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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喂沈大少,您老还知道来啊?这可是省赛的第一场好不好,你是队长啊你现在才来?!”辩论赛的选拔赛大厅门口,尚薇等了四十分钟才看到气喘吁吁飞奔过来的沈傲人,气的实在想掐死他。“大哥!安大从没出过全省前三,要是这次因为你迟到跌了份儿,你从此就是安大的全民公敌了!”迟到四十分钟!
沈傲人光顾着陪沈桥,一股脑把辩论赛的事儿忘了,等想起来早已过了团队约好的见面时间。安大每年都会在大一新生里从各个学院选出几名有潜力的学生组成团队专攻安大引以为傲的辩论赛。安大的辩论赛队伍在全国高校都是出了名的,今年比赛主要由04级负责,其中就有一个“战壕”呆了三年的沈傲人和文尚薇。不过作为队长的沈傲人今儿在他们第一次上战场就掉链子,过分!
“哟妈呀,薇子我错了,我哥来安城了,好久没见就把大事儿给忘了……”沈傲人真心是不好意思,万一今儿的正式比赛连队长都没来,那丢脸的可不只他一个人而已。
“得了,赶紧的吧!”尚薇和沈傲人三年“战友”般的关系,感情不错,沈傲人被拐走又被找回来的传奇经历尚薇早就知道,但别人家的私事儿尚薇向来没兴趣,现在更不是讨论他哥的时候,尚薇踢他一脚后紧赶慢赶向赛场跑进去。
虽然出师不利,但安大实力深厚,小动乱后的队伍厚积薄发轻松赢下第一场比赛,尚薇这才算是彻底原谅了沈傲人,毕竟队长的赛中表现还是相当生猛的。
“没失望吧?”沈傲人对尚薇咧嘴一笑,又补充道:“别瞪我,放心,后面的比赛绝对没问题,因为我哥说了要是三个月后咱们能进决赛,他就来给我捧场,要是能拔得头筹拿到进入国家赛的资格,他就给咱们团队每人发一台笔记本当奖励!”
“哟!越说越能了你!不过你放心,你们沈家的笔记本我要定了!”
尚薇和沈傲人一路嘻嘻哈哈回到学校,刚下大巴车,“文尚薇”一个女声响起,两人回头一看——郑雪鸥!
打发了沈傲人,尚薇跟着郑雪鸥进到学校对面的茶坊里,她不知道郑雪鸥来找她干什么,这个女人花痴般的在文俊身边纠缠了四五年,对她也一向各种巴结讨好。
郑雪鸥坐在尚薇对面捧着茶杯一时有些局促,尚薇等了半天不见她吭声,心中诧异。暗自打量面前的郑雪鸥,为了每天能见到文俊,这个女人连研究生都跨专业和文俊报成一个导师,几次放假她去找文俊两人都能在家里打个照面儿,对郑雪鸥的讨好,尚薇不买账,从不给她好脸。
“你有什么事儿啊?”尚薇等不及了。
“嗯?哦……”郑雪鸥愣了一下,看看尚薇,迟疑的问:“看样子,你哥应该没告诉你他的事儿吧?”
“什么事儿?我从早上就去比赛了,一直没开手机。他怎么了?”
“他……留校的事情黄了。”
“什么?!”尚薇大吃一惊站起来,看郑雪鸥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她一边儿开机拨文俊的号码一边儿问:“不是定死了的事么?怎么就黄了?什么意思啊?!过年他去教授家吃饭我也去了呀!靠!关机!”
“他不想你担心吧?其实这件事已经在我们学校传的沸沸扬扬了。对不起,我不能不来找你,因为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所以我必须来求你。”说着郑雪鸥站起来走到尚薇身边坐下,哀求的看着她。
“求我?”尚薇懵了:“我能做什么?”
“劝他,和我在一起!”郑雪鸥一字一顿,认真的盯着尚薇。
“你开什么玩笑郑雪鸥?!”尚薇吃惊,心里顿时冷到冰点!
“我想你知道,我喜欢文俊,爱他爱的要疯掉了,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你这个妹妹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我来求你帮我劝劝他,只要和我在一起,什么样的环境下,我都能帮他,只有我能改变他以及你的命运,只有我能帮你们永远脱离那个贫民窟!”
“你……郑雪鸥你神经病啊?!他凭什么要你帮?我们家有什么可要你来帮的?我们学上到现在谁都没有帮过,生活再困难我们都挺的过来,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惹不起你躲的起吧,你倒是还逞什么能耍的什么大小姐威风?!”尚薇急了,不知为什么,心里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
郑雪鸥认真的盯着她,不松懈,她自信只有自己最了解文俊,能给文俊心底深处最想要的一切。“现在无论文俊还是你,想法都太单纯,可是你想想你哥为什么会落败?你们家为什么几十年如一日的这么穷?不就输在单纯上了吗?是,你们可以挺过去一切,我相信。但生活如果一直都靠死挺死扛来过的话,意义在哪儿?你们梦想的一切得晚多少年才能到来,而且,凭一穷二白的你们,根本就输在别人的起跑线上,这么下去,你们的生活真的就只有死挺的份儿!你不知道长久以来文俊受了多少委屈,多少伤害,这些年我见了太多,作为妹妹,你就不能为你哥的未来想想吗?”
尚薇愣住,眼前这个女人似乎真是下死了功夫要抓住身边那个代替尚捷给她所有保护、那个充满正能量的爱人,但对郑雪鸥来说,妹妹应当选一条正确的路给哥哥,她却不知道,文俊和尚薇根本不是她所想的单纯的亲兄妹关系。但不管怎样,郑雪鸥的一番话却让尚薇忽然意识到相比现实,她和文俊之间对待他们感情的幼稚,即使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他们之间为了生活的谋划似乎远远多过彼此爱情的关怀,因为生活太艰难,难到了连爱情都要克制在生活的压力里,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见尚薇一时没有反应,郑雪鸥拉住她的手又一次带着恳求说:“无论文俊对我如何,我只想对他好对你好,弥补我的错。这是我欠你们家的,也是我有能力为他付出的。文尚薇,不止这一个工作,我说的帮助,是我能许诺给你们从未接触过的生活,一种人人艳羡的生活……他是心高气傲的人,让他一辈子活在那群蠢货脚下,他一定饱受煎熬。”
“他怎么可能爱杀父仇人?”尚薇找出最后一个不可能的理由。
郑雪鸥呆住一阵,却还是坚持:“至少我能给他想要的一切。文尚薇,你呢,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恩,猜猜看,文案里写的“他”是谁?
、暗战
八
安城五月的夜晚依然凉风习习,沈桥很早就已睡下,却从刚一沉入梦乡便蹙起眉头,并越皱越紧,他似乎睡的很不舒服,身体随着每一次吹进的微风神经质的颤抖一下,他脑海中的图像越来越多,越来越庞杂——
四岁的小男孩儿爬在地上,表婶一阵风似的闯进院里,指着他大声呵斥:“滚回屋里去,别在这儿给我碍眼!你那后妈居然把我赶出来,说没钱给你治病,爱咋地咋地!我上辈子做什么孽了?帮城里人看孩子看的送不回去了不说,这给的钱还一年比一年少!你爸光会接电话,真给钱的时候就哪儿也找不到他!你那啥狗屁爹妈,你后妈也忒不是个玩意儿了!”
“不要……不要……”沈桥的头在梦中摇动一下,嘴里梦呓,似乎不想听到上面的话,可脑海里的画面接二连三的出现——
7岁的男孩儿用尽力气爬到一个女人身边抱着她的腿大哭:“阿姨我疼,好疼……”谁知那女人一脚踢开他骂:“滚开小畜生!没钱给你糟蹋!沈云沛不知发什么神经把你这个废物弄回来!”男孩儿吓坏了,不断地哭,女人终于不耐烦,吼了几次闭嘴之后竟生拖着男孩儿走到厕所甩手将他抛了进去紧闭起门关上灯,厕所里忽然一片黑暗,无数恐惧向男孩儿扑面而来……
女人拿着电话吵嚷,声音越来越委屈最后变成了一阵撒娇。不知过了多久,她挂下电话的一瞬脸色陡然阴暗,眼泪不知何时早已凝结。她走近男孩儿,一把将他拽下床劈头盖脸拳打脚踢,男孩儿害怕的竟连哭都不会了,只是呆呆的被她一记记扇着耳光:“废物!贱种!你妈死的时候怎么不把你也一起带走了,让你活到现在给我添堵!学会告状了啊?我叫你告!叫你告!”女人此时俨然变成了一头母兽,丧心病狂的捶打着满身伤痕却动不了身的男孩儿。“你爸回来以后你敢多说半个字试试,再有下次我打不死你不姓余!”最后一个字说完,“砰”的一声男孩儿又被丢进厕所,眼前一片漆黑……
——“不要!”沈桥惊呼一声猛的睁开双眼,床头灯亮着,泛着柔和的光。怔怔的盯着周围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只不过是做了个噩梦,只是过了很久心跳依然很快,额头上也密密的都是汗珠。看了看表才凌晨四点多,沈桥长长吐出口气坐了起来,即使过去了快二十年回想起这一切还是心有余悸。黑房子里关的时间太长,次数太多,以至于后来他都一定要开着灯才能安然入睡。
童年的记忆实在太深,这么多年来类似于这样的梦时常出现在他的睡梦中,但不知是不是安城和他真的不和,两次回来,梦魇都像是跟上了他,噩梦简直天天都有。看来平静的日子要离开自己很久了,沈桥摇头自嘲的笑笑,过去的一切又在浮现出来,多年来刻意的不提起并没有使那段记忆模糊,反而一翻动竟各个都无比清晰。
太早的事没人跟沈桥说过,他只知道改名前自己叫沈傲天,一个和他的人生完全背离的名字——从有记忆起他就站不起来,在县城表叔家长到4岁被爸爸沈云沛接回安城,可还不到半年后妈余韵伊就生了弟弟,然后他再一次被送回县城。7岁时县里的医生劝他到大城市做手术,所以表婶再一次将他送回了安城,可从那时开始他的悲剧才算真正开始。那时沈云沛的小作坊已经变成小有规模的企业,生活越来越好的同时也越来越忙,空闲的时间少之又少,回到家又有一个健康可爱的小儿子在身边,慢慢的他对从小就没在身边长大又一身是病的大儿子更是关心甚少。沈傲天被余韵伊打骂的事沈云沛也不是不知道,但并不知道余韵伊比他想象的更狠毒,他以为只是象征性的打骂,殊不知根本就是虐打。而她毕竟是小儿子的亲生母亲,他一个妻子已经死了,不能再剥夺了小儿子健全的家庭。这个未来渺茫的大儿子,吃点儿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不管怎么说余韵伊毕竟不是亲妈,照顾这样的孩子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沈云沛带着这样的心思对余韵伊无限骄纵,谁知后来小儿子竟丢了,沈云沛和余韵伊的关系也由此急转直下,吵架打架简直成了家常便饭。而这样的情况最倒霉的还是沈傲天,沈云沛不在家的时候余韵伊所有的不满都夹枪带棍的发泄到沈傲天身上,除了忍受,他不知道连行动都不能自主的自己还能怎样。7岁回家,刚过10岁的沈傲天又被送回县城,虽然表婶表叔对照顾这个病孩子还是万般不情愿,但沈云沛这次给的钱却很多,看在钱的份儿上,沈傲天总算是不再挨骂。以为就这样在小县城平静过完一生的他却又在15岁时不得不接受另一个噩耗,沈云沛死了!详情无人告知,只是在送完葬的那天律师通知他,沈云沛所有遗产都归妻子余韵伊所有,沈傲天理所当然也要由余韵伊来管。他恐惧至极,求着表叔表婶带他走,沈云沛活着的时候余韵伊已经不把他当人,如今连沈云沛都不在了,留在安城不就只剩下死路一条!架不住沈傲天的哀求和余韵伊的横眉竖目,表叔表婶带走了他,但这次带走他却不能贴钱养他,而是很快将他送上了去广州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