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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锦坐到七点有些饿了,一起来头有些晕,便说服自己起身打开冰箱看看。她原本想着宁愿饿着肚子也不动周十州的东西,可头一晕就想起自己原本是有低血糖的。她这一辈子要和罗政走下去,她要陪着罗政,她要活着,她不要得病,低血糖的人最好不要饿着肚子的,还有她上一世得了心肌病,这说明她体内还是遗传了爷爷的基因,她要好好保养。
打开冰箱就看到里面只有一点儿水果,还有牛奶和面包。真浪费冰箱,袁锦想着。倒了杯牛奶切了片面包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下,袁锦想着先垫一下,不至于头晕就行。袁锦不喜欢喝牛奶,她喜欢喝水和果汁,所以这杯牛奶喝得很艰难。好不容易喝完牛奶吃完面包,袁锦只觉得自己嘴里全是腥腥的牛奶味,便又倒了杯水漱口。袁锦吃完东西很无聊,但仍坚持不动周十州的东西,不去开电视,也不去开音响,她想她只要等到九点就行。
袁锦呆坐着的时候周十州在周家正头疼。周十州的叔叔从德国查看市场回来,这一次他离国一年,所以接风宴相对来说隆重了些。因为周十州没有带回袁锦,他在路上就开始想说辞,所以当老爷子问起袁锦怎么没接来时,周十州上前一边给老爷子捏肩膀,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那个小丫头还是一孩子,我小叔为人您也知道,刚一回国高兴,肯定要灌她酒的,所以半路上我就问她酒量了,谁知道她从没喝过酒,还说什么正在上学,喝酒伤脑子。我一听这不扰了小叔的兴致吗?就想着左右小叔不知道她,等几天我再找机会带她见我叔就行了。”
周老爷子一听脸色黑了:“济川,你竟学撒谎了!我手把手教你,何时教你对着我撒谎?!你是嫡长孙,咱周家那厚厚的家谱上哪个占‘嫡长’字的需要为这等小事撒谎?”
周十州连忙转到周老爷子的面前跪下了。这是周家的规矩,历代都这样,凡是犯错叫长辈动了怒的小辈必须跪下听训。周十州作为周家嫡长孙,地位特殊,但仍有四个人压在头顶,就是祖父母和父母。周十州的奶奶在十年前去世了,现在周十州只跪三个人。周家从明朝出了探花郎以后这一规矩就被写进了家法。周家的家法很是详备,详细到连吃饭拿筷子的手法都规定了,在周家吃饭时放眼望去,不管是周家族人还是佣仆下人,拿筷子的方式一模一样。后来新社会,没有家奴下人一说了,但周家仍对雇佣来的帮佣也严格培训,招聘进周家大院的人得先学周家家法一个月才能进院子。也因为这严格的家法,周家才能在历代宦海沉浮中始终能避害自保,官运亨通,又在整个清朝虽算是明朝遗民但也平安避祸。几百年的家族沉淀,即使到了现代仍在血液里流淌。
“说,那袁家小姐怎么没来?”
周十州暗自庆幸这是在老爷子的书房,不必担心外人闯进来。“孙儿见她不乐意便想着先告诉老爷子再做打算。”
“不乐意?不是袁启华说的联姻吗?”周老爷子恢复了一贯的神态,躺在躺椅上眯着眼揉转着手里的核桃。核桃揉转时发出的声音很是规律,一圈一圈带着令人沉静的魔力。这对核桃有年头了,从周十州记事起就知道老爷子有三宝,这其中一宝就是这对核桃。因为年岁久远,这对核桃整体已经是红玉般光泽透亮,揉起来如羊脂玉一样细润,在手里转动时碰撞如同金石。老爷子曾得意地对周十州说过,他这对核桃就是那有名的平谷“老树闷尖狮子头”结的,这还是他父亲传给他的,是难得一见的百年精品狮子头。周十州少年时去北京,专门到平谷去找那老树,那时才被行家告知那树又名四座楼,而且已经死了,如今市面上流传的所谓四座楼核桃都只是嫁接品种,不是正宗的四座楼了。周老爷子手上的这对狮子头已经成了不可复制的老古董。“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太急躁。”
“她年纪毕竟小。”周十州听着老爷子的语气心里猜度着老爷子其实没生气?依着老爷子的脾气,自己刚才那一番说辞定是要抄写家规的。
“济川,现在都讲究一个恋爱,我老头子人老了但也不至于思想守旧。你是咱周家嫡长孙,也不是没本事只有个虚名,你的终身大事我想插手但也不至于不给你一点儿选择权力。咱周家从没有休妻一说,即使有皇帝的时候咱周家也没几个妾室,这族谱上都记着呢。我这个老头子娶你奶奶的时候也不乐意,那个时候就嫌弃你奶奶比我大三岁。呵呵……”周老爷子笑了笑摇摇头,手里的核桃也不揉了。
“可你曾爷爷说了句话,不论什么时候,门当户对还是对的。门当户对了,你两个从小长大的环境,受到的教育才相近,现在不是有个词叫价值观吗?现在放眼看整个江城,还有哪家能比袁家和咱家门当户对?你要说江家,可江家不是没有女儿了吗?如果江家有的话,即使那丫头比袁家这个袁锦还小,爷爷我还真乐意你娶江家的媳妇。江家虽然现在不景气了,可人家也在乾隆年间出过三进士,清末的时候还考中过举人,也参加过公车上书维新变法,这骨子里的文化和气节和咱家最匹配。可惜啊,他家现在就三个公子。唉!所以不得已,还剩一个袁家。”
“袁家是土匪出身,脑子是灵活,也有闯劲,只是当过土匪,身上总有一股匪味。不过还好,袁启华这小子娶了江家的小姐,虽说不是嫡系,只是旁支,但江家的血终究也流到了袁家,我冷眼看着,现在袁家长孙那个叫袁振霆的行为处事不错,身上有的是霸气,匪气少多了。那个大小姐袁荣,那姑娘好,举止秉性肖似她奶奶。本来我以为她会来咱家当媳妇,所以这几年咱家和袁家来往也比以前多了。可那姑娘不声不响嫁进江家了。为此,袁启华还来给我赔罪,当时我也不稀搭理他。那小子急了,说还有个二丫头,比袁荣还好,就是年纪小点还单纯着,说过两年大了就知道了。咱周家什么时候成了收容所了?谁知道,土匪就是土匪,借着你和那二丫头跳了个舞就放出风说两家联姻。还在报纸上下了功夫说袁锦比袁荣好,给足咱家面子。哼,可他这一举,不知道安了几分好心,分明是挑拨咱家和江家的关系。想两头都联姻,还挑拨周江两家的关系,最后只他家大大赚了两头好。”
周十州跪在地上继续听着,心里想着看来老爷子不同意这婚事,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请袁锦来参加家宴?
作者有话要说:冒泡啊冒泡!!!不冒泡很寂寞……
据说,明天是个特殊日子……
、联姻理由
“唉,”周老爷子看了看周十州叹息一声,“虽说他家是土匪,可毕竟这么多年过来了,如今在江城,做你媳妇能说有些渊源的也只有袁家能提一提。他袁家这三十年发展不错,袁启华总算没把他那股匪劲全浪费到耍横上,他后辈也出了个厉害的角色,袁振霆,袁家长孙竟也能和咱家长孙相提并论。”
“是孙儿不争气了。”周十州立刻低头认错。周十州知道,老爷子始终是瞧不起袁家的,就因为袁家出身土匪。在周十州三岁刚启蒙学弟子规时老爷子就给他表露过三大姓中他们周家和江家才是真正的老姓,他们周家从明朝时就是官家,书香府衙,江家清朝时也开始崛起,做了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公车上书。当老爷子说起这些陈年旧事,总会转动着他的宝贝狮子头摸着周十州的脑袋意味深长:“济川啊,咱周家清末虽然没有参加八股,可咱家历代规矩都是重这自身修养的,咱家祖宗们在当初满清入关时一身气节,立下重誓不做满清的奴,所以从那以后咱家宁愿改行做这士农工商最末等的商人也没一个去考八股取进士的。咱家的产业就从那时才积攒的啊。”
“所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的,改朝换代,谁还能瞧不起谁?我冷眼看了这些年,现在这些后起之秀里面也就有个罗家还好。但罗家最近几年急功近利了,比不得前几年。本来前几年,我看袁荣可以做咱家媳妇,可现在不行了。罗家那个丫头我就见过一次,但老头子我眼神还在,不适合咱家。她家时间也短些,这行为处事上还欠缺点儿火候。袁锦那丫头我见过几次,比着罗家的看,虽没罗家的聪明些,但这也是她的好处。这聪明哪,就怕用不到点上,万一用错地方了,还污了咱家的地儿。所以那袁锦丫头傻些就傻些吧,最起码不担心她添乱。再说,她现在不是小吗,正好还能教导教导。”
周老爷子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周十州起来,周十州老老实实起来。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周十州的膝盖已经跪地发麻刺痛,站起来适应了几分钟才恢复正常。
“你说那丫头不乐意,看来这丫头还有几分气节,不错,只要这气节不要变成匪气就行。好了,你去把你小叔叫来,你回去吧。”周老爷子说完就眯上眼睛很享受的揉着核桃,心情好的嘴角都带着笑。周十州心里无奈,老爷子这通话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孩子啊,你生不逢时,江家已经没有女儿了,其他小门小户的配不上你周家嫡长孙的身份,算来算去,也就袁荣凑合,可袁荣嫁人了,所以她妹妹袁锦你就先将就着吧,现在虽然傻,但娶进咱家还怕调教不出合格的长孙媳妇?”
周十州出了老爷子的书房去请他小叔周承安过来。路上周承安一脸打趣地看着周十州:“济川啊,我刚下飞机就听人说你小子桃花红啊!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娶媳妇了?”周十州刚经过周老爷子一番唠叨已经心力难续,也不跟周承安分辨,只唬着脸将周承安送到老爷子书房门口。
周十州回到公寓就看到袁锦正歪在沙发上睡觉,长长的睫毛安静的投影出一圈光晕。紫色的连衣裙衬得她白净的小脸带着骄傲的色彩,但她蜷缩着身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缩成一团的小猫儿。周十州盯着袁锦看了半天,想着老爷子说的她虽然有些傻但胜在年龄小可以提点些,心里突然很好笑,他这周家嫡长孙当得也太憋屈了。平时里要有周家嫡长孙的样子,不得不参加各种宴会,与各种莺莺燕燕的推杯换盏,不能随便发脾气,不能随便交友,现在就连找老婆都得自己培养?
或许睡姿不舒服的缘故,袁锦又蹭了蹭沙发靠背,头歪了歪又寻了个更好的姿势。周十州看她小猫一样动作忍着好笑,伸手想摸一摸袁锦的头发,就像摸摸小猫头一样那样摸一下。周十州的手刚刚摸了一下,袁锦的睫毛就动了动,周十州连忙后退了两步清咳了两声。
袁锦立刻睁眼,转头看到周十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缩,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好像太懦弱,便又坐直了挺胸抬头直视周十州,眼神很是专注勇敢。周十州将她准备战斗的小狮子一样的神情看在眼里感到很好笑。刚才还小猫一只呢,现在成了小狮子,嗯,好玩,看样子自己培养小妻子也挺有趣,嗯,袁家果然还是有些气血的,土匪,其实土匪也不错啊,虽说文化沉淀是低一点,但以前不也是有很多有文化的土匪吗?
袁锦提高警惕盯着周十州,她告诉自己不能露怯,她是袁家的女儿,现在没有参加什么周家家宴,没有在家宴上得到什么祖传玉镯,她只是袁家的二小姐,报纸上说的现在江城含金量最高的单身小姐,她为什么要怕周十州?
两人大眼对小眼看了半天,周十州心里喟叹果真有些傻,便出口打破这瞪眼的氛围:“袁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