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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原来你在别庄里,我到处找你。”宇桀也和他同样怀疑表妹,只是苦无证据。
“你那边有消息吗?”他忙问道。
“没有,不过我查到一件事,昨天晚上我到船行去,让我发现一件事,咱们那位表妹曾经在下午搭船游河,大哥,她不是说去逛街吗?怎么船行的人会说是她?”单凭她说谎就使人更加怀疑她的用意。
云风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说——不,你确定吗?我不相信她真那么狠心对荳儿下毒手。”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船行的工人说明明见到她搭上船,而她又跟你撒谎,这其中必定有原因,不如咱们回去再逼问她,这次非要她吐出实话不可。”
“我真的希望不是她。”若只是因为嫉妒前把荳儿藏起来,想让他着急,他可以原谅她的恶作剧,但如果因爱生恨,伤害了荳儿,他绝对不会饶恕她。
宇桀也一样的矛盾,万一真是她干的,那该如何处置她?又如何对姨爹姨娘交代?
管事匆忙进来通报,“大少爷、二少爷,外头有人求见,说少夫人找到了。”
“真的?快请他进来。”云风迫不及待的迎上前,见来人是位不苟言笑、严肃的男子,目光沉着冷静,但此时他只关心一个人。
“我是寒碧别庄的主人木云风,听说阁下找到云风的未婚妻?她目前身在何处?平安与否?”他忧心如焚的心态明显可见,想尽快得到明确的答案。
席俊保持同样的表情不变,“她目前正在我家主人的船上,特地要我来请木公子过去一趟。”
“好!我跟你去。”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大哥,我也要去。”宇桀也想跟去凑热闹。
三人很快来到船停靠的地方,老远就听见幽扬的琴声,正是那首“春江花月夜”。
甲板上荳儿一袭白色绸衫,弱不胜衣,织指拨动琴弦,偶尔抬头朝坐在身前躺椅上的俊伟男子露齿一笑,转盼之间如万花羞落。
云风不禁横生醋意,想来那人便是严肃男子口中的主人,衣着虽极尽朴素,仍是用上好的衣料裁制,而那散发出高人一等的尊贵气质,不是平常人做得到。
琴声倏然停歇,荳儿瞧见他的到来,闪着泪光的晶眸已投奔向他。
“风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今生再也见不着你了。”她呜咽的低喃着,将泪水尽揉在他胸前。
他箍得她的娇躯好紧,老天毕竟没有拆散他们,多谢菩萨保佑。
“我也是,荳儿,你平安没事就好,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用深具感情的声音允诺。
宇桀忍不住打断他们的卿卿我我,笑说:“大哥,要亲热回去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时,先跟人家道谢要紧。”云风窘困的一笑,朝俊伟男子拱手一揖。“一时失态,阁下请勿见笑,不知如何称呼?”朱佑豪摆摆手,“你叫我三爷就行,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是刚巧经过,救了荳儿姑娘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荳儿,那封信究竟是谁写的?是不是琬琳?”虽然荳儿没事,可是他还是要追根究柢。
“风哥,这事回去再跟你说。三爷,方便的话,不如请您跟咱们一起回寒碧别庄停留数日。”朱佑豪是很想答应,但他只剩一个月可以在外玩乐,时间急迫,还是别拖延的好。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还有事要上扬州,不能久留,恐怕也喝不到两位的喜酒,不过这礼嘛!我是会帮你们准备好,尽管放心好了。”他神秘的笑笑,包准还是份大礼。
荳儿忽然想到一个人,于是拿了文房四宝,书写了封信函。
“三爷,您要到扬州的话,能否代送封信?”
“没问题,这是要送给谁?”他收下信问道。
“请把它交给‘兰香苑’的莫愁姑娘,她与我是多年好友。”莫愁若知道她退隐的消息一定很惊讶。
“我一定送到,你要多保重。”
“多谢三爷。”船又继续它的行程,云风、宇桀各自猜测着他的身份。
“大嫂,我看他绝不是平常人。”宇桀以他识人的眼光发表着高论。
“喔!那依你之见呢?”荳儿半捉弄着他。
他想了老半天,“不是皇亲国威,就是当什么大官的,瞧他说话谈吐,有种让人肃然起敬的威严。”云风口气有些酸味,“你跟他似乎很熟是不是?”
“哈、哈,大哥在吃醋了。”宇桀的嘲笑换得一记白眼。
荳儿嫣然一笑,“只要你能抓到我我就告诉你。”
“好,这是你说的喔!”云风提起衣襬,紧随在后,盯着那跑在前头的美丽身影。
宇桀无力的目送着两人,男人是不是有了妻子就会变了?
怎么他这正经的大哥,竟然也有这么轻松的一面?
嘿!他可不想这么快被套牢。
※ ※ ※
依木家在江南的名望,这门喜事当然是众所皆知,尤其成亲的是向来备受好评的木家长子,许多待嫁的闺女为此噩耗槌心肝,痛失一位绝佳丈天人选。
更有许多人对新娘子的身份好奇,各种猜测纷纷出笼。
有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情来参加喜宴,而琬琳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荳儿推说是自己不慎跌落河中,琬琳太过于害怕才不敢明说,但云风再也不愿意让表妹靠近妻子一步。
今天要不是陪爹娘来道贺,只怕没人欢迎琬琳。她心想,一个没有嫁妆陪衬的新娘,会有多寒酸,只会受人耻笑罢了。
但是当随着新娘花轿来到木府门口,两列长达两百尺的嫁妆,让观礼的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等到一打听,一列嫁妆竟然是淮南望族西门家赠给新娘子的陪嫁,另一列赫然是三王爷赐予的礼品,皆是珍贵的布匹和难得一见的宝物,如此庞大的手笔,任谁也不敢小看新娘子的来历。
最开心的就属太君了,从头到尾都眉开眼笑,这孙媳妇儿可为木家带来好运。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仪式完成,喜气洋洋的新郎官牵着新娘子步入洞房。
外头吵翻了天,有宇桀代理新郎和贺客们敬酒,好让大哥不虚度春宵,像他这么好的兄弟没得找了。
漾着喜烛火光的洞房内,云风揭起头盖,爱怜的瞅着她无双的美貌,禁不住先拥住她热吻一番,吻得血脉偾张,气喘吁吁。
“人家都饿得浑身无力了,好相公,先让人家吃点东西吧!”她嘟起红唇娇嗔。
“当然好,可别饿坏了,我正有事要问你。”他扶她到桌前坐下。
荳儿抿唇窃笑,“相公是想问那两列嫁妆的事?其实我也是上了花轿时才知道,淮南西门家的二公子西门飐云是我义兄,至于三王爷——相公见过的不是吗?”云风微愣,立即恍然大悟,“三王爷,三爷,那天那位公子就是‘雍王’朱佑豪?真没想到会是他。”“你不怪我没事先告诉你吧!我是怕你误会,三王爷是我义兄的生死至交,也算是我朋友,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她曾经是丁香园的花魁,不说出来就是怕云风会误解他们的关系。
他亲亲她的颊,“我并不是误会你们有什么关系,只是怕失去你,怕有人比我更好,这才患得患失,不过再也不会了,你是我妻子,咱们要互相信任才是。”荳儿在心底由衷感谢菩萨,如今的她是如此幸福,她也会好好珍惜。
她主动献上朱唇,这是属于他们的时刻。
尾声洞房昨夜停火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隔天一早,荳儿照习俗要到前厅拜见太君,当她一身红罗缎衫的身影在夫婿的搀扶下进了厅内,连太君都赞赏有加,愈发疼爱。
“孙媳妇儿荳儿来给太君请安。”她俏生生的行了个大礼。
“好,好,快起来,不用多礼了,昨晚睡得好吗?”她是急着抱曾孙,话才出口,荳儿早已满脸通红。
云风忙为娘子解困,“太君,荳儿才刚进门,您别这么快逼她,生孩子哪能说有就马上有的。”宿醉刚醒的宇桀也插嘴道:“是啊!太君,您可不要把大嫂吓跑了,还以为娶人家进门只是为了生孩子呢!”
“我当然知道,问问总无妨吧!还有你这小子,也该努力点,你大哥都娶妻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大君一瞬间转移目标。
“哎!太君,我还年轻不急嘛!传宗接代有大哥就够了,我再晚个三年也不迟。”他可没那么笨,好不容易帮大哥讨房媳妇儿回来,就是想藉此拖延,否则他何必那么热中。
太君才不信他那一套说法,“那怎么成?再等三年,人家都变成老姑娘了,还是尽早娶人家进门好了。”啥?他怎么有听没有懂。
“太君,您也昨晚喝多了吗?说的话我没半句听懂,您在说哪个姑娘呀?”他怎么开始头皮发麻,事情不大对劲喔!
“我没跟你说吗?你爹在你小时候就帮你定了门亲事,我没告诉你吗?”她的意思好象他早该知道才对。
宇桀急急的吼道:“没有,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我何时跟人家定了什么鬼亲事了?大哥,你知不知道?”他转向云风求援。
云风竟给他点头的答礼,“我知道呀!你不知道吗?”“我——不——知——道,这够清楚吧!”他怎么可能那么倒霉?竟然跟一个连长得是圆是扁的女人定了婚,他不如出家当和尚好了。
太君一副“反正就是这么回事”的表情,说:“不管你知不知道,算算时间,那姑娘也十七岁了,等看好日子,你就去把人家娶进门,知道吗?咦?我在说话他居然给我倒在地上睡着了,真不象话。”
荳儿啼笑皆非的宣布,“太君,小叔不是睡着了,而是——昏倒了。”
“昏倒?!桀儿的身体壮得像条牛,怎么会突然昏倒?平管事,快去找大夫来,怎么回事呀?有个未婚妻这么可怕吗?”云风望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二弟,谁教他平常吊儿郎当的,这下惨遭报应了吧!这下看他如何脱困。
有好戏可看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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