目苍凉的盯着他们离去……
夜幕逐渐降临,沈桥回到云顶乐城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一个人在公园里从下午坐到晚上,面对着湖水静悄悄的坐着,没人凑近他,可如果有人认真观察,就会发现他一直紧攥着手柄的指节因为太用力而苍白。换回了电动轮椅,换下了巨丑无比的黑布鞋,沈桥看看一旁还没到用武之地就无用了的带着轮子的矮椅子,不知道如果尚薇没有受伤,如果尚薇看到他表演自己坐在上面像鸭子一样扶着蜷缩的脚一步一挪的时候会不会更抓狂!可这些不都是他曾每天都要不断重复的样子么?这才是真的他呀!
尚薇的门关着,沈桥在门口停了很久终于还是叩门:“尚薇,我能进去吗?”
里面没有声音,但沈桥觉得尚薇肯定不会睡觉,她这个一根筋在没听到她想知道的问题前,绝对不让自己放松。叹了口气,沈桥扭动门锁,果然,尚薇没睡,只是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合上电脑身子冲向墙壁用被子捂紧了自己。
“尚薇。”沈桥离尚薇很近,轻声呼唤,那边却没动静,既不回应也不动弹。薄被外脚上的纱布让沈桥又一次揪心起来,他伸手想捧起那脚看看,却在刚触到的瞬间脚丫一下缩进被子里,冷淡,十足的冷淡。沈桥的手定在半空,怔了会儿才问:“还疼吗?”
还是不回答,尚薇似乎铁了心要和他别扭到底了,沈桥忍着满腔酸楚歉意深重的说:“对不起,你先睡吧,我不打扰你,免得你心烦。”
轮椅带着沈桥的身子刚刚转向门口,尚薇的声音从被子里闷声传出:“你舍得回来了吗?你舍得跟我多说两句话了?”
沈桥扶着摇杆的手动了动,却没有转过身,他背对着尚薇,尚薇亦背对着他,两人各怀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无言以对。最终,还是尚薇打破沉默,但依然不转身:“沈桥,我不知道你在干嘛,我不明白你的思维,我不能理解你,你想给我表现什么?你想说明什么?”
沈桥垂下头,半响才下定了决心般回答:“我想你重新认识我,我想你看清楚我,在没有金钱和地位包装下的我真实的是什么样子!”
“是什么样子?”尚薇紧接着沈桥的话:“穷困潦倒?优柔寡断?懦弱无比?还是变态的欣赏女朋友被人奚落的样子?!”
尚薇的话太刺耳,沈桥的情绪在最后一句下爆发出来:“是!我想告诉你,真实的我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名字变化多大,骨子里还是那个废物沈傲天!”
“然后呢?你干脆不计后果的豁出去让我最后再选一遍?”尚薇咬牙问,“面对真实的你,留下还是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犯浑了吗?算是吧!不过也算是豁出去了!
希望明天否极泰来!我去想想~~~痛并快乐着,不死不会涅槃~但愿我也一样!
、破茧
一〇八
空气就像凝结了,尚薇和沈桥都不做声,尚薇听着床边呼哧哧喘着粗气的声音,已经能猜到他有多么难忍了。她不知该说什么,又替沈桥悲伤,他拿出最大的勇气,就是用这样一个撕掉带血面具的残忍方式告诉她他最真实的一面,真傻。
“尚薇。”应该是时间过了不少,他的声音又平稳下来,却带着颤抖:“你问我害怕什么,担心什么,不信任什么……你看到了,就是这个——我害怕被你发现比你看到的还要没用的我;我担心你看到的真实毁了你对感情的憧憬;我不信任的从来不是你,是我!你以为我看不见人们的眼神?不是,是我不敢看,过去不敢,现在还是不敢!他们说的话,那些侮辱你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可是呢?就像十年前一样,我无法跟任何人争辩,因为接下来他们就会有更难听的话,更想象不到的做法,到那时,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你可以不听,不看,不理,全忘了,当成什么都没有过!”尚薇虽然还没转过身,但已经压不住她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我跟你是不一样的!”沈桥的声音又高了一倍,头却越垂越低。“你们这些正常人怎么能明白我的感受?你们可以不在乎,不在乎因为做的到,可是我呢?”声音低颤,其中不知隐蔽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往。“对不起,尚薇,我不想伤害你,可我,我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站起来……我不敢想,如果你认识的是十年前的我,你还会这样义无反顾下去么?”
“所以,你认为我爱的是什么?难道你还觉得我爱的只是你包裹的那层金色的壳?”尚薇蒙着头,快喘不上气来了。
沈桥摇头:“不是!我只是没办法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和你联系在一起……”
“是!”尚薇猛地从被子里坐起来,凌厉的指着他:“我不知道如果十年前认识你我会怎样,可同样的,如果十年前你认识我呢?你会多看一个穿着捡来一副剃着阴阳头的肮脏女孩儿在一起,你会整天操这些没用的心吗?!还是,明天,我们去一趟小院儿,让你看看那副扮相的我?!”说起过去,谁又艳丽过?!
沈桥不断的摇着头,捂住双耳,什么也不想听。
尚薇气愤异常,跪起来移动过去掰下沈桥捂耳的手,大声厉喝:“沈桥!你跟我的区别不是因为你走不走的了路,你是不是有什么做到做不到的!你跟我最大的不同是我一直努力的活在现在和未来,而你,却永远活在过去里!”
沈桥的背蓦地挺直,由心而发的震动让他呆滞在那一刻,尚薇的话一语中的,他却才恍然顿悟。
尚薇既然已经坐起来,也不打算再憋着,沈桥的话让她心疼,却更替他失望,原来他久久的努力换来的不过只是转瞬即逝的勇气。他傻到鼓起勇气把最怕的不堪血淋淋的展现在爱的人面前,却那么一瞬便放弃了,妥协了,颓废了……“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会一无是处,沈傲天是有很多缺陷,但他的优点呢?人心是完整的,无论受过多大折磨都不可能只有一半,你却只介绍了不好的沈傲天给我,那好的他呢?一个在瑞哥嘴里认真、善良、有耐心的沈傲天呢?别藏起他好吗?既然你已经不是他了,就把好的他推出来,让我认识他好吗?我肯定特别爱他,因为我很深很深的爱着那个因为他才能成长成我的骄傲的沈桥。”
沈桥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来,感动的泪水不断滑过脸颊,他伸手拂过尚薇的发梢和脸庞,这个女孩儿在他心上由一粒种子不断扎根成长,今天终于长成棵参天大树,他再也不能不倚靠它了!“我可以吗?我能做到吗?我怕我带不出那一半好的沈傲天,他已经离开我太久,跑的太远了。”沈桥的手慢慢落在他无力的腿上,不确定的问。
“你行的!”尚薇将手叠放在他扶着腿的手上覆盖住,贴近他的眼,无比肯定:“有的路不在眼前,是在心上,你的腿要走的从来也不是眼前的路,我想要你靠它们走在我心里,一刻不停。”
沈桥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低着头暗自哽咽,只是从这一刻起他只确定了一件事:他的未来只会系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一分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