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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也歪讥两位弟兄为难,”唐月笙压抑心头怒火,刻意温声:“我只想问一句,昨日与刘香一战,你们可在场?”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高田松安道:“恩,我们两个在舵主座船。”
“那么,你们和刘香座船对战时,可遇过当年与你们在东蕃动手的莫少侠?”
两人想了想,同时又摇摇头。“那被抓住的余孽如今关於何处?”两人互望一眼,似乎有难言之隐。他们这反应更令唐月笙惊恐:“怎么,大哥下令不得跟我说吗?”
两人正想说什么,身后一个压抑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退下。”
三人齐目而望,正是郑一官走了出来:“其他人也退下。”
高田松安及富坚博井恭敬的点点头,走了开来,连带跟着他走出寨口的弟兄也退开,留下两人。
自从回到郑氏船队,唐月笙从没见过郑一宫用如此严厉的神情面对自己,心头不禁浮升强烈不安。
“大哥……”
郑一官抬手制止他开口,淡然道:“你别怪他们两个,我确实要他们不能跟你说。”
“为、为什么?”
郑一官深吸口气,道:“因为他们全都要发配充军。”
唐月笙登时脸一白,顾不得立场,咬牙道:“你答应过我的事呢?”里面没有他。
“既然没有他,何以不肯跟我说?”
郑一官森脸道:“你能保证不会去救那些人以讨奸莫汉卿?”
唐月笙深深瞧着他,好半天才道:“我不会这么做。”
郑一官斜睨着他,并不相信:“哦?”
唐月笙凝视着他,淡淡道:“要你饶了莫汉卿,是我最大极限。”
见此神情,郑一官似乎突然明白他的心情——若不是心系莫汉卿,他实在不会与自己起冲突,因为对於刘香,他衷心不欣赏。一旦确知他的心念,郑一官的神情明显柔和起来,“月笙,你别怪我防你……”
唐月笙抿嘴摇摇头。郑一官登时长长叹口气:“芝虎在此役……死了。”
“呃……小哥他。””这个消息令唐月笙深觉错愕,却也在此时才注意到,郑一官手臂上绑着一圈白布。
郑一宫点点头,确认了这个惊人消息,同时眼眶瞬间泛红,语调难掩不舍:“芝虎领兵冲上刘香座船,却被他引爆火药,一并陪葬……”说着,语气更显愤慨:“芝虎长年随我出生入死,连自己的子嗣大事都耽误……如今竟要绝后了……”
郑一官与其兄弟感情一直十分热切,尤其是郑芝虎,不止武艺高超,更对他忠心耿耿,常常在对战时,首当其冲,义无反顾,甚至可说,郑一官有此番局面,他亦功不可没;如今,却在此役身亡,无疑令他痛心疾首。
唐月笙感受到他的丧弟之痛,不禁道:“大哥……或许……可以将二公子过继给小哥?”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建议令郑一宫神情顿时开朗,双掌互击:“晚些我与弟妹说去!”
“恩”唐月笙沉默半晌,便试探开口:“大哥……那关於……”
郑一官一心想着过继之事,抬眼见唐月笙欲言又止,登时定下心神,凝视着他:“月笙,刘香的父亲、兄弟与几十艘小船船主,一知道他引爆火药自焚座船,尽皆弃战,逃往福州,若那莫汉卿倖存,或许便同他们一路……而今,福建水师已把追缉余赏一事宜交託於我,若你真想保他活命,这件事我可以让你作主。”
“作……主?”郑一官平静的望着他:“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无论如何,明日我都要出海……你懂我的意思吗?”
唐月笙思虑着他的话,不一时便明白他的用意,却也因为明白而深感为难。如果莫汉卿真在这余党之中,他又怎能下令剿灭全员而独留他一人?然而若不答应,碍於郑芝虎之死,郑一官绝不可能令任一人有生还机会!
看他默不吭声,郑一官心头不爽快,转身要进入寨里,唐月笙不由得急道:“我、我答应……”
郑一官背着他,淡淡道:“你确定……不会令我失望?”
其实,唐月笙明白,他想说“不会背叛我”,只是不想把话说绝了,因此便点点头道:“不会,请大哥放心……除了莫汉卿……全部的人我都会将其……绳之以法。”
郑一官转回身,赞许的瞧着他,“好,我期待你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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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舵主……有没有你要找的人?”一个汉子在唐月笙旁粗声问着。
暗夜深沉,唐月笙拿着火把,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甲板上的老老少少。
这些人全身伤痕累累、蓬头垢面,脸上虽佈满惊恐,却又好像有些松口气,仿彿在这漫长的逃亡岁月,已令他们精疲力尽,如今被抓个正着,竟是种解脱。因此,将他们五花大绑并令其下跪,竟也没有任何反抗。
只是,不管唐月笙多么期盼能在这些容颜中找到熟悉的面孔,结果依然失望。
仔细算算,在追缉的几个月里,他已抓了七八百名刘香余鲎,可是,里头不止没有莫汉卿的身影,更没有当初他在刘香船队里认识的人;仔细想想,其实并不意外,毕竟当初他一直是随着莫汉卿待在座船,其他的人确实很难认识。唐月笙摇摇头,哑声:“将他们拉下去,等候发落……”
“是……”
话一落,几个人开始凶恶的将他们拉起,动作比较慢的就对其大呼小叫、串打脚踢。一开始唐月笙会稍加劝戒,但时日一久,也疲於干涉,因为他明白,他们是在为当初伤亡的弟兄出口恶气。
“你这只、不要脸、的兔子!当初、就该杀、杀了你!”一个乾哑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气急败坏的响起。
唐月笙心一抽,顿时站起身,凝视着开口的人。
“你骂谁啊!真是乌龟王八蛋,找死!”几个人瞬间朝出声者饱以老拳。
“住手!”唐月笙大声吓阻,随即奔赴出声者身前。他将火把拉近,发觉那是个约五十开外的老者,乾瘦的身躯、佝悽的腰骨,尽管一副暮气沉沉,可双眼的视线却锐利逼人。
“你认得我?”唐月笙问着。
老者不理会自己被人左擒右拿,登时跃起,冷笑着:“我呸,像你这没脸的兔子,我姚震不层认识!”
“你再说!”身边几个汉子同时朝他又抡起拳头,唐月笙却及时将他们格开,冷静续问:“你既然懂得骂我,必是知道莫汉卿了……他、他可是同你们逃亡了?”
这自称姚震的老者瞪视着他,“他?他这贪生怕死的狗崽子,一早就跟那断腿的钟家小子跳海逃生,我看八成死在海里了!你想找他干那不要脸的事,下辈子吧!”
他明明是气弱身虚,但说这话时又故意叫得震天价响,分明是要让唐月笙难看。
偏偏唐月笙一颗心只想找到莫汉卿,完全无法顾及现场许多弟兄确实神情怪异,甚至开始交头接耳。
眼见他兀自要问下去,肩头突被人一压,一个低沉音调安稳的响起:“将他拉下去,再胡说八道就把他手脚砍了,舌头也割了,扔进海里喂鱼。”
“你、你……”姚震还想再骂,但见出声者神情阴冷,周遭汉子更对其万般恭敬,让他莫名失了气势,只得将满口的恶言含在嘴里。
“拉下去!”男子再度厉声。
“呃,是、是!”众人皆如瞬间清醒般,连忙将老汉拉了下去。等甲板恢复先前的秩序,男子才又道:“靠岸后,将这些人全押解进城。”
“是……”
男子挥挥手,才又转脸向他:“月笙,你等等到我舱房来!”
被打断话的唐月笙,此时才茫然的抬眼瞧着这严厉的出声者——郑一官。
郑一官一直等到船靠了岸,才见唐月笙提着灌铅似的步伐走进来,只是一入船舱,他便颓然而坐,似乎对於之前被阻扰询问颇为懊丧。
郑一官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热茶,推到他身前:“月笙,暍口热茶吧,令你的脑子冷静一下……”
唐月笙双手握着茶杯,却眉眼不抬,神情依旧茫然。
瞧他恍惚至此,郑一官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月笙,那老汉说莫汉卿在刘香座船炸毁之前就跳下海,难道你没有想到什么吗?何况他和那……总之,他们是有名的闽南双将,要这么容易被咱们的人抓了也不可能。”
郑一官及时收口的话,唐月笙却了然於心——他想说莫汉卿应该和钟凌秀一起。
关於自己和莫汉卿与钟凌秀之间纠缠不清的情份,在这几个月他疯狂的寻找莫汉卿消息下,再也无暇多作掩饰,只是令他意外的是,郑一官此番竟愿和自己谈论他的去向。
只是这一提,教唐月笙不得不抚着头思索着——以莫汉卿的能力,若没炸死於座船,生还的机会应该不小……
“话是没错,但是刘香的父子都落了网,他们……还能去哪儿?”他既不以为意,唐月笙实在不想多去臆测,兀自问着。
“那老汉既然说钟凌秀负了伤,莫汉卿又挟他一同自座船跳海,也许……”
说到此,唐月笙差点跳起来,“你是说……他有可能还留在田尾洋附近海域?”
郑一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若他们真能逃过当时的混战,难保他不会想找个地互让钟凌秀好好疗伤,何况,也有可能回到了内陆……”他的说法令唐月笙心头顿时乱成一团。若他们真回到内陆,那么人海茫茫,他又该去哪里寻莫汉卿呢?
转念想到那一年之约也将到期,或许……他会履约,去了东蕃呢?
思及此,唐月笙一颗心不禁怦怦直跳。
“大哥……我们这段日子也扫了刘香诸多部众……或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郑一宫没等他说完已长长吐口气,严然道:“我可以让船队回师……不过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唐月笙深吸口气,问着:“什么事?”
“如果这一回师,你去东蕃寻不到那莫汉卿……你得要将他忘了,回我船队,好好的重掌火舵,万不得……”
万不得……为之殉情——最后一句郑一官没有说出来,但唐月笙却体会到他殷殷的关切之情。
思及这几乎称霸闽南海域的海上之王,竟为了自己不断让步、妥协,唐月笙只觉双肩发麻:心口热浪滚滚。瞧他泛红了眼眶,郑一宫明白他了解了自己的意思,更暖下表情,温声:“月笙,我和船队都需要你……”
唐月笙很想答应,可话却堵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自当日从陈年华口中知道,钟凌秀已混上船与莫汉卿同行,强烈的不安全感令唐月笙不时想着,也许真该看破这段情份。怎料那一日,亲见刘香座船引爆,那烈焰似的火光,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响,几乎要将他一颗心震出胸膛。
经此折磨,他终於明白,和莫汉卿这段因缘裕Фǘ喜涣耍獗沧樱约捍蟾旁'定要赔在他身上。因此,唐月笙无意识的摇了摇头。他很清楚,若非不断的说服自己莫汉卿还活着,也许早跳入了海中不想存活。
郑一官凝视着他,哑声:“月笙,别说船队,难道……我……不值得你活下去吗?”
瞧他一脸错愕,郑一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