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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开玩笑的愚人节-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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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裴宇耕,打架闹事是正餐;逃课记过是便饭;我一直以为自己长大会去混帮派,并且深深期待。

偏偏──你们知道的,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我期待已久的黑道梦,竟然莫名奇妙地碎了?!

真要追根溯源,大概得从十七岁那年开始说起──那一年,我生命中多了个?没胆又爱哭的笨女孩,但我生平第一次向女孩表白,结果却遭滑铁卢──而原因只是,我让她没安全感,她不喜欢我这一型的?

而那一天,又正好是四月一号愚人节……

当个安分守己的良民有什么了不起?不闹事又有何难?

了不起就是走路靠右边;改掉她不喜欢的满口脏话;如此而已,谁都会嘛!我就做给你看!

没错!我还有个很要不得的人格特质,就是不服输!

于是,我和叶心黎的爱情故事,就稛么开始了~~

裴式自白

我脾气很差,打架闹事是正餐,逃课记过是便饭,我一度以为,自己长大会去混帮派,并且为这美妙的远景而深深期待。

在为这一点做说明之前,我得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裴宇耕,五岁以前叫「纪宇耕」。

没错,我有一个非常老套的身世,父亲是已婚男子,而我的母亲是他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换句话说,我有个很通俗的概括称谓──私生子。

母亲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吗?我只能说,她认识父亲比正牌裴夫人更早,只不过父亲娶的人不是她,她最多只能算?,?得不懂得回头,为一个下值得

然后,正牌夫人一时忘了呼吸,就这样玩完了,于是我的母亲被扶正,原因不是多年痴情终于得到回报,而是父亲那个才三岁、体弱多病的娇娇幼儿需要母爱与照顾,为了给他一个健全的成长环境,于是我也就「顺便」改了姓。

看清楚了吗?我说的是给「他」一个健全的成长环境,而不是给我哦!虽然父亲没说,但谁都清楚,在他心目中,那个三岁的儿子是宝,连碰一下都下成,而我,了不起只是他不小心遗落的一只精虫所造就的后果。

这一点,我相信只要不是白痴,谁都感受得到。

平平是他的儿子,如此差别待遇,如果是你,会不会吐血?会不会内伤?

是的,根据「习俗」,我得为此而心理不平衡,然后叛逆得气掉父亲半条命。

既然大家都对我如此的「寄予厚望」,好吧好吧,我从善如流。

所以喽,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吗?我脾气很差,打架闹事是正餐,逃课记过是便饭,而闯祸兼对我那高高在上的父亲顶嘴则是点心,陶冶性情用的,我一度以为自己长大会去混帮派,并且为这美妙的远景而深深期待……

相信我,每次只要我看到父亲嘴角抽搐,抖着手指头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时,我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感,那感觉就像是便秘了好几天终于拉出来,只有一个字能形容──爽!

爽到让我忘记由小到大,受到父亲多少次的冷落:爽到让我忽略小时候曾经天真的以为争取好成绩就会有什么不同,结果只换来冷漠响应的受伤感觉;爽到让我可以不在乎他搂着、抱着的总是弟弟,全心全意的呵护疼宠,遗忘了角落同样也需要关怀的我……

于是,我努力想做更多让自己爽到极点的事。

这个时候,不知死活的小炮灰送上门来了──裴季耘,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父亲的手中宝、心头肉!

没错,就是你了,裴季耘。

多久以前?好象是他三、四岁时吧,吃东西还会吃得满嘴的年纪,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容我就有气,抢走他的汤匙不给他吃、使坏地害他跌倒、捏他嫩嫩的小脸……接着,只消得意地等待响彻云霄的哭声就成。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甚至以为我在跟他玩?!

坦白说,有一度我以为他是白痴!

他听不出来,我口气有多差劲吗?

他看不出来,我多努力的讨厌他吗?

他感觉不到,我多用力在欺负他吗?

为什么他每次看到我,还可以笑得星光灿烂,一声声哥哥、哥哥的喊得又亲又甜?害我伸了手,对上他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笑靥,想捏人的手居然擦掉他嘴上的饭粒──可恶!我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一天到晚缠着我不放的小鬼,已经让我严重产生想揍人的欲望了!

说到我这个弟弟,我真的曾经强烈质疑过他是白痴,不是少了痛觉神经,就是少了感应能力,即使捏他,他也不哭,抢他的东西,他只会笑笑地说:「哥哥喜欢,给你!」

大大方方地欢迎我来欺负,脾气好得不象话,害我──欺负到产生极度挫折感,并且对自己的未来严重怀疑,连欺负一个年纪用十根手指头数都有剩的小鬼也做不好,还想在道上混个屁?

不要忘了,我脾气很差,打架闹事是正餐;逃课记过是便饭;闯祸兼对我那高高在上的父亲顶嘴是点心;使坏欺凌手足同胞是宵夜,这样的人长大去混帮派叫做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任谁都会为这美妙的远景而欣慰落泪的……

这样的人,会搞不定一只小鬼?别开玩笑了!老子是懒得理他,哪天惹毛了我,我一点都不介意裴氏兄弟的大名出现在报纸的社会版头条!

我是如此矢志不移地想去绿岛蹲蹲看,谁敢来破坏我就扁谁!

偏偏──你们知道的,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我期待已久的黑道梦,就这样碎了,碎得莫名其妙,连个残骸都捞不着。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嘛!默念三遍,OK、OK,我可以接受的,但,问题是──你总得让我甘心些呀!国父不是说过:「立志要趁早!」(是国父说的吗?哎呀,不管他,那不是重点)难得我小小年纪就立定远大志向到现在,总不能让我死不瞑目吧?

真正要追根溯源,大概得从我十七岁那年,那个天杀的愚人节开始说起了。

就是在那一天,我生命中多了个没胆又爱哭的笨女人,有一阵子,欺负她成了我上学最大的乐趣,从裴季耘那里得不到的成就感,她全都帮我满足了。

可是渐渐的,我情绪被她搞得很恶劣。

她真的很没胆,也真的很爱哭,和她说没两句话,眼睛就自动自发的酝酿水气,音量高一点,她就吓得发不出声音来了……

我天生大嗓门不行吗?她干么每次见了我就像见到凶神恶煞似的?水是这样浪费的吗?她知不知道台北严重缺水啊!下次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她眼眶有任何「疑似」水气的东西在酝酿,否则我真的要扁人了──喂喂喂!还真哭了?

妈的,我说说而已,又不会真的扁她,她干么吓得打死不再靠近我?

好吧,我承认欺负她很有趣,也承认她是第一个不会让我感觉厌烦的女孩,起码在一起的感觉还不坏──只要她别老用见鬼的表情来迎接我。

她不算漂亮,清清甜甜的小脸看起来很舒服,声音娇软细嫩,不用花0204的电话费就可以享受到,反正顺眼又顺耳,就冲着这一点,好吧,赏她个荣幸当我的女人好了。

什么?她不要?!

叶心黎,你有种就再给我说一次,想死我绝对成全你!

这是我毕生的耻辱,虽然很不愿意接受,但事实就是事实,我,裴宇耕,生平第一次向女孩表白,结果却惨遭滑铁卢,原因是──我让她没安全感,她不喜欢我这一型的。

我这一型的怎样?犯了中华民国哪一条法律?

我打架从没打输过;和人飚车也没出过车祸;考试作弊没被抓过;逃课跷得再严重还下是混到快毕业,哪一点让你丢脸了,你说、你说啊!

居然拒绝我,真、真他妈的狗屎!

而那一天,又正好是见鬼的四月一号。

当个安分守己的良民有什么了不起?不耍狠闹事又有何难?了不起就是走路靠右边;坐公车让座给老弱妇孺;骑机车记得不要拿它当直升机来飙;改掉她不喜欢的满口脏话;还有治好绿灯行、黄灯闯、红灯照飙的「临时性色盲」,如此而已,谁都会嘛!我就做给你看!

没错,我找到凶手了,这全都要归咎于那个该死的、可恶的、欠揍的女人──

忘了告诉各位,我还有个很要不得的人格特质,就是不服输。

这种特质,我代替全国的精神科医师给它取了个专业医学名词,叫作「普遍性强烈歇斯底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倔强反骨心理缺陷症候群」,你也可以化繁为简,找个比较浅显易懂的形容词──犯贱。

混帮派有什么难的?让所有以为我会去混帮派的人跌破眼镜才了下起。

为了她吗?不是,绝对不是,我极度激动兼暴动地否认,鬼才会为了那个爱哭、没胆、有双小鹿斑比的眼睛、功课好得不得了,情感接收能力却低能得像智障的女人放弃我伟大的黑道梦!这充其量只能算是「普遍性强烈歇斯底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倔强反骨心理缺陷症候群」在作祟罢了!

再强调一次,记得吗?我脾气很差,打架闹事是正餐:逃课记过是便饭,而闯祸兼对我那高高在上的父亲顶嘴是点心;使坏欺凌同胞手足是宵夜,我一度期许自己长大去混帮派,并且为这美妙的远景而深深期待,只是这会让她很失望……

如果那时有人告诉我,我日后会成为商场菁英,百大企业杰出经营者,女人眼中的理想佳婿,我绝对会吓得跌下床,由这种恶梦中惊醒过来。

你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什么!不清楚?我还没告诉你吗?

那好,你准备好了没?我现在要开始说了──

该死、该死、该死的愚人节!

要是让他逮到是哪个死人发明愚人节整人无罪的白目风俗,他绝对要挖他出来鞭尸!

裴宇耕瘫在草皮上晒太阳,有气无力地回想起一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

当时正在计划跷掉的这堂数学课要到哪里去打混,忽然听说他那个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娇弱弟弟「病情告急」的消息,无法解释那一刻,他居然会觉得胸口一阵抽紧,心脏有那么零点零一秒停止跳动,然后他发现,他什么也无法多想,翻墙出了校门,用他无法形容的速度返家。

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由小到大,他看这小子从没顺眼过,如果他够记恨,这十几年来的仇怨堆起来保证比喜玛拉雅山更高,他死了不正中下怀吗?

不,当然下!就因为对这小子不爽至极,欺负他已经成了他的人生乐趣之一,要是轻易嗝屁了,以后他还玩谁?

妈的,裴季耘,你给我争气点,我怨气还没发泄完,好胆你给我死死看!

他一路狂飙回来,结果呢?人家安安稳稳地靠坐在床头? 誓蹋 牖鹕掌 陕Y汗的他,形成十足可笑的强烈对掀!

他楞了几秒,上下打量盖着棉被喝ㄋㄟㄋㄟ的弟弟。「你──没事?」

「呃……」裴季耘一脸茫然。「除了你 门时,差点害我打翻鲜奶之外,其它还好。」

的确,脸色看来有些苍白,那是因为前阵子感冒,引发支气管炎,住了两天医院,刚回家休养的关系,这对裴季耘来讲,算是家常便饭了,应该还不到住加护病房的程度。

他眯着眼,开始回想这件消息是怎么来的。

奸像是圣人告诉凯子,说是小傅讲的,然后凯子再传给阿东,要阿东告诉他的。

所以呢?凶手是谁?

「哥,你表情很奇怪,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问我?你问我?我还听说你快挂了呢!」

裴季耘讶然失笑。「看情况,恐怕还有几年好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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