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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吗?那比要母猪飞天还难吧?
她张了张口,及时收回那盆差点要泼出去的冷水,否则下一刻他绝对有可能收回前言,直接跳起来宰了她比较省事。
与其说错愕,倒还不如说是他的表态让她惊异。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真的是为了她吗?他从没对她表达过任何关于情感的字句,在莫名其妙的形势演变下,她一直都迷迷糊糊的,更不曾想过自己对他会有那么重要……
而他似乎也没真要等她回答,转过身,双手插在裤袋里,举步离开。
「为、为什么?」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怔怔地问出口。
他脚步一顿。「谁叫我裴宇耕就是他妈犯贱的喜欢你,这样行不行?」
她呆立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良久,无法反应。
他说……喜欢她……
不是旁人的胡闹,不是不成熟的孩子在抢玩具,他,真的喜欢她。
想起他受伤的眼神、泛凉的口气,不晓得为什么,竟会感到一丝丝……心酸。
※ ※ ※ ※※
「你跑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象话吗?」
才刚踏进大厅,父亲大人冷冽的质询声轰来,裴宇耕顿住,侧身看见客厅沙发上不动如山的身影,终年不变的眼神,太淡,找不到温情。
他挑高眉毛,夸张地惊呼:「亲爱的父亲几时养成为我等门的习惯了?不孝子真是受宠若惊。」
和这生性叛逆的孩子说话真是辛苦。裴昌彦皱了下眉。「你不必这么句句带刺,坐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真是难得,父亲大人有兴致和他培养感情耶!
正好!让他恶劣的情绪找到渲泄的出口!
「是是是,不孝子会努力把刺挑干净,不去鲠着父亲大人的喉咙。」他恭恭敬敬地坐下来,笑得牲畜无害。
裴昌彦吸了吸气,努力忽略他刺耳的话,命令自己用平静的语气问出口。「去哪里了?还有你脸上的瘀青是怎么回事?」
咦?平日连正眼都懒得看他的父亲,还真的要和他培养感情耶,公司倒了吗?好有闲情。
他讽刺地笑哼。「得了吧!事实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几时管过我几点进门、身上有几道伤了?」曾经他彻夜未归,都还不见得有谁发现!在迟了这么多年之后才来问,不觉虚伪?
裴昌彦脸色一变。「我好好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气氛弄僵?」
「噢,是是是,那就是我的不对了,我应该时时提醒自己有多不讨人欢心的,这就滚蛋,不碍父亲大人的眼。」恭敬地起身,还多礼的鞠了个躬。
「站住,你去哪里?」
「心情不好,拉屎去。」
裴昌彦就是有再好的修养,也不能容忍他如此挑舋。「裴宇耕,你非这么粗鄙不可吗?看看你弟弟,他比你小两岁,处处都比你优秀一百倍,你自己说说,你什么地方能跟他比?当人哥哥当成这样,你丢不丢脸啊!」
是啊,他是处处不如裴季耘,不论气质、涵养、才学,甚至在这个家的地位、以及父亲心目中的重要性……他早就承认了,那又怎样?
「原来拉屎很粗鄙啊?」裴宇耕受敦地点点头。「奸吧,那么「有屎当拉直需拉,莫待无屎空便秘」这样够文雅了吧?不够我还有更文言的──「子日:有屎自肛中来,不亦爽乎」……」
「你……」裴昌彦彻底被孽子忤逆得气血攻心。「你礼拜天不许出门,我介绍杜家的千金让你们认识。」
儿子不受教的态度,更是让他坚定了要撮合他与杜若嫦的信念。那女孩他见过,生得标致,文静秀气有教养,希望藉由他们的密切往来,能够牵制这匹脱缰野马,改变他一身的戾气。
裴宇耕喷笑,原来这才是重点。
就说嘛,老头又不是吃饱撑着,会和他联络感情?
「不会是老套的商业联姻吧?」他敢用项上人头打赌,这位杜家千金绝对家世一流,老头势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为什么你总是把我的用意扭曲得不堪入目?」他就不能单纯做件为儿子设想的事吗?
「因为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让我没有办法自作多情的以为什么!你说我叛逆乖张,让人无法亲近,但是如果你曾经给过我一丝温暖,为什么今天我会冷漠得让你无法靠近?我才十八岁,就想利用我来巩固事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一口气吼出压抑多年的鸟气,很痛快!
他吸了口气,掌控好情绪,转身前丢下一句:「要相亲你自己去,恕我没那么好兴致奉陪,反正你不是第一次养小老婆了,再搞个私生子也不算什么!」
裴昌彦讶然怔楞,从不晓得他心中有这么深的怨气……
「宇耕!」在他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前,裴昌彦迟疑地问:「我这个父亲在你心目中,很失败?」
裴宇耕顿了顿。「我怎么想,你会在乎吗?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的儿子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他叫裴季耘!」
拋下的最后话语,重重敲击裴昌彦的心坎。
他是不是……真的太忽略这孩子了?
※ ※ ※ ※※
没开灯的房间,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几许星光,让他不至于被冰冷吞没。
裴宇耕斜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知觉完全放空,让自己接近麻木状态,什么都不去想。
「哥?」轻浅的叫唤由半掩的门边传来,裴季耘开了灯进房。
他眯了下眼,才让瞳孔适应光亮。
一如以往,裴季耘来到他身边,脸上是不可错辨的忧心。「我听见你和爸爸的争执了,你心情很不好,是不是?」
裴宇耕冷哼。「我哪次不和他吵?如果这样叫心情不好,那我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心情好了。」有啦,如果哪天把老头气挂了,那他心情可能就会很好。
裴季耘摇摇头。「不一样。你一向只会用嘲弄的态度,冷眼看别人气得跳脚,不会真正说出心底的感受,今天,你失控了。」看得出来,他情绪很恶劣。
裴宇耕抿紧唇,不说话。
「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裴宇耕差点栽下床,见鬼地瞪着他。
裴季耘笑笑,温声回道:「一个相亲宴,不至于让你发那么大的火,以你的个性来说,应该会欣然赴约,然后故意搞砸,让爸爸颜面尽失,可是你没有,你本能的就是抗拒,并且狂怒,我想,应该是有人让你想保留下那个位置。」
裴宇耕有一剎那的无言以对。怎么从没发现这小子这么了解他……
「如果你真的那么排斥爸爸的安排,我来想办法好了,你不要担心。」
「我会担心?」裴宇耕嗤之以鼻。「老头不怕丢脸就来啊,我担心什么?要你鸡婆!」
裴季耘叹了口气,大哥对这个家的心结极深,他已经完全无力、也无能改变什么了。
「别介意爸的话,他不是存心要拿我和你做比较,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如果你这样会比较自在,没有谁有资格干预……」
有完没完啊?他以为他在干么?普渡众生哦?
裴宇耕想也没想,烦躁地回他:「真他妈的罗嗦,要哭丧回你房间去啦,别在我这里靠么!」
裴季耘悄悄将叹息吞回腹中,沉默起身。
他无法怪大哥对他态度差劲,在这个家中,活得最辛苦的人不是他,而是夹缝中求生存的大哥,一切都是因为他,他懂,也愧疚,所以无法再说什么。
他似乎……难过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裴宇耕看着,突兀地想起另一张柔怯的小脸,也不晓得哪条筋秀逗,出声喊住他。「喂,裴季耘!」
「嗯?」他止步,回身温温响应。
「那个……」他神情闪现一丝难得的别扭。「我是不是真的……很烂?」
裴季耘有些意外。「你指哪一方面?」
「就是……女人嘛,都不会喜欢自己的男人动不动就飙粗话,拿拳头解决事情,她们通常都比较喜欢你这一型的,会读书,又有修养,是不是?」
「呃……」裴季耘善良地保持沉默,不忍心在伤口上多戳两下。
不用他说,裴宇耕也有答案。
裴季耘有才学、有气质,而他只要讲到孔子,只想挖出来鞭尸;爱慕裴季耘的女孩子,学校闭着眼随便抓都有一把,而会喜欢他的,了不起也只有不良少女……有时他都会想,温文俊雅、品学兼优的裴季耘,和叶心黎其实比较相配,而他发现,他居然会嫉妒。
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瘀青。刚刚回来时,和几个辍学的不良少年起冲突,正好他情绪乱阴郁一把,就拿来练拳头了。
像他这样的人,不惹是生非真的很难吧?
像他这样的人,真的配不上叶心黎这样的女孩吧?
像他这样家的人──唉,愈想愈郁卒,难怪她不屑他。
「哥,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我是指,除了爸以外。」
爸爸总说哥不受教,但他始终认为,没有人天生就喜欢逞凶斗狠,这只是哥平衡情绪的一种方式,藉由这样的宣泄,让自己找到立足点。
「她嫌我野蛮。」裴宇耕忿忿不平地控诉。
裴季耘轻笑。
果然是为了女孩子,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力似乎不小。
不管如何,肯重新审视自己总是好事,他本来还担心,大哥会就这样放逐自己下去……
愈想愈不甘心!裴宇耕倏地由床上一跃而起,翻出几张数学考卷往裴季耘手里塞。「有没有办法让我搞懂这些东西?」如果他全校第一名的状元郎头衔不是靠作弊来的,应该搞得定吧?
好豪情万千的气势啊!裴季耘楞楞地摊开一张张绉得不象话的考卷,十八分、十二分、六分,这张更了不起,零分!
由零起跳,全是六的倍数耶,刻意算的也没那么准!
裴季耘完全张口结舌,其中一张的答案里,居然还写「此题承数学讲义八十四页,第三单元第七题,请老师自行参阅,本少爷不屑作答」,行径嚣张至极,难怪阅卷老师一怒之下,朱笔一挥,大大一个鸭蛋赏他回家煮来吃,连同情分数都不给。
「笑屁啊!到底行不行?」裴宇耕瞪着一脸想笑却笑不出来的弟弟。
裴季耘清了清喉咙。「如果这真的是你的实力的话──」他轻叹,拉开书桌座椅,淡淡接续:「来吧,我们今晚不用睡了。」
※ ※ ※ ※※
隔天,叶心黎来时,裴宇耕已经端坐在位子上温书了。
咦?一向坚持早到不如迟到,迟到不如不到的人,居然那么准时,还看书耶!天要下红雨了。
她一面怀疑这是幻觉,一面放下书包坐好。
昨天午睡过后,他并没有回教室,一直到放学都没看到他的人,她还以为他又要故态复萌,以逃课为人生最高指针了,没想到他今天会准时到校……
整堂早自习,她心不在焉,课本上的内容,一个字也没进到脑海,目光时时不受控制地飘向他。
他脸上哪时又多出一块瘀青?还说会改掉打架闹事的坏习惯,骗人!视线顺势往下移,握笔的指关节擦伤仍在,根本没做处理……他都不痛吗?
心里有一丝怪异的别扭感觉,可是他冷冷淡淡的侧脸,让她不知该说什么,昨天的不愉快,他摆明了还在跟她赌气。
知道他们闹得不愉快,小傅他们很内疚地跑来向她澄清,扁周书贤是他们自作主张,想替老大出口气,和老大无关,没想到会害他们弄得更糟。
好吧,是她的错,误会了他,再加上她又那样伤人的拒绝他,他面子上拉不下来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他一整天都坚持不理她,说话口气酷酷的,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我们在冷战!」
他呕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