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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仪凤本是冷静的心突然激烈的波动起来。“是吗?真会讨好女人的心。”
“仪凤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研究过他的,他往年的设计,从来没有‘浪漫’风格的作品,通常都以都会风格来操作市场……这会是他划分自我风格的新起点吗?”
“我不知道,也不了解他。”
“他该不会是想爱人想疯了吧?有才华的人表达情绪都特别强烈。”
“是吗?那家伙真的也懂思念吗?”她笑得苦涩,心头开始纠结发疼。
这些年没他消息,邵仪凤有时都会忘了所爱的人和自己是存在同个时空中。
樊京恩偶尔会来关照她的生活,却从不曾带来半点讯息,让她几乎都要忘记,认识他是因为尉璟丰的缘故。
铃——
木头色的推门开启,触动门上风铃,邵仪凤收起情绪,堆起笑容迎接客人。
“欢迎光临。”
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魁梧身形融入这片悠闲的宁静里。
“今天怎么有空?”见到熟客,邵仪凤亲切询问。
樊京恩瞄她一眼,点点头后算是和她打声招呼,走向前方吧台。
玫言抬起头来。“唷,大忙人今天不忙啦?哪来那么多闲情逸致呀?”
樊京恩走向吧台的右边,边疆地区是他的老位置。“小丫头,你没事嘴巴就不能饶我一回吗?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
玫言瞪他一眼,气冲冲的。
“呐,替我把水拿过去。”邵仪凤把开水放在吧台上,着手为樊京恩煮咖啡。
玫言心不甘情不愿的端起水杯。“你的水,大忙人!”为什么每回自己都得送水给他?好歹她也是客人呀!
樊京恩得意的接过手。“谢啦,小丫头。”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啊?和人家道谢眼睛还看旁边,好歹也给我点诚意吧。”玫言哼他一声,话说完后就掉头走人,连让他说明的机会都不给。
樊京恩拢起眉峰,另一侧未面对她们的脸庞上,有一圈深紫色的瘀血——
那家伙下手,还真是要命的狠!
邵仪凤忙着手上工作,未留心樊京恩发臭的脸色,直到将咖啡端至他面前,才赫然察觉到他脸上的惨况。
“你……你怎么了?”
“走路撞到柱子。”他接过邵仪凤手里的咖啡。
“真是撞到的?”瞧那半边脸上瘀血青中带紫,可见碰上的力道还不小。
低头撰写企划的玫言扫他一眼。“难怪进门就一屁股坐在你的老位置上。”
“要不要冰敷?有点严重呢。”邵仪凤看着那半边脸,觉得有些沭目惊心。
“死不了人,不用了。”他挥挥手,并不在意。
“大忙人!难道你从不知道‘面子’的重要性吗?你伤到的是脸耶。”
“如果小丫头肯亲自服务,那勉为其难珍惜一回啰。”樊京恩对玫言笑咧了一口白牙。
邵仪凤笑着去拿些碎冰放在袋子里,再拿条干净的毛巾包裹住,充当起简易的冰袋,然后递给玫言。“拿去。”这两个家伙凑在一块绝对没完没了。
“大忙人,要忍耐喔。”玫言脸上堆起很甜美的笑——
樊京恩将受伤的脸侧向她,未见到她笑得别有心机。“噢!啊……死丫头!”
“就说忍耐了嘛,你耳朵今天没带出门吗……”玫言话说得越是轻柔,出手越是带劲。
“啊——你不会轻一点啊!下手那么重,你搞谋杀呀……”
身后传来的哀号声,邵仪凤很早就料到了。
“我是故意的吗?”
浓眉高高扬起,面对眼前想掩饰自己先前罪行的凶手,樊京恩一脸鄙夷不屑。
“我当然不是故意的呀!”合上手里卷宗,尉璟丰那张招牌笑脸,在三年后的今天,依旧风采未减。
樊京恩此刻很想将手里抱的文件,全砸在那张笑脸上,尉璟丰那副德性仿彿告诉他,那晚被扁是自己活该倒楣。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买下她那间房子。”
“那是因为你没问!”
“我不知道她会将那间房子卖掉。”尉璟丰蓦地敛去笑容,脸色阴郁。
“我看那间房子格局设计得不错,卖掉挺可惜的,顺手买下来自己住了。”正巧他当时也在物色房子,想换个新环境。
“你……那你应该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啰?”尉璟丰试探性的问。
“我都在工作,假休得很少。”手里握着笔,他将重点圈起来,分心地回答。
“这些年来你没和她联络?”
“偶尔,平时我会关照她的生活,如果我有空的话。”耸耸肩,樊京恩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尉璟丰心头顿时涌上失落,懊悔自己当年的不告而别,更后悔听从她的提议,将思念留给她。几次他想藉由樊京恩这边得知她的讯息,樊京恩总推说曾和她约定过,不会将只字片语捎给他得知。
直到现在一千多个日子过去,他才发觉旧景依在,人事已非。
“我到她之前待过的公司去,他们说她三年前已离职。”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选择去过全新的生活?
“噢,你的手脚真快,才回台湾第三天,就杀到人家前公司去探消息,真是不简单。”樊京恩冷冷调侃,语气诸多保留。
他就是偏不告诉这家伙她人在哪里,他偏要在这里看尉璟丰心急如焚的模样,他就偏爱当棒打鸳鸯的讨厌鬼,他就爱如此的讨人厌——
谁叫这家伙那晚猛揍他的脸!
他到现在连笑都会觉得脸痛!他总算是看清尉璟丰的气量,简直是比绿豆还要小!樊京恩越想越气,脸部表情越来越狰狞,他做啥连当人家的邻居都要被揍成这副惨相?
“京恩?京恩?你到底在想什么!”尉璟丰趁他出神时走至身边,大掌一扬往他后脑门刮去。“你干嘛,回来工作啦,上班时间最忌儿女情长。”
樊京恩忍不住翻个白眼,刚刚到底是谁在儿女情长?!
“仪凤姐,那罐咖啡豆叫什么名字?”
“安地格亚咖啡豆。”
“那个罐子里的咖啡豆好像都没减少的样子。”她瞄向邵仪凤身后那排摆放咖啡罐的柜子,老觉得那罐摆在角落的咖啡像是被人特别孤立似的。
“你又晓得了?”邵仪凤瞧她一眼,又低头忙禄。
“我真佩服你,不喝咖啡的人,却开了一间咖啡店,然后研究咖啡。”而且重点是,她到现在仍然也没喝咖啡。
“我不喜欢喝咖啡,不表示我不能开一间咖啡店。”只是她特别钟爱咖啡飘散在空气中的那阵馥郁香气……会让她对某个人的思念,无止尽的延续下去。
“很奇怪的论点,我还没尝过安地格亚咖啡豆耶,可以请你为我冲一杯吗?”
邵仪凤脸上满是歉意的笑容。“对不起,它不是店内的商品。”
“因为某种原因,所以它才被放置在那里啰?”她假设性的问。
“是啊,因为某个人的关系,所以它无法被当成商品。”在开始能分辨不同咖啡冲泡出的气味后,邵仪凤发现每当闻到安地格亚咖啡豆所制成的香气,眼泪就会不断往下掉……那时候的思念,就会像走味变凉的咖啡般,不再香醇。
玫言停下所有好奇的探究,看着邵仪凤眼里鲜少出现的伤心,顿时明了那罐咖啡始终被孤立在角落的原因。“真是可惜……”
店外的喧闹意外闯入,直到大门合上回到原处,一切才又归回先前的宁静。
“今天来得特别早喔,老样子?”邵仪凤笑着招呼刚入门而至的樊京恩,“你的脸好点没?”
樊京恩扯了嘴角。“还可以。”他走到吧台前,皮笑肉不笑的再度开口。“小丫头,你今天不用工作是吗?”
“刚外出采访完,顺道绕过来关照仪凤姐嘛!公司要倒了呀,怎么成天见你往这边跑?”
樊京恩很坏心的伸出手掐住她脸颊。“我也来关照她,不成呀?”
“你放手!”玫言被他掐得哇哇大叫,伸腿就要踹向他。
樊京恩在她得逞前撤回身形,得意洋洋的坐在老位置上,总算报了一箭之仇。
“最近公司不忙吗?见到你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以前最多一个月见他一次,一年不多不少恰恰十二次,邵仪凤相信,樊京恩纯粹是特别来关照她的生意,看看她生活有没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
前些天她还请他将新采买的餐桌椅子给堆进仓库里,两人忙到凌晨一、两点,隔天店内刚好休假,但樊京恩却照旧上班,邵仪凤虽愧疚也不知如何感谢他。
犹记得三年前自己顶下这间店时,发生营运上的挫折,樊京恩很不高兴她没找他商量自己苦撑,被发现后臭骂了一顿。虽然他平时讲话是刻薄了点,却从来不曾对她动气过。也不过是发生点小困难嘛,何必大惊小叫,直嚷着说辜负尉璟丰的交代,要他怎么做人……
一想到这儿,她不禁打个冷颤,以后举凡任何需要旁人伸出援手的状况,都会特别留给樊京恩帮忙,成全他对尉璟丰的“交代”。
邵仪凤相信樊京恩这男人要是生在古代,绝对是一代忠烈的名将。
“最近公司是还不错啊。”他扬高眉峰,状似一派轻松。
“那就好。”邵仪凤笑道,顺手端给他一杯咖啡。
樊京恩伸手接过,见那张自三年前就已经变调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他们彼此分隔,他却站在一旁见两人思念,从不曾伸手帮忙。
他轻咳一声,拉回自己的心神。“这个月生意好吗?”
“还过得去,挺好的。”见樊京恩似乎欲言又止,邵仪凤不由得纳闷起来。“若有事的话,我会第一个请你帮忙。”
听她这么说,樊京恩失笑,明白她迄今未忘怀自己三年前的激动,当时她好半晌都来不及反应,事后连见到他都有些不自然。
“还记着啊?”
“是呀,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尤其是记忆力。”扬起笑容,邵仪凤调侃自己。
“那他呢?你还记得多少?”
面对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询问,邵仪凤蓦地听见自己心口某处被藏住的伤痕,再次响起撕裂的声音……
捏着手里字条,尉璟丰不敢相信,樊京恩竟然会跷班不见人影,真是稀罕!
其实他大可打通电话将樊京恩找回来,也可以等他自个儿回公司,但是一想到他竟擅用工作时间外出逍遥,尉璟丰就很想一探究竟。
而且他还很不巧的听说樊京恩这三年来,只要每月十五号,必定会在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消失,连半个影子都看不见,手机也选择关机。
不过他很有良心的留下一个地址给秘书小姐,除非重要到危及性命,才能在那时候去打扰他……
什么叫“重要到危及性命”?尉璟丰接到这张便条纸时,差点一度笑倒在地,这是啥鬼警告啊!
尉璟丰的身影穿梭在小巷内,之后他不太确定的停下脚步,视线停留在和字条一模一样的门牌号码上。
十五巷七号?
这个数字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