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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赶你,你应该在圣哥房门外忏悔一辈子,下次记得跪下来。」
伊毅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宏祺开口,「你可以去看他。」
「……」
「圣哥没有怪你,看见你也不会骂你的。」虽然臭着一张脸,但宏祺真的希望伊毅过去。只要圣祺开心,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我不是来探病的。」伊毅说。
「你不是来探病的?那你是来找死的?」宏祺气极反笑。
伊毅还没回答。这时圣祺站稳了,一时高兴,便不顾医生劝告,尝试踏出一步。那只是很小的一步,但他的脚支撑不了,结果狼狈地摔倒。
「天!」宏祺失声惊呼。圣祺似乎摔得很痛,医生连忙扶他坐下。他朝医生摇头微笑,示意没有大碍,但泪水掉下来了。
宏祺忍不住冲过去,但伊毅抓住他。
「干什么?!」怒。
「让他哭吧。」伊毅说。弟弟在场,当兄长的只好逞强。但遇上悲痛的事,每个人都需要哭的,即使圣祺也不例外。
圣祺把头埋在膝盖上,哭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神色已经回复平常。
看见他重新站起,继续练习。宏祺心疼,但更多的是佩服,「医生说,他相信圣哥一定会康复,他当了那么多年医生,从没遇过一个病人像圣哥那么坚强,那么有决心和毅力,好像背后有强大的动力在支撑他似的。」一顿,宏祺忽然明白,身旁的男人就是那股强大的动力。
为了不让伊毅背负罪责,圣祺决不肯让自己终身残废。
「我不懂,姓伊的,你有什么好?为什么非你不可?」宏祺喃喃自语。
伊毅看他一眼,一贯地出口伤人,「至少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宏祺一震,气煞,恨煞。
伊毅不再刺激他,回到正题,「我不是来探病的,我来找人。」
「什么?找谁?」
「一个应该每天来探访的人。」伊毅答。
「每天探访的人?不就是你、我、还有他。」说人人到,宏祺伸手一指。
少年带着豪华的鲜花水果,走到圣祺身畔,一脸阳光笑容。
「他是圣哥的学生,你找他干什么?」
「商业秘密。」伊毅眯起眼睛。少年不只圣祺的学生,也是蓝影的少主。而他需要借助蓝影的力量。
◇◇◇
几天后,在少年安排下,伊毅再次被邀请到蓝影总部……
「你似乎很有信心我们会帮你呢。」蓝家老大笑着说。
「不是帮我,而是合作。」伊毅从容地纠正,说道:「一直被条子盯着也很烦吧。你也想除掉那人是不?而且还可以同时清除警方的卧底,对付敌对帮会。一举三得,你们不答应就是傻瓜了。」
蓝家兄弟对望一眼。
「我跟那个老师有约定,蓝影的人不能接近你。不过,现在是你来投靠我们,所以……」老二耸耸肩。
「所以?」伊毅挑了挑眉。
「成交。」蓝老大伸出手来,双方握手,「你以后便是蓝影的军师了。」
「直至解决那人为止。」伊毅补充,他并不打算卖掉一辈子。
「那我们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老二也不吃亏,立刻说道:「我们的人不会替你杀那条子。要他死,你得亲自动手。」
伊毅明白。杀死一个德高望重的警察,万一泄露消息,便等于得罪了整个警界。这对黑帮来说可是后患无穷呢,精明的蓝氏兄弟当然不肯吃半点亏。
「只要别把蓝影牵涉进去。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老大笑眯眯,很大方似的。
伊毅不置可否,他已有打算。
「对了,这个,送你。」蓝老大从抽屉拿出一只匣子。
打开,里面敞着一把银色的曲尺手枪。
「会用吗?要不要替你特训?」
伊毅看着它,缓缓伸出手。
枪枝很重,触感冰冷。拿起它,所需的勇气远比想像中大。
「请尽快安排练习场地和导师。」
◇◇◇
离开蓝宅之际,刚巧遇上蓝家三弟。
「老师今早突然发烧。」擦身而过时,少年皱着眉说。
伊毅脚步一凝。那晚之后便再没有去看圣祺,不知情况怎样,不可能不挂心。可是……
「那又怎样?」他冷冷地说,头也不回。
「你要去看他吗?」少年问。
「我不是医生,我去了他也不会退烧。」一顿,伊毅似是不经意地问:「他现在还没退烧吗?」
「下午的时候退了。」
「嗯。」继续前行。
「他昏迷时叫着你的名字。」少年大叫。
伊毅不由自主闭了闭眼睛,说道:「那又怎样?」
「混蛋!你去看看他会怎样?!」少年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扬起拳头,但却被兄长阻止。
蓝老大护着贵重的军师,愉快地说:「别闹了。伊毅刚替我们定下了整套营运策略呢。」
伊毅面无表情。
饵,已经撒下了。只等收网。
◇◇◇
成为军师之后,伊毅依旧独自住在沈宅,深居简出,彷佛在等待着什么。
半个月后……
这天,离开蓝影总部,伊毅驾车回家。他刚下车,电话便响起了。
『别动,我的枪正瞄准你的脑袋。』
伊毅环视一圈,找不到对方的藏身点。
若要杀人,早已动手。既然按兵不动,便万事有商量了。
「要进屋里详谈吗?」
对方轻哼一声,道:『谈什么?你刚才跟蓝家两兄弟的谈话内容?』
伊毅一懔。果然没猜错,蓝影里有人向警方通风报讯。不过,那人的地位应该不高,探不到什么机密。
「可以啊,你想知道蓝影把黑钱漂白的程序,还是金三角那批货的交易地点?」
对方听了,呼吸明显一窒。毒品是蓝影主要的收入,警方一直盯着。
『你现在愿意跟警方合作了?为什么?莫非是受了你那躺在医院里的朋友的启示?』对方在试探。
伊毅淡淡地回应,道:「我还想好好活下去。」
◇◇◇
几天后,蓝影总部。
「对于货物交收,我们一向很谨慎。每次安排五个地点,派出五队人马,故布疑阵,扰乱敌人的视线。」蓝老大说着,忽然皱起眉头,「但最近条子盯得很紧,上个月甚至出动截我们的货。」
「幸亏截到的是幌子。」老二补充,「哼,不知消息是怎样泄露的。」
「负责运送的人知道自己运的是真货还是幌子吗?」伊毅问。
「不,只有我们兄弟俩知道。」
「明天是交易日,我要知道你们的安排。」
蓝老大告诉他。伊毅却把真货的路线以短讯传送给老刑警。
「喂!你在干什么?」蓝家老二几乎暴走。
「我在确保即使蓝影有内奸,货物依然能安全运送。」伊毅答。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吗?」蓝老大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
「如果那条子相信你呢?」蓝老二哼了一声。
伊毅一笑,彷佛听见什么蠢问题。
「我需要的情报查到吗?」干脆无视那提问的人,看着另一个。
「已有眉目了。」蓝老大微笑。
「很好。」伊毅说。
「我大约猜到你的计划了。」蓝老大看来兴致很好,笑嘻嘻说:「看你那么重视身边的人,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原来坏起来也挺心狠手辣的。」
好人吗?条件许可的话,谁不想做好人呢。可惜善心换不到丰衣足食,换不到有尊严的生活,也换不到重要的人的安全。
伊毅伸个懒腰,「我得去练枪了。」
◇◇◇
一如所料,老刑警不会轻信伊毅的情报,警方截击另一路线,结果一无所获。
下一次交易,伊毅照样提供真实情报,但警方没有出动。
一个月后的某天,蓝老大单独来到练枪场地找伊毅。
「你没有再把情报送给警方,为什么?」
「对方不理睬,还要再三送上门吗?这可不是我的作风。」
「没有你的指引,万一他们误打误撞,截到真货,那怎么办?」
「直到目前为止,这种事都没有发生。」
「确保货物安全运送是你责任,军师。」
「错了,替蓝影消灭敌对帮派才是。」伊毅一边补充子弹,一边说:「为了这个目标,冒一些风险也是合理的。」
蓝老大注意到他手中的不是自己送的曲尺,而是远距离狙击枪,但也不在意,「下一步怎样做?」
「你不急,对方就会急。」
「你要等那老刑警来求你?」的确,送上门的东西都不值钱,警方当然更相信得来不易的情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这几天吧,我查到他下个月便要退休。」一个报仇心切的父亲,到了这地步,也只好病急乱投医了。
才说完,电话便响起来了。果然是那人。
伊毅接听,不冷不热地应对,「你不是不相信我吗?为什么改变主意?」
蓝老大几乎笑出来。对付固执多疑的人最好的法子是让他自己说服自己。
伊毅没再说什么,答应了提供蓝影下次的交易地点便挂断电话。
「这是你上次提及的情报。」蓝老大配合地展示一张纸片。纸上写了日期、时间和地点,不过跟蓝影无关,而是敌对帮派的,「唉,游戏要结束了。好可惜,内奸还没揪出来,我也没来得及把你物尽其用。」
内奸什么的伊毅不在乎,他只想要一个人的命。
「那天,替我准备一把好枪。」说着,他举起沉重的狙击枪,瞄准,扣下扳机。
每一颗子弹都正中红心。
那标准的姿势和稳定的手教蓝老大惊讶。
「怎样做到的?你学了不足三个月啊。」在这之前,伊毅连枪都没握过。
「……我对自己许下了承诺。」在计划成功之前,绝不允许自己不去看圣祺。
◇◇◇
到了那关键的一晚……
伊毅依照计划,把敌对帮派的交易时间和地点当作蓝影的,引警方出击。
之前两次真实情报有先入为主的效果,警方对今次行动深信不疑,一早便派遣人马在交易地点埋伏,只等目标人物出现,一网打尽。
山坡上,蓝氏兄弟带着手下,开心地等着看双方两败俱伤。
伊毅也在其中,他戴着红外线眼罩,监视自己的猎物。
几个月不见,那人好像又苍老了。晚年丧子,人生最痛。
「骗条子来对付青联帮,待双方拚个你死我活,再趁乱暗杀仇人,然后让青联帮来背黑锅。果然好计!」蓝老大带笑的声音响起。
伊毅斜着眼,冷冷地接下去,说:「经此一役,青联跟警方结下深仇,鹬蚌相争,蓝影坐收渔人之利。我已经履行了对你们的承诺。」
「是是,我知道,我很满意。」蓝老大从司机手中接过狙击枪,又示意司机把另一柄给伊毅。
两柄枪?「你要杀谁?不是说好蓝影不出手吗?」
蓝老大笑,「我不会跟你抢的。」他的目标是青联帮的头目。现在最巧妙的形势是,青联和警方,不管哪一方死人,他们都会把帐算到对方头上。
伊毅也很快猜到。不过他不在乎,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件事。
他举起枪。
「瞄准些,打头,条子身上有避弹衣。」蓝老大轻松地说。
伊毅不语,额角微微沁汗。
枪比想像中重,手在微微颤抖。
感觉,跟练习时完全不同。
◇◇◇
距离交易时间越来越近。
这时忽然有七、八辆黑色车驶到这偏僻的码头,其中一辆特别豪华。同时间,海上出现一艘快艇。
「来了。」蓝老大提醒。
快艇靠岸,双方人马接头。这时还没天亮,警方看不清目标人物的长相,见他们交换了些什么,便立刻采取行动。
一方准备充足,另一方措手不及,情况一面倒。青联帮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警方包围了。
现在是动手的机会了。伊毅清楚这一点,他紧紧盯着目标,思潮起伏。
从踏入社会开始,他便踩了一只脚进黑道。他替黑帮理财,跟黑道老大交际,赚黑心钱;亦曾正式加入黑帮。
但他的手从未真正沾过血。
感觉上,洗黑钱跟夺取人命,有基本意义的不同。
他从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