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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才能当然是你最大的价值,不过……」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伊毅身后,手绕到他胸前,在他耳边说,「这不妨碍我享用你的附加价值。你知道,经济不景,只有一种用途的商品很难卖出去。」
伊毅按住他的手,「在这之前,我觉得我有义务向你交代一下以前的工作履历。」
「你在美国加入过一个小帮派。那帮派因为某些原因,在两年内跃升为当地五大帮会之一。可是最近,又因为某些原因,突然被警方捣破。」男人轻松地接下话头,笑着说:「伊毅,这好像不是你第一次反叛了。我记得你第一任老板也被你整得很惨。」
「是,这是我的坏习惯。」伊毅耸耸肩。第一任老板太忌才,第二任老板则太『爱』才,都犯了自己的禁忌。至于眼前的男人,他分明什么都知道,但却仍然有恃无恐。
「伊毅,你天生反骨,像匹野马。」说这句话时,男人的语气带着迎接挑战的兴奋。
「谢谢。我姑且把这当是赞美吧。」这情况绝非伊毅愿见的。
「的确是。」男人肯定地说,「没有才能的人不自量力地妄想驾驭天马,活该被摔下马背。」一顿,「而我,我跟那些家伙不一样,这一点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够狂妄。伊毅轻轻挣开他的手,站起,转身,脸带微笑。
「我来猜猜看,接下来,你可是想跟我说:假如不答应便没命离开?」
「不,我们会很愉快地达成协议。因为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会做出最佳的选择。」
「加入蓝影是最佳的选择吗?」伊毅含笑,带着淡淡的戏谑。
「正确来说,是唯一的选择。」男人慢吞吞道:「凭你从前辉煌的业绩,现在你唯一可以行的路就是黑道,当然,除非你愿意在加油站或便利店待一辈子。」
「蓝影不是唯一的黑帮。」伊毅提醒他。
「如果我不同意,小帮派不敢用你。而能够不把蓝影的要胁放在眼内的帮会,他们的业务早已经上了轨道,所以更不会用你。」男人重新倒了两杯满满的白兰地,「如非必要,谁喜欢养一头喜欢反噬主人的狼?」
伊毅无法反驳。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男人一步一步走近,拈着酒杯的手抚上伊毅的脸,「你这张脸,走到哪里都招惹麻烦。就算帮会老大看不上你,老大的老婆也会看上你。」一顿,吃吃笑起来,「听说,那个倒霉的美国老大本来是个直人。」
伊毅苦笑,接过酒杯,顺道挡开那灼热的手,「你说得对。」
◇◇◇
「你说得对。我不了解伊毅,也不了解目前的情况,我只希望他平安无事。」圣祺叹息。看着心爱被要胁持离开,无法不担心。
「他平安无事。」青年说。
「失去自由无论如何算不上平安无事。」圣祺反驳。
青年瞪着他。
「回到正题吧。」圣祺平静地说,「刚才你说到伊毅的价值。虽然我不了解,但也相信就长远来说,伊毅的价值不只区区小数。」
青年摊摊手,「既然你明白……」
「关键字是『长远』。」圣祺打断他,「而我提供的是即时利益。」
青年不得不承认,「听来有几分道理。」伊毅虽然能干,亦不能在一夜之间带来五千万利益,但有了五千万,帮会可以招揽多少人才?只是……啧,鱼和熊掌都不想放手啊。
沉吟了片刻,指尖有节奏地敲着桌子,「我们打赌吧。」
「什么?」圣祺一怔。
「如果你赢了,我让你把人带走。」
「马上?」
「是。」
「如果我输了呢?五千万留下?」
「正是。」
「那我要求你保证,你们的人永远不能再接近伊毅。」
「这样的话,你也得加点注码才公平。」青年微笑,「如果你输了,你要留下。」
「二哥!」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失声惊呼。
「你该学学男子汉的行事方式,想要的东西要主动出击。」青年朝小弟笑。
圣祺只当听不见,「赌什么?」
「你决定。扑克牌、骰子、猜拳……」
「西洋剑击。」
青年眯起眼睛,少年脸色都变色。
「老师,你不能跟我二哥打架,你会被杀的!」
「我从来不打架。」圣祺微笑,「西洋剑击是运动,还是奥运项目之一呢。」
「好吧。」青年打个手势,手下马上送来全套装备。
「二哥!」
「放心,你老师都说了,西洋剑击是运动,我答应你不会伤他分亳。」青年耸耸肩,笑笑说:「我们点到即吧,老师。」
「成交。」圣祺接过装备,以最标准和最完美的方式握着剑。
这一刻,他深深感激父亲的英才教育。
◇◇◇
「成交。」伊毅举杯,一口喝掉满杯苦酒。
「聪明。」男人满意地微笑,缓缓退后两步,目光灼灼地打量刚买到的商品。
伊毅挑了挑眉,轻笑问:「怎样?还满意吗?」
「满意得不能再满意。」眯起眼睛。
瞬间,一阵荒谬的感觉涌上伊毅心头。
当初那么费事地斗垮那美国黑道老大干嘛呢?眼前这人更难应付啊。
换了别人可能会自怨自艾,沮丧不甘。但伊毅不是那样的人,他的行为和判断力从不被情绪影响。
「既然满意,那还等什么?」
「哦?你挺主动的。」男人笑。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不过,如果你要另选日子,我也不反对。」
「不,我接纳你的提议。」男人说完却不靠近,反而走向办公桌,坐上专用的大班椅,「请脱衣。」他的姿态高傲得像皇帝。
这应该是屈辱的命令,但伊毅却坦然地执行,坦然得教人意外。
他微笑,脸带少许醉意,很爽快地褪去衬衫,露出完美性感的上身。
「等一下。」男人眯起眼睛。
伊毅停手。
「我觉你可以做得更好一点。」
伊毅挑了挑眉,「什么意思?你在期待一场脱衣舞表演吗?」
「可以吗?」上扬的眉毛像在挑衅地问:你做得到吗?
「当然。」伊毅耸耸肩,「为什么不。」屈辱这种东西,他从少就习惯面对。
男人满意地靠地椅背,满怀期待。但这时内线电话响起了。
会打这个电话的人只限他们兄弟,所以不得不听。
伊毅停下动作,看着男人脸色丕变,以他听不懂得方言争吵。
半晌,电话挂上。
「交易取消。」男人恼怒沮丧,「穿回衣服。」
伊毅几乎无法反应,过了三秒,才冷冷说:「我还以为在蓝影是你说了算的。」
「蓝影是双帮主制的。」男人揉揉眉心,「穿回衣服,接你的人来了。」
伊毅困惑。半分钟后,随着书房的门打开,内心的疑问终于得到答案。
呵,沈圣祺,到底是你欠了我,还是我欠了你?
◇◇◇
回到家中,一路上一言不发的男人终于开口。
「乖乖呢?」
「我送了他到宏祺家。」圣祺轻轻答。
伊毅『唔』了一声,转身上楼梯,回到自己房间。
圣祺垂头,默默地收拾残局。
客厅被闯入的黑帮份子弄得一片狼藉,连大门都倒下。没遭小偷算是幸运了。
◇◇◇
卧房内
伊毅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静静地思考将来的路向。
门忽然被推开,伊毅下意识闭上眼睛。
圣祺悄悄进来,看了看床上男人。
伊毅的衬衫没有扣上纽扣。性感的锁骨和美好的身段坦露,配合凌乱的发丝和微带醉意的脸,呈现强烈的视觉冲击。
圣祺呆呆地站了一会,上前替他盖上被子,轻轻关上桌灯,正想转身离去。
这时伊毅却突然拉住他的手。
圣祺吓了一跳,「伊毅……我以为你睡着了。」
伊毅没有张开眼睛,「你有话跟我说?」
沉默了一会。
圣祺低声道歉,然后说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了,那个二少爷已经把一切告诉了我。」一顿,鼓起勇气,「抱歉,我搞砸了你的计划。可是,我不认为加入黑帮是明智的选择。」
伊毅没有反应。
「伊毅—」
「你怎样做到的?」伊毅打断他,问道:「你做了什么,竟让他们放人?」
「……我跟他打赌,侥幸取胜。」
「赌什么?」
「西洋剑击。」
「你赢了?」伊毅睁开眼。
「嗯。」圣祺点点头,有点腼腆地解释,道:「我看过他出手,应该不是学了很久。」青年的剑凌厉有劲,却有着明显的破绽。
伊毅的手突然用力,圣祺瞬间失去平衡,跌坐在床沿上。
「你有受伤吗?」
圣祺摇摇头,垂下眼皮。
伊毅松开手,疲倦地闭上眼睛。
「以后不要这样做,危险。」
圣祺意外地看着他,过了一会,轻声说:「你也不要加入黑道……好吗?」
伊毅不答。
「为什么一定要淌进混水?」圣祺有点激动。
「你搞错了,我已经在混水里游泳,游了十多年。」
「你可以重新开始!」
「圣祺,人生是单程路。」伊毅看着他,目光炯炯,「没有一种魔法可以令人回到过去,重新开始。」
圣祺心头一阵撕裂的痛,「所以你宁愿一错到底?」
「正确。」伊毅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这是我的选择,与人无攸。」
圣祺摇摇头,「只不过是为了钱……」
「只不过是为了钱,我父亲要向你父亲下跪。」伊毅淡淡地接下去。
圣祺鼻子一酸,好像被打一拳。
那是高三的事,伊毅考上美国某长春藤联盟大学,但那时伊爸爸得了重病,家里所有的钱,包括伊毅的学费储备都因此花光了。伊爸爸爱子情切,跑去向亲戚借钱,却被自己的父亲羞辱。
这一幕,自己看见了,伊毅看见了,还有几个同学都碰巧看见了。
圣祺记得当时自己浑身僵硬,不知反应。伊毅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客厅,扶起父亲,说了几句打圆场的话。
相信从那天开始,不,或许更早,伊毅已经决定不择手段去弄钱了。
「对不起,我没资格这样说。」圣祺感到无地自容。从小养尊处优的自己,没有资格批评苦苦挣扎的伊毅。
「不必道歉。你为这件事拒绝了你父亲安排外国的名校,宁愿去考国立大学。」一顿,伊毅叹气,「实在太傻。」
「你、你知道?」圣祺瞠目。
「那时我以为你是为了亲近慧君。」伊毅笑出来,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伸手摸摸他的头,「圣祺,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伊毅?!」
「相信我,就算我去便利店打工,一样会惹到麻烦。」伊毅很疲倦,「唯一能令麻烦远离自己的,便是钱和权力。」
「伊毅,如果是这样,请让我帮你。」圣祺握住他的手。
「别弄脏自己的手,不值得。」说这话时,伊毅彷佛已半梦半醒。
「伊毅……」圣祺轻轻地,试探地伏在他胸前。
伊毅没有反应。
但过了一会,却梦呓似的低喃:「我的人生,就像一件裁坏了衣服,没法挽救。」
圣祺心疼,好像害怕怀中的人会突然消失似的,紧紧地抱住他。
第八章
「铃铃~~铃铃~~」电话响起。
圣祺睡得迷糊,下意识接过身畔的电话。
『你昨晚去过蓝影的总部。』
「什么?」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想你已经成功打入他们的核心了吧。』
圣祺瞬间清醒。咦?这是伊毅的手机?谁找伊毅?
伊毅躺在身畔,睡得很沉,圣祺正犹豫该不该叫醒他。电话的另一端继续传来话声。
『记着,我要蓝氏兄弟的全部罪证。』男声冰冷,听来颇为苍老,声音和语气好像在哪里听过。『别耍花样,你也不希望再连累身边的人吧。』电话挂断。
圣祺呆了半晌,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过这把声音。
◇◇◇
伊毅醒来时已经中午了。
头好痛。酒喝太多了。他记得自己昨晚跟圣祺说了很多话,但又不太记得说了什么。
「该死的。」低咒自己,伊毅揉着眉心,扬声叫道:「沈圣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