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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
揽她入怀，他低声说：
“对不起，双儿。原谅我好吗？毕竟你现在还是别人的妻子，而我也不能这么自私，等我们真正在一起之后……”
“会有那么一天吗？”她痴痴地问，目光紧盯着窗外的树影，声音飘忽。好不容易才卸下思想上的重压想要随性放纵一次，可他果然还是在意自己是他人妻子……
“有，”莫言的手收紧了，说出一直在考虑的事情，“太后……已经答应我了。”
“答应你？！”乔双猛地抬起头，“答应你什么？”
“答应让我们远走高飞，永远离开都城。”紧盯她的脸，心中在期待着……
“不！”乔双低喊，退后了几步。
伤痛一时间在莫言眼中愈化愈大。他就知道，为了家人而放弃自己追求幸福的双儿，不会答应。否则他也就不会考虑这么长时间要不要跟她说了……
“是要我们私奔吗？那我爹怎么办？姐姐已是宫里的人，要是我走了，他怎么办？！”雾气迅速蒙上她的眸子，“还有太后，难道要她对着大家说这是个意外，我们路上遭遇埋伏，莫太师和无双郡主遭劫下落不明？！”
泪珠滚落下来：
“如果我们一走了之，世人会以何种目光看待我们？八成会说出不堪入耳的话来吧！至于袁哥哥，也会受到牵连，遭人菲薄……”
“够了！”莫言无法再听下去，上前一步抓住她：
“你满心里都是为他人着想，那我呢？你要如何对我？！”
濡湿的眸子满是哀痛地看着他，颤抖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准你对我说对不起！！”发狂似地抱紧她，心痛让莫言抽了一口凉气：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跟我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的善良，你的为人着想……我恨……”
他的脸埋进她的发，哽咽着……
第十九章 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次日清晨。
乔双睁开眼睛，抬头正迎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莫言……”
他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拨开她散落在面颊上的一丝乌发。
“睡得还好吗？”
他一提乔双才想起，昨晚情绪过于激动，哭累了后就倒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现在的他们还坐在地上，莫言的背靠着硬硬的床沿，而自己正倚在他怀中，被他的双手圈住，小心翼翼地护着。
“嗯……”乔双略略一动，莫言不由得低哼出声。
“怎么了？”乔双一阵慌张，小手抚过他的脸，“哪儿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大夫？”
“没事，”毫不介意地笑着，莫言接过她的手放在胸口，“只不过身子有些麻而已。”
“你……”他是为了不吵醒自己而整晚保持一个姿势吗？
“你怎么那么傻……”泪水又一次破堤而出，“你干嘛还要这么好，我都没有办法回应你，为什么……”
“嘘——”莫言费力地抬起胳膊搂住她，“别再自责了好吗？这不是你的错。我承认是我很自私，根本没顾及你的感受。所以——”顿了一顿，“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你在哪，我就跟到哪，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无条件地服从。前提是——你要对得起自己的真心。”
“我……对不起。”乔双知道这三个字很苍白无力，但事已至此，她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傻丫头，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对我说这三个字吗？”莫言浅笑着，“不过，我受了你那么大的打击，现在胳膊腿什么的又被你坐得麻木到动不了，你是不是要补偿我一下？”
“……”杏眼不解地看着他。
“一天，”笑容消失了，他深深地凝视她，“就只有今天一天，暂时做我的娘子，好吗？”
他眼中的渴望让乔双心中一酸。偎进莫言的怀中，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娘子……”莫言柔柔地唤着。这两个字带来的幸福感让他无以言表，只是抱紧心爱的女子，疯狂地在她耳边低喊：
“娘子，娘子，我的娘子……”
哇，今天市集上好多的人啊！
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的乔双，兴冲冲地在人群中窜来窜去。这可苦了身后的莫言，一边要追她，一边还要躲避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双儿……”该死的，人这么多，万一她被撞着或是怎么样，那可怎么办？
“嗯？莫言……”乔双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朝着他使劲地挥手：
“快点儿——”
莫言摇着头笑了笑，纵身从半空中越过人群，站定在她面前。
“你呀！”宠爱地捏捏她的小鼻子，“刚刚叫我什么？”
“啊……”自觉失言，乔双略一掩口，满面羞涩：
“是……相公。”
牵住她的葱白小手，莫言温柔地笑，“别再乱跑了，人这么多，我不想你出事。”
“嗯。”空出的手揽住他的胳膊，乔双拉着他开始闲逛，“今天好多人哦。”
“是啊，我们恰巧赶上了这个镇每年一度的赏灯节，晚上会有灯街，还有很多摊贩，会比现在更热闹。”
“哈，真的吗？！那我们晚上出来赏灯好不好？”她跳到他面前，晶亮的眼睛带着满满的期望看着他。
“当然好。只要你开心。”
“啊，太好了！”乔双原地转了个圈，扑到莫言面前，“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呢？”
“随便你。”他带紧她，同时将凡是从身旁经过的男子投在乔双身上的惊艳目光一个个反瞪了回去。找死啊，敢看他的心上人。
“咦，那边有卖发簪的耶……”怀中的乔双突然向前奔去，莫言正要追上，却不料一阵人流涌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双儿——”人潮过后，已不见了乔双的身影。莫言心下一急，慌忙往前追去。
乔双感叹着拿起摊上一只攒珠簪子，转过身来说：
“相公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没有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她疑惑地抬眼看去，哪儿还有莫言的影子？！
“相公……莫言……你在哪里……”她急急地走着，四处找寻。怎么办？！人这么多，要到哪里去找他？客栈……可是因为一直是莫言陪在身边，所以她连回客栈的路都不知道。这下是真成了大海捞针了。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肩膀一下。
“莫言……”她欣喜地转身，却发现面前站的是一个长相粗鄙的男人，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小美人，是不是没人陪啊？”这个男人开口便是满腔不正经，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乔双。
“……”乔双恶心得差点没吐出来，看都不看他，扭头就要走人。
“哎——别走啊，大爷我会好好疼你的。”无赖堵在她面前，龌龊的手向她的脸伸来。乔双正欲躲闪，却不料——
一只修长的手从她背后伸出，牢牢钳住无赖的手腕，同时另一手一带，使乔双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莫言……”
“你……臭小子，还不快松开？！知道本大爷是谁吗？！”男人感到腕上的强劲握力，不免有些吃痛地吼道。
眯起的黑眸泛起杀意，莫言冷冷地说：
“哦，这么说你还有些来头了？”手上不由加重了力道，“不过不管你是谁，仅凭你刚刚对待我娘子的态度上——”手腕灵活地用力一翻一折，只听见“咔”的一声脆响，无赖嚎叫着捧着手瘫倒在了地上。
“折断你的手骨已经是轻的了。”拍了拍手，拉着乔双在众人的瞠目中扬长而去。
“相公……”
没反应。
“相公……莫言……”干什么啊，不理人家。
凌厉的眼神射过来：
“看你以后再乱跑！今天要是我没有赶到，会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吗？！”莫言的话满是火药味，黑眸里闪动着愤怒的火苗。
“以后会注意啦……你别凶我行不行，我也很害怕啊，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叹了一口气，莫言搂过她：
“我有多害怕你会丢掉，知道吗？我不想再让树林里的一幕重演……”
“嗯。”乔双在他怀中点头，“可是，你把人家的手折断了啊，一定很疼的。”一想起那个男人痛苦到扭曲的脸，她就忍不住发颤。
“那是他自找的。”他嗤之以鼻，“谁让他不知天高地厚，敢打我娘子的主意。”
“你好歹也要讲点道理吧，别人伸手要轻薄我你就折断他的手，那要是盯着我看，你是不是就要去挖掉他的眼睛呢？！”她从他怀中挣脱，不满地说。
“原理上是这样，”莫言大言不惭，“不过我也有讲道理呀，不然早就有十几个人丢过眼睛了。”
“你好霸道！哪有这样的‘原理’啊，分明是你自私吧！”瞪了他一眼，乔双转身欲走，却被莫言拉住，用力带入怀中。
“你……”看他一脸的坏笑，乔双的怒气怎么也聚集不起来了。
“好啦，我承认我自私，我想独占你，可以了吧？不过——”细长的手指固定住她圆润的下巴，“你刚刚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说罢，他低下头，吻上她的樱唇……
第二十章 愁肠已断无由醉
刚刚入夜，镇上便点起了各式花灯。熙熙攘攘的人群，放声吆喝的街边小贩，还有唱曲的，杂耍的，搭出简易舞台唱戏的……整个镇子鲜活生动，像是黑暗中的一颗明珠，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乔双早已按耐不住，拉着莫言冲到了街上。她睁大了眼睛四下好奇地看着，满心的喜悦。
“糖葫芦！”突然，她眼睛一亮，指着前面一个摊子。
莫言弯了弯嘴角，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她。
“银子？！”刚接到手上，乔双就感觉到了它的分量。抬眼看去，只见他一脸的狡黠：
“娘子要买东西，当然是为夫的掏钱了。”
“噗哧！”乔双不由得捂嘴一笑，故作恭顺的样子对着他道了个万福：
“那妾身就在此谢过相公了——”
直起身来，二人被彼此逗得忍俊不禁，手牵着手去买糖葫芦。
“给！”乔双递给莫言一串又大又红的，“尝尝看。”
“呃……”眼见跟前的乔双兴冲冲地咬下一大口，他颇有些为难地看着手中的小吃。自己一向是不吃甜食的，就连水果都很少吃，更别说这裹着厚厚糖衣的东西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这个吗？”察觉到他的为难，乔双疑惑地问。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真是暴殄天物。
“呃……我不怎么吃甜食——”
“那也不行！你一定得吃。”她使起了小性子。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男人吃糖葫芦，更何况他还是当朝太师耶！既然有机会在眼前，不好好把握怎么能行。
“为什么？！”莫言不解，可当看到她眼中闪动着好玩的光芒，心里就也明白了七八分。
“因为——”大大的眼珠转了两圈，“因为这是我买的，不，更确切的是，它是你的娘子买给你吃的，所以你一定要吃。”
莫言不由得低头笑起来，这个小妮子……
“但是，我亲爱的娘子，为夫实在是吃不惯这种东西。如果一定要为夫吃的话，除非——”他索性跟她唱起了对台戏，还故意留下了话柄。
“除非怎么样？！”她不加思索地追问，却不知已中了招。
“除非——你让我亲一下。”俊脸冷不防凑到乔双面前，吓得她紧紧捂住脸颊，后退几步。
“你摆明了是借机敲诈嘛，不带这种条件的。”
“你说不带就不带的？以为捂住了脸，我就没其他地方好亲吗？”不怀好意地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最终停在了嫣红的唇上。
“……”乔双警觉地捂住嘴巴，却不料被他在脸上结结实实偷了个香。
“你——”
“我可没说要亲的是嘴巴啊！”莫言得意地笑着，全然不顾乔双的又羞又气。拿起糖葫芦放在嘴中咬了一口，却惊讶地发现这东西的味道倒也蛮不错的。只是他一个堂堂太师，当街啃糖葫芦，要是被朝中的大臣知道了，八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