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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时,她也只是微微地一颔首,便藉故离去。
尽管只是匆匆地打照面,但曲未来却觉得西门展变得有些怪异。
他眼神中原有的那股狂傲、任性与随兴之气,不复存在。
他的一言一行温文儒雅,丝毫没有任何不自在或勉强之意。
他开始热爱交友,不仅经常在西门公子府大开宴席,甚王还全程参与西京四宴,不像以往那样缺席西京城的夏与冬。
应该是新夫人改变了他吧,毕竟吕纯确实是名温柔娴淑的好女子。
曲未来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因为若不这样,她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她心中那股不能释怀的疑惑。
尽管这样的推论解释了她的疑惑,却也同时让她的心在每个深夜里,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痛得泪湿枕巾。
而她,不想去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想知道……
日子本该这么平平静静地过下去,但上天似乎有意为难她,老王爷迷上了秦可的琴艺,而秦可竟同意老王爷的邀约,并且提出了条件——
要在老王爷府中住上一个月!
望着老王爷欣喜若狂的模样,曲未来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接受这个事实。
只要还身为总管之职,就算只有一天,她也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只不过,虽然曲未来已尽量不与秦可单独同处一室,不与秦可相交过深,他却依然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趣。
他不仅天天在口头上轻薄她,还经常故意支定曲未来带在身旁的人,利用那短暂的时间故意碰触她、调戏她,更甚者,她还隐约感觉得到,他心中似乎正在盘算着一个肮脏的计画!
老王爷虽然知道这种情况,却故意不置一词,这样的反应也让秦可变本加厉,最后曲未来只好托病辞去总管之职。
只是,就算她辞去老王爷府中的职位,却辞不去秦可的无端骚扰。
为此,曲未来几乎足不出户,因为她害怕。
她几乎夜不敢寐,尽管秦可什么都没有做,但也正是他的「什么都还没有做」,才更加令她害怕。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格外的小心、加倍的谨慎,特别是面对一双没有特定地点、没有特定时间,却会蓦地出现的淫邪眼眸时。
深沉的恐惧,不断地困扰着曲未来,让她每夜胡思乱想,让她总害怕万一自己睡着后,秦可会不会前来对她做什么可怕的事……
但让她意外的是,她竟然睡着了!
一连三天,曲未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得那样沉,甚至不知道自己睡着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对劲,实在太不对劲了……
她并不是一个会这样睡得不省人事的人,更何况是在这种非常时刻!
难道是秦可……
一想及有可能发生的事,曲未来的脸倏地惨白。
「不,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用力敲着自己的头,曲未来不断地深呼吸,要自己冷静。思考了半晌后,她咬咬牙,拿着自己的衣衫直冲花蕊的住处。
「沉香。」只不过望了衣衫一眼,花蕊便说出正确答案,然后又忙着处理躺在床上那个血迹斑斑的伤者。
「我要解药。」
「当然行啊。」二话不说,花蕊立刻差人将解药交给曲未来,她瞟了眼整个瘦了一圈的好姊妹,关心地提醒,「你这样不行哦。」
「没事,我挺好的。」看着花蕊这么忙还为她担心,分心,曲未来心中一酸,连连摇手。「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哦,对了,我有件八卦要告诉你。」但她才刚转身,花蕊突然又开口。「上回西门公子到我这里来求诊哦。』
「西门公子?」曲未来一愣,立即冲回花蕊身旁。「他怎么了?」
「没什么了不起的病。」花蕊依然忙着身前的伤患,淡淡地说道。「只不过啊,他那双手……啧啧,还真是雪白无瑕。我很少看到男人的手那么干净,一点伤口都没有的。」
雪白无瑕?一点伤口都没有?
听到花蕊的话,曲未来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她知道的西门展,双手上满是粗茧及伤疤!
因为她知道的西门展,就是用那双布满粗茧及伤疤的手,在那两个令人心伤的夜里爱怜着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傻了,曲未来整个人都傻了,连自己怎么回到家都不清楚。
这一晚,躺在床上的她脑中翻来覆去只有一件事——
西门公子的手雪白无瑕,可西门展的手却满是伤口!
回想着琴邪、李壮、花蕊曾说过的话,回想着西门展以往的行径,当月亮悄悄爬上东山之际,曲未来的脑中突然浮现一个念头——
西门公子并不是西门展!
不,正确一点来说应该是——现今的西门公子并非她所知道、所认识的西门展!
当这个念头一起,曲未来的心也慢慢地清明了。
因为她过往的疑惑,可以说有一大半全得到解答,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为何成婚之后的西门公子会有那样巨大的改变。
「原来……原来……」
想通一切后,曲未来坐在床上无法克制地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原来成亲的人不是他!
原来那个与吕纯爱恋情深的人不是他!
可是,若现今的西门公子不是他,那么他又上哪儿去了?
为什么不来看看她……
就在曲未来的情绪随着西门展波荡起伏之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房里多了一阵很淡很淡、但却很奇怪的异香!
心中一凛,曲未来握紧藏在被褥下的小刀,手心渗出微微薄汗。
方才想西门展的事想得太出神,以致于她都忘了这几夜发生的事,如今猛然察觉到那阵异香,她不禁紧张得心跳如擂鼓。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尽可能地镇静心神,假装陷入沉睡,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人……
这就是她的决定。
若来者真是秦可,那么她一定不会让他好受的,一定不会!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影如曲未来所料地进入房中,并且直接定至她的床前,凝视着她。
「当王爷家的总管真的这么有意思吗?被那个人如此追求真的很令你开心吗?」半晌后,黑影坐至床边喃喃说道。「开心到把自己弄得这么瘦、这么丑,外加一双黑眼圈……」
老天,是他……是西门展!
他来看她了,他真的来看她了!
可是,若他想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用迷香迷倒她?
脑子乱烘烘的,因为曲未来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对她施放沉香的神秘人竟会是西门展!
「就因为他琴弹得好吗?」以为曲未来早巳沉睡的西门展,将手抚上她柔嫩的脸庞,在黑暗中喃喃自语。「他那手屁琴叫琴吗?他那种人有资格称为琴公子吗?你为什么这么不长眼,谁不看上,偏要看上那种无耻下流的人渣?」
听着西门展话中毫无遮掩的直白,曲未来真的好茫然,但她能做的,就只是静静的听,听着他的喃喃自语。
「你真的喜欢他吗……若你真的喜欢他,又为什么要躲他,还把自己弄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他不适合你的,他根本不配!
「是不是你心里很挣扎、很矛盾,挣扎自己不可自拔的爱上他的琴,可又矛盾自己无法爱上他的人……」
我没有爱上他的琴,没有!
尽管在心中这么叫了千百次,但曲未来却无法将话说出口。
因为若让他知道她醒了,也许……他就再也不会来了!
她明白,他一定有无法对人说出的苦衷,才必须离开西京城,离开西门公子府,离开她。可这样的他,却遗愿意回来看她……
无论他对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想法,这份心意她收到了,确确实实地收到了。
所以,她只能每夜在他的怀中沉睡,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直到天明……
西门展这样让人心酸又心碎的月夜独喃,整整持续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曲未来每日都处在期待之中,而对于秦可的骚扰,尽管厌恶在心头,她却再也不表现在脸上。
因为她知道,只要秦可继续骚扰她,每个夜晚,她就会等到西门展……
很差劲,也很傻气,但她却只能这么做,也只想得到这么做。
因为她想他、好想他……
但玩火总会出事的,而这便是曲未来此刻的心声。
因为现在的她正一脸惊恐又无奈地坐在急窜的马车中,躲避秦可的追逐!
今夜,秦可不知在何处喝得烂醉,竟然骑马追在曲未来的马车后方,大声的胡言乱语,无论她的马车驶向何处,他便跟往何处,还不断地故意冲撞她的马车!
「小美人,想往哪里去啊?今夜你绝逃不过爷的手掌心,爷没空再跟你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
在马车里摔得七零八落的曲未来,根本没空理会秦可的疯话,只是不断地出声要她那匹「识途老马」往姊妹花蕊的住处冲去。
「放慢点嘛,这样爷会追不上你的!」
马车虽然不断地奔驰着,但秦可的声音也一直忽远忽近地紧追在后,令曲未来暗自叫苦。
突然,在尚未抵达花蕊的住处之前,有一个人影竟然飞上她的马车,还坐上了驾驶座,驾着马车狂奔起来!
完全不知道来者何人,也没空去管来者何人,曲未来只能在惊惶之中,急急忙忙地取出怀中的「夜火」,想要通知姊妹们她处于危难。
只要有一个人在附近,她就没事了,就没事了……
可就在曲未来手忙脚乱地想点燃「夜火」时,那个原本驾驶着马车的人突然一拉马缰,将马车停下。
「呃!」
由于马车停得太突然,车里的曲未来整个人被撞得七荤八素,她仓皇地抚着头坐起,颤抖地摸索寻找刚才不小心脱手的「夜火」,一个黑影却在此时遮住她的视线——
她的马车入口,赫然出现一个背着光的高大身影!
望着那个看不清脸孔的人,曲未来的身子微微地颤抖,小手缓缓地抚向马车一角,那个藏有她防身小刀的地方……
先刺他一刀!
只要她能冷静下来,刺他一刀,也许就能够找到脱逃的机会!
「怎么不说话?说话啊你!」
就在曲未来整个人都陷入狂乱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人她的耳中。
她倏地抬头凝望着那个黑影,紧绷的心霎时间完全放松,整个人瘫坐下来。
是他,他来救她了!
原来,他一直在她身旁……
曲未来的泪,再也忍不住地决堤了。
泪眼模糊中,她猛然冲向那个黑影,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在他怀中无声泪流。
「哭什么哭?!」口中虽然冷冷地斥骂着,但西门展却一手扶着马车顶,一手揽住曲未来的纤纤柳腰,将她紧贴在自己的怀中。「你全是自找的!」
西门展的话很冲,但曲未来知道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要是他真的想骂她,才不会在那么多个她害怕不已的夜里,用药香让她安眠,抱着她直到天明,为她覆上一层被,等待她醒来、确定她的安全后才悄悄离去。
所以老天……她好爱,好爱他说这些话的语气,因为她好爱、好爱他话语之中隐藏的爱怜!
老天……原来她好爱、好爱他……
眼泪,一直没有停歇,就在她心中狂喊着爱他之时,曲未来发现自己突然被他打横抱起,放在马车中的毛毡上。
「有像你这样的总管吗?有你这么不洁身自爱的总管吗?有你这种见了男人就抱的总管吗?」
「我……」听着西门展怒意十足的声音,曲未来却含着泪笑了。
只要他在她身旁,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生气。
「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还不快把披风拿下来披着,挂在那里是挂好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