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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乔姗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明天晚上我们系有一场舞会,听说主办方还和校领导通了气,每个大四学生都得参加!”她说着说着变得咬牙切齿。
“谁这么天真了啊,都参加?从前什么活动能有过半的人就不错了。”苏绒笑起来。“还能有谁?!焦大!丑人多作怪!”焦大原名焦帅,可惜长相实在对不起名字,太过抽象。是他们表演系众多帅哥中最专业的陪衬。
“他办?那就更没人去了,大家都忙着呢。”苏绒不以为然。“他不就仗着家里有点钱,给学校投了两百万翻新教学楼,你也知道,我们那教学楼跟危房似的,大风天哪敢进人。”
“他不是抽风了吧?”苏绒皱眉,两百万就为了一场舞会?“他们焦氏也算是大型企业,两百万又不是什么大数目,况且他顶着焦氏独子的名头,家里还能不惯着?”乔姗满是不屑。
“可是跟学校通气有什么用,学校也管不着我们啊?”苏绒不解。“老李可是下了死命令,必须参加,不然小心那张毕业证。”乔姗最气的就是这个,她好好地过了四年,少有逃课,临近毕业竟然还被别人的两百万要挟?!
苏绒也看不惯焦帅,平时就喜欢仗势欺人,现在更是直接拿钱砸人。“那就去吧。”反正她们也不是唱主角的,焦帅喜欢蔡悦,从大一到现在,可惜他长得实在是不能看,有钱了不起?蔡悦能找到比他更有钱的,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刑湛穿着黑色的套头衫,锁骨很凸,苏绒盯着他白嫩嫩的胸膛发呆。刑湛咳嗽一声,苏绒回过神来,似乎不太好意思。
“我记得你以前脖子上有挂东西的吧?”苏绒咬着筷子,似乎在很努力的回忆。刑湛夹着菜的手顿住。
“没有。”他干脆地回答。“真没有?我记得是有个挂坠吧,一朵花,红色的。”苏绒本是想证明自己对刑湛还是很重视的,他有没有挂件,是什么挂件都一清二楚。
“没有。”刑湛重重地放下筷子,很明显的在意。苏绒自觉没趣,心里嘀咕,没有就没有呗,这还用发火么?!
“苏绒,我…”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难得一见。“什么事?”苏绒白他一眼,自顾自地啃着手里的鸡爪。
“没事。”他突然又不说了,奇奇怪怪的…苏绒也暗自打算尽量拉开两人距离,也懒得多管他。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一股化不开的尴尬在两人之间流窜。
吃了饭,两人难得地占据沙发两角,苏绒抱着两个抱枕,背上还垫着两个,几乎把沙发上所有抱枕都占为己有。
电视上播着午间剧场,是一部泰剧。绿绿常说泰剧里的男主角总是这么野蛮,对待女主角女二号都很粗暴。
果然,五大三粗的男主角将女配赶出家里的这一幕,充分体现出男主角的暴力。虽然情节过于简单,可是也算梦幻,苏绒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刑湛看着苏绒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的烦躁平静了不少。“药还没吃吧?”苏绒突然来了一句。
刑湛皱眉,无奈地点头。“对了,我们还要去医院取药!”苏绒记起昨天医生的交代,“快点换衣服,我们去医院。”
苏绒蹬蹬地跑上楼,手机铃声正响着,好像是刑湛的手机。她本事想帮他拿下去,谁知拿起手机,闪烁着的来电显示上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秋秋。
刑湛从后面匆匆走过来,直接夺下她手里的电话,苏绒被他有些粗鲁的行为惊醒。“我先出去了。”苏绒摸着鼻子退出去,转身前,还回头看了刑湛一眼,手机还在响,他只是盯着屏幕发呆。
苏绒走得很慢,脑子里反复地想着刚刚的那个电话,秋秋?宁霜秋…
刑湛今天这么反常,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苏绒知道,一直以来,能左右刑湛情绪的,只有宁霜秋。
苏绒心情也跟古怪起来,从前她最希望的就是刑湛因为宁霜秋而和她了断,可是现在,每次想起这个名字,她总觉得心里亏欠,虽然现在的一切,并不是她愿意的。
过了一个小时,刑湛还是没从房间里走出来,苏绒不管愿不愿意,都也不太想去打扰他,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大门关上的一刻,刑湛听到了声响,惊得从房间里冲出来,奔到苏绒的房间门口,里面哪里还有人。
苏绒提着一袋药包,每日两袋,一共是半个月的。这袋药着实有些重,苏绒两只手换来换去,从大厅出来,发现刑湛的车停在台阶下,他靠在车上,低着头手里不知道在玩什么东西。
“刑湛。”苏绒小跑着走过去,把药递给他,见他只在单薄的毛衣外套了件长风衣:“冷不冷?”
“怎么不等我?”刑湛把她推进副座。“也不知道是谁在房间里窝了半天,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苏绒嗤笑,并不认真。
“去一趟我原来住的地方。”苏绒扣上安全带,让刑湛别掉头。“什么事?”刑湛乖乖地发动车子。“明天学校有个舞会,系主任点兵点将,一个不能少。”苏绒皱起鼻子。
“我所有穿得出去的裙子都在那里,过去拿一条。”那一柜子价值不菲的衣服,苏绒才穿了小半,还是因为要见刑湛。
好久没有来过,茶几上积了不少灰,苏绒打开柜子,各式各样的裙子,让苏绒有些眼花缭乱。
刑湛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拿下最边上的一条白裙子。这条裙子是苏绒自己买的,那个时候不知道刑湛不喜欢别人穿白裙子,为了将自己的贪财庸俗表现透彻,拿着他的卡买了一堆东西,刑湛却偏偏看到了装着这条裙子的袋子。
但是他直接塞进了垃圾桶,苏绒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他那时的表情,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怨怼更多些。
“你穿白裙子很好看。”刑湛将裙子在苏绒面前比划了一下,冷漠的脸上挂起了温柔。苏绒摇头,拿下一件湖蓝色的过膝裙。白色的裙子,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穿。每次套上白裙子,她都会不自觉地想起姜涵,现在,她哪里还敢穿?
刑湛看着她将裙子叠好,又从鞋柜里拿出深蓝色的细跟鞋。“走了。”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偶尔反光的眼角,确实含着碎泪。
作者有话要说:不能老甜蜜是吧,恩恩。。。
她的发现
晚上乔姗又打了个电话过来,汇报最新消息。“舞会主题叫圆梦!”乔姗不屑地批评,“知道标题语是什么吗?和你心中的女神跳一支舞!”
“说文绉绉就是抬举的了,酸溜溜,真是矫情!听说是焦大一手策划的,他也就大三那年冬天在某不知名小报最无聊的板块最冷清的角落登过一个笑话,还真以为自己是才子呢。”乔姗越批判越兴奋。
苏绒笑起来:“女神是你想和她跳舞就能和她跳舞的么?”“这倒不是,舞会要求里有写,被邀请一方不能拒接,先到先得…又不是电视购物。”
“可见焦大根本是算计好的,就怕被蔡悦拒绝喽。可怜的蔡悦啊。”苏绒假惺惺地感叹。“你就幸灾乐祸吧!本来我明天下午就要飞剧组的,现在要推到后天早上第一班机,还没开演呢,人家就以为我耍大牌。”乔姗大部分的不满其实就来源于此。
挂了电话,苏绒仰躺在床上,明天的舞会,其实,自从上一次事情以后,她是连学校都没有去过,别人带着有色的眼神总是让人不舒服,更何况她也没有反驳的理由。
“湛,早上和中午,你都不接我的电话。”宁霜秋的声音有些娇嗔,带着一贯的娇气,还有…责备。
刑湛的声音温温和和,却不多带感情:“我没有接到。”眼睛不自主地扫向门口,就好像做贼一样,生怕苏绒发现了。
宁霜秋有些惊讶,复而想起昨天谢曼和她说的事,努力压下这种不适:“湛,我来法国这么久了,可是竟然还没去过卢浮宫,也没甚至没到过香榭丽舍!你来看看我,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她本就是个为舞蹈痴狂的人,可以一连跳上十个小时,甚至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只为了练舞。宁霜秋的每一句,撒娇的意味都很明显,若是在以前,刑湛早就心软了,可是…
他本是想要拒绝的,突然想起苏绒痛苦的表情,她说,这是她的痛脚,她说,她要分手。
他确实摇摆着,今天早上买了早餐回来,却发现苏绒不见了,没有留下一张纸条,也没有打电话告诉他一声,联想到她昨天的态度,刑湛从不安到惶恐,一连拨了五通电话,都是关机。
宁霜秋就是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来的电话,他没有挂断,却也没有接。突然发现心里的天平早已经倾向苏绒。
“好。”他垂下眼睑,干干脆脆地答应,“我后天过去。”“怎么不是明天。”宁霜秋有些不乐意,惊觉自己又有些不讲道理,“那我去接你?”声音甜甜的。
“不用了,我直接去找你。”刑湛拒绝。宁霜秋还想说什么,却忍住:“晚安。”她至少还记得,他们那里,该是晚上。
刑湛站起来拐进旁边的房间,是宁霜秋的房间,整个房间,都是他为她布置的,大到衣橱的颜色,房顶的挂灯,小到床头柜上的相框,里面放着他们的第一张合影。刑湛将它拿起来,抽出里面的照片,那个时候,她就像是他的天使,可是,他到底应该和过去再见了。
停在苏绒的门前,里面是苏绒在数数:“二百一十一,二百一十二…哎呦,累死我了,腰都疼了…”
刑湛忍不住扬起嘴角,苏绒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做运动,算是释放情绪的一种方式。
今天大清早接到锐恒的电话的时候,苏绒还睡得很沉,云里雾里就被告知她被录取了,后天早上八点半准时上班。苏绒激动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刑湛明显地感觉到苏绒今天心情很好。他八点钟就被苏绒从被子里抓出来,笑嘻嘻地让他去吃早饭。早晨还特别丰盛,满满的一桌子。
“怎么不吃?怕我下毒呢?”苏绒殷勤半天,见刑湛皱着眉审视完桌上的菜,有进一步观察起苏绒来。
“有什么好事,你这么高兴?”刑湛喝了一口粥,软糯芳香。“我被录取了。”苏绒笑嘻嘻地歪过头,咬着勺子,似乎兴奋过度,样子飘飘然,傻乎乎的。
“什么公司?”刑湛见她这么高兴,面上也轻松起来。“不告诉你…”苏绒一挑眉,“万一我没干几天就被炒了,多没面子。”其实,重点在于,要是我被炒了,你去报复人家公司可怎么办…
刑湛本是皱了眉,见她又是小心又是得意的表情,也没有办法。“那你拿到工资,请我吃饭。”刑湛吃饱了,放下筷子,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一番我要和你谈判的样子。
苏绒想了想:“不许挑太贵的地方…”往时他带她去的地方,哪处不得是她几个月生活费的价。
刑湛笑起来,苏绒观察很久,发现刑湛的笑,总是有些僵硬,这人,似乎笑得太少了,再这样下去,是该忘记怎么笑了。
刑湛今天要回公司,已经好多天没有亲自回去过,苏绒穿着居家服窝在沙发里,房子太大,人一少,就显得太空旷。
苏绒拖着大棉拖,住进来起,她还没有好好地看过房子。楼下是厨房饭厅,储藏室,一个的影音室,旁边还有…
苏绒推门进去,房间很大,大致有三个卧室的大小,除了门这一面,其他三面墙上都镶嵌着落地的大玻璃镜,比她还高些。
镜子前是一圈玻璃的横栏…苏绒伸手摸上去,她从前只见过金属的,却没有想到,玻璃的会这样美。
光洁的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