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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个兄弟姐妹,故此也没有人陪伴,才成日里都在外面游玩,心都野了,待有个家室,也好收收你的心。”
弄玉听了便笑道:“老爷说得差了,想那男子,多是三步不出兰房,日日描龙绣凤之人,便娶进门来,无非为了延续香火,治家理内,孝顺父母,岂能与孩儿作伴?休说别的,单说孩儿喜欢这骑马打围,射猎弓箭,又有哪个男子做得?想是老爷在家里寂寞,想招个女婿进门来说说话儿,如此倒也甚好,太太在朝为官,镇日不得闲的,便是闲了,外面也有一班清客娘子拌住,少不得应酬,也进不得内房。我是女子,也没有个天天守在老爷跟前的道理,老爷闷了,自是没个消遣,若是为此,娶个丈夫进门,平时可代我承欢膝下,闲时说话,闷时开解,这倒是甚好的。”
一番话说得周围的几个大童儿都笑了,郡马也笑:“我儿,你有孝心,我岂不知?只这男女婚事,乃是人伦大计,关乎子孙后代,丝毫马虎不得,因你年幼,我和你娘又仅你这么一个孩儿,平时管束尚且来不及,哪里敢放任你胡为?故也不让你知道男女之事,如今你也大了,眼下便要娶亲,该晓得些才好,娶进丈夫来,原也不为此,更有别的好处些。”
原来这官宦人家,但有孩儿降生,多由奶子抱过别房喂养,男子虽能生育,却无法哺乳,那当奶子的,多是已有自家孩儿之女子,服了催乳之药,便自然有乳汁泌出,可供婴儿食用,却是从今之后再也不能使男子怀孕的了,故非贫家女子,无以养家糊口的,不肯做这项差事。这镇国郡主家的奶子,更是不同寻常,乃是事先在那清贫之家,选那秀丽洁净之女子,许以重金,待孩儿出生,便接进府里居住,外面安家养活,一应费用,都是府里出了。待弄玉断奶之后,方才辞出去,又厚赏一笔,也算个小康了,平素逢年过节,亦常来走动看视,并不看做下人的。
弄玉年幼之时,除了奶子之外,郡马又另指了两个自己的贴身童儿服侍,待得她略知人事,怕人教唆坏了,便都打发出去,换了班大小丫环并教养嫫嫫,房中皆是女子。又怕暗地里有人教,严令再三,不许对其说起来男女之事。故弄玉长大,虽无所不为,飞扬跳脱,生成个太岁性子,却对男女情事一窍不通,更不曾做下什么欺女霸男的恶事。平素她相处之人,也多是官家闺秀,更有些家教甚严,不通俗事的,凑在一起,竟如同浑金璞玉,那些懂的,也不敢轻易说了给她们知道,唯恐说漏了,引出麻烦来,倒是自己的不是。外面的没有个去撩拨勾引,内里又是一派天真,故到得十五的年纪,还不晓得房事是怎么行来。
这里弄玉吃了半碗饭,又使汤泡了半碗,忙忙地扒了,便说饱了,郡马命人端果子来与她吃了些,及至要走,方说:“我儿,你现在身边人可够使唤?我瞧着也是顾头不顾脚的,一共就那几个人,出门也跟着,房里也服侍,难免顾不过来,我再替你挑选几个童儿,放到房里去,以后一应内里差事,起居食宿,便交给他们,丫环们只管着跟你出
门,这样岂不好些?跟你的那些丫环,虽说忠心,服侍起来到底不如男子周到。”
弄玉笑道:“老爷看着好,就是好了。”忙磕了头谢过,念着下午尚要去王家赏鉴古剑,这等小事也浑不放在心上,急急地去了。
郡马便名贴身管事的大童儿,唤做兰心的:“你且去林家的那里把府上奴才的名册拿来,选那年龄相当的,叫到前院里去排了,再选那相貌周正,脾气温柔,洁净素雅的,若略识几个字文,更好些,多了不必,选七八个罢,叫来我看。”兰心答应着要走,一边的另个童儿叫云萝的,笑道:“府里童儿也多,为何要在外面选去?这忙忙的,却
不急么?”郡马笑道:“我也知尖儿都选了府里来,只是若自己看自己是个好的了,便免不了有些糊涂想头起来,那攀高枝的心,也非同一般,侍候了主子姑娘,撒娇弄痴,哪样手段使不出来,我没有一百只眼睛白天黑夜地照着,私底下,哪里晓得他们房里干的什么勾当了,倒是外面这些没进府的,或者还有几分畏惧,又有几分惕惕之心,没经过什么事,也不会使出下做手段来,便是他们进来,我还放心些。”
一番话说得云萝红了脸,便退了一边去,郡马道:“你且去罢,快当些,休耽误了。”兰心便答应一声去了,这里郡马略睡了会子,便进香堂诵经礼佛,到了下午时分,兰心回来,带了七个童儿,郡马一一看过,又命跟随的家人细细查了身上,方才选了四个,年纪都在十四五岁,一排跪下,竟如一把子四根水葱也似,好不温柔秀美,问过话,便重新取了名字,分别叫做如烟,绣雪,素雨,离月,端整了面色道:“此次选你们出来,是为了二姑娘年纪大了,说话又要娶亲,房间里当得放几个人服侍才成体统,看你们都是家生子儿,父母俱受这府里恩泽的,才选了进来,老老实实服侍得姑娘好了,自有你们的好处,将来也免不了出头的一天,可是若给我知道了,有那仗着比别人生得好些就妆狐狸迷惑姑娘,争宠吃醋的,我也不轻饶,便将一家子连根拔了才好。”
四人听得又羞又惊,齐齐磕下头去称是,方命起来,一人家里赏了十两银子,月钱定了一两,和郡马身边几个二等童儿一例,又一人赏了几件衣服,方命出去沐浴更衣,外面穿进来的,通不许留着,从头到脚换了新,又传下话去,在弄玉房里另辟出几间来住人,铺陈衣物,俱都开了库去领,少不得又是一番忙碌,且不再提。
天色将黑,弄玉方才摇摇摆摆地回来,面带春色,一身酒气,房里的几个丫环出来接着,忙左右扶住,头一个大丫环,姓沈,唤做沈若的,不由嗔道:“你们是怎么跟随的?姑娘又在哪里喝了几杯回来?既喝了酒便该使人回来套车去接,难道还骑马回来不成?万一摔了,可怎么好?我们都等着剥皮罢。”
今日跟班出去的大丫环,姓陈,名叫悦容的,则笑道:“好姐姐,你又不是没跟出去过的,岂有不知道的理,姑娘高兴起来,还听人劝哩,罢了,才在前面吃老爷排喧一顿,如今回来,又听你数落个没完。”
弄玉笑道:“二位姐姐,休吵了罢,总归是我不好,今日高兴了些,便贪了几杯,并未饮多,想是刚吹了风,便有些晕晕的,有醒酒汤拿来我喝两口,还要热毛巾。”
那四个童儿早备齐了东西,站在一旁等着服侍,沈若笑道:“果真细心,我们只顾在这里吵闹,倒忘记了服侍。”说着便从离月手里接过茶来,用碗盖飘去浮叶,吹了吹,亲手奉过去,弄玉便凑过来喝了两口,悦容也从如烟手上接了毛巾,为弄玉擦了脸手,
一边自有人接过去投水,忙了半晌,弄玉方觉得好些,才睁开醉眼,一眼瞧见绣雪正端了醒酒汤趋前来,吃了一惊,叫道:“房里怎生有男人在?还不快打出去!仔细老爷知道了,大家都脱不得干系。”
说得众人都笑了,如烟最是个伶俐的,忙跪下道:“奴才们是老爷派来服侍姑娘起居的,还请姑娘吩咐。”便将四人名字一一说了,也跪下磕头,弄玉笑道:“起来罢,我记着老爷果是提起过的,没料得那么快便送来了,倒也奇,房里已有那么多人服侍了,又派你们来。”
几个丫环便笑:“姑娘如今大了,房里该放几个人的,不然,它日姑爷过了门,难道我们还在里面服侍一辈子哩?姑娘莫怪了,这几位弟弟,看来都是好的,服侍姑娘也必用心,比我们周到得多,天晚了,还请姑娘早些歇息罢。”
说着,做好做歹,服侍着弄玉更衣漱洗,躺下歇着,因喝了酒,便易易当当地睡了,夜里醒了两次,要茶要水,俱是如烟服侍答应的,迷迷糊糊的,也未曾察觉什么,用完茶水倒头便睡。
次日起来,到父亲处请安,郡马乃问:“那几个奴才,服侍得可好么?”弄玉犹浑然不觉,笑道:“左不过都是服侍了,有什么分别,不过比女子周到些是有的,在这里谢谢老爷了。”引得一干人又笑个不住,郡马也憋不住笑了,道:“罢了,你且去玩你的去罢,日后才晓得其中好处哩。”
按下这边不说,单说宫里太皇夫请国师代为演算八字,却是君无双的八字与弄玉相合,且是大富大贵的吉兆,太皇夫喜不自禁,便下了旨,将君无双赐婚弄玉,又将柳家公子赐婚安平公主,其他都有一一指婚的,可也奇怪,唯有那苏家公子,八字竟无一人相合,勉强合了,也是不吉,只得交由父母自行婚配不提。本月初五,便是个吉日,一大早,便有慈宁宫的宫人捧了懿旨前往各家去宣,君家尚且不知此事,陡陡地见宫人来了,忙开大门迎接,君盈也换了官服,端整出来,先行了礼,又入得正堂,捧旨面南而立,高声读了,便满面堆起笑来,对君盈道:“给君大人,君老爷,君公子道喜了,太皇夫亲指的婚,何等尊荣体面,配的又是镇国郡主家二姑娘,真真儿是女才郎貌,天造姻缘。待大喜之日,少不得还来扰杯酒喝。”
君盈只顾吃惊,倒失了应对,只是唯唯答应,一边李纹却还掌得住,拉了一把,才省得磕头谢恩,又站起来,双手接了懿旨,命人备了香案供起来。李纹才从袖子里掏了块金子,塞在宫人手里,笑道:“我这弟妹欢喜得糊涂了,难免失了礼数,莫怪莫怪。还请外面坐坐,喝杯茶去。”
宫人笑道:“这是自然,谁家遇上这么天大的喜事不欢喜得紧了,咱家也替君大人欢喜。却不敢久留,宫里太皇夫还等着回去交旨哩,改日再来扰茶罢。”说着也便告辞。
李纹见君盈仍没了魂似的,也只得自家将那宣旨宫人送出去门去,拿捏着说了些好话,见去得远了,方回了内堂,见果如周丽所说,虽不能入宫,却也攀上一门好亲,况且入了宫,圣上宠爱如何,还不可料,又兼宫门森严,没得个轻易说上话的时候,倒是做了
这公侯门里的正房,反是路子,心中自是欢喜,面上才带出三分春风来,却迎面见了李氏官人与君盈相对而坐,面带愁容,君无双侧坐一旁,更是双目含泪,锁了春尖,见她进来,又红了脸,起身一揖,便避向后面去了。
李纹笑道:“弟弟,弟妹,你们这却是为何?想是贤侄眼下就要出嫁,舍不得是么?快休做此小儿女之态,太皇夫亲自指婚,何等体面的喜事,想那女家,也是名门闺秀,镇国郡主,又是当朝重臣,显赫一时,贤侄嫁过去,正是好姻缘,况都在京中,往来方便,这么如意的婚事,却悲伤什么?”
李氏官人使帕子擦了泪道:“姐姐你才到京师,如何知晓其中缘由,这京城之内,为官做宰的甚多,便是那官宦家的女儿,也见得不少,多是娇生惯养了的,目中无人,骄横异常,又都荫封在身上,说是将来有个现成的官儿做的了,也不须上进,成日里斗鸡走狗,没个消停处。便说那镇国郡主家的姑娘,素来也听得一二,最是个火爆的性子,太岁里的祖宗,普天下还怕了谁来。平素不喜习文,专事练武,粗鲁莽撞,专爱与了一帮奉承她的纨裤女儿家行围打猎,冲撞街市,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