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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的爱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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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了几下她的手机,我清晰至极的话从那部破机子里流出,“不能完全概定我当时的行为是绝望。我查过,真正的割腕死亡率只有5%左右……。”


、第 45 章(全章修改)

为什么要割腕自杀?
这是个问题,却没人问我。
他们都自以为是的把原因归究于之前不久我和纪兆伦之间爆发的一场属于纪兆伦一个人的战争。
那场大战;说它来得偶然;其实也是必然,说它复杂,其实也简单。
我的床头柜里始终都搁有一盒圆圆的、扁扁的、被撕了包装纸的药;纪兆伦曾经问过我,我告诉他是调理月事的。这个谎言终于在结婚两年多之后,纪家姐弟一次无意中的聊天里被戳穿。纪兆伦雷霆震怒;发飚程度远超出我们历次交火之最重;也远超过所有人、包括我的预料。卧室被他以找药的名义翻了个底朝天;一边撒气般毁物,他一边骂骂咧咧;把那些重复了无数遍的讽刺挖苦再次复习了个遍之后;他指责我无情、冷血,说我才是两人婚姻不幸的元凶,我毁了自己,毁了他,将纪家置入一种仰人鼻息过活的境地……,总而言之,我这样的人活着是祸害,死了才能救国救民……。
我们都不知道靳逸明和我父亲就站在门外静静倾听。
纪月茹辨明药种后,在纪兆伦的脾气刚刚展露苗头时就走了。那天也是巧,很少来我这边的爸爸参加完老同事的聚会,收了瓶不错的红酒,他自己对这类酒没兴趣,又想着回程恰好会经过我家,干脆顺便把红酒转送给我就好。于是,纪月茹和他在楼下相遇,她“好心”提醒我父亲这时候没必要上去,不仅帮不了我,相反,还很有可能连酒带自己女儿,一起被打包丢出来。
如果不是她最后还自认很“聪明”地叮嘱父亲不要把这些事告诉靳逸明的话,我估计爸爸想不到那么远。
老实巴交的父亲站在能清楚听见纪兆伦吼骂声的一楼团团转了好几圈,实在是没把握能单独帮上我的忙,他由纪月茹的叮嘱联想到靳逸明一直以来对我的维护,于是,很自然而然地打电话向靳逸明求助。
就这样,我遮掩了两年多的丑陋婚姻说难却易、说重却轻地亮堂于仅有的两个至亲面前。
靳逸明听至他自认已了解全部真相时,敲门。
彼时,我正踡在沙发里抱着垫枕用一如既往的缄默对抗纪兆伦。
我没听见门铃欢悦的音乐响,只听见捶门声,听见他和爸爸在外面叫我,听见房间里突如其来的安静。我不太适应,也就继续踡在沙发里没动,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被纪兆伦骂得来耳朵选择性失聋时,有发着抖的怀抱圈紧了我。
那个怀抱很熟悉,又很遥远,还带着靳逸明从未有过的阴沉至极的声音,“小柳,走,跟小叔叔回家!”
我还在想他是不是搞错了,我的家,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虽然没有厚实的方块地毯,没有温馨而静谧的气息氲氤在成长的每个阶段编织出对人生最美好的贪图,但是,出嫁从夫,纪兆伦在哪里,我就应该在哪里呵,否则,这要传出去的话,脊梁骨不都得被人戳断?外人才不会睬我一直以来活得有多努力、有多认真,他们只会用“早就知道”的语气说我和我妈一个德性,我妈是什么德性?象小时候爷爷当我面骂的那些已经算得上是“文雅含蓄”的词:贪慕虚荣、没有家庭责任感?
不要。
我努力探出头想说话,却只见满屋凌乱之上,靳逸明屏息凝望我。他的五官线条又直又硬,目光中没有悲悯,只有强硬而果断的坚定,象顽念,配合眉间积聚的怒意和煞气,如烈焰般腾腾燃入我的眼睛,烧光了意志中所有撑至当日的抵抗。
在那一刻,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所遭遇的一切,所忍受的一切,都再也由不得我遮掩或逃避,甚而至于可以这么说,再也由不得我作主。靳逸明不是纪兆伦,他越是沉静,就越坚持,越是坚持,就越强硬。
“没事了,小叔叔带你回家。”他的臂膀孔武有力,逐渐从最初的激动中稳定下来,象钢箍一样紧紧环住我。
“不!”我终于尖呼出口。
这对我不公平!
明明是我的生活,偏偏却是纪兆伦想要我结婚就结,现在,靳逸明想要带我回所谓的“家”就回,都是主宰,都是棋手,只有我无依无傍地傻在那儿,听任他们命进令退。
凭什么,凭什么游戏规则都是他们定,凭什么我就必须当他们所有人的棋子?
很多很多的怨愤从四面八方钻进我的身体,拉扯着几乎也不再属于自己的躯干瑟瑟抽搐,我想说象疯妇般一个劲喊“不”的那个人不是我,可是,靳逸明也好,爸爸也好,还有纪兆伦,他们看着我时越来越惊慌的表情象法庭里的宣判锤一样砸进我的大脑里,毫无退让地宣布:我逃不掉始终是属于他人来安排的命运。
……

打那天始,我再没踏进纪家半步。
靳逸明把我带回了别墅。
吴姐每天变着花样做我喜欢吃的菜,安晓慧和张蔷也不时过来陪我聊聊天、看看影碟,靳逸明的工作和应酬似乎一下子少了很多,不仅可以天天回来吃午饭、晚饭,周六、周日还整天整天地和我逛街、打电玩……。没人提我和纪兆伦吵架的事,也没人和我提纪兆伦,生活仿佛一下子又恢复到了结婚前的纯净、完满。
但我却知道,那只是“仿佛”而已。
我象一朵凋谢的花,在最痛苦的历程中慢慢结出成熟的果实。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四天。
两个礼拜,我最爱做的事就是观察靳逸明。
我发现他对我仍保持着很久之前的好多习惯,譬如,每天早晨上班之前先来我的房间,有时是帮我把被子掖掖严实,有时是轻微地用手指触触我的发际,有时,什么也不做,就只是站一站。他以为我是睡着了的,其实我敏锐得不仅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什么时候离开的,甚至连他在外间交待吴姐早餐给我做什么我都知道;晚上也是这样,检查我的被子有没有盖好,曲着手指在半空中虚抚我的脸颊,或者,仅仅只是悄无声息伫立床边。有那么一两次我假装醒觉,惺忪着眼唤“小叔叔”,他会一如既往温温柔柔地答应,神态里全然没有人前的威严,倒象是纪兆伦对我最是情浓意蜜时的表情。
我还发现他喜欢注视我,在不同时间,不同场合,用相同内容的目光看我,当我回视他时,他会如旧温煦一笑,摸摸我的头,或者,找一个无关痛痒的话题转移目标。
其实,在和靳奶奶有过那番谈话之后我就开始怀疑了,只不过是现在才有机会将越来越多的迹象往肯定方向推进而已。我开始试探他。
我故意在他面前表示怀念一本出版很久、知者甚少的书,结果,不出一天,他就能把它挖地三尺发掘出来,并在我临睡前缓声念给我听。
逛表店的时候,我挑女款里最昂贵又最粗犷的那只,套在自己细如竹竿的手上,不管那种匹配有多滑稽,一个劲缠着他问,“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他不说谎,但会毫不犹豫地买给我,套用他的回答,就是“喜欢就好”。
我喜欢就好,呵呵,他的逻辑?
试问,有哪家七弯八拐才勉强扯上的叔侄关系会浓挚到只凭一句“喜欢就好”就毫无原则地纵容,而且,一贯如此?
我已经不再是五、六岁时只会摘喇叭花吃的小女孩了,尽管我没想通凭十岁稚龄就能魅惑靳逸明仗义出手相救的自己,为什么会在成长以后反而退化了对感情解读的本能,但是,丝毫不影响我在这个时候深深领悟了一个事实:靳逸明,喜欢我,以一种男人对女人实质性的情感喜欢我。
噢,我用词还是不准确,应该说:他爱我。
他爱我!
什么时候滋长出来的,我并不知道,但最起码不会很近,也不会很浅,否则,阮晨茵对我的恨意不会那么深,也不至于出那么大一笔钱要纪家姐弟把我玩得身败名裂。
分析判断的过程中,我经常堵塞于此。每每想到自身遭遇的因果缘由,哪怕明明前一分钟还在因一份仰慕的深厚回馈而悸动,转瞬间,就会象风雷涌现般在自己身际竖起冷硬坚实的铁墙。
这种变幻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频率和速度,只能大概感觉它与靳逸明的关心对时对碰,连浓度也成正比。
因此,靳逸明便时常被我突然冒出来的情绪折腾,但他从不以为忤,可能他以为我只是为与纪兆伦闹了矛盾而心绪不宁。
提起纪兆伦,我必须承认,住在别墅里的十四天,我极少想起他。我全部的思想和精力都放在了考究眼前这个男子身上,揣度他对这份感情陷得有多深,推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安排我离婚?向我表白?再接着……。
就这样冷笑出声。
这个男人,有什么是他想得而得不到的?如果我婚姻美满的话,或许他有可能会选择放手,可自打他在纪家出现那一刻起,看着他坚毅而充满主张的面孔,我就知道他绝不会再任由我为所欲为了。
当时,他的那副神态,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他将主宰我接下来的生活。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否则,以纪兆伦那种我死也要死在他手上的脾性,怎么可能过了这么多天都不来拎我?我猜他不是不想拎,而是,靳逸明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还有爸爸,无论多平淡的父女关系,他始终是我爸爸,我和纪兆伦有裂隙,他应该有本能的担忧,可我和他通过电话,他对我在别墅里接受靳逸明的庇护很满意很放心,我都猜不出靳逸明到底给他打了多大一剂定心针,老人家甚至都没问我有没有考虑什么时候再搬回纪家。
偶尔冷静下来时我也会反省自己到底是八字不好,还是生性过于怯弱,身边的人一个二个都这样独断专行地替我做决定。小时候,爸爸明明可以独立抚养我长大,可是,他问都不问我,就帮我决定回乡下去生活;好不容易依附到了靳逸明,靳奶奶、罗姐之流又用另一种方式左右我必须努力、优秀,要为将来报恩打下基础;阮晨茵和纪兆伦更为过分,她们居然连哄带骗地决定下了我的一生……。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好象更没权利和资格向靳逸明讨要自主权了。
可现在的我,偏偏很想向靳逸明说“不”。
哪怕以死作赌。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靳逸明拉着我在小区湖畔边散了会步,回来后不久,我就喊困,他逼着我喝下杯牛奶才同意我上床,我正瞪大了眼睛滴溜溜望着天花板想象自己得救之后将会面对何等一种场面时,他又拿了本很无趣的书闯进来,看着我,叹气说,“我就知道你在胡思乱想。”
我真有一种被戳穿心思的难为情。
闭上眼,听他浑厚低沉的声音娓娓朗读,依稀似有羽毛般的柔软拂过全身,我渐渐放松,慢慢沉陷,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可以被催眠得如此容易。
莫名惊醒时,看见夜光钟显示时间为凌晨两点半,靳逸明早已不在房内,纱窗户大多关好,只有一扇留了个小缝,隐隐有夜风声音象他的读书声,往屋子里灌入一脉宜人的恬淡。
我咕噜噜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胡乱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觉得还是渴,就捧着杯子起身下床,准备去厨房倒水。
经过靳逸明的卧室时,发现有灯光,和细微的说话声。
这么晚了,他还约了客人在卧室?忍不住好奇,我轻轻将门推开条缝,看见雪亮的长臂灯下,靳逸明正背靠床头半躺着,他的腿曲在胸前,上面有一个文件夹,夹子里有厚厚一沓凭证文书类的东西,他一边审阅签字,一边用蓝牙耳机打电话,谈话内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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